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箱銀子
鄭宇告別趙牧，轉身就去了鎮上的銀莊。他被村長提醒要注意財物安全後，出遠門就會把銀票都帶在身上。這會剛好去銀莊換成現銀。
上次他說過自己有幾千兩銀子。除了自己家裏的散銀之外，他還有九千兩的銀票。這些全部換成現銀，估計得買一個或者兩個大箱子才能裝得下。
鄭宇也沒見過那麽多銀子擺在一起，他覺得銀莊肯定有箱子裝銀子，到時候直接把箱子也拿走，給人家一點銀錢便是了。
可等他去銀莊提出兌銀的要求之後，銀莊的掌櫃卻不同意兌換，非得讓他等過了九月再來。
等到九月，黃花菜都涼了。
鄭宇可不願意等，他都恨不得現在就跟文琪成為一家人。被趙牧點開竅後，他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喜歡跟文琪待在一起。他希望早點獲得文琪的歡心，以後他們才能一直在一起。
“不成！”不管鄭宇怎麽說，這掌櫃都不松口。他時不時拿出汗巾來擦汗，一邊擦，一邊找各種理由拒絕。
比如說現在銀莊的現銀不多啦，大量兌換現銀會幹擾銀莊做生意等等。反正就是不讓換，而且還建議鄭宇把多餘的銀子都存到銀莊裏，現在各處銀莊都有一個沒有被大肆宣傳的活動——即每存放一百兩銀子，銀莊除了給你一百兩的銀票之外，還會返還一兩現銀。
這掌櫃一邊推銷這個福利，一邊讓小厮給鄭宇倒茶。
鄭宇是要拿銀子出去的，怎麽可能還往裏面存啊。他本來想去隔壁鎮上銀莊問問，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既然你們在搞這個活動，那來存錢的人應當有很多才對，你們怎麽還說現銀不夠呢？難不成是被人偷了？”
銀莊掌櫃的臉上汗珠冒的更多了。他打着哈哈說：“銀莊嘛，也得投入一些銀錢做生意，不然我們靠什麽維持生計啊。現在就是我們急缺現銀，所以……”
“可是，銀票和銀子不都是通用的嗎？”鄭宇打斷這老板的話，“你們怎麽總是說現銀不夠，明明銀莊本身是可以出具銀票的啊。”
銀莊并不能随意出具銀票，但鄭宇說的話有點戳到這掌櫃想隐瞞的東西了。他急的渾身都冒汗，抓着汗巾的手抖個不停，把身上的肥肉都帶得一顫一顫的。
“這位爺你等會，我這現在是真不能兌換銀子啊，我敢保證我的銀莊沒有問題，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掌櫃又擦了下汗，抓住送茶的小厮，讓他先伺候着，自己跑出去找知府裏面的人。“這位爺你等等，我去找下知府，知府可以證明我沒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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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想喊住他，可這掌櫃長的雖胖，跑起來卻麻溜的很。“我本來想說我可以去隔壁鎮上兌換……”既然人家已經跑去找人了，他只得在這裏候着。
為了保證安全，鎮上的銀莊距離衙門很近。等鄭宇喝了兩碗茶，那胖掌櫃已經帶着知府過來了。
最近知府除了安排幾個村子也學習青陽村搞梯田之外，重點在忙活一件事，銀莊掌櫃的一提有人要換大量現銀，他以為是消息洩露了，便親自過來看看情況。
“怎麽是你這小子？”看到是鄭宇等在那，知府有點懵了。他好好地在鄉下包山種地，怎麽突然跑過來換銀子呢？知府覺得鄭宇并不是會鑽法則漏洞的人，所以直接問他要銀子幹什麽。
鄭宇摸摸頭，不好意思說是去顯擺的。他低頭想了會，決定說一半真話。“有人讓我把銀票換成銀子帶回去。”确實是趙牧教他這麽做的，他也不算撒謊。至于帶銀子回去幹嘛，那就不好說了嘛。
知府捋捋胡須，沉思了幾息功夫。胡村長說過鄭宇是個愣子，知府上次跟他在一桌吃飯，也覺得他嘴皮子不利索，卻是個老實人。那他趕在這節骨眼上兌換現銀，可能就是某些人示意的了——比如說蘇将軍。
蘇家可是出過前朝貴妃的人家，在安都一直都是大戶，肯定不會亂來。據說蘇将軍很喜歡鄭宇這個小夥子，覺得他沒法接自己的班很可惜，當初鄭宇因傷退伍的時候，蘇将軍還因為朝廷給的補償太少而跟當今皇帝吵過呢。
那麽這次可能是蘇将軍跟皇帝說好了，叫鄭宇借着這次機會獲得更多東西吧。
自以為想明白了原因，知府把掌櫃的喊到一邊，問他現在庫裏有多少現銀。
“鎮上的有錢人家基本都知道我們做的那個活動了，大家都以為這是不公開的、只對少數人宣傳的福利，所以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存現銀。目前庫裏都堆滿了，賬上記錄的是一百多萬兩，我還打算跟府衙申請臨時給個倉庫呢，離那個時間還有幾天，我這實在是放不下了。”
銀莊裏從來沒存過這麽多銀子，胖掌櫃的就連睡覺都要睡在銀莊裏，就怕出點什麽差錯。
知府簡單跟掌櫃的說了下鄭宇的身份，然後把自己的猜測也說給掌櫃聽了，“有人特意現在給他傳消息，肯定是上面溝通好的。你今天便把銀子兌給他，只是之後再來存銀兩的，你做個假賬，把後來這些補到今天抽出去的這部分裏面。”
還有兩天時間，鎮上還有幾家大戶還在觀望，如果掌櫃的找人出去傳點小道消息，說這活動馬上就要結束了，明天來存銀子的很快就能把今天的補上。不過是九千兩銀子，鎮上好多大戶家裏都存着這麽多銀兩呢。
經過這一番溝通，掌櫃的對鄭宇露出很和善的笑意，“既然知府幫你說話了，我今兒就為你破個例。不過你可得答應我一件事，若是有人問你這些銀子怎麽換出去的，你就說這是別人托銀莊轉送給你的，不是用自己的銀票兌換的。”
鄭宇搞不清這掌櫃的為什麽要這麽說，但他也不是喜歡為難別人的人，于是就應下了。天大地大，能娶心心念念的女人才是最大。
九千兩銀子足足有九百斤，掌櫃的喊人拖出來兩個大箱子，一個裏面裝的是五千兩，一個裏面本來也是五千兩，只不過有一千兩被拿出來了。
“小兄弟，”這掌櫃的之前還喊鄭宇“爺”呢，這會又親近地喊起了小兄弟，“這銀子加上箱子，都快一千斤了，你可找好了牛車啊？”
不同銀莊之間偶爾會調撥銀兩，所以常備了一輛好馬車。只是這馬車不是用來拉人的，是專門拉“貨”的。
掌櫃的覺得鄭宇能跟安都那麽厲害的人有聯系，未來肯定不可限量，自然是需要讨好一下子，“我這就有馬車，比鎮上的牛車走的快，還平穩，不如我喊小六趕車送你回去？”
“那就麻煩掌櫃的了。”鄭宇沒想到還有這好事，一點沒多想地答應了。
他接下來也沒別的事要做，就跟掌櫃和知府告別，打算直接回村裏。這會回去，馬車稍微走慢點，大概在申時能到村裏。那會村裏人剛好避開了一天中最炎暑的時候，正要去地裏幹些活，他家又在村裏最邊上，一路上肯定能碰上不少人。
這樣一來，全村人都該知道他很有錢了吧。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家産肯定沒有文琪的豐厚，但是這些都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以後他也會努力賺更多錢……文琪人這麽好，一定不會嫌棄他暫時比她窮的。
兩個裝着沉重銀兩的大箱子擺在馬車車板上，鄭宇坐在兩個箱子的後頭，一邊看着面前不斷後退的道路，一邊想着文琪的事情。在知道自己想跟文琪一起過日子之後，他越想越覺得文琪這個人真好，簡直沒有一點缺點。
而且她還養着軒軒，那麽他們倆即使不要孩子，也不會覺得家裏空落落的。鄭宇臉上帶着癡笑，已經把自己和文琪的人生從今天想到了百年之後。
“鄭兄弟，鄭兄弟！”趕車的小厮拿手在鄭宇面前一揮，提醒道：“到你們村子了，你家怎麽走？給我指下路啊！”
鄭宇這才從自己臆想的世界裏回過神來，“哦哦！我這就下來給你帶路。”
他自己走在前面，小厮趕着馬車慢慢跟着他往他家走。村子裏這會來往的人果然很多，好些人看到鄭宇帶着兩大箱東西回村，都好奇地跟着看。
村長以為鄭宇只是又跑去鎮上買了什麽東西，沒有細想，直接大聲問：“宇小子，你這都沒買了啥啊？”
“沒買什麽，是有人把我參軍得到的補償金送來了，我正往家擡呢。”可不是要擡進家嘛，那一箱子有五百斤呢。
村長臉色一僵，氣的直跺腳，他既氣鄭宇說話沒個把門，又氣自己怎麽就直接在外邊問了。
他瞪了一眼過來看熱鬧的人，尤其是鄭家那幾個，然後等小厮跟鄭宇一起把箱子都擡進去，送走這小厮之後，他猛地把鄭宇家院門關上，抄起拐杖就敲了一下鄭宇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