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衆被退婚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
耳邊的聲音落在明華妤的耳裏像是春日枝頭的燕子一般，叽叽喳喳嚷個不停，惹得她略有幾分煩躁，她都死了還不讓她清淨。
明華妤的身子被人輕輕搖晃着，不知是何人這般着急讓她醒過來。迷蒙中她微微睜開了雙眸，映入的眼簾便是一個面容焦慮的小丫鬟，這個小丫鬟略有些眼熟，明華妤定睛一瞧，這個小丫鬟不就是前世她的貼身丫鬟青黛嗎？可是她早就死了啊，怎麽會在這裏？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倒是說句話啊。”青黛蹙着眉頭，語氣焦急地說道。
“說什麽？”明華妤無意識地嘟囔了一句，卻引的青黛面色鐵青，握着明華妤手腕的手也微微松了松。
“青黛啊，依我說你還是趕緊将二小姐帶回院子裏吧，這剛被退了婚，還坐在這裏倒真是不嫌丢人。”耳邊傳來一個女子譏笑的聲音，明華妤循着聲音望去，原是姨娘蘇秋，蘇氏。
退婚？記憶追溯到明華妤十三歲那年，她被禮部尚書嫡子葉致知當衆退婚，自己則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當場昏厥了過去。此事頃刻間淪為整個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她也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笑話。
這件事怎麽會再次發生？難道她這是重生了？！
“行了，蘇氏你就不能少說幾句？禮部尚書的公子還未走，你才是真不怕人家笑話。”耳邊另一個女聲用着同樣譏諷的語氣說道，說罷還“咯咯”地輕笑了起來。
“都給我住嘴，二小姐被退婚，本就是極不光彩之事，眼下老爺還在內屋與禮部尚書談話，結果如何尚且未有定論，若再嚼舌根便家法處置。”随着一個淩厲的女聲響起，這七嘴八舌的長舌婦們才住了嘴，消停了片刻。
這個女子便是明府掌府姨娘柳新晴，柳氏。出身高貴，處事圓滑，善于收買人心，極其得明華妤的父親寵愛。
聞言，明華妤猛地站起了身，便瞧見一旁的客座上坐着一個身着靛青長袍的男子，男子眉頭緊蹙，面色很是難看，眸光裏時不時露出幾分不耐煩，此人便是禮部尚書的嫡子，葉致知。
葉致知瞧見明華妤在看自己，眉頭更是蹙緊了幾分，眼神裏滿是厭惡，随即別開了臉，似乎多看明華妤這張臉一刻，他就會惡心而死。
想來自己的姿色也算的是京城中上上乘，不知是何事做的不妥帖，竟是惹的葉致知這般厭惡自己？
明華妤想的一頭霧水，卻又莫名覺得好笑，這葉致知是把自己當成皇子了嗎？以為自己多高貴，自己非得扒着他不放？
思及此，明華妤纖手輕輕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青黛，美眸掃了一眼葉致知，唇角勾起一抹輕蔑地笑意，“葉公子來此退小女的婚，小女都還未氣惱，葉公子倒是先氣惱上了，小女當真好奇葉公子在氣惱些什麽？難道說三年前定下婚約之時，葉公子就不甚滿意？只不過葉公子的父親尚書大人想着兩姓聯姻，從此便可互贏互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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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休要胡說！我父親怎麽會是如此貪利之人！”葉致知聞言，當即被氣的站起了身，指着明華妤的鼻子怒聲呵斥道。
面對着葉致知的呵斥，明華妤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眸光輕蔑地掃了他一眼，“葉公子且慢慢候着，小女告退。”
随即轉身欲要拂袖而去，卻不想她的輕蔑惹惱了葉致知，他像極了一個被激怒的野獸，怒不可遏地罵道：“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女兒，憑你也配瞧不上小爺？我呸！”
“哎喲，葉公子消消氣兒，我們家二小姐的确不得寵，自然犯不上您這般生氣。”蘇氏阿谀奉承的語氣當真是紮得明華妤耳朵生疼。
明華妤剛要邁出去的一步在此言落入她耳時便收了回來，她轉過身淩厲地目光如利刃一般掃向葉致知，引的葉致知面色微僵，心下有幾分發憷了。
“啪！”
一個極其清脆響亮的巴掌甩在了葉致知臉上，這一屋子的人也因這一巴掌，個個瞪圓了雙眸，長大了嘴巴，一臉震驚地看着明華妤。內屋的兩位尚書似乎聽到了外屋的動靜，便喚着身邊的丫鬟出來瞧瞧出了何事。
“葉致知，你給我聽好了，我是刑部尚書的嫡女，你如此出言不遜不敬我，那便是連同我的父親一同不敬。你退我的婚，還一臉苦大仇深，好像我們明家與你們葉家結了親家就是攀高枝兒似的，到底是你自己高看了你自己，還是你的父親大人自诩不凡，覺得比同樣是尚書府的明家高出了一頭？”明華妤言辭淩厲，字字誅心，将葉致知欲要破口大罵的粗魯言語給噎的一個字兒不剩。
“這是出了何事？”一旁傳來一個略有些滄桑的男聲，明華妤銳氣不減，依舊死死瞪着葉致知，俨然一副今日與葉致知較上了勁的架勢。
“父親，她打我！”葉致知見兩個尚書大人出來了，便指着明華妤向禮部尚書委屈地控訴道。
還不等面色鐵青的禮部尚書開口，明華妤譏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葉公子現已及笄，竟還像個孩童一般指着旁人告訴自己的父親自己被欺負了，小女倒是真該感謝葉公子的退婚。”
當着禮部尚書的面明華妤竟将話說的這般難聽，可當真是撕破臉了。
“妤兒，怎可如此說葉公子，快向葉公子道歉。”刑部尚書明恒眉頭微擰，語氣略帶幾分斥責說道。
“葉公子，小女在此給您道歉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因為這一巴掌記恨小女。”明華妤将“這一巴掌”咬字極重，顯然是将這份屈辱拿到臺面上再說一次。
葉致知捂住紅腫的臉，氣的幾乎是目眦欲裂，他從小嬌生慣養，從未吃過什麽苦頭，也未受過什麽難堪，眼下竟被一個小丫頭這般侮辱，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你這個賤人！你不過是個沒了娘的嫡女，有什麽資本侮辱小爺？你且給小爺我等着，小爺我絕不會放過你這個賤人！”葉致知幾乎是将手指戳到了明華妤臉上罵的，只見他額頭青筋爆出，雙眸充血，顯然是氣到了失去理智。
明華妤一把握住葉致知的手指頭，往手指的反方向掰去，痛的葉致知嗷嗷叫喚，明華妤陰沉着臉厲聲斥道：“禮部尚書大人，小女鬥膽詢問一句，您平日都是這樣這般教子的嗎？首先是令郎來我明府退婚，使我淪為京城的笑柄，日後難以許配人家。再者退婚一事本就是你們不守諾言，應當是你們覺得虧欠我們明家才是，可我瞧着令公子不但沒有愧疚之意，還出言侮辱。侮辱小女，小女忍一口氣便也可海闊天空，可是眼下這是在明府，我明華妤的父親還健在，到底令郎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我的父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