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愛嗎
第33章 愛嗎
“怎麽辦?”黃翠翠心慌。
如果分成三路, 他們人手根本不夠,一旦鄭汪垚聲東擊西,他們無力周旋。
岑青茗的壓力可想而知, 孤注一擲是死, 兵分三路也是死,但好歹兵分三路還能有一線機緣為之一戰。
岑青茗咬牙:“分成三隊, 都跟上!”
“等一下。”李元朗勸阻道。
“又怎麽了?”岑青茗語氣是明顯的不耐。
李元朗也沒在意岑青茗這厭煩的口吻,仍是好脾氣道:“大當家, 我有辦法, 可以不用分散人手。”
……
岑青茗最後還是聽取了李元朗的建議, 她帶着十幾個人突然殺出時, 那隊人馬有明顯的慌亂, 也是鄭汪垚挑的時辰好,荒郊野嶺又四處無人, 打鬥聲不會引來任何注意, 尤其岑青茗他們這段時日一直待在這裏, 更是熟悉地形, 憑着岑青茗以一挑五的功夫以及寨子衆人的齊心協力他們到底是贏了回來。
甚至于大家只是受了點輕傷就把這件大事給做成了。
寨子裏的人都興奮非常, 嘴裏不住誇贊着大當家和李元朗。
岑青茗牽着那領頭的馬匹帶着一溜的行禮過來時,明顯的喜形于色, 這幾天的失意焦慮完全不見了。
看到李元朗也一掃這幾日的臭臉,向他高興道:“你說的真沒錯, 只要看着車毂下的印子就能知道到底哪只隊伍挪了赈災糧, 虧他們還想了這些法子, 結果卻被你看穿了!”
岑青茗現在的笑顏實在明媚, 連李元朗都不自覺被沾染着勾起了嘴角:“也得是大當家勇猛果敢,能夠采用我的建議, 才能把他們一擊即中。”
“嗐,你這嘴皮子還是這麽能誇人。”岑青茗嘴角就沒有下來過,招呼大家道:“兄弟們辛苦點,今天幹了票大的,這地方也不易久呆,我們趁早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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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茗想的很好,得了便宜就別賣乖,能跑趕緊跑,但李元朗卻是不同看法,将岑青茗勸住了。
官府的馬都是有蓋章和登記的,李元朗建議放了馬匹,又道這車毂印痕既然他發現得了,保不齊那官府之中也有人能指出漏洞,岑青茗也擔心兄弟們的安危,事既然都成一半了不能倒下最後一步。
岑青茗按李元朗的法子放了馬匹,在附近藏匿了官糧。
一切忙完,他們找了個附近的村子重新蹲守起來。
——
“你怎麽了?”岑青茗看向李元朗,把手裏的餅遞給他:“我怎麽覺得你從運完糧以後倒是越發焦躁了?”
這是劫完官糧後的第三天,如李元朗所料,鄭汪垚在發現赈災糧真的丢了後,完全失控,各處要塞關卡以及車馬商鋪都被盤問的愈加森嚴。
他們在這呆了兩天,已經有些進退兩難了。
岑青茗倒想得開,反正糧在自己手裏,多久都能呆得下去,能氣死他們就更好,不過也明白李元朗的不安,安慰他道:“上次糧在他們手裏,黑鍋扣在自己頭上你都那麽冷靜,這次你還擔心什麽,要我說,他們也不可能這樣鎖上我們一輩子,新風縣的赈災糧在鄭汪垚手裏丢了,齊豐肯定也得找他算賬,讓他們兩個狗官鬥也不錯,保不齊那個在新風縣剿匪的李謙也能被他們拖下手,到時候他們三條狗混鬥,我們說不得還能看個熱鬧。”
說到最後,岑青茗都笑了起來。
李元朗也被她逗笑了,是被氣的。
如果他不是那個李謙,按她的說法可能是會成真。
可惜他是。
李元朗嘴裏咬着餅,嘴裏随便敷衍道:“我沒有擔心,我就是在想,我們這樣一直躲着得躲到什麽時候。”
或者說,他該不該遞出消息。
“哎,我有個主意。”岑青茗用胳膊撞了下李元朗,大概也是前兩次李元朗的建議都十分中肯,現在岑青茗有事也會問他意見。
“你說,我們把赈災糧自己給百姓分了怎麽樣?”岑青茗想得透徹:“反正這麽多糧,我們也沒法帶走,但是老百姓卻忍饑受餓,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你覺得怎麽樣?”
李元朗側目:“你舍得?”
“我怎麽不舍得了!”岑青茗振振有詞:“你別看我摳,但我摳的都是花在刀尖上的東西,本來這些糧食也不是我的,當然更不是那狗官的,我将糧放出去,也不過是順手的事,卻能救活不少的人,大家都是苦命人,有些人寧可餓死都不願做匪,但也有我爹那樣受不了就聚衆上山的,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是被魚肉的底層人罷了。”
岑青茗笑了一下,那笑帶着些許的苦澀又帶着盡人事的暢意。
“我只是在想,這到底也是赈給新風縣那的糧,你上次跟我去也看到了,那邊有錢有權的,錦緞加身,餐食更不用說,一個酒樓甚至連餐位費都是普通農戶一年的生計銀錢,但那邊的百姓卻又多淪為街頭乞兒被人驅趕,我心不忍,你看,是否有辦法,将糧運到新風縣而不被發現?”
岑青茗也知道這問題完全是難為李元朗了,若他有妙計,早就可以讓他們不聲不響把糧運上泰岳山而不被發現,現在甚至需要将這赈災糧運進新風縣去,根本屬于無計可施。
“如果你是真的想做這件事的話,我是有法子将這糧送到新風縣百姓手中。”李元朗看向她,眼神難得的嚴肅:“只是,之後卻不好再反悔了。”
“我有什麽可反悔的,只要你說得出,只要我做得到。”
李元朗搖頭輕笑:“何必說的這麽決絕,大當家,你和你家裏人當真不一樣。”
岑青茗不解:“我家裏人?我娘?我跟我娘是有一點點不一樣啦。”
李元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吃着手裏那塊餅子。
岑青茗不爽,從他身後勒住他脖子,威脅道:“李元朗,我忍你很久了,我發現你這段時間,有事沒事就跳到我頭上來了,你瞧瞧你哪有剛入寨時的半分可憐摸樣,有時候嚴肅的我都以為你是我夫子在教訓我!我看你是蹬鼻子上臉要吃點苦頭才行了!”
李元朗在她剛上手時全身頃刻緊繃,嘴裏差點喊出衛風的名字,但在意識到岑青茗只是在卸力玩笑時終于放松下來,配合她讨饒道:“大當家,是我錯了,我再不敢了。”
岑青茗不聽,不過也怕真的勒到了他,手臂略微往下橫向抱着他胸膛,使力扭到自己懷裏。
身後的嬌軀在無聲震顫,李元朗何曾受過這些,身上便莫名燒了起來,他想掙紮,但岑青茗卻抱得越緊。
李元朗終于松了力氣,他臉色漲得通紅,眼裏眉梢都似是火一樣的熏染,也不知道是在忍耐着什麽,呼吸間帶着濁重的喘息,他閉眸,輕聲呢喃道:“大當家,我真錯了,放過我吧。”
“這還差不多。”岑青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話裏透着得意。
等轉過身看見李元朗時卻吓了一跳,忙幫他輕拍後背,急道:”我真把你勒到了,不應該啊,我卸了力的,你沒事吧?你這臉也太紅了。”
“沒事,我沒事。”李元朗躲了躲她的手,動作間用袍子遮掩住自己身下,半天才開口露出一個清雅的笑。
岑青茗自責:“都怪我沒下好力氣,下次我再不這樣了。”
李元朗本也不知怎麽解釋,聽她這樣道歉加追悔自然是照單全收。
只是岑青茗雖是自責,但更是介意李元朗躲她的動作,她左右扯着李元朗的臉硬聲道:“李元朗,是你要跟我在一起的,你也該知道我性子,不過我怕你不清楚,我再說一次,我這個人不溫柔,也不體貼,性子也說不得有什麽好,但我起碼對你真心,赤忱,你有什麽事我都會罩着你,這句話,我就跟你說一次,愛一個人就得愛她的全部,你知道嗎?”
李元朗的臉被她扯得亂七八糟,原本還帶着一些紅暈的臉,現在已然被她扯得一道紅痕一道青白了,等岑青茗放下手後,李元朗才捂着自己的臉說:“明白,愛一個人就得愛他的全部。”
“那你,愛不愛我?”
李元朗垂眸羞澀:“愛的。”
岑青茗看他這樣又沒忍住,腦袋湊過去對着他的唇又是一個吻。
只是沒想到這次卻沒能輕松逃離。
李元朗噙住岑青茗将要離去的唇,雙手不容置喙地捧着她的頸部禁锢在自己身前,舌尖過處,烈火頓生。
迷迷糊糊間,岑青茗還有些疑惑,李元朗看起來還挺柔弱,每次說話幾乎也都是慢慢悠悠,但是沒想到親吻時卻是這麽強勢。
好半晌,岑青茗才被李元朗放開。
離開時,兩人都似是被傳染似的,變成了個大紅臉。
空氣裏帶着點難以言喻的氛圍,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岑青茗都沒扛住,等停了動作,眼睛都沒敢看李元朗,說了句還有事便逃了出去。
李元朗看向岑青茗離開的身影,抿了抿唇,半晌,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輕嘆了口氣,閉目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