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聖心難測
宋大夫那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後，便将此事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知曉後雖不知作何反應，但是她派了一個丫鬟回了她的娘家一品鎮國将軍府，那個丫鬟回來時拿了許多奇珍異草，宋大夫便用那些奇珍異草配出了解藥，也沒讓明華妤受太多苦。
明華妤原本想着，經過此事老夫人會尋她跟她談一談，可是她等了三日，老夫人那邊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老夫人并未尋明華妤自然有她的緣由，明華妤大抵也能猜到幾分，随即便不在意這些，安生的享着她難得的清福。
先前那些不敬明華妤的丫鬟婆子眼下皆是服服帖帖的，明華妤說什麽是什麽，再也不敢像那日那般放肆了。
而那日被青黛打的婆子，更是一跪三叩首的給明華妤致歉，以求明華妤的原諒，她這次立威倒也算成功了，只是遺憾的是沒能讓柳姨娘受些苦頭，不過來日方長，柳姨娘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眼下讓她心頭不快的便是那日掌掴了禮部尚書嫡子一事，在市井裏傳的沸沸揚揚，說什麽的都有，支持明華妤的有，覺得明華妤潑婦刁蠻的也有，一時間明華妤掌掴葉致知這件事都鬧到了皇上跟前兒。
明恒去上早朝，下了朝皇上便将明恒請到了養心殿詢問起此事。
明恒是如此回答的，“小女性子素來潑辣，那日禮部尚書攜子上門退婚，原本就是不歡而散之事，誰知禮部尚書嫡子出言侮辱，小女羞憤之下這才掌掴了禮部尚書嫡子，此事雖是小女有些膽大妄為，但是臣卻不覺得她有何過錯。”
明恒說此言之時，手心都在出汗，自己的女兒掌掴了另一個朝中重臣的嫡子，自己還一副不知錯的模樣，若是皇上惱了，他這烏紗帽可難保啊！
但是那日老夫人将他留下，便囑咐了他若是皇上問起只管這麽說一定不會出錯，老夫人是一品鎮國将軍的嫡妹，見過的大風大浪太多了，在陛下跟前兒應當如何回話，老夫人心裏是有數的，所以但凡是老夫人囑咐的話，明恒即便再不願也會照做的。
“哦？朕也覺得打得好！原本禮部尚書失了約，他那混賬兒子還敢出言侮辱，實在是過分！不過令千金這一巴掌打的也的确是痛快，痛快到朕都想瞧瞧令千金到底是如何模樣的人了。”皇上輕笑一聲，瞧着面容和善，可是皇上心底謀劃之事又有誰能猜到呢？
“陛下謬贊了，小女并不出挑，遠遠比不上她的長姐婉美人。”明恒回之一笑，言語裏有幾分搪塞。
明恒是不希望明華妤進宮的，兩個嫡女都進宮，旁人定會說他想觊觎皇後一位，這些年他因寵愛柳姨娘招的非議實在太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陛下有了臣妾又惦記上了臣妾的妹妹，臣妾當真是惶恐呢。”話音剛落，明華妤的長姐，明燕婉便邁着蓮步緩緩走到了皇上身旁。
明燕婉當真是美的動人，但是她比明華妤多了一分柔美，明華妤傾城之色中更多的則是端莊大氣，淩厲的氣勢逼得旁人不敢與之對視。
“愛妃哪裏的話，朕年紀都這麽大了，哪裏還會惦記你的妹妹，只是想着那些皇子世子們漸漸都大了，若是你的妹妹不錯，朕就做回媒人，指個婚如何？”皇上笑吟吟地攬過明燕婉的腰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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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明恒瞧着這一幕，心下便明了明燕婉在宮中還是極其受寵的，身為天子是很少替旁人做媒，指婚這等事更是少之又少，能讓天子指婚那是天大的榮幸，便是日後生出的孩子都帶着天子的福澤。
因為明燕婉，明華妤能有這等福氣，當真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皇上如此說，那可是有了中意的人選了？”明燕婉挑眉一笑，笑的溫婉，笑的可人。
明燕婉受寵不是沒有道理的，她不似旁的妃子那般只會一昧的阿谀奉承，明燕婉因看的書多，懂得也多，時不時給皇上潑點冷水，卻也不乏真相，有了明燕婉在，皇上看很多事都很通透，所以當明燕婉笑的這般溫婉之時，皇上那心都酥了。
“朕還沒有想好，若是想好了，自然會告訴你。”皇上唇角一揚，笑意中有幾分意味不明。
明燕婉隐隐覺得，這個九五之尊每說一句話都是有他的道理，他絕不可能無端端提起此事，他心中一定是給明華妤安排好了夫婿。明燕婉想知那人是誰，可是又很難從皇上嘴裏套出些什麽話來，若是詢問過多，又會引得皇上猜疑，只能在心裏幹着急。
“那陛下可得為臣妾妹妹物色一個好人家，臣妾與妹妹自小就沒了娘親，一直相依為命，臣妾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妹妹能許一個好人家。”明燕婉的俏臉上浮起一抹期翼，桃花眸子彎如月牙，實在是絕色。
“愛妃此言可是在告訴朕刑部尚書待你們姐妹倆不好？朕近日總是聽聞刑部尚書寵妾滅妻的傳言，可有此事啊？”皇上忽然将目光轉向了明恒，原本輕笑的面容忽然泛起一抹嚴肅，驚的明恒心底直打顫兒。
“微臣哪敢！只是微臣母親年事已高，後宅總得有個人看管，于是便尋了個出身高門的姨娘暫時掌府，若是微臣當真寵妾滅妻，早就将那姨娘扶正了。”明恒驚的連忙跪地解釋道，聖心難測，明恒在皇上身邊多年都不曾将皇上心思猜明白，如今皇上面色不對，他當然會害怕了。
明燕婉見此心底不由得冷哼一聲，還不是老夫人識大體，死活不同意你将那個柳新晴扶正，不然你還能以此将自己寵妾滅妻的罪名摘幹淨？
“愛卿何必如此驚慌，朕不過随口一問罷了。朕有些倦了，你先退下吧。”皇上擺了擺手，示意明恒可以滾蛋了。
明恒謝過皇上，便端着禮退了下去，出了養心殿，明恒趕忙将額頭上的汗擦了擦，那背後如水般的冷汗打濕了他的亵衣。
明恒雖猜不出方才皇上問及此事的用意，但是想來皇上定是有所懷疑才會詢問，日後還是得小心行事才好，若是真的被旁人抓到了把柄，彈劾起來，當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