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終章的真相(一)
第58章 終章的真相(一)
合并又取代的三十歲
第二天一大早, 沈霧遠接到部長的電話,他匆匆用過早餐,火急火燎地趕去了部長的辦公室。
“你還記得幾年前的一個合并假期吧?”部長問。
沈霧遠眯了眯眼睛, 沒說話。
部長看到他的反應,又拍着腦門笑道:“你不記得。”
沈霧遠:“……”這不是廢話嗎。
部長放下手, 嚴肅地看着他道:“那是四年前的事情, 二十五歲的你, 把三個假期合在一起, 說要體驗五年後的未來假期。”
沈霧遠挑了挑眉,感興趣地問道:“什麽意思。”
“意思是,二十五歲的你,突發奇想想要搶先體驗一下三十歲的你會選擇的假期形式和內容。”
沈霧遠哦了一聲, 笑道:“這倒像是我以前的獵奇腦回路。”
部長點頭, 伸出食指戳在紅木桌面上, “問題就出在這裏。”
沈霧遠若有所思道:“既然出在這裏, 那就把這個假期的記憶還給我吧。”
部長搖頭, “記憶被封鎖在那段時間裏,需要你自己去找回。”
“還是看全息錄像的形式?”
部長繼續搖頭:“不,我會把現在的你送過去, 取代三十歲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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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我和二十五歲的自己碰面了, 不是會破壞時空規則?”
“我說了,是取代, 你不可能碰到他, 他不在那。”
沈霧遠皺眉,“可那是我二十五歲時碰到的事情?”
部長笑了:“沒錯, 不管是二十五歲, 三十歲, 還是二十八歲,都是你。”
沈霧遠怔了一下。
部長站起身,走到青年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五元啊,那段記憶是你自己丢掉的,也只能由你自己找回,我能力有限,只能幫你到這了。”
沈霧遠側頭看着男人,慢慢地、那雙漆黑的眸子由起先的死寂,突然蹦出一兩點星火,再然後,唇角也跟着微微上翹。
“謝謝你,老大。”他輕聲說道。
*
這是一間教室,陰冷的空氣從玻璃窗的破洞中鑽進來,将裏頭三個服裝迥異的男女凍得瑟瑟發抖。
沈霧遠站在走廊上,從欄杆往下望是黑洞洞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月亮被厚重的雲層嚴絲合縫遮住,連哪怕一點的光暈都吝啬施舍。
三十歲的他,選擇體驗一場真實的逃生游戲。
而自己的身份。
“屠夫。”
無機質的聲音幾乎是擦着耳鼓透進了大腦。
随之展現的是密集的文字,清清楚楚地羅列了這個游戲的各項規則。
1.本場游戲為五人局,一名屠夫和四位求生者。
2.屠夫的職責是将四位求生者盡可能地留在學校裏。
3.校醫室,保安室,體育器材室和畫室可供屠夫臨時放置被擒的幸存者,屠夫将求生者帶到其中一間房後,游戲判決系統會自動進入三分鐘倒計時時間,倒計時結束,如果無其他求生者前來解救,房間裏的人會被永遠封鎖,再無逃脫可能。
4.且一間房封鎖一個人後,屠夫無法在此房間再封鎖第二個人。意思是,必須選擇其他指定空室。
5.學校的花壇裏,豎着熒光棒的位置,是線索寶箱的埋藏地點,求生者可通過挖掘寶箱,獲取線索找到逃生大門的鑰匙。
6.求生者開局的出生點教室是游戲安全屋,屠夫無法進入,安全屋時效為四天,四天後,游戲內不存在安全屋。
“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四天的時間去找那個勞什子的大門鑰匙,要是找不到的話,就特麽得一輩子困在這鬼地方!!”穿着西裝的精英男憤怒地拍着桌子吼道:“這個游戲是違法的!!老子特麽不參加!!!趕緊放老子出去,不然老子去XX法院告你們!!老子在大學就是法律專業的,信不信老子把你們告得傾家蕩産??!!!”
“你朝我們吼什麽,我們也是受害者好不?”說話的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學生,對比無能咆哮的男人,她顯得過于冷靜了些。
另外除了西裝男,女學生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中年大媽,她的胳膊上挎着一個布制的購物袋,裏頭有新鮮的面包牛奶,兩袋冷凍烤腸和一盒生雞蛋。
超市那會兒已經臨近打烊時間,員工們在做打掃收尾工作,瓷磚地面被拖得濕漉漉的。
大媽當時急哄哄地往收銀臺趕,沒注意腳下,哐當一聲,眼前一黑,等重新能視物的時候,已經身處這間詭異的教室之中。
“女娃啊,我們現在可要咋辦喲?”大媽把購物袋放到講臺上,從貼身衣兜裏掏出紙巾大力擤着鼻涕眼淚。
女學生推了推眼鏡,冷靜的眼珠子環教室一周看了看,“咦?”她不信邪地把每個課桌底下都找了個遍,甚至連窗簾背後也沒放過:“不應該啊,應該有四個求生者才對。”
可以肯定了,女學生是個老玩家。
那麽,第四個求生者在哪呢?
其實,四號求生者在五分鐘前也在這間教室裏,只是他醒來的時候,另外三個尚在昏睡狀态還沒有動靜。
而四號作為一個萌新玩家卻是個膽子大的,對于自己身處這樣一間怪異的教室完全不害怕,甚至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推開教室門走了出去。
從‘第一個玩家’走出安全屋開始,游戲視為正式開始。
被困在某樓層走廊的屠夫沈霧遠也終于獲得身體的自由控制權。
了解完規則,當先去了樓層盡頭的男廁所。
從鏡子裏他看到自己的形象:一團人形黑霧,眼睛的位置由兩條細長的紅光代替。
可以,這很屠夫。
沈霧遠是來找回記憶的,對于抓這些求生者他沒多大興趣。
畢竟游戲贏不贏的,自己最後都能輕易離開這個世界。
但那些求生者不一樣,雖然只是度假世界創造出來的數據NPC,可從表面上看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沈霧遠沒那麽惡劣非要跟他們過不去。
畢竟在這個游戲裏,自由于他而言,是唾手可得的廉價品。
比起代價‘昂貴’的記憶,沈霧遠太需要跟這些劇情NPC搞好關系了。
所以他最終做出了決定——當個佛系屠夫。
不抓人,不‘守屍’,不吓人。
當然,這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前提。
沈霧遠閑得無聊悄咪咪飄去幾個花壇的位置看了看,只見那三求生者一個望風,兩個掘地正幹得熱火朝天。
大媽和女學生換着來挖,西裝男雖然一直在罵罵咧咧,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
比誰都挖得賣力、專注。
嘴上說着不信,身體卻很誠實嘛。
女學生看得噗嗤發笑,她剛剛才挖完一波,灰頭土臉的被大媽換下。
大媽力氣要比她大,吭吭幾鏟子下去,就敲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挖到箱子了!”西裝男眼睛賊利地看到了寶箱探出土堆的一角。
當即把鏟子一丢,蹲身下去用手刨土試圖把寶箱整個端出來。
女學生喜上眉梢,跟着走過去看了眼,激動地跺了跺腳。
但她到底沒忘了此時的職責,又警覺性地朝遠處看了看。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吓一跳。
只見教學樓的角落暗處,隐隐藏着的一團黑霧和兩撇紅光。
她頓時吓得臉色蒼白。
“屠夫來了!!”
女孩尖叫着喊出一嗓門,抱着鐵鍬瞬間沖出了十幾米開外。
如果她的體育老師在這,必定會自豪地大力為她鼓掌。
又一匹黑馬破了學校的百米沖刺記錄,還是出自他教的那個體質普遍‘孱弱’,合格線都得靠他發善心往下壓的困難尖子生班!
說回現下。
那一嗓子叫得大媽也丢了魂,沒頭蒼蠅似地跟着女孩的方向逃去,“娃兒等等我啊~~”
女學生聽到身後的聲音,邊跑邊氣喘籲籲地回吼道:“別跟着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 ,碰到屠夫要分開跑嘛!!”
此時緊追不放的大媽,在她眼裏就是貨真價實的豬隊友。
而那邊西裝男呢,哪肯放棄到手的寶箱,他選擇性無視了示警逃走的女孩和大媽兩人,一門心思刨自己的坑。
屠夫可自由切換形态。
在黑霧形态的時候,追求生者有速度加成。
但他如果切回正常人的時候,反而有減速BUFF。
沈霧遠為了找回記憶,只能寄希望于這些求生者‘NPC’。
所以他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一步一挪,慢吞吞地走向喜滋滋挖出寶箱的西裝男身邊。
“嘿,兄弟。”
西裝男正埋着頭費勁地掰寶箱上的盒蓋,心神全在那,五感自動隔絕了來自外界的一切。
沈霧遠蹲一旁看了會兒,終于看不下去,伸出食指往上撥弄了一下寶箱的卡扣,啪、嗒,盒蓋應聲而開。
西裝男喜不自勝,猴急地探過腦袋往裏頭看着。
然而盒子裏頭空蕩蕩的,唯有一張破碎泛黃的舊紙片安靜地躺在底部。
紙片上是兩個褪色的阿拉伯數字——28。
“這啥狗屁線索,玩我呢!”西裝男不爽地将盒子蓋上丢回了土坑裏。
沈霧遠身為屠夫,自然知道開啓大門那把鑰匙的藏身點,以及線索們所對應的信息方位。
“看起來像是學號?”他站起身,狀似無意地提醒了一句。
西裝男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扭過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邊站了個大活人,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高挑男人。
“你是……四號幸存者?”
沈霧遠挑了挑眉:四號?
難不成,四號跟他們壓根就沒碰上過面?
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倒是可以借此機會混進隊伍,更有利于今後的記憶找尋。
于是,西裝男看到原本表情淡淡的男人竟然勾起嘴角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就好像幹爽的秋日裏楓紅落葉正飄着,一陣春風兀地吹了過來,滿地青色。
西裝男眨巴了下眼睛,懷疑自己眼瞎看錯了,然而,不管眨多少次眼睛,面前男人的微笑都依然保持在嘴角。
并不是他的幻覺。
“四號,我該、該怎麽稱呼你?”西裝男一下子變得拘謹起來,他把手上的泥土在褲子上擦了擦,中規中矩地伸到了男人面前。
仿佛在會見什麽大客戶。
可沈霧遠對跟NPC結交友情沒多大興趣,只是維持着疏離的微笑跟他短暫地握了下手,“叫我四號就好。”
西裝男卻依然熱情不減地介紹着自己:“我叫朱興,是XX企業的銷售部長,今年32歲,未婚,取向……”
沈霧遠聽得滿頭黑線:……
這家夥走錯片場了吧?
他連忙凝重了臉色,打斷道:“這個地方不能多呆,屠夫會過來。”
朱興被男人這麽一提醒,才想到自己現如今的處境,頓時悲從心來,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格老子的差點忘了這茬!”
作者有話說:
不打算再留懸念了。
這個篇章會解釋真相。
OVO本陶十分懷疑還有人看嘛?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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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甙北餘 22瓶;君肴 1瓶~
鞠躬,嘿嘿,坑裏的尼萌請舉起你們的手手讓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