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洞房
洞房
随着他的逐漸逼近，秦姝的心跳亂了節拍，越發慌亂無助，她無助地仰頭望着他，一雙杏眼微微泛紅，如同溪澗裏緩緩流動的波光，帶着迷蒙的水色，掀起陣陣漣漪。
陸之珩被那眸光中的水色所惑，一時間連呼吸都變輕了。與她的無措不同，他的眸光晶瑩璀璨，灼熱得如同烈日炙烤着大地。
秦姝呼吸一窒，別扭地移開了眼，不敢和他對視。将她的閃躲盡收眼底，陸之珩灼熱的目光有片刻的收斂。
“時候不早了，該歇下了。”他的嗓音多了些平日沒有的沙啞，聽在秦姝耳裏卻平白多了幾分酥麻。
“哦，好。”秦姝慌忙拖了鞋，動作極快地爬到了床榻的裏側躺下，扯過薄被蓋在了身上。
看着她驚慌逃避的舉動，陸之珩露出了一絲苦笑，不動聲色地爬上床躺在了她的身旁。
“不熄燈嗎？”見他穩穩地睡了下來，秦姝望着滿室明亮的燭火，有些不自在地輕聲詢問道。
“洞房夜的花燭是不能熄的，你若是覺得燭光晃眼，我将床帳放下吧。”說着，陸之珩坐起身，伸手将兩側的床帳從挂鈎上放了下來。
大紅色的紗帳将燭光隔絕在外，床榻間頓時陷入了昏暗。陸之珩又重新躺了下來，伸手掀開了秦姝身上的薄被。
秦姝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吓得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地縮着肩膀。陸之珩扯過薄被的一端蓋在了自己身上。
兩具身子靠的很近，近到秦姝能清楚地聽到陸之珩的呼吸聲。她小心翼翼地往床榻的裏側挪動着，眼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被拉開，陸之珩卻忽然跟着往裏側移動着。
這下可好，秦姝已經被擠到邊上，連翻身都翻不了。她急得滿臉通紅，小聲抱怨道：“你往外面睡一點。”
陸之珩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似乎還帶着幾分無可奈何的委屈。“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蓋什麽？”
秦姝被他說的羞窘，将身上的被子一股腦兒地堆在了他的身上，賭氣地說道：“現在可以往外面移了嗎？”
陸之珩被她孩子氣的舉動弄得啞然失笑，伸手将身上的被子一掀，重新蓋在了她身上後，将她的人連同被子一起往外側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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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的臉上升騰起了層層熱浪，他的胳膊正環抱着她的腰，雖然隔了一層薄被，那熱度也足以令人心驚。
她不自在地扭動着，想要掙開他的手。陸之珩卻忽然呼吸一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兩人越貼越近，陸之珩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後，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卷起層層的酥麻癢意。
她如同驚弓之鳥一眼想要彈開，卻被箍得更近，陸之珩身子一僵，低啞地喊道：“別動。”
秦姝不知所措地僵直了身子，耳後的熱浪一陣高過一陣，她的一顆心砰砰跳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喉嚨。
暗夜裏人的感官分外敏銳，從未與人如此貼近過，她緊張得動彈不得。腰上的手漸漸收緊，下一瞬陸之珩一個翻身就将她壓在了身下。
“你要幹什麽？”秦姝驚恐不安地望着他。昏暗的光線下，他的一雙黑眸亮的出奇，帶着些秦姝看不懂的渴望。
陸之珩呼吸一緊，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頰上，嗓音沙啞地問道：“你知道洞房夜要做什麽嗎？”
秦姝無助地看着他，在他灼熱的注視下，嗓子幹啞得難受，她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
書冊上的畫面忽然變得無比清晰，臉上的熱度燙的驚人，她羞窘不安地閉上了眼。夫妻間一定要做那麽難為情的事嗎？
陸之珩看不清她的情緒，見她羞紅了臉，伸出手指輕輕撫着她的唇，低聲呢喃道：“別咬……”
秦姝被他的柔情蠱惑，迷茫地睜開了眼。陸之珩的眼底閃動着盈盈暖意，如同秋夜裏倒挂銀河的星辰，緩緩流淌着動人的迷情。
他的溫柔讓她忽然生出了一股被愛的錯覺。如果他們是真正相愛的新婚夫妻，也許今夜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可眼下秦姝心裏有太多的不确定，她沒有辦法把自己真正交付給他。緊張和無措在頃刻間消弭，望着他溫柔的眼，她忽然生出了反抗的勇氣。
“陸之珩……”她輕聲喚着他，眼底閃過難以撼動的決心。“嗯？”陸之珩凝眸看着她，認真地等着她開口。
“我們可不可以……先不圓房？”她艱難的問出聲，眼神卻透露出她心底的堅持。陸之珩的眸光微滞，眼底帶着淡淡的失落。
“好。”他答應了，卻仍沒将她放開。秦姝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只聽得他低啞着嗓子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們不圓房，但你得配合我裝裝樣子，免得被人瞧出破綻。”
說着，他在她的耳後落下一吻，輕柔蜜意的親吻裹挾着她的理智，層層疊疊的酥軟熱浪襲上心頭，她無助地閃躲着，卻回回都被他抓住。
夏日的星空，星河璀璨，帶着溫柔的波光徜徉在無邊無際的銀河裏，随波蕩漾。
外頭聽牆角的婆子聽到軟糯的嬌音後滿意地離開了，雲屏和滿兒守在門外，直到醜時，屋內才傳來陸之珩叫水的聲音。
熱水是早就備好了的，滿兒和雲屏将熱水擡了進去，就紅着臉退到了門外。
這一次陸之珩沐浴的時間格外漫長，等他平複下來重新回到榻上時，秦姝已經疲憊地睡着了。
看着她嬌媚的容顏，陸之珩眷念地伸出手撫摸着她柔嫩的臉頰，眼底是滿滿的深情。
他終于将她娶回來了，心底缺失的一角此刻也好像被滿滿地填上了。他心滿意足地爬上床，伸手将她擁在懷裏。
香甜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他輕輕地揚起了嘴角，閉上眼緩緩睡去。
第二日一早，雲屏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大爺、夫人，該起身了。”秦姝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陸之珩已經穿好了衣袍，正在整理着衣襟。
看見了陸之珩，秦姝懵然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昨日和陸之珩成親了。
夫君已經起床了，而她這個新嫁娘卻還睡着，想到這裏，她登地紅了臉，掀開被子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
因着昨晚受到他的蠱惑，為了所謂不被瞧出破綻的配合，她的衣襟松松垮垮，圓潤瑩白的香肩半露，帶着幾分天然的誘惑。
陸之珩的眸光一沉，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的領口往上拉了拉。他的手指帶着熱度，昨夜荒唐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中，秦姝又羞又窘地撥開了他的手。
門外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大爺，老奴奉命來取元帕，您和新夫人起身了嗎？”
是田媽媽。秦姝呼吸一緊，什麽元帕？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陸之珩從容地說道：“你進來吧。”
田媽媽和雲屏一道從門外推門而入，雲屏一進門就去箱籠裏取了大紅的衣衫伺候着秦姝換上了。
秦姝一直疑惑地看着田媽媽，只見她走到床邊，掀開薄被，取出了一個沾了血污斑斑駁駁的帕子。
那是什麽？秦姝懵懂地看向陸之珩，陸之珩對上了她存疑的目光，卻神秘莫測地揚起了唇角。
田媽媽滿意地将帕子裝進手上捧着的木匣子，笑吟吟地看着秦姝說道：“夫人已經在房裏候着你們了。”
說罷，朝他們福了福身子，笑着走出了寝房。雲屏伺候秦姝梳妝打扮的功夫，滿兒已經将早膳取了來。
“大爺和夫人先用膳吧。”滿兒将熱騰騰的肉粥和精致的點心一一擺在飯桌上，和雲屏一左一右地為秦姝布菜。
陸之珩吃的很快，一碗粥頃刻間就下了肚。他不愛吃點心，只夾起了蒸籠裏的湯包，随意吃了兩個就算用完了。
見他已經用完了膳，秦姝看見自己碗裏那大半的粥，有些不自在地擡頭看向他。
陸之珩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蝴蝶酥放入她面前的碟子裏，語氣溫柔地說道：“不急，你慢慢吃。”
新婚第一日，便是遲一些也不會有人苛責新媳婦。
聽到她的話，秦姝的心裏生出了幾分安定。但還是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囫囵吃了幾塊點心，接過雲屏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就站起身催促着陸之珩。
“走吧，去給父親和母親敬茶吧。”
看着秦姝焦急的模樣，陸之珩唇角一勾，漫不經心地笑着。“你吃飽了嗎？”
秦姝紅着臉點了點頭，陸之珩這才從容地站起身來，和她并肩朝滄浪院走去。
一路上下人們看見并肩同行的夫妻二人，無不恭敬地彎腰行禮。看着那些人尊敬的态度，秦姝的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從前在知微院受過的輕慢，心裏不甚唏噓。
穿過幾道回廊，經過幾處庭院，終于走到了崔氏和陸鳴居住的滄浪院中。正屋的廳堂裏坐滿了人，陸鳴的臉上挂滿了笑意，崔氏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怒。
二房的陸昭和徐氏坐在下首，陸希月盈盈笑着，陸之衍神色莫辨地看向了門外姍姍來遲的新婚夫婦，心裏五味雜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