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師作法
後花園
方才那個天師已經将道具擺好了，阖眸端坐在蒲團上，似是在打坐，他身前是一張長桌，長桌上置放着他一會兒做法需要的物件，而他身旁則是一個在燃燒的火盆，在這氛圍下，似乎一切都帶着妖魔玄靈二字了。
倘若明華妤瞧見了，必定要在心中嘀咕他裝模作樣了。
而在天師身後十步遠便是明家的人，府中姨娘少爺小姐皆到齊了，眼下只等着明華妤和老夫人到了。這些人其中不乏看熱鬧，盼好戲的。
“老夫人，二小姐到。”随着小厮的一聲利落的吆喝，明華妤攙扶着老夫人出現在衆人跟前，二人神情親昵，親昵到衆人都不由得震驚了幾分。老夫人素來不聞後宅之事，也不會跟後宅小輩關系親昵，為何這明華妤偏偏開了先例？
天師聽到了老夫人和明華妤來了，便緩緩睜開了眼眸，起身對着老夫人與明華妤揖揖手，瞧着倒是謙遜的很，實際上那副謙遜的皮囊下卻是狼子野心。
“老夫人，二小姐，法事要開始了，煩請二位去那邊候着。”天師說着指了指明恒等人所在之處，老夫人微微颔首，明華妤便攙着她過去了。
待到老夫人與明華妤走過去後，天師便從桌上抽出一張紙符來，拿着鈴铛搖頭晃腦地念叨了一會兒，随即将鈴铛往桌上一拍，拿起桃木劍便刺入那紙符中，在空中劃了幾道後，天師眸子一瞪，拿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大口，随即噴在紙符上，紙符上登時顯出殷紅的血色。
如此境況當即吓壞了那些後宅不曾見過世面的姨娘庶女，皆以為這府中當真有妖魔籠罩，紛紛對這天師深信不疑了。
“明大人，您的府中果然有妖魔，待貧道将這妖魔驅趕，還大人府邸安寧。”天師指着那桃木劍上的紙符，面露幾分肅穆地神情。
“那就勞煩天師了。”明恒揖揖手，神情中皆是敬佩，顯然這個在朝為官見了不少世面的尚書大人也信了這小伎倆。
天師點了點頭，将那紙符丢到了火盆中，随即拿起那個鈴铛，一邊搖鈴一邊舞劍，随着他的動作愈來愈快，周圍也漸漸刮來了大風，仿佛是府中那妖魔應召而來一般。
天師的動作加快了幾分，拿起紙符往空中一甩，欲要念咒語，可那紙符還未聽到天師的咒語便被風刮走了，天師面色一沉，又拿了一張紙符，毫不意外的再一次被刮走了。
在一旁瞧着天師動作的衆人也被天師這邊的意外狀況吸引了過去，瞧着天師手忙腳亂地拿着紙符想要串在劍上，可是不曾想那些紙符竟滑的他根本握不住，放在桌上所有的紙符全部被吹散了，天師只能拿着桃木劍愣在了原地。
“這天師行不行啊？這紙符怎的全被吹走了呢？莫不是府中妖魔太厲害，他道行不夠？”秋姨娘素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能挖苦柳姨娘一次，她斷然不會少一次，如今她倒是不記得她兩個女兒是如何倒黴了。
“秋姨娘急什麽？天師必定有他的法子。”柳姨娘瞪了一眼秋姨娘語氣也有些不悅了，柳姨娘心中比誰都慌，秋姨娘說此言她自然會不願意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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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放棄了那些紙符，從桌上拿起刀子，在手心狠狠地割了一下，鮮血登時湧了出來，他再次拿起桃木劍将鮮血抹在桃木劍上，又似方才那般搖鈴舞劍，這次原本狂刮不止的大風驟然停下了，僅剩天師自己在搖鈴舞劍，瞧着怎麽都覺得有些詭異。
明華妤瞧着天師的身影微微打起了晃，便知曉這天師心中慌了起來，她只需要抱着看好戲的态度就夠了。
原本消失了的大風，忽然又刮了起來，而且這次刮的比上一次還要大，天師手中的桃木劍也被刮斷了，天師面色大變，猛地跪下不住地磕着頭，嘴裏不時說着求饒的話語，咕囔了好一通後連滾帶爬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跑，卻在半路被家丁攔了下來。
“天師，你這作完法怎的一句話不說就要跑呢？這妖魔在哪，到底驅沒驅走你都還沒說呢。”明華妤語氣涼涼地說道，眸子不時掃着柳姨娘，似是在暗示着什麽。
那天師瞧着身前的幾個家丁，心中便知曉今日不交代清除術hi無法走出明府的大門了，随即他轉身跪下叩首，“府中妖魔已經找到，可惜在下學藝不精實在驅不走。”
“驅不走那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妖魔影響了明家的大家大業啊！有沒有什麽破解的法子啊！”柳姨娘焦急地說道，神情中似乎皆是對明家的擔憂。
那天師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說道：“有倒是有就是此舉不太合适。”
“你說便是了，合不合适本官定奪。”明恒眉頭緊鎖而道。
“将此人送出明府。”天師說道。
“此人？難不成妖魔是個人？此人是誰？”明想容聞言，快步上前急急地問道。
天師沉吟了片刻，這才顫着身子緩緩說道：“方才的大風是從西北出往花園刮的，想必此人就居住在府中西北。”
“西北？西北不就是二小姐嗎？”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明華妤身上，似是結合了一下最近明華妤的一舉一動，心下都猜測明華妤便是那個妖魔。
“華妤？華妤是本官膝下的嫡出，怎麽會是妖魔呢？”明恒眉頭蹙地更緊了，似是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但是明華妤從明恒的嘴裏并未聽出半分詫異，倒有幾分意料之中地意味。
“那貧道就不知了，此妖魔修為甚是強大，尋常道士難以驅散，只能将此人送出明府，任由她自生自滅。”天師說及此，聲音都不由得打顫，不知是在害怕着妖魔還是做了虧心事太害怕，畢竟方才那妖風連他都不曾想到。
“老爺，雖說華妤是明府嫡出小姐，可是為了明府我們也不得不如此啊，老爺還請三思啊！”柳姨娘拉着明恒語氣中有擔憂，有害怕還有幾分撒嬌地意味。
還不等明恒開口，明華妤倒是搶先了，“妖魔？一母同胞，既然華妤是妖魔，那柳姨娘的意思是不是長姐也是妖魔了？況且華妤并非母親一人之力生下，若無父親也無華妤，那姨娘是不是也在說父親也是妖魔呢？”
“并非如此！”那天師忽然擡頭打斷，“真正的明家二小姐早已死了，這個不過是妖魔充的冒牌貨！”
“竟是如此！那還趕快将這妖魔抓起來！”柳姨娘見此也不等明恒開口，氣勢淩厲地便呵着那些家丁将明華妤抓起來。
“我看誰敢！”老夫人怒喝一聲将那些家丁吓的連連後退，他們可不傻這府裏就算明華妤言語沒有分量，但是老夫人言語時有百分百的分量的。
“老夫人，這個人已經不是您的孫女兒了，您為何還要幫襯她呢？您可別犯糊塗啊！”柳姨娘見這麽好的機會被老夫人攔下了，心中的不悅都寫到了臉上。
老夫人聞言，神情淩厲地盯着柳姨娘，緩步走到她的身旁，擡手便是重重地一巴掌，打的極其重，極其響亮，柳姨娘噎不曾想到素來不管後宅之事的老夫人會打她，只能捂着臉無助地看着明恒。
而明恒也從未見過老夫人這般生氣，自然是怕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柳新晴，你是恒兒親自給的掌府權利，身為母親我不該多管，但是你當真是太過分了些！為了做上主母連我府中嫡出都要趕盡殺絕嗎？你知道此事倘若被林家知道他們會如何嗎？會第一個要了你的命！”老夫人氣的目眦欲裂，指着柳姨娘便破口大罵。
“這府中嫡出只可能是明燕婉和明華妤，再不可能有旁人，便是有那也是從外頭八擡大轎再娶回來的主母生下的，從側門擡起來的妾室這輩子都不可能擡主母！收起你那份攀龍附鳳的心思，你不配！”老夫人惡狠狠地盯着柳姨娘，淩厲地氣勢壓迫着柳姨娘心頭恨都不敢多滋生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