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愛而不得,求而不能,遺憾才是人生常态不是嗎?
薛均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荀秋的暗戀無疾而終,既然她有這個能力讓嚴知免于一場失望,那為什麽不答應他?
答應他,也是彌補自己。
對他好,也是撫慰自己。
這個世界總該有個人能得償所願吧?
荀秋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自私,但是她很努力地遵循戀愛守則,做好所有女朋友應該做的事情來完成人生初戀。
包括但不限于:給嚴知的Q設置特別關心、把合照設置為鎖屏、密碼改成他們戀愛紀念日、加上親情號每天連麥寫作業、周末一起看電影、課後偶爾的籃球娛樂賽,她會坐在木頭樁子上等他,給他送水之類等等。
當然,嚴知無條件的言聽計從也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現在不止薛均對她避嫌,荀秋更是對薛均唯恐避之不及,雖然嚴知和薛均依然很好,可同時,他又非常非常介意她和薛均有接觸。
起因就是某天嚴知有事去了薛均家裏,無意間在他的書架上看到了一本奇怪的圖畫本。
“這什麽啊?”嚴知随意翻了翻,又看了看封頁上的題字,念道,“《藝術體驗課繪畫本》…”
裏面的線條簡單也淩亂,一看就知道薛均上這門課的時候在開小差。嚴知好像找到了好玩的東西,架腿坐在椅子上左右轉着,一邊笑話薛均,“你也有不認真的時候啊,這個課很無聊嗎,五中好像沒有這個課。”
薛均說,“還好,不是考試科目,老師也不是很重視,每節課就讓我們随便畫點東西,你知道,我不擅長畫畫,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嚴知笑了幾聲,眼神落在冊子上,慢慢地,臉色變得很難看。
“沒什麽用的話,就把它給我吧?”他突然開口。
“行啊。”薛均在忙手裏的事,沒有遲疑,只問了一句,“不過你要它幹嘛?”
“就玩呗。”嚴知拿了冊子,匆忙離開了薛均家。
如果他沒記錯,荀秋家那本素描本裏面的圖案,就是薛均這些亂七八糟的線條有異曲同工之妙,嚴知想了想,翻開通訊錄打到李思源那邊,随便聊了聊,又問他們藝術課的事。
“對啊,就是兩個班一起上的,你問這個幹嘛啊?”李思源反應過來,這是來打聽女朋友的過往了,想起自己那時候在籃球場還和嚴知哭訴過荀秋不理會自己的事兒,頓時沒好氣地兇了一句,“你踏馬沒事少給老子打電話啊,看到你就生氣。”
嚴知“嘿”了聲,開玩笑,“生氣什麽,你給我的備注是‘荀秋的男朋友’嗎?”
李思源氣得啊,大失分寸,喊了一聲,“滾!”電話挂掉。
嚴知按滅了手機,看着畫冊,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原來荀秋初中的時候就喜歡薛均了。
他不知道她現在對薛均是什麽态度,但這件事讓他百爪撓心,他實在忍不住,就在荀秋周末來他家的時候,把畫冊放在了書桌很顯眼的位置。
荀秋看到那冊子簡直心虛得不行,她自信嚴知肯定察覺不到兩本冊子之間的聯系,但是她很有做好一個女朋友的自覺,從此之後更加繞着薛均走。
嚴知心裏稍微舒服了一點。
而矛盾最終起源于一場平平無奇的月考。
七中的考試打亂座位和班級,荀秋和薛均恰好分在二樓的同一個教室。
荀秋臨到開場才發現自己忘記帶2B鉛筆,老師不肯放她回去拿,只高聲詢問有誰有多餘的筆,而她焦急環顧四周,一下就和後面幾排的薛均對上視線。
教室裏的日光燈開得太亮了,她的眼神晃了晃,薛均已經舉手,把他的備用鉛筆遞給了老師。
荀秋很感激,考完試去還筆,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薛均一邊收拾文具,一邊站起來,對她禮貌地笑了笑,囑咐道,“下次要記得啊。”
荀秋對自己的馬虎有些不好意思,低聲應了,兩人就這場考試的難易程度客套了幾句,匆匆告別。
也因為很久沒和薛均說過話了,荀秋略有些感慨地目送他離開教室。
這一幕落在嚴知眼裏實在過于刺眼,他曾經覺得自己不會介意荀秋喜歡誰,只要他喜歡她就夠了。
可事實并非如此,感情付出得過多了,怎麽可能不求回報?他那麽愛她,沒道理她心裏一直給別人留着位置。
那天晚上的晚自習間隙,嚴知發消息讓薛均去正氣廊等他。
大走廊幽風陣陣,冬日這裏少有人來,大概只有那些不怕冷的地下情侶才能抗住這刺骨的冷。
薛均到達指定地點,找了一個離情侶們遠一些的位置靠着,等了五分鐘,低頭給嚴知發信息。
薛均:【我到了。】
有人從昏暗的樹桠影子裏邊走出來,寒風吹紅了他的耳朵,嚴知表情不是很好看,他喊他,“薛均。”
“怎麽了?”薛均氣定神閑,收起了手機,好似對嚴知接下來要說的事兒早有預備。
嚴知滞了滞,只得開門見山,“薛均,你知道,荀秋現在是我女朋友,我不管你對她是朋友還是什麽別的,離她遠點,行嗎?”
薛均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如果她不是你女朋友,我不會借筆給她。”
他耐心把荀秋忘記帶鉛筆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嚴知心裏好受些,他拍拍薛均的肩膀,語氣松快下來,“抱歉,兄弟,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知道我從來沒這麽喜歡過一個女孩兒,我就是有點草木皆兵了,你能理解嗎?”
薛均點頭,又勸說了一句,“你應該多信任她。”
嚴知微微擡了擡下巴,嘟囔道,“我當然信任她,我是信不過你。”
薛均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你和荀秋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嚴知沒有繼續那個話題,問,“你們初中不是一個班的吧?”
“嗯。”薛均說,“隔壁班,見過幾次,但是不太熟,後來李思源想追她,我幫他遞過紙條。”
嚴知欲言又止,當初薛均會和荀秋成為同桌的緣由實在過于天方夜譚,可他怕兩個人之間的這層玻璃紙捅破了,這麽多年的友誼就此付諸東流。
他在猶豫。
薛均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低頭笑了笑,說道,“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喜歡過荀秋麽?”
“對,你喜歡她嗎?”嚴知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