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別老碰我
第十七章 你別老碰我
“打你個…毛線啊,信不信我敲掉你的頭!”許冬知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捏了把冷汗。
好險,差點講髒話!
“冬哥……”楊童紀捂住頭委屈巴巴地喊了聲,“別這麽兇嘛。”
許冬知不吃他這套:“有什麽事,快說!”
翻過手背貼上側臉,他的臉滾燙,好半天都沒能降溫。
楊童紀今天剛收到消息,組織了一下語言:“司空青約你出去喝酒,說是續上上回沒喝完的場子。”
上回的場子?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還被趙文塵堵在廁所親了好久,現在想起來都害臊。
許冬知果斷擺手:“不去,讓他找別人去。”
這個酒他是喝不了了,再喝是要出問題的。
楊童紀也不意外,掏出手機低頭打字:“好嘞,我這就給他回消息。”
“等會兒,你加了司空青的微信?”許冬知愣神,“給他打個電話,我跟他說。”
“行。”楊童紀毫不含糊地撥了個電話過去。
系統鈴聲響了十秒左右才被接起。
“喂?”司空青欠揍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喂,是我。”許冬知沒接電話,就着楊童紀的手講話。
“你那個破酒局我不去,馬上就期中考了,你都不着急的嗎?”
這話一出,不止是司空青,連楊童紀的懵了。
“???”他冬哥什麽時候這麽熱愛學習了??
“……你在說笑吧?”司空青扶額,背靠着定制的高級沙發,繁複的花紋襯得他像個上世紀的精致貴公子。
許冬知冷笑一聲:“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
司空青:“像。”
許冬知沉默兩秒:“好吧,你最好給我洗幹淨等着,等放暑假了,出來挨頓揍。”
司空青:“放心,我會叫上保镖公司最好的打手來。”
“你可真不要臉。”許冬知嘲諷。
司空青:“謝謝誇獎。”
跟許冬知認識這麽多年,他還是一樣的傻白甜,只知道用蠻力來解決事情。
不過這種原始的純粹居然有些吸引到他,可能是因為生活中沒見到過第二個如許冬知一般的人吧。
茶幾上放着涼透了的咖啡,澄澈的咖啡面倒映出他的面容。
電話無聲的空當裏,他想起來很久以前在院子外見到過一個小男孩。
男孩的頭發跟眼睛都是棕色的,看着年紀不大,眼睛圓溜溜的盯着圍欄上方。
他順着男孩的視線看過去,在玫瑰藤爬滿的圍欄上方蹲着一只橘色的小貓。
毛色不錯,就是看起來髒兮兮的,應該是附近的野貓,叫聲可憐,爪子發顫地摳住藤蔓。
男孩沒注意到他的存在,猶豫了一會兒攀上圍欄,不顧被刺紮破的手指,把小貓強抱了下來。
剛站定,他終于注意到了大門旁的司空青,驚慌一瞬,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司空青沒出聲提醒,其實那是他剛從寵物醫院抱回家的小貓仔……
“在跟誰說話?”電話那頭突然有了聲音。
是個司空青很陌生的聲音,冷漠至極。
許冬知渾不在意答:“司空青,就眼睛旁邊有倆點的那個人。”
趙文塵思索兩秒:“嗯,說完了就去洗澡。”
“還沒……”許冬知頓了頓,确實好像沒啥要說了,“不跟你說了,我挂了。”
緊接着,司空青那頭就響起一陣忙音。
不過,他曾經遇到的小貓…好像有了其他的主人。
被人捷足先登了啊,司空青捋上額前的發絲,罕見地生出幾分焦躁。
“還有事嗎?”
許冬知走後,門口的氣氛一下子從冰箱到了冰川。
炎炎八月,楊童紀只覺得冷風嗖嗖地往衣服裏面灌。
“沒…沒事了,我就…就走。”廢話,這種情況誰還敢待啊。
走之前又踮腳朝宿舍內望了一眼,兩人的床鋪完全是兩種風格,泾渭分明。
難能可貴的是,趙文塵居然沒有嫌棄他冬哥喜歡亂放東西的壞習慣。
不愧是他冬哥,搞定學霸真有一套。
在心底默默佩服完,頂着趙文塵趕人的視線溜之大吉。
浴室裏的許冬知洗去了一身熱汗,熱水自頭上淋下時,他閉上眼睛抿了下唇。
下意識想咬,又惱怒地止住了動作,被水浸濕的手使勁搓了把鼻子以下的皮膚。
然而,緊密接觸過的記憶又怎麽會因為如此簡單的動作就消失呢。
擦幹頭發,磨蹭了很久才出去。
接着,當晚就感受到了來自趙文塵的又一次惡意--教他做習題做到半夜十二點。
第二天到教室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眼下好大兩個黑眼圈。
真是該死,昨晚上睡着以後夢裏都是趙文塵嚴厲冷漠的聲音。
“又錯了。”
“三角函數都不懂還敢說自己聰明?”
“你的腦子裏只有打架嗎?”
“這題剛剛才說過類似的,五分鐘不到你就忘幹淨了。”
“老師來了。”
腦海中的聲音跟現實中的聲音夾雜在一塊,許冬知視死如歸般将頭埋進臂彎。
愛誰誰吧,他要猝死了,他就不适合學習,只适合起校外跟人幹架。
“老師來了。”
夢裏的聲音又說了一遍,許冬知拍蚊子似的揮了兩下手:“別吵吵,我都醒了,怎麽還能聽見。”
然後,他感覺到,旁邊的椅子動了一下,冷淡的聲音在極近的位置響起:
“我說,老師來了,許冬知,起來聽課了。”
後排發出很大一聲“吱呀”!前排的學生紛紛回頭。
只見班上的學霸不知道為什麽臉紅通通的,椅子向外挪動了快半米。
“他咋了?”
“不知道啊,想逃課吧,習慣就好了。”
逃個屁啊,要逃也不會選在上課鈴響了以後逃吧,是不是傻。
中間還夾雜着少數幾句羨慕。
“唉,我什麽時候才能有趙學霸那樣的成績。”
“也許是一中的試卷難度比較低呢?還沒期中考試呢,別這麽早羨慕。”
“你在說笑吧,我要是能考到一中第一做夢都會笑醒。”
啧,許冬知咬了下腮幫子,眼神閃躲地挪回凳子,沒辦法,陳哥從前門進來了。
“你……別老是碰我。”許冬知讷讷,腦子裏閃過同學剛才的話。
他對那幾張面孔有印象,不是靠走關系進來的,而且成績還不錯。
成績好的之間應該更有話題吧?聊聊三角函數之類的?
胸口有點發悶,擺在趙文塵桌上的是他從一中帶來的試卷,上面一水兒的紅勾。
真厲害啊,難堪地掀開書遮住自己全是叉的試卷。
“我沒碰你。”趙文塵也收起了試卷,細白的手指越過課桌點在許冬知課桌上。
許冬知想也沒想避開:“也別離我那麽近。”
趙文塵放低了聲音:“發情期不難受了?不讓我碰你,那你想讓誰碰?”
話出口,似乎意識到自己太嚴肅了,鳳凰崽子肯定要生氣了。
果不其然,再擡眼看時,許冬知左邊的腮幫子不明顯地鼓起,很不高興地看着他。
他明明就不是這個意思,趙文塵為什麽就不理解呢?
他們又不是戀人關系,除了身體接觸之外本就不該再有其他的接觸,明明是趙文塵先越界了。
現在這人卻咄咄逼人地仿佛是他先做錯了一般。
不過他還有理智,沒有擾亂課堂紀律,将聲音放得很輕:
“我是傻了點,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不講道理的是你,幹嘛要訓斥我?”
昨晚上有十句反問都是在暗中罵他傻,他聽得出來,但是忍住了沒有反駁。
陳哥講課聲音很大,完全蓋住了後排的一點不和諧。
“是我錯了。”趙文塵垂眸,輕聲道歉,他聽出了許冬知語氣中不明顯的委屈。
鳳凰崽子是嬌氣的,但不是無理取鬧的,他詫異于自己居然會為這件小事感到欣慰。
許冬知近期情緒容易波動,吸了下鼻子,悶聲控訴:“沒有誠意。”
“手給我。”趙文塵不是詢問,而是通知。
說完拉下許冬知按住課本的手,放在桌下穩穩的十指相扣。
課桌上,他換上了左手記筆記。
親密接觸的受益者毫不懷疑是許冬知,他感受着對方冰涼的體溫,感受着自己波動的情緒逐漸平靜。
睫毛輕顫,眼珠下移,落在交握的手上。
握住他的手很好看,手型很大,手背上盤亘了兩根青筋,手指骨節分明,能完整将他的手攏住……
“好了,現在答案就很明顯了,結果肯定要選第三象限。”陳哥突然加大的嗓門令許冬知回神。
抽空看了眼黑板,毫無懸念,是他不會的題目。
他果然是個笨蛋。
安靜沉悶地撐着下巴發呆,連前面楊童紀都能跟着回答兩三個問題,他翻開書卻一個知識都不認識。
這樣下去肯定會被強制退學吧……
“回神了。”趙文塵的聲音伴随着下課鈴聲響起。
許冬知下意識想抽回手,抽了一下,沒抽/動。
“嗯?”他疑惑偏頭。
趙文塵朝講臺揚了下頭,許冬知順勢看過去。
陳哥舉起的手上是一樣很熟悉的物件--錄音筆。
“耽誤大家兩分鐘時間,關于對梁速的處罰,我已經決定好了。”陳哥的語氣透露出不可質疑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