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致以輝煌之人
致以輝煌之人
“瑠璃——！！”
黑咲隼猛然從病床上坐起來，然而周遭發生的事情令他産生了一種自己正在做夢的感覺，妹妹正坐在床邊，言笑晏晏地握着他的手，游鬥則是坐在另一邊給他削蘋果。這裏是哪？黑咲隼已經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瑠璃還是瑠璃，溫柔地對他笑着：“哥哥你還是躺回去吧，傷口可還沒好全呢。”黑咲隼茫然地眨眨眼睛：“瑠璃？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游鬥是怎麽回事？”瑠璃回答：“不是做夢，我，黑咲瑠璃，确實回來了，游鬥，也回來了，至于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就是個很長的故事了。”
“希望哥哥你能有耐心聽完。”
“好。”
躺回床上的隼乖乖地點了點頭。
“首先第一件事，學院的首領已經死了，學院這個組織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經名存實亡了——”
……
那天，最後接手了決鬥的柊柚子擊敗了還處在龍化狀态的榊游矢，身軀龐大的霸王龍紮克伴随着LP歸零逐漸消失，而游矢正逐漸變回人類的樣貌，從空中掉落下來，柚子奔跑過去，接住了他，這對經歷了種種艱難險阻的年輕人在廢墟之上擁抱，喜極而泣。伴随着霸王龍紮克的分裂與徹底消失，次元融合也停了下來，四個次元再度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游矢，歡迎回到人間。”
“嗯，柚子，我回來了。”
這種喜悅的場景連天城快鬥都快要被感動得流淚了，然而也就是在這時候，他沒注意到一路帶過來的那個小孩跑了出去。另一邊，赤馬零兒站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他想說些什麽，也許是勸父親回頭，悔過，因為這個男人為了女兒的複活把數不盡的人的生命當作了次元融合的燃料。但赤馬零兒注意到，零王的目光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不遠處正在和自己的朋友、家人擁抱的四個女孩身上。
“砰——！”
一聲槍響瞬間在赤馬零兒的耳朵邊炸開。
那是個小孩子，槍響正是從小孩子身邊被實體化的怪獸手裏的武器發出的。
小家夥終于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仇恨，哭號着發動了最初的、也是最後的攻擊，只需要一槍，便槍殺了赤馬零王這個罪魁禍首，父親的屍體倒在零兒的懷裏，還帶着溫度的鮮血流淌滿手，也沾了滿身。赤馬零兒嘆息一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孩子？”小孩子抽噎着，斷斷續續地喊出了那些話：“這是……這是他罪有應得的！我的爸爸……媽媽……都是在我的眼前……被變成了卡片……他們……他們當時就在那個大爐子裏啊！！再也回不來了！！”
昔日，他的父親在一個孩子的面前殺死了她的父母。
今日，這個孩子便在他的面前殺死了他的父親。
這便是仇恨的連鎖。
後來赤馬零兒才知道，這個孩子之所以會被零王帶走，原因在于零伊的複活需要一個軀殼，但在諸多實驗中表明，這個孩子并不是成功的軀殼備用人選，所以這個“失敗品”才因為種種意外活到了現在。赤馬日美香問他，不追究這個孩子的責任嗎？零兒回答，我能做什麽呢，這是父親應得的報應，當他去殺人的時候，就該做好了被人殺死的準備。那個男人為了一個人的命，他把其他人的命不當命。
赤馬零王一死，身為長子的赤馬零兒接手了學院的所有遺産，在他的命令下，學院針對于其他次元的侵略戰争立刻停止。并立刻撥出相應資金來恢複次元戰争造成的一切損失。與此同時，相應的清算也正在進行。
游矢帶着柚子和其他夥伴回到了基礎次元，黑咲瑠璃和游鬥回到了超量次元，而游吾大笑着和凜一起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至于游裏，考慮到這家夥的本性，赤馬零兒決定把他留在身邊作為自己的副手，順便也是看管他。而塞瑞娜則是徹底脫離了學院，她決定滿世界到處看看。
回到心城後，瑠璃和游鬥又見到了那群異界來客，此時他們正坐在政府分配給黑咲家的房子裏吃早飯。
“說起來好像很多事情都是在遇到游馬先生之後發生了特別大的變化。”游鬥笑了笑，倒是沒介意這幾個家夥如此自來熟地坐在這裏。
“唔？我們可什麽都沒做哦，都是你們自己的努力啊，接下來要和瑠璃好好過日子。”游馬一口吃下一個飯團。
“說什麽呢……別胡說。”游鬥臉紅着清咳一聲。
“快鬥說了會幫你們建立次元與次元之間的通道，讓你們能在四個次元之間自由行動，這樣也可以随時見到身在其他次元的朋友了。”
“游馬先生。”
“嗯？怎麽啦？瑠璃？”
“我是說如果我們失敗了——”
“沒有那種可能，霸王龍紮克最終的結局只有被消滅，如果他仍然執念于此，我也不介意用點外力手段徹底摧毀他。”神代淩牙一邊往出挑青椒，一邊說着。游鬥想起了曾經感受到的那股流淌進身體的赤紅色能量……那是更加難以想象的混沌深淵。這時游鬥忽然有了一種可怕的想法，那就是那天的事情發展完全在這群異界來客的預料範圍內，他們也完全有手段控制事态的進一步變化。
“但是太好了呢，你們用自己的力量克服了困境。”
“那孩子怎麽辦？”快鬥突然問。
“收養一個也沒什麽的吧，又不是養不起。”神代淩牙說。
“我們收養。”瑠璃忽然說道。
“欸？”
“就記在哥哥名下，當作他的養女。”
游鬥：“……”
“那個……瑠璃啊，隼他還未成年的吧。”游馬讪笑着補充。
更何況隼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沒醒，這麽決定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
瑠璃笑得純良：“可是我和游鬥都想要家裏熱鬧點啊，放心吧，我們會把那孩子當作真正的家人養育着，吶，對吧，游鬥？”
游鬥：……不敢說話。
這點他們倒是相信啦……
……
“等等，瑠璃你是說——”
“家裏多了個新成員，不高興嗎，哥哥？”
天哪……
黑咲隼忽然不安起來，那孩子會讨厭他嗎？
忽然，從游鬥背後冒出個小腦袋，應該就是瑠璃說的要收養的孩子，這是黑咲隼第一次見到他名義上的養女。
“你好……？”十七歲的少年嘗試着和她打招呼。
他的養女猶豫了一下：“初次見面，隼……爸爸。”
被小姑娘轉了個彎的稱呼噎了一下的黑咲隼：“……”
“哥哥？你這是高興得想哭嗎？”
“單是你們能完好無損地回到我身邊這件事，就已經讓人很高興了。”
見他這副表情，瑠璃和游鬥相視一笑。
“是零伊小姐也願意給游鬥他們一個機會，徹底放我們自由，現在不會再有那些悲傷的事情了，以後我們也會在一起好好生活。”
“游馬先生他們呢？”
“已經回自己家了，哥哥你要快點好起來，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比如回到學校要怎麽跟上功課……哥哥？”
“……瑠璃，我現在還感覺有點痛，嗯，還要躺一段時間。”
****
那天晚上。
“現在你的父親和弟弟都回來了，生活也正在變好。”
游馬躺在快鬥新家的屋頂上，看着滿天繁星，如此說道。
“學院的清算還在進行中，這裏也沒有我們能做的事情了，明天就可以離開。”
快鬥坐在他身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握住了游馬的手：“再待一段日子也可以的。”
“再不回去，那邊的人就要擔心啦，更何況我們以後又不是不能見面，裝置在這邊，天天見面也沒問題的。”
“……好吧。”
看到他那副欲言又止、又有些猶豫的樣子，游馬覺得逗逗這個快鬥也挺有意思的。
“快鬥？快鬥你真的沒有別的想和我說的話嗎？”
哦，臉紅了。
“快鬥。”
“是……是！”在月光之下，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緊張地看着游馬。
“願意把你剩下的人生托付給我嗎？也就是我這種連底細都不清楚的家夥。”游馬說這話時是認真的。
怎麽會不願意呢。
他想到，如果沒有這個人的出現，恐怕他至今都難以從複仇之中脫身而出，九十九游馬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能夠自己寬恕自己，也沒有一味像外人那樣否定他為複仇所做出的一切。九十九游馬本身是什麽，真的很重要嗎？這個奇妙的異界來客就像是大地之上漂泊的無常之風，在這種模糊的真相下，很多事情确實已經不重要了。
“我願意。”
我都願意。
……
“媽……？你怎麽了？”庫庫爾坎小心翼翼地問身旁面無表情一拳把電腦鍵盤砸出電火花的男人。
“有野貓在偷吃。”
“哦，那把野貓趕走不就好了。”
“野貓要變成家貓了。”
“啊？”
自虛空翩然而降者·正篇完
于2023.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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