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鬧矛盾
“大家好，我叫柴思瑤，很高興認識你們，請多多指教。”她的聲音輕靈緩慢，落入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特別的舒服。
臺下一片掌聲與歡呼聲。
“柴思瑤啊！我女神喲～”
“歡迎新同學——”
“哇哇哇～長得還是那麽漂亮。”
柴思瑤指定坐在了第三組前排，穿着大紅色皮草長外套，露出一雙潔白如玉的長腿，背在身上鑲鑽的書包價值不菲。
她是天生被寵在手心的公主。
這個班級有一部分人是曾經同班的學生，大多認識她。
說起柴思瑤是誰，他們會告訴你，學校裏長得最漂亮的，家裏有個煤老板爸爸的天之驕女。
“啪啪啪！”老師拍了拍掌心，拿起粉筆開始上課，嚴厲道：“有事下課再說，現在都給我專心上課！”
“是，老師～”男生們一個個激動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柴思瑤看。
薛藤閑散着倚靠後桌，大長腿交疊，神色淡淡的看着黑板。
“藤哥，柴思瑤回來了噢～”盧友利盯着三組漂亮的女生，朝他笑的賊下流，關于柴思瑤的事情都跟薛藤離不開。
“然後，你想說什麽？”他語音沒有波瀾，連一絲起伏都沒有。
靠！藤哥裝什麽裝，人家風風火火的回來可不是為了蹲在這破地方考大學，外省的學校哪一所沒有六中好，這不明擺着想跟薛藤複合麽！
“你女朋友呀，藤哥你這是高興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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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我跟她沒關系，別瞎扯聽到沒有？”薛藤用蒙語咒罵了句，突然斜視一眼，眼神陰冷，吓得盧友利立即閉嘴，讪讪一笑。
嘚瑟吧，看到心愛的女孩裝的有多高冷就有多騷氣。
“藤子這是性冷淡來潮嗎，柴思瑤回來了，他竟然瞧都不瞧，哎喲喂，搞什麽呢。”胡達一巴掌扣住臉笑的欠抽。
初中時期柴思瑤跟薛藤可謂是大衆情人，走到哪裏，都會引來尖叫聲，俊男靓女在一起，就是太他媽招人眼了。
柴思瑤這次回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還是對薛藤念念不忘。
下課後，學生們蜂擁而至，一個個興奮不已，圍在柴思瑤桌邊不停地問她近況，很快霸占了一些課桌，将董壹的座位都擠過去了。
“柴思瑤快說說外省跟我們這裏有什麽不同？”
“對呀對呀，你現在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肯定認識不少帥哥吧。”
柴思瑤被問的有些不好意思，雙手撐着下巴，說：“外省也沒什麽新奇的地方，同學們還是照樣上課學習，至于帥哥，每個地方都有呀。”
“……”
“思瑤，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不知是誰這麽一問的，柴思瑤臉色倏地一變，靜默了會兒，擡臉笑道：“這裏是我的家鄉，去哪裏怎麽也忘記不了這兒，就回來了呀。”
“哎喲，你是忘記不了薛藤吧。”
“就是就是，薛藤現在單身喔，從跟你分手後還沒女朋友，每個星期都要上演一場強吻戲，上次是阿蓮，這幾次是聶芮，急巴巴的想要做他女朋友呢！”
說這話的女生是柴思瑤以前的同桌，兩人關系甚好，平時交流裏離不開薛藤，聽說有人告白，這不把她給召回來了。
“有我在，她們一定很讨厭我。”突然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身邊的女生們一個個覺得好動人，不斷地安慰她。
“我們思瑤甩聶芮操場幾圈，擔心什麽。”
“就是！六中第一美女是你才不是那些染色的麻雀呢！”
柴思瑤眼裏滿是柔情，說：“你們對我真好，我也不想隐瞞，這次回來除了好好學習，打算找回以前失去的感情。”
“噢～！”
“這麽漂亮的人，才配得上薛藤，以前他們可讓人羨慕了。”
“……”
董壹站在不遠處無奈的看向自己的座位，圍堵中已經變成聊天場所。
錫瓦兒怒火難平，皺着眉扯着她的袖子說：“別管這些人，她們是群瘋子，我們出去走走。”
天空烏雲密布，正下着傾盆大雨，天氣預報提示今天是大晴天。
看着陰沉沉的天氣，只嘆天有不測風雲。
走廊上站着很多人，下雨天打不成籃球，只能在走廊裏溜達。
“薛藤不在嗎？”錫瓦兒看見胡達，跑上前問。
“他叔叔來了，在辦公室裏給薛藤進行思想教育呢。”
“為什麽？難道是上次打架事件？”
胡達煩躁的搓着頭發，還以為會有好事情發生，誰料一堆屁事等着。
董壹想起那些無賴痞子男，心裏泛着涼意，那天除了她跟錫瓦兒，還有另外一人看見他們打架了，要不然誰會在這時候告狀。
烏赤力叔叔來了，薛藤免不了被責罵。
董壹站在教導室外面，看着裏面的情景，心裏惴惴不安。
“我讓你來上學，你都做的什麽事情？不好好學習，成天打架，你将來想幹啥？”烏赤力叔叔氣的眼睛瞪大，說着不流利的漢語。
薛藤站在老師們面前，一臉無謂道：“随便，我餓死也不會連累你。”
“你，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這麽辛苦圖的什麽，還是希望你考一所好大學，你爸媽幾年不回來，是他們太忙了，把你托付給我，沒心沒肺的小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別什麽都扯到我頭上！”
烏赤力胡子氣的顫抖，見他繼續頂嘴，一時克制不住怒氣。
猛的揚起手。
“啪！”
“啪！”
“啪！”
班主任吓住了，一句話都沒出。
他的臉直接被打偏了去，臉頰登時泛紅，嘴角破了皮，巴掌印像火深深的印在他肌膚裏。
薛藤扭過頭，目光狠狠地瞪着他，抿緊雙唇，輕哼了一聲，轉身走出教導室。
“薛藤，你給我站住！”
“給我站住——”烏赤力不斷地在身後怒吼，可那人依舊頭也不回，連看都不願看一眼。
董壹緩緩的從角落裏走出來，心情頗為沉重，擡睫望着向老師不停道歉的烏赤力，臉上露出淡淡的憂愁。
烏赤力叔叔是那種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長輩，你肯低頭認錯，他會全心全意的對待你。薛藤脾氣倔起來時，少不了被打。
“啊——”
他站在雨中看着遠處，像狼一樣嚎着，仿佛一團火正燃燒着他的五髒六腑，咬着牙齒喘着氣，頹廢的倒在草坪上，任由雨水沖刷着臉，将嘴角的血沖刷幹淨。
薛藤胸口起伏不定，眼睛如同一匹狼精亮，流露着一抹銳利的光芒，恨不得撕碎一切。
一把傘突然遮住他的頭頂，擋住了淅瀝的雨水。
薛藤定睛望着上方的人，眸光一閃，嗤笑幾聲。
很輕很軟的聲音緩慢的響起，“去認錯吧，烏赤力叔叔會原諒你的。”
水珠沿着傘端往下流進了董壹的手腕裏，絲絲涼意侵入肌膚，顫栗不已。
“你的衣服濕了。”他喃了一句。
“我沒事。”
董壹淡然處之，身上已然濕透卻毫無知覺。既然都濕了，濕一半和全濕有什麽差別。
烏赤力說的話是重了很多，卻也很現實，不好好上學難道真的想留在這片草原，靠天靠地靠父母，薛藤的父母是軍人，将一生獻身給他們的職責和使命。
人各有志，薛藤沒有選擇，想依靠誰也沒用，才過得像塊頑石一樣堅固不催。
董壹認為這位野蠻人比自己強多了。
在媽媽面前，她多嘴一句便是不懂事，她是明白人，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眉毛倏地顫動了一下，董壹疑了疑，緩緩的低頭看去。
薛藤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臂，指尖幾乎沒有使力，只要她輕輕的一扯恰能扯開。
可她只站在雨中，垂着睫毛看着他。
晨星閃耀般的眼睛淩然眯起，只聽他平緩道：
“你不能就這麽走了。”
董壹驀然坐在位上，認真聽着老師講課，她外套濕了，回到教室便脫了下來，裏面留着毛線衣，不會太冷。
老師講了一半臨時有事，吩咐大家這節課自習。
教室裏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董壹将作業做好後準備起身送去小組長那裏，便聽見不屑的聲音如洪水猛獸般鑽進了耳中。
“真是個婊/子，背地裏勾引別人男朋友，還以為有多清純呢，還不是一個騷包。”這時一位與她擦肩而過的短發女生驟然辱罵了一句。
董壹面色一頓，忽的怔在原地。
錫瓦兒一聽眼珠子瞪大，怒氣沖沖道：
“你剛才罵誰呢？你逼逼的嘴巴怎麽那麽臭啊！”
“我罵你了嗎？你日個什麽啊！”印菲回瞪過去，氣勢逼人。
錫瓦兒譏諷道：“靠，你還真是某人的走狗啊，這剛回來就甩着尾巴急着舔人家腳趾頭。”
“你！你說誰舔腳趾頭！兩個真是登對了。”
“你——”
董壹望着紛紛投來的視線，抿着幹澀的唇，手指輕微扯了下錫瓦兒的衣袖，低聲說：“好了錫瓦兒，別說了。”
“你——她們罵你啊，那個柴思瑤回來後，一個個就知道巴結，跟狗一樣讓人惡心，我幫你出氣，你還這樣！”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真的該冷靜一下，太耿直了會招來不少麻煩，對方罵的是我，不希望把你牽扯進去。”
“為什麽啊，我們不是朋友嘛？”
董壹安撫她坐下，免得太顯眼了，微微笑道：
“我們是朋友，但是朋友不是拿來為自己出氣的，在對方人多勢衆的情況下，你以為我們能抖得過她們？”
“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就是氣不過！要是薛藤在這兒，看她們還敢不敢罵。
“薛藤只是玩玩而已，你個傻逼別自作多情了。”
“我靠！你個賤人當我啞巴呀！”錫瓦兒眼底滿是怒意，急促的沖上去揪對方頭發，卻被董壹壓住了。
她拉住她的手，惱怒道：“壹壹，這人都在你頭上拉屎了呀！”
董壹靜默無聲，睫毛都沒有擡起，拿着筆繼續做題目。
“你就當她是随地大小便的麻雀吧。”
“董壹，你竟然敢回嘴，下課給我等着！”
錫瓦兒喘了喘氣，“你怎麽都不怕呀！”
她搖了搖頭，目光清明。
平時在班上話不多說，可一點也不傻。
——怕是沒用的。
她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一個人誠心想找麻煩，想必躲也躲不過。
沉默不是懼怕，而是為了減輕傷害，她要用足夠的沉默跟冷靜來保護自己，在勢單力薄的情況下這會成為一道護身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