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在場能看見成就的不只是令季,那邊維克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迷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一個成就。
而那邊愚人衆的領隊發現維克神情發生變化,當即緊張起來。
眼看令季也沉下臉不說話,領隊實在是受不了壓抑的氣氛,鼓起勇氣問道,“大人,您發現什麽異常了嗎?”
這句話讓令季和維克同時回過神。
令季趕緊重新整理好表情,越過那顏色逐漸變淡的金色成就,一派從容地坐回椅子上,随後輕描淡寫地回複道,“沒什麽。”
這話讓領隊也不敢再問下去,他閉上嘴扮演背景板。
經過那詭異的沉默,羽田不敢多耽誤,倒豆子一般的講出他們做了什麽,生怕令季耐心耗盡,準備走流程,用物理的方式讓他開口。
令季聽着羽田講述他是如何走私,基本上和他推測的相近,由勘定奉行名下的大型商船将各類物資送到八醞島,再由小船分批走私到海祇島。
“這樣做也是為了躲避九條家的将領,她為人剛正不阿,如果被她抓到,就麻煩了。”羽田說着低下頭開始嘆氣,覺得還不如被九條裟羅抓到。
對此令季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他早就有所推測了。
然而就在令季以為到這裏就結束的時候,羽田突然給出的情報讓他愣了愣。
“比起我們,你更應該抓那些給愚人衆送東西的人。”羽田猛地擡頭,可能是不甘心,也可能是認為自身罪不至此,他情緒變得激動。
“我們就是向海祇島走私生活物資,那些家夥可是和愚人衆做交易!”
羽田看向那些愚人衆,他問道,“事情捅出去,你們愚人衆也吃不了兜着走。”說出這句話,他才感覺梗在胸口的那口氣散去。
打量着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愚人衆和令季,就在羽田等着他們內讧之際,只聽領隊嚴肅的糾正,“與勘定奉行交易的不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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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羽田懵了。
愚人衆的領隊沒有對羽田解釋,他轉向令季和維克恭敬地說,“我們隸屬于那位大人,不是女士大人。”
令季聞言點點頭,他知道領隊的意思。
和勘定奉行做交易的是女士和她的手下,但是領隊等人隸屬于散兵。
雖然都是愚人衆,卻是兩個部門。
想到這一點,令季隐約也明白了,為什麽他的報告裏沒有關于女士和勘定奉行做交易的線索,想必這個保密等級比較高,只有勘定奉行內部人員和女士的心腹才知曉。
關于此次走私案,令季走訪調查的都是普通愚人衆,他們很多連勘定奉行的家紋都認不出來。
除此之外,當令季接到目擊報告,得知有稻妻官方的船停靠在八醞島附近後,散兵突然來提醒他可以換個方向調查。
正是散兵的提示,使得他還沒有來得及深入調查,就先一步通過海祇島上愚人衆的反饋,取得了超前的進展。
後來的計劃進行的也很順利,在海祇島上抓住了走私犯,人證物證俱全。
這樣看起來一切都結束了,可是身在此山中,是否很多細節是他看不清的?
令季不免回憶散兵來找他的那天,發現那段時間女士雖不在營地內出沒,卻一直待在邪眼工廠。
所以散兵是接到消息後故意提示他?防止他被女士發現自己在查走私船的事。
畢竟勘定奉行和女士合作,那麽當他到前者身上,必定會引起女士的注意,說不定她還會為了避免麻煩,通知勘定奉行……
也是這時候,令季聯想到散兵得知他要去找天領奉行的将領,才改變主意扣下他。
或許散兵這樣做是為了不讓執行官交接的消息傳出去。
不然依照羽田的說法,勘定奉行與愚人衆利益糾纏頗深,得知有沒有通知他們的愚人衆突然出現,他肯定會察覺出異常,進而派人調查或者詢問經常與他們接觸的女士。
假如勘定奉行派遣人偷偷過來調查,散兵就是要分出精力應對他們,如果是詢問女士,他便要去應付女士的質詢。
很明顯以上的哪一種,都不是散兵樂意見到的。
令季為此不禁笑了一下,這時再看面如死灰的羽田,覺得他還真是一不小心告訴他了一個大秘密。
“真是謝謝你。”令季故意對羽田說道。
“你們竟然不知道。”羽田喃喃,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牽手把後路斷了。
原本他以為愚人衆是一體,才想着挑撥離間,誰知道根本就是兩批人。
說不定這一批愚人衆還會因為想看和勘定奉行做交易的同僚吃虧,調查的更積極。
另一邊勘定奉行如果知道是他把這件事對璃月的特使說出去,他就完了。
羽田頓時握緊拳頭,他無比後悔頭腦一熱,為解一時之氣,就說出那個‘秘密’。
現在他好好想想,倘若面前的愚人衆知曉和勘定奉行做交易,他們怎麽可能會幫忙調查走私船?哪有自己調查自己這一說?
如此想着,羽田覺得令季的那聲謝謝裏的諷刺感被拉滿了。
然而令季對此沒什麽感覺,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把他帶下去。”令季對領隊吩咐。
領隊得到命令後立刻叫手下把羽田從椅子上扯下來綁好。
羽田全程都沒有掙紮。
剩下的走私犯同樣好不到哪去,有了羽田的先例,他們幾乎是一坐到椅子上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講出來。
令季全程做好記錄,暗想這次還真是收獲頗豐。
不過女士和愚人衆做交易這件事比較難辦,嚴格來說這件事不涉及走私,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思來想去,令季認為最好去問問散兵的意見。
既然之前散兵有意提示他,好讓他不被女士注意到,那他對事态的新發展有一定的看法。
令季的手指點了點桌面,準備審訊結束就和維克一起去找散兵。
等最後一名走私犯交代完,令季停下筆。
寫了這麽多口供,他感覺自己的手腕都開始疼。
但是礙于有愚人衆在行,放下筆的令季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适,他神色自若的收起文件。
“看好他們。”令季一邊把文件交給維克保存,一邊對領隊說。
領隊鄭重應下,表示一定會看好羽田等人。
對此令季沒有多言,用眼神叫維克和他一起先走。維克接到了令季傳遞過來的信號,一言不發與他一同走出山洞。
剛到山洞外,一道驚雷就從頭頂鉛灰色的雲層中炸開。
“又要下雨了。”令季聽着雷聲對維克抱怨。
“可能是世界任務還沒做完。”維克直截了當地回話。
令季對此僅是笑了笑沒有反駁。
待兩人走遠一點,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令季甩了甩手腕問道,“說起來,那個成就你看到了嗎?”他實在是不想說狐假熊威那個詞,實在是指向性太明顯,他開不了口。
值得慶幸的是,維克沒有察覺出令季的這份窘迫,他點點頭回答,“不只有成就,新的功能也增加了。”
“啊?”令季一下子愣住,怎麽又有新功能。
維克為更好的解釋,憑空點擊記下,打開了系統,找到了新解鎖的成就頁面。
成就的系統界面和游戲裏一模一樣,甚至還會給游戲裏用于抽卡的道具,原石。
可惜維克當前想不出原石有什麽用,目前他根本無法抽卡。
看了眼在成就系統後面挂着的十枚原石,維克很順手地領取,随後把關注點都放在新的成就上。
“喊出幫幫我冰原熊先生,将在地圖上顯示呼喊者的位置。”維克面無表情地念出成就下方的功能介紹。
令季的表情随着維克的話從驚訝變為茫然,最終化為麻木。
嘴唇動了幾下,令季想說點什麽,可他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為什麽是冰原熊先生,還有那個熟悉的句式,再看維克一臉坦然,令季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反應太大了。
只是幫幫我冰原熊先生而已……
閉了閉眼睛,令季實在是想不出誰會喊出這句話。
但像是這樣想,那個能在地圖上顯示出呼喊者位置的功能還挺有用的。
“不能換個口號嗎?”令季真誠地問。
維克又看了眼屏幕,随即搖搖頭,“不能。”說完他調轉目光,落到身邊正在緩神的令季身上。
接觸到維克投來的視線,令季當即猜出他在想什麽。
“不行。”令季斬釘截鐵的說,非必要時刻,他絕對不要喊那句幫幫我冰原熊先生。
“可是我沒有其他的人選。”維克有點委屈地說。
令季在短暫的沉默後提議,“你可以自己喊。”他認為維克會放棄。
但是沒想到維克沒有多少介意,他真的喊了。
“幫幫我,冰原熊先生。”
維克一字一頓地念出,他的神情淡漠,似對正在說的話毫不關心。
奈何他躲閃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看着這樣的維克,令季不禁想起他們在天使的饋贈見面。
比起那時還會耳朵不由自主地發紅,當前的維克已經算是好多了。
果然他也受到了影響。令季默默地下結論,與此同時,他發現心裏突然沒有那麽抗拒。
在心底嘆氣,随即令季盡量冷靜的問維克,“怎麽樣?”
維克調整出系統裏的地圖,看見上面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顯示我的位置。”維克淡淡地回答。
“所以只能顯示其他人喊那句話的人的位置嗎?”令季若有所思的說。
維克這下又滿懷期待地看向他。
因為心态的改變,令季在糾結過後同意了,只不過他要增加變量,“我走遠一點,你留在原地,這樣就可以防止,顯示出來的坐标是你之前那句話的延遲。”
“好。”維克想都沒想地答應。
令季無聲的松了口氣,他實在是不好意思當着維克的面說出那句話。
反正沒人會聽見。令季安慰着自己,随便選了個人少的方向走過去。
留在原地的維克盯着地圖,打算在坐标出現後再過去。
令季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周圍沒有一個人,他才停下腳步。
站在無人的海灘,面對與灰暗的天際線融為一體的大海,令季先吹了吹海風給自己打氣,随後他喊出,“幫幫我,冰原熊先生。”
因為喊的聲音不夠大,系統地圖上不顯示,令季用上了最大的聲音。
反正附近也沒人。令季喊完後安慰般地想。
結果想什麽來什麽,他剛平複好心情,下一秒嘈雜的腳步聲從周圍傳過來,聽起來起碼有十幾個人。
令季的身體頓時僵住。
怎麽會有人啊?!
一句話在令季腦海中浮現,他感覺太丢人了。
雖然他能面不改色地寫出來幫幫肯德基先生,但那是因為他知道在提瓦特,沒人聽說過肯德基爺爺,所以看到後只會當作一個普通的人名。
現在卻不一樣,他是真地對着大海喊出來。
令季望着渾濁的海面,突然很想叫維克凝冰渡海回璃月。
即便是在璃月社死,可那還是心照不宣,是小範圍的,不像是現在在一堆人的圍觀下。
心如死灰的令季閉上眼,這時候他聽見一句話。
“你,想開一點。”
什麽?
令季轉過頭,他看見幾名身着海祇島反抗軍服飾的士兵。
站在最前方的士兵對着令季輕聲說,“有什麽事可以說出來,不用走極端。”
走極端?
令季品味着這個詞,終于明白這群士兵誤會了什麽。
“我沒有想不開。”令季幹巴巴地辯解,随後他迎着士兵們不相信的眼神,不解地問道,“你們為什麽會往那方面想?”
站在最前方的士兵沉思片刻回答,“你看來很心不在焉,還喊幫幫我什麽的。”
令季這下不想再聊這件事,他又一次強調自己沒有想不開,接着便問這群海祇島的士兵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們想找愚人衆的負責人。”一名士兵撇了撇嘴,“他們收了我們的錢,不給我們東西,我們找過去,他們還說不認識我們!”
聽到海祇島士兵這麽說,令季立即想到散兵交給他的工作。
最近海祇島上的士兵和愚人衆有摩擦。
不會這個摩擦是指這種情況?
令季意識到這點,馬上詢問海祇島的士兵們,“你們向愚人衆買了什麽?”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對這個問題他們好像不願意回答。
這讓令季大致猜出來愚人衆向海祇島士兵販賣的物品。“是邪眼對不對。”
八醞島上的邪眼工廠定然不是擺設,要不然女士也不會在散兵到來後,一直待在那裏。
令季暗想的同時觀察海祇島士兵們的神色,果然邪眼這個詞一出,他們的表情開始松動。
“我們不知道那樣東西叫什麽名字,只知道它會讓我變得更強。”距離令季最近的士兵說道,之前也是他勸說令季不要想不開。
聽到士兵的話,令季沒有立刻回應,他最先做的是糾正自己先前的看法。
原本他是認為那座邪眼工廠制造的邪眼主要是供給愚人衆使用,沒想到居然是給海祇島的士兵。
再結合羽田他們審訊中交代的供詞,令季拼湊出一個真相。
勘定奉行與女士做的交易,很可能是為他們提供制造邪眼的原材料,因此才需要高度保密,畢竟這件事曝光,性質比單純的走私物資嚴重多了。
而用勘定奉行送來的材料制造出邪眼,女士的手下會再将那些邪眼‘賣’給海祇島的士兵,方便他們和天領奉行作戰。
并且在與女士做交易,運輸和收集制造邪眼的原材料的時候,勘定奉行還不忘向被封鎖的海祇島走私。
令季快速的複盤,發現勘定奉行真是一絲底線都沒有。
至于和勘定奉行走的很近的天領奉行,令季推測他們的高層很清楚女士暗地裏為海祇島輸送‘秘密武器’。
可為了個人的利益,天領奉行非但沒有制止,還繼續和勘定奉行蛇鼠一窩。
令季為此在心裏發出冷笑,随後他對等待他再次開口的海祇島士兵冷靜的說,“你們統計一個金額,我會把你們購買邪眼的摩拉退給你們。”
“不行!”
士兵們異口同聲地拒絕。
距離令季最近的士兵苦着臉說,“摩拉對我們無所謂,我們要的是力量,那種能和天領奉行作戰的力量。”
“根據各項研究,普通人使用邪眼會有生命危險。”令季擺出數據。
“可是那些愚人衆都沒事!”海祇島的士兵還是不甘心。
令季沒有留情的反駁,“在愚人衆內,能夠佩戴邪眼的士兵,也是經過嚴格的篩選,就算是使用邪眼,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即便是愚人衆,也不會人人都發邪眼。
“如果你不給我們邪眼,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說不過令季的士兵急了。
“你們如果對我動手,那更拿不到想要的東西。”令季語氣平靜,說話間他的眼睛看向遠方,“而且我的同伴來了,你們打不過他。”
這話讓所有的海祇島士兵感到惱火。
正當他們達成一致要給令季點教訓之際,一支冰箭從遠處飛來。
圍在令季周圍的海祇島士兵紛紛慌張的躲閃。
唯獨站在沙灘邊上的令季巍然不動,他能看出來那些冰箭的角度很刁鑽,只瞄準海祇島的士兵,沒有一支能傷害他。
“可惡!”
一名士兵惱羞成怒,沖向令季要把他們當成擋箭牌。
“等會兒!”勸令季不要想不開的士兵想要阻止同伴的行為,可密集的箭雨讓他無法行動。
眼看那名士兵要抓住令季,一道不知從何而起的冰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阻擋在兩人之間。
接下來是一道投射下來的陰影,士兵還沒看清是誰來到身邊,他的身體就先于意識飛了出去。
“你來了。”令季無奈的對維克說,“出了點意外。”
維克看得出來,他嗯了一聲作為答複之後,就轉頭望向海祇島的士兵。
因為是摔在沙子上,士兵沒有受傷,在同伴的攙扶下站起身。
“這是神之眼。”
趕過來扶住同伴的士兵們喃喃,他們的眼裏都出現名為羨慕的感情。
維克聽見他的話,終于想起這些人應該是海祇島的士兵,于是他好奇地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我們向愚人衆買了東西,結果不給計算了,還說不知道這事!”之前被打飛的士兵義憤填膺地譴責。
令季嘆了口氣,對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維克解釋,“他們買的是邪眼。”
此話一出,維克立即和劇情對上。
“總之邪眼不能給你們,你們統計花了多少摩拉吧,我會讓愚人衆退回。”令季再次重複。
維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令季的處理方式。
“好吧,如果不給我們邪眼,那能不能把那些賣給我們物資的商人放了?”士兵換了個問題。
“他們也欠你們的貨嗎?”令季随口一問。
“不是,如果他們不賣給我們東西,那我們的物資不夠用。”士兵抿了抿嘴唇,“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招惹到你們,但是我們還想和他們做生意。”
令季聽到這裏察覺到什麽,他确認般地問,“你們過來也是除了向愚人衆要東西,還想救出來那些‘商人’?”
“差不多吧。”士兵撓撓頭,他們是有這個意思。
不過主要還是想要拿到秘密武器。
“他們是走私犯,很抱歉,我不能放他們走。”令季直白的回答。
這讓海祇島的士兵們臉色變了變。
然而令季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們重新燃起希望。
“我可以将愚人衆的物資賣給你們,主要是食物和藥物。”
士兵們眼前一亮,生怕令季反悔般回答,“可以,當然可以。”
“好,那你們回去吧,我們按照原定的路線送到海祇島上,至于價格,遵循市價就行。”令季随意的說道。
一聽可以按照市價售賣,士兵們皆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市價的話,是不是太便宜了。”一名士兵沒忍住說出心裏話。
令季哭笑不得,他搖搖頭說,“你們要是覺得便宜,可以加價。”
“不不,不用了。”
士兵們紛紛回過神,擺着手說不用漲價。
“嗯,那我回去商量了,明天你們整理好名單,下午三點來這裏交接。”令季最後說道。
“你可以把那些摩拉算在貨款裏。”士兵小聲提議。
“丁是丁卯是卯,售賣給你們貨物和退回邪眼的貨款不能混了。”令季拒絕了這個建議,那樣做會讓後勤統計部門很為難。
士兵們不好再說什麽,答應了令季的方案。
事情談妥,令季取出散兵給他的信物交給海祇島的士兵,讓他們明天将它和統計名單一起交給負責交接工作的人,随即拉了拉圍觀的維克。
當着海祇島士兵的面,維克按捺住心中的疑問與令季回去。
而等兩人遠離了海祇島士兵,不等維克問,令季就開始解釋,“愚人衆從八醞島上撤退,我正愁那些多餘的物資要如何處理。”
維克聽着令季的話,想起他目前幫愚人衆管理後勤。
這下他的疑問消失了,他還擔心如果愚人衆不同意怎麽辦,卻忘記了令季本就真正能拍板的人。
“不過我還是要和散兵說一聲。”令季嘆了口氣,說到底他不是愚人衆的一員,是臨時兼職。
“他應該不會有意見。”維克安慰道。
既然散兵把後勤工作全交給令季,那他就是真的不想管。
令季也有類似的想法,這也讓他越發感覺自己就是打工的命。
不會以後走到哪裏都要給別人打工吧。令季苦澀的想,感覺這時候系統該給他一個最佳打工人的成就,可惜沒有金色的框跳出來。
在淡淡的失望中,令季收起飄遠的神思,轉而和維克聊起定位相關的事。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返回愚人衆的營地,在接近中心位置時,他們默契的停止聊天。
“請問散兵閣下在營帳內嗎?”令季如上次一般主動問守在營帳前的愚人衆。
這次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得知散兵正好在,令季與維克直接走進營帳內。
“是你們。”散兵從文件堆裏擡眼瞟了眼門口,随即低下頭讀着文件,随意地問,“有什麽事?”
“我想可否将要銷毀的食物與藥材售賣給海祇島?”令季沒有兜圈子。
“你就為了這個找我?”散兵不爽,覺得這點小事不用令季找過來。
令季見狀只好對散兵解釋起前因後果。
聽到女士向海祇島士兵散布邪眼的事,散兵放下文件,幾乎把不爽放在臉上。
“你大可将邪眼和那些食物直接給他們。”散兵給出他的意見。
“可我已經拒絕了。”令季擺出苦惱的表情。
維克想了想附和,“我還打了他們一頓。”
聽見這話,散兵被逗笑了,他都能想到那混亂的場面。
而經過那種事,再反悔把邪眼,甚至物資再給海祇島,是太沒面子了。
散兵嘲弄了笑了兩聲後,便不再糾結,讓令季看着辦。
這件事既然解決,令季又講起在審訊中想到的事。
“那天你提醒我去查看海祇島,是不是因為女士在于勘定奉行交易,如果再查下去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斟酌着用詞,令季對散兵問出來。
“嗯?你終于發現了?”散兵笑容裏嘲弄的意味加深。
忽略掉散兵的嘲笑,令季承認他在審訊中知道了。
散兵對于令季這麽輕易的承認感到無趣,因此他敷衍的說,“不過是不想引起勘定奉行和女士的注意力,省得給我添麻煩。”
這個回答在令季的預料之中,他感激的點頭,然後對散兵認真的說,“謝謝。”他發現這已經是不知道幾次對散兵道謝了。
發出嘲弄的哼聲,散兵想和往常那樣回應,可他看了眼站在令季身邊的維克,突然改了主意。
正如他之前所想到的,醜角不準任何人向維克打聽情況,但不代表沒有別的方法。
“你真想謝我,不如與我做個交易。”散兵抛給令季一個不同尋常的回答。
令季對此猝不及防。
一瞬間他發現今天怎麽那麽多交易,又是和海祇島的士兵,又是和散兵。
然而不給令季開口拒絕的機會,散兵就看向維克說,“我想知道,他在我身上能看到什麽。”
醜角只規定了不許向維克打聽,可沒說不準備向他的朋友問問題。
鑒于在遇見令季前,維克只和達達利亞關系不錯,而達達利亞對向維克詢問,通過他探究秘密的興趣沒有那麽大,所以醜角加不加備注都無所謂。
現在不一樣。散兵無聲地想着,也是這時他聽見維克說話。
“令季,你可以問我。”維克能感覺出令季的為難。
被當成中間平臺的令季猶豫片刻後問道,“維克,你到底如何看待散兵閣下?”
“很遺憾。”維克直白地說。
散兵眯起眼,認為維克的答案太敷衍了。
可不等他說出口,就聽惋惜地說道。
“以後的他不是現在的樣子。”維克忍不住嘆氣。
散兵在游戲裏是換了套衣服進卡池。
雖然進卡池的那套服飾也保留了标志性的鬥笠,可惜鬥笠後面的垂下來的紗簾不見了。
偏偏維克一直以來都喜歡紗簾的造型,以至于每次看到沒有改變服飾的散兵,他都會止不住地産生遺憾的情緒。
維克的想法很簡單,令季多少也能猜出來。
畢竟只要往游戲裏猜測就能猜出來,比如角色沒有練好,沒有滿命之類的。
奈何散兵對此一無所知,他思考着維克的話,發出輕蔑的冷哼。
沒有再問下去,散兵攤開手,對令季說,“好了,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既然是交易,就要公平對待。
令季被問住,本質上這個交易就是單方面的,他對散兵沒有什麽需求。
再說他就是做了一回中間商而已,真正回答問題是維克。
想到維克,令季猛然有了主意。
“不如我們一起去秘境戰鬥。”令季試探性的講出來,他不知道散兵會不會同意,畢竟他挺忙的。
但是不論散兵答應不答應,此話一出,維克看向令季眼神變為感動。
一時間維克覺得能遇見令季太好了,既願意幫他抱着草史萊姆放音樂,還找人陪着他刷聖遺物。
散兵則變得無語,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執行官同事還算正常。
即便如此,他還是答應了令季的交易條件。
區區在秘境裏戰鬥而已,在深淵裏他經歷過無數次的戰鬥,對此早就得心應手,不論是什麽樣的場面都無法再讓他感到驚訝。
可是很快散兵就知道他失算了,面對那只會放音樂的草史萊姆和滿桌子的飯菜,他突然意識到過去一直以來對令季和維克的印象不太對。
這倆人能成為朋友,全因為他們本質上都不是什麽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