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找不到他存在過的證明
找不到他存在過的證明
夏暖抓着夏天，急切地問他：“小天！你還記得那個給你買糖的大哥哥嗎？”
被打擾了自己玩耍的小天抗拒的想要推開夏暖，可是夏暖卻怎麽都不松手。
“你有印象的對不對！！你見過他的！他還抱過你，小天……小天，你看着姐姐……你說話！！！”
夏暖忍不住喊出聲，小天掙紮不過，開始哭了起來。
“夏暖，你先松手！小天只是個孩子！”
方苡藍去拽夏暖抓着孩子的手，可是怎麽也拽不下來，夏暖反而抓的更緊了。
“小天！你說話！你告訴姐姐，你見過徐高陽對不對！！你說話呀！！！！”
方苡藍拽不動她，見孩子哭的慘烈，她怕傷到小天，大聲喊：“夏暖你冷靜點！你傷到小天了！快松手！！！”
她轉頭沖着卧室門喊，“素姨！！快來啊！”
“小天！！你告訴姐姐，你見過他的！！是不是！他還抱過你啊！！”
回應她的只有小孩恐懼的哭聲。
“小天你說話！！你說說話……”
“快說你見過他……”
夏暖無力的晃着面前的小孩，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肯定。
只是才兩歲多的孩子，他能懂什麽呢？他也被吓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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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方苡藍和素姨拉開她，也顧不得還在哭的孩子，夏暖轉身去找自己的手機。
還有一個人。
她去問王嬸，她一定見過！！
“王嬸，是我，夏暖。我在小鎮的時候你是不是見過陌生面孔？對！不是小鎮上的人！”
電話那頭的肯定，讓夏暖心中生出一絲希冀。
“王嬸，你見過他的是吧！對，就是……”
夏暖的聲音随着王嬸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王嬸在電話那頭說：“對啊，我那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鎮裏好些附近學校的畢業生畢業旅行的。”
夏暖不能接受，不死心的問：“……王嬸，那我帶走的那盆花是誰給我的……？”
王嬸有些困惑的開口：“那不是你自己買的嗎？我看你自己一個人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抱着那盆花了。”
夏暖仿佛被定在原地，任由手機從自己手上滑落。
徐高陽的每一次出現，都恰好的避開了人群。
她竟然，找不到任何他存在過的證明……
該說自己瘋了都這麽嚴謹，還是該嘲笑自己陷入了自己幻想的産物？
滾燙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她看向方苡藍
“……小藍，我沒生病是不是？我現在在做惡夢……是不是？小藍……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夢！”
求你了，拜托……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假的。
多麽荒唐，怎麽可能呢？那麽鮮活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假的，怎麽可能只是我臆想出來的人物呢？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那這段時間我和徐高陽在一起的時光算什麽？我自以為的救贖又算什麽？什麽病會有這麽荒唐這麽真實的幻象？
精神分裂？精神失常？還是就只是我自己真的在做夢？
徐高陽帶我打籃球，和我一起去看了外婆，他帶着我走過了大街小巷，慢慢把我從那個陰暗不見光的角落裏拉出來，可是現在你們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讓我怎麽相信？讓我怎麽能接受啊！
求你了……拜托了……別這麽殘忍，不是假的，怎麽可能呢？
求你告訴我我沒有生病，徐高陽是真的存在的。
求你了……
“夏暖，我們不說這個事情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盛夏時節，夏暖卻覺得身體一陣一陣的發冷。她眼裏透着幾分迷茫和困惑，看着眼前的方以藍。
關門聲響起，夏暖坐在床邊看着窗外，随後目光定格在窗臺上的小盆栽上。
聊天記錄是假的，這花應該也是假的吧。或許只是自己随手從路邊的小攤上買回來的。
想起徐高陽不好意思時總喜歡摸鼻子的小動作，想起他溫暖明朗的笑容。
他曾拽着自己的袖子往前走，小心翼翼地不敢冒犯她。
徐高陽也曾帶着她打籃球，帶她在小鎮的河邊劃船。
他說：“你好啊，我叫徐高陽。高山仰止的高，太陽的陽。”
怎麽會……？怎麽可能都是假的呢？
不可能的……不會的……
徐高陽說過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說過要和她一起去同一個城市，這一切都不可能是假的。
他那麽熱烈的存在于她的世界中，可是為什麽沒有人願意相信她！
她立刻起身撲向桌子，翻開抽屜把趙宇給她配的藥全都翻出來。
不是說她病了嗎？那就吃藥。
把藥吃完了病好了，徐高陽還在，他們就會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她的幻想！
吃藥，吃藥……
不是說我病了嗎？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吃藥。
藥吃完了就好了，藥吃完了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可是藥好苦啊……
夏暖吃着吃着眼淚就往下淌，真的太苦了。澀意上湧有些想吐，夏暖忍住了。
一片片，一粒粒把藥吃下去，胃裏傳來灼痛感，大腦也一陣一陣疼起來，痛的她忍不住喊了起來，一下一下撞擊着地面，意識開始慢慢渙散，腦袋發沉，夏暖忍不住一陣一陣嘔吐起來，劇烈的痛感讓她嘶吼出聲。
夏暖想着，睡一覺吧，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等醒過來就什麽事也沒有了，一切都會好好的。
只是她太患得患失了才會做這種夢，等醒過來了就去找徐高陽，跟他說自己做了噩夢。
徐高陽會摸摸她的頭說：“不要胡思亂想，只是噩夢而已，我會一直在。”
只是噩夢而已，都會好的。
夏暖緩緩閉上眼睛。
痛，很痛，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了，可是那些痛感又好像随着意識在慢慢的飄遠。
夏暖依稀聽到好像有人在拍她的房門喊她，她好像聽到了徐高陽的聲音，徐高陽好像在喊她暖暖。
還是好難過，她原本以為是自己幸運遇到了徐高陽，以為這個世界其實對她也沒有那麽殘忍，而徐高陽就是對她的補償。
可是所有人都告訴她，徐高陽只是她的幻覺，是她幻想出來的人，他們說根本就沒有徐高陽這樣一個人。
他們讓她接受現實。
接受現實，接受什麽現實？
接受那個說喜歡她，而她也喜歡的人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還是讓她接受自己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一切都只是她為了逃避現實，把自己逼成一個活在幻想中的瘋子。
是接受這樣的現實嗎？
直到這一刻，她還是聽見了他的聲音。
也許到這一刻，她依然在欺騙着自己，騙自己徐高陽是真的存在，而不僅僅是幻覺。
可是沒有力氣了，她沒力氣再去睜開眼睛确認。
夏暖真的覺得累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