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散了宴席
明華妤循着聲音望去,果然說此言的人是白知烨,他的袒護倒還不如不袒護,眼下他開了口,就等同于告訴世人他對明華妤也有幾分意思,那明華妤一邊是白月琢一邊是白知烨,若是傳的難聽,怕是都會說她腳踩兩條船。
其實明華妤心裏明白為何這二人都要當衆示好,是想告誡旁人明華妤是他的,不要打明華妤的主意,也是希望明華妤騎虎難下,直接從了其中一個人。
因為他們想要的不是明華妤,而是明華妤身後的權勢。
明恒雖頭腦不清醒,但好在他聽明老太太的話,如今黨争紛亂,他依舊堅守本心,沒有加入黨争。還有林家,戰功赫赫,也是沒有加入黨争。
有多少人盯着刑部尚書與林家,有多少人希望能拉攏過來。明燕婉如今進宮為妃,旁人的主意打不到她的身上,便會打到明華妤的身上了。
白知烨此言一出,衆人必然閉口不言,誰敢觸太子的黴頭呢?
“淇奧郡王還有明小姐,明日可要記得進宮領賞。”那公公不嫌事兒大的又補了一句。
此言一出當真是惹得明華妤心裏不舒服,但是也只能硬着頭皮起身揖揖手溫聲回道:“臣女不會忘記的。”
“不會忘的,你退下吧。”白月琢面如寒冰,冷聲說道。那公公得了令,便弓着腰揖揖手退了下去。
今日這般一鬧,一環扣一環當真是惹的衆人心裏不舒坦,原本明華妤只是一個潑辣沒腦子的傻姑娘,如今卻被白知烨和白月琢同時注意上了,在這上元節出了這麽大的“風頭”,只怕是日後要平白遭人厭惡了。
散了宴席,太子白知烨身邊的侍衛便尋到了明華妤,并表示要送明華妤回府,當着衆目睽睽之下,即便知曉拒絕實在是不給白知烨面子,但是明華妤還是開口拒絕了。
随即,明華妤便快步奔向了馬車,生怕那侍衛再說些什麽怕的讓她難做的話。
話分兩頭,這邊白月琢散了宴席後,并未着急坐馬車回府,而是在湖邊閑逛,瞧着月色與湖水一片靜谧,當真是有別樣的好心情。
從橋上款款走來一個女子,女子身後帶着兩個貼身丫鬟,待女子走近後,便欠了欠身,溫聲說道:“瓊羽參見淇奧郡王。”
白月琢沒有言語,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湖心的花燈上。
蘇瓊羽見白月琢沒有言語,便也不敢平身,只能端着禮,垂眸不語。過了好半晌,蘇瓊羽這禮端的渾身酸痛,只聽見白月琢清冷地聲音響起,“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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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瓊羽聞言,美眸一動,便平了身,“王爺為何要将那花燈送給明華妤?”
開門見山,她倒是直接。
白月琢聞言,眸光一動,瞥了一眼蘇瓊羽,美眸中閃過一抹不悅,恰好被蘇瓊羽捕捉到,她心下一驚,頭垂下了幾分。
“從何時開始,你也可以過問本王的事了?”白月琢語氣極其冷淡,哪裏有方才同明華妤言語時那溫柔勁兒?
蘇瓊羽聞言,猛地擡起頭,黛眉緊緊蹙起,“王爺怎可如此絕情?瓊羽也只是心裏不舒服,問問罷了。瓊羽的心意,王爺不是不知。”
“兒女情長,從來不是本王該想的事。”白月琢說罷,繞過蘇瓊羽拂袖而去。
蘇瓊羽看着白月琢的背影,心裏的不甘委屈,怨恨妒忌在一瞬間陡然升騰,充斥在她的心口處。
她當然不服氣,當然有怨氣有妒忌,她早就發覺白月琢并非池中物,早就對他有情義,為何他就是不肯看她一眼?
在自己跟前兒永遠都是“本王”如何如何,可是方才在明華妤跟前兒,她蘇瓊羽就不曾聽到一句“本王”。
她堂堂一品鎮國将軍嫡孫女,以她的身份,即便是想嫁給白知烨那都不是什麽難事。可偏偏在白月琢這裏處處碰壁,如今還輸給了她的表妹明華妤,她心裏如何甘心。
她十指握拳,在寬大的衣袖中暗暗用力,長長的指甲嵌入肉中,眼底緩緩湧上幾抹算計,她長這麽大,想要什麽得不到,過得順風順水,這樣的日子她早已厭惡,眼下倒是有意思許多了呢。
離開了的白月琢,走了許久後,确認蘇瓊羽不會瞧見他時,他忽然吹了個口哨,便從一旁林子裏“飛”出來一個侍衛。
“方才那個男子呢?”白月琢問道。
“綁在馬車裏,正等着您發問呢。”侍衛畢恭畢敬地回道。
“你将那個男子送給林靖川,讓他帶回明府。”白月琢說罷,微微嘆了一口氣。
心中這種情緒有些怪異,這個決定與計謀無關,他只是擔心她回了府,還有什麽計謀等着她,若是将證人帶了回去,處境也會好一些。
從何時開始,他竟也關心旁人了。
侍衛聞言,微微一驚,擡眸望了一眼白月琢,确認自己沒有聽錯後,這才領命而去。
此時再說回明華妤這頭,馬車緩緩駛往明府,在路上的時候,明華妤總是隐隐覺得方才荷包那件事不會這麽簡單的結束,只怕是在府裏還有好戲等着她。
回了明府後,作為晚輩歸府,她是不可以直接回院子睡覺,而是應當去尋府裏長輩請安,知會長輩晚輩已歸,才可以回院子。
所以眼下明華妤與衆人應當去花廳去給明恒請安的,她剛邁進花廳的院子,便聽到花廳裏明恒略帶惱火的聲音不知在說些什麽,隔着太遠她聽不太清。
當她邁進花廳之時,便瞧見明恒一臉怒意地擡眸看着自己,一旁的柳姨娘神色慌張地拉着明恒,明恒一個惱火,直接将柳姨娘甩開,柳姨娘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
明恒快步沖上前,揚手便重重地甩了明華妤一巴掌,只可惜,明華妤早已瞧出明恒的意圖,身子一側,便讓明恒打了個空,明恒沒有打到明華妤,一個踉跄身子險些跌出去。
“你!”明恒瞪圓了一雙眸子,指着明華妤欲要怒罵,卻被明華妤搶先一步。
“華妤想知道,父親為何要打華妤?難不成父親是去了畫舫,也瞧見了華妤是被栽贓嫁禍的?可若是父親知情,那又怎會打華妤呢?可若是父親不知情,又有何資格打華妤?不由分說上來便要掌掴華妤,父親這父親當的可真夠明事理的呢!”明華妤絲毫不客氣地怒聲質問道,這一巴掌已經寒了她的心,如今于她來說,明恒只是名義上的父親,日後但凡可以殺了他,還不禍不殃及,她已然不會手軟了。
“你!你居然還敢犟嘴!我問你,你是不是與那男子私通...”明恒的話未說完,就被明華妤厲聲打斷。
“父親是當華妤有多瞎,一個滿腦子算計的書生,華妤會瞧上他?那書生已經當着太子殿下與衆位王爺的面招供說他是被秋姨娘指使的,父親可以不信我,但是不知會不會不信太子殿下呢?”明華妤眉眼凜冽,眼底泛着寒意與肅殺。
“你便吃準了為父不會去詢問太子殿下!”明恒氣極指着明華妤怒罵道。
明華妤譏笑一聲,欲要開口,卻被一旁的明燕婉打斷了。
“父親,華妤說到底是您的嫡次女,您再不喜歡,她也是代表了您的臉面,您想讓華妤給明府争光添彩總該自己也得做到,您總是寵妾滅妻,婉兒當真怕那日夜裏與陛下同床共枕之時不小心在夢話裏說漏了。”明燕婉一字一頓冷聲說道,她此言一出當真唬住了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