第59章 終章的真相(二)
第59章 終章的真相(二)
畫框裏的青年
“我們去哪?”朱興看到男人邁步往教學樓走去, 連忙抓起鐵鍬跟在他身後。
沈霧遠頭也不回地答道:“找線索。”
“你知道那學號對應的準确教室?”
“不知道。”沈霧遠随口應道。
朱興:……
難不成要一間一間教室的找?
這整個學校,上百間教室……憑他們兩個人,怕不得找到明天天亮?
“要不要先去跟她們會合?”朱興覺得, 多兩個人,大家分頭找, 能省很多事。
沈霧遠腳下步子一停, 安撫道:“一般來說, 第一個線索不會太難找, 我們可以先去初始那個教室碰碰運氣。”
從之前逃走的女學生反應來看,她明顯是老玩家。老玩家壞就壞在,知道怎麽分辨屠夫和求生者。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沈霧遠暫時還不想跟另外兩個人碰上。
朱興想想也是,目前那兩個人還不知道躲去了哪裏, 與其浪費時間尋找她們, 還不去找線索。
*
與此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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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生帶着大媽一口氣跑到了美術樓的二層——一條挂滿畫作的長廊。
等到她确定身後沒有屠夫跟上, 便脫了力般, 跪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氣。
大媽也累得不輕, 跟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娃兒啊,這下、呼,算是安全了吧?”大媽擡起胳膊擦了擦腦門鼻頭上的汗珠, 累得張嘴直喘氣。
她這都有十幾年沒這麽劇烈運動過了, 現在一通長跑下來,大腿小腿肌肉發軟, 這一松懈下來坐到了地上, 後面一時半會兒是很難起來了。
“應該、吧。”女學生跪坐在那兒喘了幾大口,又咽了咽口水, 滋潤了下幹痛的喉嚨, 好歹是恢複過來了, “屠夫沒跟上來,應該是去抓那位大哥了。”
大媽緊張地抓住了女學生的細胳膊:“啊?那那小夥子會不會出事啊?!”
女學生搖了搖頭:“暫時不會,還沒有聽到打鈴聲。”
在游戲中,一旦鈴聲響了,證明屠夫已經抓住了求生者,算是給其他求生者一個救人的預備提醒。
其他還能活動的求生者前往任意教室的黑板,能獲取屠夫關押獵物的準确位置(直至鈴聲停止,代表屠夫已經将獵物收押完畢,求生者可前往解救,時間是三分鐘,超出三分鐘,則求生者将永遠被留在這個學校,再無離開可能)
可學校那麽大,三分鐘營救時間會不會太短?
也許還沒跑到那呢,計時就到底了。
“等我們到達距離被困者十幾米範圍內才開始計時。”女學生大概是看懂了大媽的疑慮,主動解釋道:“如果想救的話,是一定來得及的,但、”
可現實是,大多數人因惜命不想救,所以就有了太多太多的所謂‘來不及’的情況。
仿佛是想到什麽不堪的往事,女學生的話頭一頓,臉色青了青,眼神黯淡地盯着牆上的展示畫框。
她所注視的是一幅人像油畫。
畫布上的青年有一雙透藍秀長的眼睛,他微微笑着,注視着畫框外的女學生。
看着看着,女學生徒然瞪大了眼睛。
原本無光的眼珠子也一下子聚焦到了畫布上。
“他……他剛剛是不是眨眼睛了!!”女學生顫抖着手抓住了大媽的胳膊,臉色肉眼可見的青了許多。
大媽聞聲扭頭,看了看,咂吧了下嘴:“喲,這娃子長得真俊!”
她之前在看一幅風景水墨畫,也是這會兒才被女學生拉着看了這幅畫。
女學生嘴皮子抽了抽,“重點不是這個。”
不過,被大媽這麽一打岔,那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倒是下去了。
她松開了大媽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擡手摸了摸畫布上青年的臉頰,觸感溫熱細膩,就像真正的皮膚一樣……
等等,真正的皮膚!!
猶如醍醐灌頂,女學生觸電般猛得收回手,才下去沒多久的雞皮疙瘩又成片地蹿了出來。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大媽在一旁看得滿頭霧水。
女學生還來不及說些什麽,畫像卻有了不尋常的變化。
畫布上的青年突然彎了彎嘴角,由鼻尖開始一點點立體頂出畫框,再緊跟着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攀住畫框邊緣探出了半邊身體。
現在只剩下腰部以下在畫框裏了。
然而,他似乎被什麽東西絆住了腳,努力了半天也沒成功,只能頹敗地撐着畫框擡頭看向女生和大媽。
“能幫我一個忙嗎?”青年的眼裏并沒有惡意,俊美的面龐也中和了幾分這過于驚悚的出場方式。
“你是誰?”女生好歹也是個老玩家,只有最開始的時候被吓了一跳,幾秒之後倒是恢複了鎮靜,只眼帶防備地盯着青年看,不像一旁的大媽手腳發軟,幾乎站不住。
畢竟在唯物主義社會生活了十幾年,突然讓大媽看到這種超自然現象,還是有點考驗心髒的。
哪怕她現如今的遭遇早已經脫離了自然科學的範疇。
青年眨了眨眼睛:“跟你一樣,我比你們先醒來,四處查看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被這幅畫吸進去了。”
“是嗎?”女生依然沒有放下戒心,憑借她之前的經驗,求生者如果還活着,是不可能以這種反自然的形态出現在其他求生者面前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被屠夫抓住,關進房間後逃脫失敗的求生者,才會被游戲規則以幽靈形态永遠囚禁在游戲空間中。
但是,從她們醒來之後,營救鈴聲并沒有響(也就不存在有人被抓住的情況)。
除非,四號求生者在她們醒來之前就被淘汰了。
女生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被淘汰的求生者,對于其他求生者來說不痛不癢,既幫不了他們,也害不了他們。
多是以旁觀者的心态圍觀着曾經的隊友們。
女學生還是第一次碰到淘汰者,據以前的老人說過,還在游戲中的求生者通常情況下是無法跟淘汰者溝通的,更加不可能看到它們。
只有游戲空間出現BUG的時候,求生者才能看到已經被淘汰的人員。
但那也是幾率很小的事。
而BUG也很快就會被修複。
“你想讓我們幫你什麽?”或許是出于同理心,女學生開口問道。
自己還有機會逃出去,可被淘汰的求生者永遠都只能以這種形态被困在學校裏。
“我是來找人的……這個空間在不斷地排斥我。”青年似乎很苦惱,他皺着眉毛,藍汪汪的眼睛望向女學生,含糊其辭道:“時間不多了,麻煩你們把屠夫引到這裏來,我會立刻帶他走,到時候你們輕輕松松就能過關。”
他給出的條件實在太誘人,女學生何止是有點心動,簡直是十萬分的樂意效勞。
但同時風險也很大,她們在‘帶路’的過程中,極大可能會屠夫抓住。
到那時別說幫青年忙了,她們自身都難保。
往常屠夫出現的存在感MAX,隔老遠就能感受到那股陰寒的冷意,求生者都會早早地躲藏起來,根本不可能近身與屠夫上演追逐戰。
能遛得動鬼的都是大佬,她們這種小菜雞通常都是繞鬼而行,根本不敢大喇喇出現在屠夫周邊。
但是富貴險中求,橫豎她們都得撞鬼,與其祈禱倒黴的不是自己,不如将主動權掌握在手裏,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更何況,這次的四人局新手太多,沒有經驗就不存在配合,團滅的幾率非常大。
女生其實已經抱着必要時犧牲其他隊友的決定了。
無怪她狠心,要是一直‘單蠢善良’下去,根本活不到現在。
然而就算犧牲隊友,她也不一定能活到從地窖逃生。
左思右想,兩方權衡下,反倒是青年的提議最為保險。
“阿姨,你在這裏找個櫃子躲一下,我去找屠夫。”女學生當機立斷,把大媽這個‘包袱’留下了。
免得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引導屠夫不成,反而又折損一名隊友,最後想賣隊友逃脫都不可能了。
大媽一個人跟這半截身子畫框青年呆在一起有點悚得慌,連忙道:“娃兒,我跟你一起吧!”
女學生搖了搖頭,“阿姨,你不會躲,會被屠夫抓住的,到時候,您可能永遠也逃不出去了。”
她這樣危言聳聽的還真有成效,大媽立刻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當即擺手表示就在這裏呆着哪也不去。
比起畫框裏的俊娃子,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屠夫顯然更叫她害怕。
人類對于未知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女學生獨自離開了。
*
這邊沈霧遠和朱興也到達了出生點教室。
教室裏擺放着三十套課桌椅,每張桌子上都貼着學生的姓名和學號。
沈霧遠走到第一張,低頭去看。
【王于松 1號】,後面的桌子上則是2號、3號……以此類推,沈霧遠來到了28號桌前。
桌子上非常空,只放了一個鏽跡斑斑的文具盒。
沈霧遠把文具盒拿起來,結果輕的過分,他挑了挑眉,正準備打開就被朱興一把搶了過去。
“裏頭有啥?”說着猴急地撬開了盒蓋,只見裏頭安靜地躺着一張折疊起來的小白紙。
攤開,紙團的正中央畫着一個小箭頭,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線索就這?”朱興大失所望,把紙條随手一扔,顯然他覺得一個小箭頭比之前的數字還要沒用。
沈霧遠卻從地上将紙團撿了起來。
朱興看着他:“有用?”
沈霧遠點頭,笑道:“當然。”
游戲的線索再簡單也不會憑白無故亂給。
朱興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你是老玩家,你當然有經驗,行,我就無腦跟着你混了四號!”
沈霧遠聽得失笑,自己的人類形态持續不了多久,一到天亮,他就會強行變為鬼魂模式。
朱興再怎麽頭腦簡單,也絕對不會在看到他化為一團黑霧還不生疑。
“我們動作快點,去把下個寶箱挖出來。”
沈霧遠說着,當先走出了教室。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明天繼續更,争取這個月完結它開新文!!!
不能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