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偷親
第27章 偷親
六安匆匆趕到岑青茗身邊彙報:“大當家, 鄰縣和新風縣的所有寨子都被剿了,聽說揪出匪寨七八座,三四千人。”
六安深吸一口氣繼續:“最難以置信的是, 鐵頭嶺那個伏頭寨竟然還搜出了幾十萬兩銀票!”
“鐵頭嶺?”那不就是之前她和李元朗被伏擊的附近嗎?幾十萬兩銀子剛好跟她丢的錢數目一致, 只是那寨子地處偏僻,寨子裏人也不多, 武力也只是一般水平,竟然能從她手下奪走銀票?
“大當家, 官兵又開始剿匪了, 怎麽辦吶”
"清剿的都是在新風縣附近的, 我們這邊應該沒事吧?"
“你們怕什麽, 十幾年前就剿過了, 我們不也照樣活下來了嗎,而且現在還有枉叔子啊, 也沒人能進來。”
身邊幾個都是今日輪守站崗的, 聽到口信報告了六安又一同趕過來, 在岑青茗面前, 幾人言辭雖都在反駁官兵對寨子的影響, 但言語臉色間透出的慌亂卻也實實在在。
“沒事。”岑青茗玩笑:“怎麽還真不相信枉叔啊?就算不信枉叔也得信我們山寨的地勢吧?”
聚義寨現在的位置可是岑山在這尋了五六年才找到的絕佳防禦地,易守難攻, 可進可退。
“行了,都別聚在這裏, 該幹嘛幹嘛去, 這消息也別跟寨子裏其他人說了, 省的上下不安, 誰要是說出去,別怪我不留情。”
幾人點頭稱是出了房門。
岑青茗又對着還站在原地的六安吩咐道:“還是小瞧了他們, 那群官兵的動靜你派人多盯緊一點,有什麽情況及時告訴我,也別讓其他人知道了。”
等六安也離開後,李元朗才擔憂道:“真的沒事嗎?好像這次來的官兵數量不少?”
“你以為我是框他們的?”岑青茗好笑:“走吧,我們去見見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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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之前,岑青茗已經帶李元朗見了陳枉兩次了。
陳枉住處雖在寨子,但地處偏僻,已到寨子深處,與峭壁為鄰,偶爾天氣陰沉,空中雲霧垂落,甚至人就身處在雲霧間。
陳枉此刻正在打磨着一把匕首,聽到動靜,瞥了眼來人,手下動作不停:“小丫頭,你這幾個月來的次數都快比得上你去年一整年的次數了。”
“沒辦法。”岑青茗嘆氣道:“還得靠枉叔吃飯,就得多來孝敬您了。”
說着,拉着李元朗,晃了晃他手中的兩壺酒,讨巧道:“我也不是空手來的,這不還帶了兩壺好酒嗎,您不歡迎我難道還不歡迎這酒?”
“行,我這老頭子就看在這酒的面子上讓你進門。”
陳枉房間裏也沒什麽東西,就只有幾條桌椅作為擺設,平日幾乎沒人上他這來,來的最多的也就是岑青茗了。
三人落座後,陳枉開門見山道:“出了什麽狀況?”
還拎了兩壺酒來看他,看來不算是個小問題。
岑青茗也沒再繞彎,直言道:“今天剛到的消息,新風縣附近山匪都被官兵清剿,也不知他們會否過來,枉叔,您這段日子辛苦一點,寨中我也吩咐過他們這段時間先別下山了,只是其他人,上下的路需要您多照看了。”
陳枉手裏拿了根煙杆,敲了敲底後加了新的煙絲:“新風縣離我們這也不算近,這事你放心。”
李元朗坐在一旁全程聽到尾,他在來見陳枉的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上下山的所有玄機都是出自此人只手。
這小小的山寨,當真是有高人坐鎮,居然還能在這大字不識幾個的寨子裏有人知曉五行八卦。
李元朗垂眸細思,李圭已按他的交代将事情布局下去,新風縣山匪已除還剩些漏網之魚也不成氣候,千手佛嫌疑已消,現在就剩這個寨子,而通往寨子的入口,也就只剩他了。
岑青茗和陳枉聊了些部署計劃,聊完結束,岑青茗心下稍安便要領着李元朗離去,不過轉頭看見陳枉眼神示意,便讓李元朗先行離開。
李元朗回頭眼神擦過陳枉,笑着向岑青茗應是。
“怎麽了,枉叔?”岑青茗好奇問道:“有什麽事不能在他面前說的?”
陳枉站在屋前,擰着眉往嘴裏吸了口煙,才反問道:“你真打算跟着小子定下來了?”
“怎麽了,你不喜歡他嗎?”岑青茗笑道:“雖然沒那麽好但也沒那麽差吧,他長得多好看啊。”
“你們姑娘家家就知道看個皮囊。”陳枉白了岑青茗一眼,嘴裏吐出一口煙:“我倒覺得這小子長得不像好人。”
岑青茗看着蓬頭垢面一身陰郁的陳枉,一時無言。
半晌才回道:“枉叔,你別是嫉妒他吧?”
“你個臭丫頭。”陳枉氣得跳腳,像是受了奇恥大辱:“我用得着嫉妒一個看着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嗎?”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岑青茗讨饒:“枉叔,你還是這樣子有人氣。”
陳枉愣了會,垂着眼把煙杆裏面的煙絲撥了下:“随便你,你不後悔就好。”
“放心吧枉叔。”岑青茗回頭笑靥如花,比着山間剛開的春花更為爛漫:“他就一個破書生,而且,就一個男人而已,我難道會管不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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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朗就在山壁處等她,見岑青茗出來,輕聲問道:“怎麽,枉叔不滿意我嗎?”
“沒這回事,枉叔不喜人多,問我能不能不出面,那我哪能同意,當然是得讓他到時候出個大血了。”
李元朗腼腆一笑:“原來是這樣,我還怕他對我不滿意。”
岑青茗打趣:“你慌什麽,這麽怕不能嫁給我啊?”
“那倒也沒有,只是想着榜上寨主後應該會有不少便利,若是失去了寨主這樣一個大腿豈不是可惜。”
“你想得美。”岑青茗打算的好:“到時候我就在寨子裏建個學堂,你得給我每天教書去,然後寨子裏的寨務全讓你去做,還有寨子裏那些紛争糾葛全讓你勸——”
李元朗雙手抱拳至頭頂做求饒狀,搖頭笑道:“寨主是真的不留一絲好處給我,照這樣算,跟你成婚我都虧了。”
"那還是有點好處的。"岑青茗安慰:“到時候你就擁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夫人,還有壓寨夫婿的稱號,即使你說話不好聽,寨子裏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對你下狠手。”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李元朗作勢作揖:“我的,夫人。”
岑青茗臉紅了剎那,豪邁揮手道:“嗯,我的夫婿。”
李元朗欣然:“既然如此,為夫人做事,我自然是願意的。你說的學堂到時候可以建在誠義堂附近,那邊距離适中,離大家都不算遠,若要上學也方便,寨務我自是能幫你上手,但你要讓我做些處理糾紛的,那我可沒法擔任,說來好笑,王家嬸子有一次硬要拉着我給牛嬸和她做判,就是為了裁定她們哪只雞養的肥,就這麽一件事,我被鬧了好半天,可千萬別讓我插手這些事情了。”
岑青茗看着李元朗那一本正經講着前景的臉愈加歡喜,尤其配上他那顆随着他啓唇閉唇時的小虎牙就更是心癢,她忍不住拉下他的脖子,湊在他眼前對着那虎牙附近的唇瓣舔了一下。
那片淡粉幹燥的唇側被抹了一層水光,對比着另一側的幹澀,李元朗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一下,目光深不可測。
岑青茗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麽眼神啊?”
“我……”出口時已經啞了聲,李元朗耳朵發紅清了清嗓:“我,我不知道。”
岑青茗特別愛看他這副小媳婦樣,讓她更有一種把她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的感覺,岑青茗暗忖,跟他在一起,好像惡趣味也多了起來。
李元朗回到房內,坐下的時候仍不由自主的摸着剛才被偷親的唇畔,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他才皺眉将那不受控的手挪開。
門外似是又在辦什麽樂事,喧鬧熱絡,而屋內寂靜如水,李元朗輕阖雙眼,靠在椅背,不知是誰的一聲輕嘆消散在空中。
——
聚義寨自那日岑青茗下令後就幾乎沒有什麽下山的人了,但即使是這樣也聽說了新風縣要發赈災糧的消息。
連飯堂裏幾個燒火做飯的嬸子也都在議論紛紛。
“瞧瞧人家,每年一次的充腰包時間又到了。”
“誰說不是,要我們打劫也能像他們這樣有人自發送錢來那就好了。”
“還說這些幹啥,自己啥命不曉得嗎?你還是快把這野菜擇了吧,等下開夥都沒菜下。”
……
而在岑青茗房內,他們也在說着這件事。
六安感嘆:“赈災糧赈災糧,也不知道這災到底是誰造成的,別人是赈災,他們是靠災啊。”
“這兩個狗官早看不順眼,本來還想着這次如果他們還拿赈災糧的話,也去跟鐵頭嶺那幾個蠢貨聯合劫持一把,沒想到他們直接被包圓了,不過往年都偷偷摸摸的,今年倒是大張旗鼓,生怕沒人知道他們要被'救濟'了。”岑青茗也啐罵道。
這個他們,到底指代的是誰,也是顯而易見。
李元朗不動聲色:“照你們這麽說,這赈災糧全是讓縣令發財的,就沒人去上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