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心
人心
随着這個視頻的擴散，網上一片喧嘩，這個瓜吃的簡直是跌宕起伏，反轉得如此猝不及防。
看到這個視頻之後，潘家的人立即決定起訴對方。
有關部門看了這個視頻之後，立即判定，視頻當中第1個出現的男人有蓄意殺人的嫌疑，根據視頻當中提供的圖像，目前在網上已經挂起了通緝令。
在吃瓜路的驚呼之下，不少人跑到潘海洋的個人微博下邊兒道歉，有些人還删除了自己昨天的過激言論。
街道方面也聯系上了潘媽媽，要把潘海洋救人的事情做一個好人好事展覽，被潘海洋拒絕了。
為了這件事情全家人弄得筋疲力盡，潘爸爸還要打起精神去學校感謝一下領導。門外的那些記者們沒有走，等到潘爸爸出門之後，所有人圍了上來，非要讓他說一下自家對那個女網紅的感受。
讓潘海洋感到可氣的是，下午又接到了人事的一通電話。
“海洋，今天的電話打錯了，不是給你的，是打給前面宣傳部的一個叫海洋的同事，經過領導決定我們勸他辭職。這都是我工作做的不好，有了失誤，你看這才過去半天，我還有補救的機會，你什麽時候到公司來，我請你吃飯。對了，咱們公司網站要把你的事情當成好人好好事宣傳出去，你看什麽時候來公司，我們這邊聯系外邊專業的人員給你拍幾張硬照。而且今天經理也跟我說了，鑒于你這件事情的社會反應非常好，公司決定給你一筆獎金，雖然數目不大，但是好歹也是咱們的一番心意……”
“不用了，過兩天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就去公司做交接。我也不允許公司用我任何形象和名義做這一方面的宣傳。”
“你好好想想，這獎金有1萬多呢，你要是覺得少了，我和領導申請一下，給你再加一些……”
“今天咱們的通話有錄音，我想我沒必要再拿出來了吧。”
“好吧，好吧，我這邊跟領導彙報一下。你什麽時候來提前跟我們這邊打個招呼，我們安排人和你做交接。”
潘媽媽從廚房裏面端了一碗湯出來，“喝了這碗湯，就去睡覺吧，你的病還沒好呢，我看着你的臉又紅了，是不是又發燒了？”
潘媽媽摸了摸潘海洋的額頭，确實是有些熱。催着他趕快喝了這碗湯。
潘海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個網紅我剛才看他的主頁了，平時也就在網上接點小gg給人家推薦一些化妝品，從來沒什麽過激言論表現的也很積極向上……怎麽可能一下子倒打一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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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年輕，我是覺得他想踩的這件事兒，紅得大紅大紫，只是想出名而已，你趕快喝了湯早點睡吧，別想那麽多了。”
潘海洋搖了搖頭，他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透着詭異，就好像背後有一只大手在操縱這件事情一般。忍不住問潘媽媽，“背後肯定有人在推這件事，你想想，你和爸爸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就憑着那個網紅的一張嘴不可能迅速火遍全網，更何況這個網紅又拿不出什麽實錘的證據。”
“我們能得罪什麽人，你又不知道你爸爸，那就是一個老好人，我也是與人友好相處。更別說你爺爺了，這兩個家屬院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人家有個事要幫忙喊一聲他就跑過去了。”
潘海洋左思右想，想不到有用的地方，只好把湯喝了，“媽媽辛苦你了，我先去睡一會兒，這一會兒只覺得眼皮子睜不開。”
“去吧去吧。”
潘海洋回到卧室之後，拿出手機給那個小網紅打電話。打了好幾次都被人拒絕了。考慮到對方現在灰頭土臉也沒心思接自己的電話，潘海洋直接把這個人拉入了黑名單。
要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個小網紅，她也只不過是沖鋒在前的一只炮灰。從她那裏也問不到什麽關鍵的東西。
躺下去很快就睡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睡在破廟裏面，坐起來下意識地對4周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手裏面捏着一個手機。
難不成我把手機帶到這裏來了？
他趕快把手機塞到自己的懷裏藏好，就聽見外邊兒有敲門聲。
“潘先生，您起來了嗎？我們這邊買的新鮮小米，起來喝一碗粥吧。”
潘海洋答應了一聲，起來把衣服整理好，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到一個小包袱裏面。寫好的戲曲全部疊到一起出門去了。
“班主。”
“您坐您坐，這幾日承蒙您在一邊指點着，您看着火候怎麽樣了，要不然咱們先去周圍的城裏，先帶着練一練唱堂會？”
“火候算是到了，這種事兒還需要狠下功夫，畢竟臺上一刻鐘臺下10年功。”
班主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正好我這邊有幾本寫好的戲送給您，也承蒙您收留，要不是碰上您，我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死在路邊了。”
“看您說的”這位班主慌忙把這些戲文接過來看了幾眼，“哎呦喂，您寫的真好。”
“還有一件事兒我要跟您說，我還有事兒要辦，急着去揚州城，咱們今日就分別吧，來日如果有緣分在相見。”
班主大驚失色，其他正在埋頭吃早飯的人也驚詫的擡起頭來。幾個唱閨門旦的女孩跑了過來淌眼抹淚的留潘海洋。
“潘先生為什麽要走？咱們一塊四處唱戲難道不好嗎？”
“胡說八道什麽呢？回去喝你們的粥去”班主罵了一聲，随後趕快向潘海洋賠禮。“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我知道您是有功名的秀才，跟我們在一起，确實是辱沒了您，可沒想到您這麽早就走了，也罷，往後我們這個班子裏面不會有人說咱們認識。”
從懷裏面掏了幾兩碎銀子出來，“千萬別推辭，這是我們一點心意，你拿着路上住店城門口打點，都能用得上。”
潘海洋想了想從他手裏面拿了一小塊兒碎銀，“給我幾個窩窩頭，包一點鹹菜，我路上就不吃飯了，剩下這一點銀子到時候給城門的那些兵丁們，只要到了揚州城，能投奔到我堂哥那裏，我就不用花錢了。”
“要不說您是個好人呢”班主把其他銀子收起來，招呼着其他人多包一些窩頭，撿好鹹菜用香油拌一下。打包好了之後，雙手捧給潘海洋。
潘海洋背着小包袱向他們搖了搖手，獨自沿着小路往前走了。
班主身後有一個唱老生的人和他商量，“我看着潘先生細胳膊細腿兒的這一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要不然咱們跟着他，說不定到時候咱們能在揚州城裏面大紅大紫。”
“你說的我也想過，沒那金剛鑽別攬那瓷器活，我就是靠着這一點兒才保下你們所有人呢，到了揚州城會不會大紅大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們戲班子裏面這幾個長的周正的女孩是保不住的。讓人家搶過去做奴才能有什麽好日子。”
“就因為您這麽想才攔着他們的青雲路了，上次我就想跟您說呢，往後別攔着這事兒了，要是她們自個兒願意，咱們就不管。你想想，跟着咱們整日東奔西跑受人白眼兒，和那些留在大宅門裏面吃飽穿暖的日子比起來還是那種日子更好一些。苦不苦累不累的都是她們的命。”
班主想了想長嘆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你說的也對，我上次攔着這幾個丫頭好幾天沒給我好臉色看，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等咱們進了城，那些有靈氣的小丫頭咱們再買一些來，要是這幾個大的翅膀硬了飛了，咱們好歹還能把這草臺班子接着紮下去。”
老生答應了一聲，“這都是以後的事了，今天我也只能求菩薩保佑，保佑潘先生這一路平平安安的。”
“這真是一個好人，要是跟咱們合夥了，我就讓他做這個班主。”
潘海洋經過10來日長途跋涉，路上問了很多人才來到揚州城下。眼看着天色要黑了，趕快和那些進城的人一起排着隊往城裏面走。窩窩頭和鹹菜已經吃完，除了懷裏帶體溫的碎銀和藏在包袱裏的手機之外，全身上下找不出值錢的東西了。
一看就知道潘海洋是個窮鬼，衣服穿的破破爛爛。幾天沒有洗頭，頭發油膩膩的，面黃肌瘦背着一個小包。一步一步來到了城門吏跟前。
“幹什麽的”
“來投親”
“投誰？”
“我堂兄”
“有路引嗎？”
潘海洋趕快把自己的路引拿出來，裏面還夾着一小塊銀子。
“好小子，原來懂得規矩啊，行吧進去吧。”
潘海洋學不來那些點頭哈腰的動作，也只是稍微點了點頭進城了。
潘海洋這身體的堂哥在6年前中了探花，全家用銀子給他活動了一下，來揚州城裏面做知府。
一路打聽到了知府衙門和官邸所在地，正門進不去，是衙門辦公的地方。只能去側門邊兒，側門邊才是官邸的入口。
門口坐了6個穿绫羅綢緞的門子，眼看着天色将黑，等到知府老爺回來之後就關門了。卻不像沒有等到老爺回來，先等到一個叫花子來到門前。
一看這個叫花子走到起門前了，其中一個門子站了起來。“幹什麽呢？知道在什麽地方嗎？要飯去後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