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65章 想做就做Ⅰ

想做就做Ⅰ

開學第一天天氣就變得不太好，因為陰天的關系禮堂裏有些昏暗。哈利擡頭看了看深深淺淺灰色的天空，端了一碗粥，又用面包片夾了點腌鲱魚和鹹肉，先給了德拉科一個。

“謝謝。”德拉科咬了一口哈利做的簡易漢堡，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咚”，好像有什麽掉進水裏了一樣——他歪頭看去，只看見潘西臉上挂着詭異的笑容翻看着手裏的書，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勺子從嘴邊掉回了碗裏。

哈利仰頭眺望了一眼：“那本吸血鬼。”他說完喝了口粥，“不得不承認咱們新任教授真是個厲害的小說家、出色的商人，我可算不出他昨天一天賣了多少本書。”

德拉科贊同地點點頭。他拿起牛奶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又給哈利倒了一杯。勤勞的信使們就在他把牛奶壺放回桌上的時候沖進了禮堂。它們在半空中盤旋，把信和包裹丢到正在交談的人群中。

哈利沒什麽可擔心的，他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牛奶，剛咽下去半口卻被突然炸起的聲音吓得嗆了起來：“咳咳咳——”

“羅恩·韋斯萊！”韋斯萊夫人的聲音撞在牆壁上，震起回聲。德拉科拿起手帕幫哈利擦了擦下巴上的牛奶，好像一個從來不潔癖的巫師。

“抱歉，我——”哈利說着又咳了一下，“我喝得有點急。”

“嗯，”德拉科忍住笑，“我知道。”因為沒有在關鍵時刻吃飯喝水的德拉科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生平頭一次親眼見到吼叫信的他用餘光看了眼格蘭芬多長桌，現在整個禮堂的人都好像貓鼬一樣翹首望着那邊，教師席上的教授則借着地理位置的優勢輕松地觀察着。

怒吼羅恩全名的韋斯萊夫人喘了一口長氣，然後持續的爆破又回蕩在堅固古老的城堡中。

哈利是真的沒想到羅恩還會收到吼叫信，他們明明沒有被發現，自然也就不會害得別人加班、韋斯萊先生扣工資，而且也沒有撞在打人柳身上撞壞學校財産——但是傳統的韋斯萊夫人不這麽想。整個霍格沃茨聽着她訓斥着羅恩不知輕重，說這是沒出事萬一出了事可怎麽辦！質問他想過爸爸媽媽和納威的家人嗎……

哈利回過頭去從兩個人之間的縫隙看了眼羅恩面前狼藉的桌子，搖搖頭咬了一大口漢堡。

——韋斯萊夫人最後的聲音變得十分溫柔。她祝賀自己最小的女兒也進了格蘭芬多之後吼聲停止餘音消散，所有人嗡嗡作響的耳朵恢複正常。那封吼叫信燃燒自己，在格蘭芬多長桌上變成了灰燼之後，納威和羅恩依舊呆呆地坐着，臉龐就好像冬天的壁爐一樣紅。

這寂靜又大概持續了幾分鐘吧，之後說話聲才又漸漸響起。哈利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感覺熱乎乎的粥下肚之後整個人真是舒服不少。這個時候各個學院的教授開始分發新學期的課程表，哈利對斯內普說了聲謝謝之後得到了一聲冷哼，不過他沒有在意。

“噢，第一節課是黑魔法防禦課！”潘西激動地說。哈利發現她的粥一口沒動，勺子還是剛才的姿勢，書卻翻了好幾頁。

“說真的，潘西，我覺得你應該說‘第一節課居然是黑魔法防禦’！我真的不明白那個穿着一身爛菜色的一笑恨不得把牙花子都露出來的花瓶哪裏好。”格雷厄姆·普裏查德冷冷地說。在哈利的印象裏他一直都很刻薄，不過今天他喜歡他的刻薄！

“他獲得了五次《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潘西惱怒地說。

“哦對，要是我也像他那麽笑我能得十次。你看到他笑出來的魚尾紋了嗎？他才四十多吧？”

“我不許你這麽诽謗他！他才三十二！”

“愛慕虛榮的三十二歲老男人，還自以為是女性之友？那些年紀和我媽媽一樣的女巫喜歡他我能理解，不過像你這麽小的，啧……”哈利聽到這真是有站起來給普裏查德鼓掌的沖動，那個“啧”真是盡顯嘲諷啊！但是哈利沒有，他只是悄悄看過去，然後在視線相對的那一瞬間豎起了拇指。普裏查德對哈利點點頭。

“要我說，”德拉科拿出手帕擦了擦其實很幹淨的嘴角，然後微笑說，“你幹嘛不上過他的課之後再決定喜不喜歡他呢，要知道會寫書的人可不一定就能當好教授。”

“他會是個好教授的！”潘西堅定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啪”地把書一合，起身走了。

“唔，”德拉科沒有再理會潘西，在他看來對方有些無理取鬧。他看了看課表，驚訝地說，“為什麽咱們還是和格蘭芬多一起上課？”

“誰知道呢。”哈利叉了一塊鹹肉夾在面包片裏。

哈利和德拉科踩着上課鈴才走到黑魔法防禦課教室外的走廊，前面擠滿了人。德拉科走近才發現那裏圍着的人大多數都是格蘭芬多的，一個個頭很矮的一年級在給隆巴頓和洛哈特合照，其他人都在圍觀。

“哼。”德拉科剛想說點什麽就感覺哈利拍了他一下，他看過去卻發現哈利把兩只手的拇指和食指都比成八，然後翻轉一只手把拇指和另一只手的食指相對，最後比成了一個鏡頭的樣子朝着他。

“你幹嘛呢？”

“我想給你照照片啊，”哈利笑得狡黠，“先照一張你的單人照，然後咱倆再照一張合照。”

這個時候洛哈特已經挾着納威走到了教室門口，德拉科看了看納威又看了看在他旁邊的哈利，本來板着的臉一下子笑了出來。他伸手在哈利腦袋上揉了一下，邊往前走邊說：“快走吧，上課了。”

哈利跟上去，看着嘴角還帶着笑的德拉科，忍不住說：“對嘛，你笑起來最好看了。”

德拉科的耳朵一下子紅了。

進教室之後哈利讓德拉科先去找座位，然後自己在兜裏掏了掏，掏出一小塊羊皮紙來。他拿着那一小塊羊皮紙就直接朝在講臺上的洛哈特走去，努力在臉上裝出一副害羞又崇敬的表情：“洛哈特教授，我媽媽很喜歡你和你的書，她知道你要教我特別激動，所以，嗯，你能給我簽個名嗎？”對不起了媽媽。

洛哈特又笑出了一口白牙，拿起哈利手裏那張羊皮紙又拿起一根羽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簽名。

“謝謝教授！”哈利很高興地捧着簽名回到座位上，德拉科拿起羊皮紙打量了幾眼，問：“你幹嗎要他的簽名？”

“你不覺得所有教授裏最好要的就是他的簽名了嗎？”哈利把書包裏的七本書都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我想去禁書區借本書，有關無杖魔法，你送我的書裏有提及一點，我挺感興趣的。”

“哦。”德拉科聲音有些低沉，正巧這時候洛哈特拍了拍手示意上課了，哈利就沒太在意德拉科。

洛哈特拿起納威的《與巨怪同行》舉在手裏，展示着封面上他本人眨着眼睛的照片，哈利猜納威坐在第一排一定是因為拗不過赫敏。

“我，”洛哈特臉上帶着和書封面上如出一轍的笑容自我介紹道，“吉德羅·洛哈特！梅林爵士團三等勳章，反黑魔法聯盟榮譽會員，五次榮獲《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但我不常把那個挂在嘴上，我不是靠微笑驅除萬倫女鬼的！”

哈利注意到非常多的女生都在對着他的笑容笑着發呆，然後異常開心地做起了他的那無聊的調查問卷。

哈利接到卷子看都沒細看，打量到有色的問題就寫銀綠色，秘密抱負就寫用微笑感染全世界，最大成就是五次獲得最迷人微笑獎……就這樣寫到最後他只剩下幾道題沒寫，不過也沒打算寫。再看看德拉科，他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書在看，最後卷子怎麽發下來的就怎麽交了回去。

收上所有人的卷子後，洛哈特在前面邊翻看所有的卷子邊再次強調他的問題和答案，哈利聽得昏昏欲睡，直到他稍稍提高了些聲調提到了赫敏的名字——“可是赫敏·格蘭傑小姐知道我的秘密抱負是消除世上的邪惡，以及銷售我自己的系列護發水——”

“唯一一份百分答卷！讓我們給格蘭芬多加十分！”他彎腰從講臺後面拎出一只蒙着罩布的大籠子，放到桌上，“現在，言歸正傳……我的任務是教你們抵禦魔法界所知的最邪惡的東西……”

哈利打了個哈欠，短暫的耳鳴幫他隔絕了洛哈特的聲音。等他擦去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洛哈特已經把籠子上的布掀了起來，

“康沃爾郡小精靈？”西莫·斐尼甘盯着籠子滿臉詫異——十幾只鐵青色的康沃爾郡小精靈在籠子裏吱哇亂叫，就好像是許多虎皮鹦鹉在争吵一樣。

哈利把頭從一堆書後面伸出來，把魔杖掏出來緊緊地握在手裏，心裏想着重頭戲就要來了。

“不錯，”洛哈特演戲似地說，“剛抓到的康沃爾郡小精靈。”

西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就連洛哈特也不可能以為那是驚恐的尖叫。

“盡情地笑吧，西莫同學。”洛哈特微笑着看向西莫，“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他們也可能是魔鬼一樣狡猾的小破壞者！現在就讓我看看你們怎麽對付它們吧。”他邊說邊打開了籠門——災難開始了。

長得不怎麽好看的鐵青色康沃爾郡小精靈像火箭一樣四處亂飛。其中兩個揪住納威的耳朵把他拎了起來，不過納威拿着桌上最後的一本書先打蒙了一個，又打蒙了第二個。但是它們很快就清醒了，在不大的教室裏大肆破壞——真的是同魔鬼一樣狡猾的小破壞者啊——不到五分鐘整個教室就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撕得稀爛的書，碎片漫天紛飛，落在地上一片片墨水中。

哈利很開心地把自己和德拉科的《洛哈特七部曲》扔給他們撕，在心裏暗自開心以後再也不用背那麽重的書了。德拉科把自己剛才看的書收好，看着洛哈特跟綠皮精靈争搶着他的肖像畫——它們本來在牆上。

洛哈特怒不可遏！他卷起衣袖，揮舞着魔杖，似乎終于打算給這些小魔鬼們一點苦頭嘗嘗：“佩斯奇皮克西佩斯特諾米！”

所有人都聽見了洛哈特念咒，但是他們發現一切依舊亂套，就好像洛哈特念的是一個全然無效的咒語一樣。哈利等到一個小精靈抓住洛哈特的魔杖的時候覺得時機剛剛好，他擡起手，魔杖直指天花板，大聲喊出咒語——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的魔杖頂端蜂擁着爬了出去，那東西撥動空氣，就好像是植物蔓延生長的藤蔓。在哈利話聲剛落，所有的小精靈就都好像被束縛住一樣飄在半空中。它們眨着圓溜溜的黑眼睛，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不能動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但是他們很快就平靜下來了，看着漫天飄的小精靈和狼狽的洛哈特，不管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都開始期待哈利接下來要做的事。

“嘿，教授。”哈利的魔杖跟着身體往前移了一下，半空中所有不能動的小精靈也跟着前移了一點。他看着已經鑽到了講臺桌下面的洛哈特，笑着問：“你不是說只要你在這兒，我們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是這樣的，沒錯。”洛哈特從容地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抖了抖自己的袍子笑出了白牙說，“你們現在不是都沒有受到傷害嗎，這很好。另外這位同學你做得也很好，給……”他看了看哈利胸前的斯萊特林徽章，“給斯萊特林加二十分。”

“謝謝教授，”哈利繼續帶着魔杖往前走，“那麽能請你撿起你的魔杖幫我們施一個恢複如初嗎？你也看到了有太多書被撕壞了，那可是你寫的書。”

洛哈特有些尴尬地笑了，他裝模作樣地彎了下腰，臉上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哦，不行，我扭到腰了！天啊，請那位同學幫我這個忙吧。”洛哈特指向德拉科，德拉科不着痕跡地冷笑了一下，側頭看了站在他後面的高爾一眼。高爾會意，往前走要去撿起洛哈特的魔杖。

“哦哦哦不，”洛哈特急忙說，“不是撿起我的魔杖，是幫大家修複書本。這是件好事，大家都會感謝你的。”

德拉科這次真的笑了，他拿出魔杖平指前方，沉聲念道：“恢複如初。”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握住自己魔杖的時候感覺魔杖微微發熱，等到咒語念完之後他都能感覺到魔力從身體各個部分湧向右手，再從魔杖頂端噴射出去，真的是噴射出去。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和剛才哈利施魔法時一樣的東西，魔力好像什麽瘋長的藤蔓植物一樣，撕裂空氣，湧向四面八方然後充斥整個屋子，所有的一切慢慢變得和原來一樣，從書本上撕下來的紙張回到了書上，碎玻璃重新黏合，地上牆上的墨水痕消失，貼畫和挂畫都回到了它們原來的位置……一切就好像他們才剛剛上課一樣。

哈利看着這一切，心裏很吃驚，不過他沒把這吃驚表現出來。他只是在想德拉科去年一整年的學習和鍛煉是有效果的，但是卻不知道德拉科比他還要吃驚。

不過哈利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恢複什麽如初恢複如初！以後還得背書！”

“好了，一切都恢複原樣了，”哈利說，正巧這個時候下課鈴響了，“我們接下來還有其他課，就先走了。”他說到這，其他人都拿起了自己的東西飛快地離開教室，德拉科依舊站在哈利身後。他們不知道出去的那些人中一大部分都留在了走廊，保持着安靜聽着教室裏的聲音。

他們聽見哈利對洛哈特說：“再見，教授，這些由你放出來的小精靈就交給你來收拾了，對付它們對你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吧。”

“當然。”洛哈特幹巴巴地說。之後哈利用一個咒立停釋放了所有的小精靈，不過門外的人群不知道哈利在釋放小精靈之前先用魔杖指揮着它們移動到離洛哈特很近的地方。

德拉科和哈利拿着自己的東西走出來并且帶上門，一轉身卻發現他們被所有人圍住了。德拉科本來以為這些人是要找麻煩，剛要開口嘲諷就發現每個人的眼裏都是敬佩一類的情感，這讓他很不自在地把話憋了回去。

“請大家不要大聲喧嘩，洛哈特教授還在裏面和邪惡的小惡魔們鬥争着呢。”哈利幽默地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好了，現在大家去上下一節課吧。哦對，另外這件事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和其他人說，畢竟咱們要顧忌裏面那位擁有最迷人微笑的先生的想法。”

“當然，單單誇獎迷人先生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哈利說完這句話，從面前那些人互相對視的目光裏就知道所有人和他更加心照不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