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想了想, 她将圖片傳到了自己的手機上,跟着也在朋友圈發了一條。
[今天收到了多年來最好的一個禮物——就是成為祁太太。[愛心]]
然後發了張一樣的照片。
安喬微信裏朋友不多,但沒多久, 很快也收到了許多祝福。
局裏, 猴子剛誇完祁湛言的照片, 下一秒就刷出了安喬的。
掃過文字的時候,他還“咦”了一聲, 腦子沒轉過彎來,随即點開圖片,含在嘴裏的一口茶“噗”的一聲全貢獻給對面的大毛了。
學校,小王刷出安喬朋友圈的瞬間,也是一驚,跳起來脫口而出:“卧槽居然是真的!這倆居然真領證了!哇……真是好大一口狗糧。”
下一秒就被一支粉筆砸在了腦門上。
課堂上的老教授板着長臉:“出去。”
小王:“……”
安喬沒祁湛言那麽高冷,所有的留言都一一回複。
等全部答複完,目光掃過點贊列表——
有個眼熟的頭像點了個贊。
陸鹿。
原來她還沒删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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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手機揣回包裏。
陸鹿擡起頭, 看向自己面前正在看體檢報告的中年白人醫生。
“陸小姐。”醫生擡頭微笑, “報告顯示您的身體狀況完全可以承受這次手術。”
“沒問題就行。你們确定好移植手術的時間再通知我吧。”陸鹿淡淡說完,起身要走。
醫生趕緊起身喊住她:“等等,陸小姐,還有一件事。”
已經走到門邊的陸鹿回頭:“什麽事?”
醫生說:“受贈者那邊想要了解您的身份, 說是就算只知道姓名也行。您确定不告訴他嗎?”
“不用了。”陸鹿想也不想就拒絕。
醫生不勉強她。畢竟這是出于個人意願的事情。
“好的。再見, 陸小姐。”
到美國的這段時間,陸鹿以最快的速度在紐約安頓下來。
安諾德其實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幫她做好了安排,她在這裏有新的身份……一個孤兒院出身的普通女孩,在斯坦福完成了學業。
他的安排幫她很快在紐約市中心的一家心理研究所找到了一份工作。
從醫院出來, 她打算直接回辦公室。
剛走到大樓門口,忽然聽到有人用中文喊了一聲:“陸鹿?”
她一僵, 頭也沒回地想要迅速離開。
下一刻卻被人緊緊抓住了手腕,掙脫不開。
一擡頭,就與追上來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陸鹿冷淡地看着他:“放手。”
“真的是你!”段思成下意識地松開手,“抱歉。我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s
他的目光掃過陸鹿,發現這段時間沒見,她身上變化很大。
最大的不同應該是她剪掉了那一頭柔軟及腰的長發,只留下一頭利落的發型,襯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又成熟,完全沒有了從前的學生氣。
變化最大的應該是她的眼神了,再也沒有刻意演出來的溫柔善良,而是不帶掩飾的陌生冰冷。
陸鹿沒有跟他寒暄的心思。s
等他放開手之後,擡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抿唇轉身離開。
段思成沒有追上去。
事實上他也有點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對陸鹿究竟是什麽樣的看法。
一想到她從前對他做過的事情,以及他被催眠後幹出來的那些傻事,他心裏便有些不舒服,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似的。
可是當後來從安喬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又覺得自己心裏的那點恨意,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這十年來她做那件事的時候,根本沒有在乎過将來會得到多少人的怨恨與白眼。
只是……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段思成終于收回目光,一邊往集團大樓內走,一邊掏出手機吩咐道:“你去幫我查一個人……”
……
原本按照葉茵茵的計劃,他們老祁家好歹也付費資源在企我鳥群寺爾貳二巫久義四七是個頗有分量的大家族,寶貝兒子辦婚禮怎麽能不極盡盛大隆重?
結果,就婚禮規格上而言,安喬與祁湛言倒是不約而同地選擇只辦個簡單的儀式。
甚至不打算邀請太多的親戚朋友,只聯系了一些關系比較親近的人。
祁湛言那邊的名單長一些,畢竟他在S市生活了二十多年,關系好的朋友自然也不少。
安喬則很簡便。
想了一圈,只邀請了初雅、趙芸晴、謝主任,還有學校裏比較熟識的幾位學生,最後還邀請了當初專案組的各位湊個數。
從前的小學中學同學都沒通知,但最後不知段思成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人沒來,但派人送了一封大紅包過來。
說是人在美國脫不開身,很遺憾不能參加她的婚禮,所以提前隔空送上祝福。
婚禮的地點選在市郊的一處歐式莊園。
深秋時節,整個莊園被翠綠與金黃遍染。
其間點綴着潔白的飾物,籠罩烘托出一場聖潔美好的畫面。
連天公都願作美,這一日的晴空格外碧藍如洗。
身為婚禮攝影師的初雅托着單反,悄無聲息地游蕩在所有賓客中間,将所有歡樂的場面一一拍下來。
當然,拍得最多的還是一對新人。
拍下了祁湛言初見一身婚紗的安喬時,那驚豔含笑的目光。
拍下了兩人交換戒指時的虔誠。
拍下了他們深情一吻時在場所有人各異的微笑神态。
趁着婚禮間隙,祁湛言被陸潇小王他們抓去喝酒,安喬托着裙擺走到正在擺弄單反的初雅身邊,伸手輕輕抱住了她的腰。
安喬這一刻簡直幸福得想嘆氣:“小雅,你說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剛從美國回來的時候,我絕對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
聞言,初雅誇張地嘆了一口氣,調侃道:“是啊,誰能想到呢?我還以為這輩子我們就要那麽相依為gay了,結果眨眼間你就被房東先生追走了。”
相依為gay……
安喬悶笑一聲,總覺得一段時間沒見,初雅講話怎麽有種犀利的幽默感。
說起來,安喬心想,她和祁湛言之間的關系能那麽迅猛地突飛猛進,初雅絕對功不可沒。
兩人正親親密密地靠在一起說話,初雅順便像安喬展示自己之前拍到的照片。
沒多久,便注意到安喬請來的那群女學生們,正湊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對着角落裏的一個纖細的少年議論不休。
安喬甚至還聽到了幾聲壓低的尖叫聲。
她扭頭朝那個少年看了一眼,認出他來。
這人不是她和湛言請來的客人,而是初雅帶來的。
約莫十八九歲上下,留着一頭漂亮直順的披肩發,戴着墨鏡,正慵懶地靠在角落,似是在閉目養神。
即便只是露出小半張臉,甚至連漂亮的唇線都只是緊抿着,卻奇異地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當然,大多數是女人。
安喬好奇地問:“他是誰?”
初雅頭也不回,“噢”了一聲:“他是我一個朋友托我照顧的小屁孩。”
“照顧?”安喬眨巴眼睛,恍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沒問過初雅最近住在什麽地方。
難不成……是和他住一起?
安喬瞥了眼那少年,總覺得能從那副墨鏡下面看出點什麽來。s
默默問道:“……那你做什麽惹着他了?他看起來一副看我們很不爽的樣子。”
初雅一頭霧水:“???”
花園這頭。
幾個男人正端着酒杯将祁湛言圍在中間。
小王收回目光,揶揄笑道:“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安喬的閨蜜居然帶了個小明星過來。我剛才看見那個小明星好像一直盯着安喬不放呢。”
說着,他壞笑着看了祁湛言一眼:“完了完了,那麽漂亮的男孩子要是真喜歡上安喬,祁隊你的婚姻局面可就危險了啊。”
聞言,祁湛言倒是挺淡定,朝那個方向瞥了一眼,淡淡說:“沒事,安喬不喜歡那樣的。”
“啧啧,這種篤定的口氣真讓人不爽。”
從歐洲特地趕回來的陸潇抿了口酒,不滿地抱怨了一聲。
祁湛言哈哈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
目光掃過不遠處正一個人品酒的馬越,頓了頓,最終走了過去。
“師兄。”
馬越擡頭,見是他,笑了笑:“還沒跟你道過喜呢。你們倆站一起很登對啊。”
祁湛言道了聲謝。
想了想,問道:“最近在局裏還習慣嗎?”
應祁湛言與胡局之邀,馬越重新回到了局裏,接過父親的衣缽,再次擔任法醫的職務。
聞言,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擡頭看着祁湛言,說道:“我看過陸振輝的案件報告了。”
祁湛言面色一肅,下意識擡眸看了遠處正在跟安諾德說話的安喬,問道:“然後呢?”
“雖然在你的婚禮上說這個不太合适。但……你有沒有想過,陸振輝的那麽多罪狀裏,究竟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他替別人背下的?”
馬越承認自己很恨陸振輝,但是同時剛正不阿的個性告訴他,他必須要将自己發現的疑點說出來。
“比如假黑鷹發來的第一封信,說是他送來的見面禮。我也看過安喬對這個舉動的分析,是安諾德在給陸振輝帶有複仇情緒的威懾。但是,既然是威懾,那有沒有可能,那三個人真的是他殺的?否則又何來複仇威懾一說?”
祁湛言放下酒杯,沒說話。
而馬越說着說着,這個一向沉默低調的老實人,一向被人說成是只知道做學問不會做人的書呆子,卻意外地從祁湛言的表情裏看出什麽來。
他挑眉詫異問道:“你難道一直是知情的!?”
祁湛言輕嘆一聲:“……我的确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