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你氣什麽?”百裏息皺眉,眉眼疏淡冷漠。
殷蕪的腳腕好疼,身體好熱,被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試圖想要同百裏息說明自己為何生氣,觸及他那雙冷眸時便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掙紮着站了起來,殷蕪只覺慘然,她低聲道:“殷蕪自己能走,不敢麻煩大祭司。”
百裏息皺眉,想了又想,總算是想起之前臨淵宮裏他對殷蕪說過的話,以及殷蕪離開時那雙發紅的眼睛。
是因為他那日惹她不快,所以此時她寧可拖着傷足、忍着疼,也不肯求助?她用讓自己吃苦頭的方式同他置氣?
簡直,愚不可及。
“腳不想要了?”他皺眉冷聲,心底隐隐有怒火升騰。
“不要了。”殷蕪快速回道,也不看他,一步一步倔強地往外走。
只是這路實在不平,即便她萬分小心,還是再次被絆倒。
腳踝處疼得撕心裂肺,殷蕪抱着膝蓋強忍,眼睛卻紅得厲害。
百裏息只是想讓殷蕪別總在他眼前晃,卻不知這蠢聖女竟然記仇到現在。
心中莫名的煩躁,他蹲下去,再次掀起殷蕪的裙擺,這次她只是別過臉,并未推開他的手。
輕輕脫下鞋襪,入目便是紅|腫不堪的腳踝,她的小腿凝脂一般,玉足纖細可愛,此時身體又微微後傾,十分羸弱無助。
他心底的煩躁不知怎的就散個精光,只覺得殷蕪這個聖女做得實在坎坷,總是受傷。
微涼的手指摸上那紅|腫的腳踝,嬌軀因疼而發顫,顫意便傳至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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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只是扭傷,未傷及筋骨。
将她的鞋襪穿好,百裏息将人抱了起來,身體貼在一起,他才察覺殷蕪的體溫熱得異常,臉也紅得過分。
殷蕪卻感覺到他身上的涼意,忍不住想要靠近,玉臂環住他的脖子,将額頭靠在他的脖子上,讓自己更舒服些。
百裏息意識到她的不對勁,抱着她快步走出了茗池苑,上車後疾馳回宮。
殷蕪的意識其實還算清醒,只是身體比平日更加敏感,她被百裏息抱在懷裏,渾身都仿佛在叫嚣着。
渴望……
或許她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
她知道,一點憐憫疼惜,只能讓百裏息保她平安,卻不能讓百裏息幫她鏟除敵人,她想要……更穩固的關系。
馬車裏很昏暗,反而讓身體的觸感更加敏銳,一具身體冰冷,一具身體滾燙。
柔弱無骨的手伸進百裏息的掌中,手心帶着濕|意,少女的身體随着馬車的晃動,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胸膛。
“我難受……”她聲音小小的,呼吸滞了滞,“疼……”
梨花的甜香萦繞在鼻間,梨花之外似乎還帶着另外一種香,給梨花的香氣增添了幾分媚意。
殷氏女子本就生得美,殷蕪更是美到了一個極致,她天生媚骨,舉手投足皆是風情,此時紅着臉,聲音柔糯,身子嬌軟,就是一塊冰,也能給捂化了。
美人眼角帶着一點淚,水盈盈的,貝齒咬着唇,聲音纏綿:“腳好疼,好難受……”
百裏息垂眸睥她,眸色沉郁,他掌心搭着的柔荑微燙,他欲推拒卻未動,于是那軟得不像話的手勾勾纏纏讓人心癢。
殷蕪拉着他的手去尋自己的腳踝,疼得将臉埋在他胸前,“息表哥幫蟬蟬揉一揉。”
“扭傷不能揉。”
聽了這話,殷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嗚嗚哭了起來,“可是蟬蟬好疼!真的好疼啊!息表哥都不管蟬蟬了……讓讓蟬蟬疼死算了!”
百裏息的下颚有些緊繃,喉結微微滾動一下,殷蕪察覺到了。
極樂蠱是殷氏先祖培育出的,能讓人欲|仙|欲|死,更能讓人備受折磨,百裏息從未碰過女子,亦未享受過床笫之歡,他體內的極樂蠱只怕已被壓抑到了極致。
越是壓制,越是要反噬。
她靠得更近一些,鴉羽上挂着淚珠,楚楚可憐,可憐巴巴的乞求道:“息表哥只輕輕幫蟬蟬揉一揉好不好?”
百裏息忽然別開臉,片刻之後,一只冰涼的手摸上了殷蕪腳踝,他并未揉捏,而是輕輕握着,掌心偏低的體溫減緩了腳踝的脹痛感。
“息表哥真好。”殷蕪羞怯怯道。
百裏息不看她,也不搭話,只覺得胸腹間的燥熱更甚。
方才氣得哭個不停,轉眼就又這樣的小意讨好,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啧。
他的掌心握着一截纖細的腳踝,滾燙又脆弱,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
不敢握得太緊。
馬車直接駛進宮內,百裏息抱着殷蕪來到臨淵宮後殿,池水冰冷,正适合處理扭傷。
他讓殷蕪在池邊坐下,褪去她的鞋襪,将那只受傷的足放進冰冷的池水裏,她瑟縮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少女仰着臉,臉上是淡淡春色,和怯怯的愛意。
“在這等一會兒,辰風來了。”
殷蕪眼裏是小小的失落,卻還是松開了他的衣襟,點了點頭。
百裏息轉身離開浴池,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他心中默念了兩遍清心咒,體內的燥熱終于平息下來。
辰風上前回禀道:“茗池苑的刺客身份已查清,皆是蛟州新教教徒,半月前陸續進入京城,那火也是他們放的。”
“查他們如何入城,城中還有什麽人接應,讓暗閣加快尋找宗宥。”新教是從蛟州興起,由宗宥一手建立,若想将新教連根拔起,必須将宗宥找到。
“是。”
百裏息想起殷蕪曾被鎖在屋內,此時她的身體又有些異常,開口問道:“蘇乾安可尋到了?”
“已找到了,人沒事,只是屬下進入那間屋子,發現屋內曾……熏過暖情香。”辰風頓了頓。
“蘇乾安怎麽會來京城?”
殷蕪曾在那間屋子裏,若是她沒出來……
“屬下去查過了,是蘇家想在京城開分號,這事年前便已經在籌劃了,他這次是準備開綢緞莊。”
“盯着他。”
*
腳踝泡在冷水裏,疼痛終于減輕一些,但是身體的異樣卻更加明顯。
殷蕪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混沌的腦袋清醒一些,卻并沒有什麽用。
身體很熱,呼吸也很急促,心跳得也很快……
殷蕪用自己已經很混沌的腦袋瓜思考了片刻,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腰帶漂在池水中,殷蕪腦袋又混沌起來,她将額頭貼在白玉地面上,試圖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些,身體卻更加無力。
半晌她稍微恢複些力氣,想了想,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鵝黃的衣裙滑落,只剩一件妃色心衣。
凝脂一樣的背脊裸|露在空氣中,纖腰緊致,心衣卻被撐起了一點縫隙,是極旖旎的弧度。
她今天準備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百裏息走到後殿時,呼吸一滞。
白玉砌成的浴池邊,少女身段嬌媚,雪白的背脊透着點點紅暈,腰間堆疊着層層衣裙,她的額頭抵在白玉地面上,青絲披散。
浴池裏的水汽升騰起來,如夢似幻。
“……”
他又念了兩遍清心咒,才走了過去,将自己的外袍蓋在殷蕪身上,才将人扶起來。
少女紅着眼看他,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息表哥……”
百裏息拍了拍她的臉,“醒一醒。”
“醒着的呀。”她嘟囔。
百裏息的額角跳疼得厲害,別開眼不去看她,伸手從水裏将她的腳踝撈了起來,紅腫消退一些。
他将殷蕪抱起來,鼻間都是梨花的甜香。
她的手臂纏上來,肩上的外衫滑落下去,一抹妃色露了出來。
百裏息将外衫扯回來将她裹住,微微皺眉,“別動。”
殷蕪眼裏都是水汽,可憐兮兮道:“熱。”
熱什麽熱,不許熱!
百裏息目不斜視,懷中的觸感卻無法忽視,又軟又柔,熱得駭人。
她的小腦袋在他胸前蹭來蹭去,像是一只不安的小獸,聲音也斷斷續續的:“蟬蟬難受……難受!”
百裏息的頭疼得厲害,鳳目裏是藏不住的燥意,他加快腳步,将殷蕪放在榻上,轉身想去尋藥,腰卻又被纏上,少女聲音柔柔媚媚:“息表哥不要走……不要丢下蟬蟬一個人……”
玉臂纖細滑膩。
百裏息的眸色凝了凝,他将殷蕪的手拉開,聲音裏也帶了一絲緊繃:“放手,我給你找藥。”
他掰開殷蕪雙臂,大步走向外間木架,他先是找到了治療扭傷的藥酒,接着又翻出了解毒丸,回去時卻見殷蕪爬上了旁邊書案。
她上身只穿一件亵衣,下面穿着鵝黃的長裙,光着腳,裙子勾勒出修長的腿型。
少女紅着臉,眼中都是迷茫委屈,站在高高的書案上,全然不顧是否有跌落的風險。
百裏息走至近旁,冷聲:“下來。”
殷蕪循聲看來,癟了癟嘴,“息表哥……”
百裏息別過頭,稍稍緩了聲音:“過來。”
殷蕪卻忽然搖了搖頭,她抿着唇,淚水漣漣,“蟬蟬不過去,息表哥讨厭蟬蟬。”
她說着還往後退了退。
百裏息五內如火,面有不耐之色,“确實,讨厭。”
殷蕪本想借着今日機會推進兩人的關系,沒想到出師未捷,當下便覺懊惱,可戲還是要演下去。
她皺眉搖頭,“息表哥撒謊,息表哥若是讨厭蟬蟬,就不會總來救蟬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