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男人糾纏
第二十二章 老男人糾纏
趙文塵身上那套是正兒八經的正裝,不是純黑,許冬知形容不出來。
像鴉墨色,在明亮的地方看着像有流光在上面流動。
每次車子經過隧道的時候許冬知都能看見。
而且,今天的趙文塵看起來和往常不太一樣。
正裝壓制了他身上最後一絲少年氣,本來趙文塵就比同齡人更成熟,妖族需要一百年的時間來化形。
真正算起來,趙文塵也才19歲而已。
“看什麽?空調冷了?”趙文塵偏頭問。
前排司機立馬調高溫度,目光不自覺看了眼後視鏡,正對上黑西裝那位的目光。
沉寂冰冷,凍得他一哆嗦,飛快收回視線認真開車。
晚會舉辦地點在郊區的一棟別墅內。
邀請了業界各大有頭有臉的財閥,以及政界有地位的大佬。
特物局勉強占了個“大佬”的位置。
車輛緩緩停下,入目是花樣繁多的音樂噴泉,用的是國際著名鋼琴家的曲子。
許冬知聽見佘老師放過,下意識就記住了。
別墅建在半山腰,周圍樹木遮擋,方圓百裏沒有第二戶人家。
別墅是新中式裝修,進門是一扇快三米高的雙開梨花大木門。
門的兩邊擺上了瓷制花壇,兩位适應生分別站在花壇兩邊。
“兩位先生晚上好,請出示您們的邀請函。”
趙文塵拿出兩張邀請函遞過去,許冬知墜在他斜後方半米處。
八點到場,場內已經聊得熱火朝天了。
許冬知就是個混子,沒想過湊上去,不過他看趙文塵不像無事要忙的。
“你去忙吧,我去那邊兒待一會兒。”許冬知指的方向是晚會外的花園。
趙文塵遲疑了兩秒:“有事手機聯系我。”
許冬知撇嘴:“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學生。”
趙文塵擡手摘掉他胸前的玫瑰花放進自己口袋:“你有時候比小學生還幼稚。”
許冬知:“……”學霸有時候講話真的很欠揍。
不知道是誰想出給許冬知配玫瑰花的,這個年紀本不該戴上玫瑰花,這代表熱烈的愛情。
趙文塵拐過一個轉角,站在垃圾桶前取下玫瑰……
……
不愧是慈善晚會,也不知道是誰家舉辦的,比許冬知這輩子參加過的所有宴會都華麗。
富人的慈善永遠都是金銀包裹的。
夏天太悶熱,半山腰的風倒是吹得涼爽,比晚會大廳的空調還好使。
許冬知跟個無頭蒼蠅似的随便找了個亭子坐下,有侍者端着酒水過來詢問。
“給我一杯橙汁,謝謝。”許冬知本來想拿香槟,想起上次的慘劇,還是算了。
該死的發情期還不來,連喝酒都得克制着。
“許冬知?”
許冬知還沒來得及回頭,肩膀上搭上一只手,沒怎麽用力,耳畔是冰涼的杯身,以及熟悉的香槟的甜香。
司空青頭一回見許冬知穿正裝,詫異地多看了兩眼:“不是說不來嗎?怎麽到場也不告訴我一聲?”
“啊?”許冬知比司空青還詫異,扭頭避開對方擺弄自己領子的手,“慈善晚會是你家開的?”
“是我家辦的啊,我沒說嗎?”司空青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當時說了什麽。
但許冬知還記得,這能算“小宴會”?記者都組團來了,層熱度的網紅也都跟在富豪身邊來了不少。
“那你家的宴會還挺‘小’的,我都沒聽見風聲。”許冬知起身,把那邊位置讓給司空青。
今天沒力氣,不想吵架,也沒有跟司空青肢體接觸的興趣。
司空青沒聽出許冬知的反諷,一臉淡然道:“我也覺得挺小的,要不是你說不來,我都想把那個小平頭也弄來。”
許冬知嗤笑一聲,身體後仰攤開兩條腿:“別想着對楊童紀下手,不然的話我弄死你。”
司空青不以為意:“弄死我之後呢?讓特物局賠錢嗎?別忘了,我也是特物局的一員,你弄死了我特物局可不會包庇你。”
雖然國家尚未出臺關于妖族傷害妖族的法律,不過這一天應當也快要來臨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許冬知還真沒考慮過善後問題。
冷靜下來想想,他如果把司空青弄死了,別說特物局了,司空青他爸肯定第一個弄死他。
哎其實也無所謂,反正他賤命一條,死了也沒人會在乎。
“別想那些晦氣的,在我司空家的地盤上還敢胡思亂想,小心我給你攆出去。”司空青踢了一腳伸到他地盤上的腿。
“嘶,下腳真狠,賠錢。”許冬知縮回腿,一腿曲着,另條腿伸展,姿勢挺灑脫不羁的。
露出來的腳踝瑩潤白亮,夜色下,少年身體舒展,透着驚人的磅礴生機。
司空青定神看了兩分鐘,斂下眉眼:“賠多少?520萬夠不夠。”
“嗯?什麽?”許冬知發呆去了,沒聽清楚。
“沒什麽,我說賠你個大爺。”司空青也學着他的樣子攤開腿。
別說,還挺舒服的,體驗過一次容易讓人上瘾。
八點的時候,特物局的車到門前時司空青就看見了。
副局先來,随後佘老師,再接着才是許冬知跟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
離得很遠,他只能隐約聽見那個男人說許冬知胸前的花不好看,許冬知也沒阻止那個人抽走那枝玫瑰。
聲音很耳熟,他聽一句就知道,是上次在許冬知電話裏出現的男人。
“許冬知,你想過畢業以後去哪兒嗎?”司空青仰頭看天。
天上挂着皎潔的月亮和數點繁星,有的閃爍,有的光亮微弱。
司空青知道自己是微弱的那顆,盡管他就算一輩子啃老也能活得很好。
“沒想好,回特物局待着吧。”許冬知沒什麽特長,唯一的特長是打架。
也許能給地下賭場當打手?不過一不小心就會犯法,還是算了。
“回特物局跟那個人一起待着嗎?”司空青一副随口問問的口吻。
那個人?趙文塵嗎,許冬知狐疑地看他一眼。
想了想,回到特物局就得住宿舍,兩棟宿舍樓之間距離雖然遠,但也在同一塊區域,确實是待在一塊。
“嗯對。”許冬知果斷肯定。
“這樣啊。”司空青喝了口悶酒,遮掩住不該有的情緒。
心口憋了悶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那個男人看起來也很優秀,但是論家世,怎麽可能有人比得過他們司空家?
第一次見許冬知是在初中的畢業典禮上,一個留着寸頭的小男生,沖上主席臺對着上面講話的第一名就是一拳。
全場領導都驚呆了,司空青卻只感覺解氣。
因為此刻站在主席臺上講話的人本該是他。
就因為臺上的那個“第一名”父親是一個有頭有臉的領導,所以有巴結“第一名”的人給他透了題。
這純粹就是作弊,如果人人都能靠地位拿到題目,那他們這些努力學習的人不就成了笑話,這場中考還有什麽意義。
場下觀看的領導面色一變,沖上去想要拉住那個刺頭小男生。
沒想到那小男生看起來瘦弱,力氣還不小,甩開了四五個成年人,又蹬了“第一名”一腳。
“你他媽的!居然敢逼我兄弟退學!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聲音比現在要稚嫩許多,威脅人的話倒還是同一套。
其實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司空青拖私家偵探收集了證據,等着今天的畢業典禮發到網上後。
他再公開證據,讓那個拿走他“第一名”的小人徹底身敗名裂。
不過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提前替他出了口惡氣。
打在“第一名”身上的那一拳,穿越到了三年後,又一次砸在了他身上。
可惜了,他沒辦法得到這個人。
“你繼續坐着吧,我暫時離開一下。”司空青的心情不妙,夜色下倒是能看清他的眼瞳微微碧綠。
該說不愧是孔雀,連不高興都要裝模作樣。
侍者分布在花園各個位置,盡職盡責地為每一位賓客服務。
許冬知閑得發慌,在亭子裏坐累了四處走走,不小心撞見某商界大佬對一位眉清目秀的侍者動手動腳。
啧,看不出來,這些老東西在私下還挺開放。
腳步一轉,朝着那邊走過去。
皮鞋點地的啪嗒聲還挺明顯,驚動了不懷好意的中年男人。
“喲,不好意思,沒看見您,忙着呢吧?”許冬知嘴上道着歉,方向沒偏移一點。
“你是誰?”中年男人面色不善,悻悻住手,偷偷将侍者推開。
滿臉橫肉,西裝外套都蓋不住的啤酒肚,許冬知嫌惡地瞥了眼。
“自我介紹就沒必要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面。”被這種知道名字,許冬知覺得自己能惡心半年。
“不知好歹。”中年男人一聽聲音是個年輕人,不知從哪來的底氣又恢複了。
等對面那個年輕人走到月光下,他才發現,這小子比他剛摸的這個漂亮多了。
那把好腰,摟上去不知道多銷魂。
脾氣爆?脾氣爆的床上才帶勁兒。
“得了,收收你的眼珠子,別什麽時候被人挖了都不知道。”許冬知下巴朝那個滿臉慌亂的侍者擡了擡,“進去吧,司空少爺叫你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