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64章 狀況之中Ⅲ

狀況之中Ⅲ

如果帶着不能用魔法的小巫師的話，那麽去國王十字車站的路一定是巫師們走的最艱難的一段路了，因為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也是不能幻影移形的，何況他們還帶着那麽多行李。

在這一段不能用魔法的路上，巫師們除了依靠麻瓜們研究出來的各種交通用具之外，就只能依靠很靠譜也很不靠譜的騎士公交了。

哈利一點也不想坐騎士公交去車站，但是他更加不想坐地鐵。要知道帶着一只雪枭坐在人來人往的地鐵上沒有人會不打量他的！

但是沒辦法，魔法部醞釀已久的肅查工作終于在一系列準備下開展起來了。感謝梅林，除了必須在辦公室裏工作的文職人員之外，所有人都被抓了壯丁——最讓他不能理解的是傲羅辦公室沖在前鋒也就算了，為什麽小天狼星那瑣碎衙門也要出兩個人去！要知道他們一共只有三個人啊。

因為騎士公交激流勇進地在車流中沖刺，上車不到三分鐘海德薇翅膀上的羽毛都從籠子空隙插出去了。它奮力地揮舞着翅膀，每次車一加速它都要憤怒地尖叫一聲，讓哈利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

“好了好了。”哈利從籠子空隙裏伸進去一根手指在海德薇的圓腦袋上順了順毛，柔聲說，“咱們就要到了。”

不得不說騎士公交唯一的優點就是車速了。五分鐘後，哈利平安地踩在了他思念的大地上，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之後莉莉領着他穿過馬路去找運行李的小車，然後把行李放好，在推車之前再次檢查海德薇的籠子是否在箱子頂上插牢，然後推着車慢悠悠地走進車站。

哈利推着車，莉莉則走在他身邊和他說着話，車站裏人來人往，大部分人看起來都很匆忙，一個身材魁梧的警衛負責監督秩序和解答人們的問題。哈利和莉莉一邊聊天一邊朝着第九站臺和第十站臺之間的隔牆走過去，腳步加快了不少——下一秒，他們消失了。行人們依舊穿行不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很多人在這裏消失，但是從來沒有人注意到過。

哈利和莉莉消失之後，不，确切來說是穿牆而過之後達到了他們的目标地點，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哈利擡頭看了看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十點四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車就要開了。

哈利腦袋從左轉到右，沒有看到他想找的那個人，然後他推着行李車靠近了火車，沒走幾步就聽到前面傳來了敲擊車窗玻璃的聲音。哈利推着車小跑過去，德拉科就在那扇玻璃後面笑着看他，然後右手貼着玻璃往後指了指。

哈利走到車門的時候，德拉科就在門邊等他，哈利先把行李箱遞上去，然後自己拎着另一個小箱子和籠子上了車。

“大概還有十分鐘開車，”莉莉看着哈利，母子相同的那雙眼睛裏混合着不舍和期待，“一路平安，哈利。另外預祝你和德拉科新學期順利。”

“謝謝媽媽。”哈利笑着說，然後沖莉莉擺了擺手，“回家的路上小心點，車太快了。另外我爸爸最近比較忙，回來晚或者沒時間陪你你別生他氣。”

莉莉聽了這話笑得不行，哈利覺得自己從她的眼裏看見了笑意和對他偏袒詹姆斯的控訴。

“快進去吧，一會兒該有人說你們擋路了。”莉莉擺擺手攆他們走。

哈利一進車廂把箱子放下之後就撲到窗前。正如他所想，莉莉正站在正對車窗的地方看着他們笑。這時候離火車開車只剩下八分鐘了，哈利一晃眼看到了剛進站臺的韋斯萊夫人和先生，看到了他們身後并沒有人跟着進來——

意料之中……

莉莉随便和哈利、德拉科他們兩個閑聊，說着在學校裏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那些沒什麽新花樣但是永遠讓人覺得溫暖的話。直到火車發出了一聲長鳴笛之後，莉莉才往後退了幾步，依舊微笑地看着車窗裏的哈利和德拉科。

哈利最後在開車之前把右手放在嘴唇上給了莉莉一個飛吻，而莉莉也飛快地回了一個飛吻過來。然後火車慢慢啓動，莉莉就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幾步，但是哈利有一種她會一直在那裏等自己的感覺。

他眨了眨眼睛，心裏一片甜蜜與酸澀。

一切都很平靜，不管是窗外的景色還是在行駛的火車裏。在售貨員來的時候哈利買了一些吃的，然後在大約十二點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隔間門，然後在哈利剛說出“請進”的時候，門就一下子被推開了。哈利覺得門外的人一定很着急。

門外的人是赫敏，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哀傷一些的紅發小姑娘，哈利認出那是金妮。赫敏看了看屋裏的人之後嘴裏的“你好”就咽了下去，直截了當地問：“哈利，你看到納威和羅恩了嗎？”

“納威？沒看到啊。”哈利說，然後有些疑惑地問赫敏，“他們怎麽了嗎？”

“我們找不到他們，從第一節車廂找到這裏——都沒有，金妮也是，哦，她是羅恩的妹妹。”赫敏語炮連珠地說完，秀氣的眉毛皺着，帶着明顯的焦慮和擔心，她說，“……哈利，我懷疑他們兩個沒上車。”

哈利大吃一驚，連忙說不會的。

“我們把整個火車都找遍了！每一個車廂，廁所，都沒有他們兩個的影子！”赫敏搖着頭，嘆了一口氣，“不打擾你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哈利直到赫敏關上門都保持着一種吃驚的狀态，德拉科看他這樣，笑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麽了，魂都不在了。”

“說什麽呢。”哈利拍開德拉科的手，為了不讓他繼續這個話題眼睛轉了轉，突然問，“對了，你和赫敏怎麽了嗎？她近來表現的就好像沒有你這個人一樣。”

“一點小事。”德拉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他沒想到哈利會這麽敏感，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就是去對角巷那天，在你沒到書店之前我們發生了一點口頭上的争執。本來沒什麽，但是後來我父親和亞瑟·韋斯萊稍微動了下手。”

“羅恩的爸爸？”哈利故作不知，德拉科點了點頭，“比較起來我比較關心你為什麽會和他們，嗯，發生口頭上的争執。”哈利又說。

“冷嘲熱諷是我的強項，不是嗎。”德拉科冷笑着說，但是他沒想到哈利比他想象的要了解他，又或者是比他想象的要知道的多得多。

“因為那個照片？納威和吉德羅·洛哈特拍了合照。”哈利一針見血地說。

這時德拉科把兩只手舉高，攤開，做出他投降了的表情，邊對哈利說邊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好了，快吃東西吧。”

他們在天完全黑下去的時候到站。

“一年級的到這裏來！”身材魁梧的海格站在站臺的那一邊，正向驚慌失措的新學生招手，要帶領他們去經歷傳統的渡湖旅行。

哈利和德拉科跟随學校的其他學生走上了一條粗糙的小路。哈利在人群中看到了赫敏，她還是一臉心事重重的表情。

在路的盡頭是一大片平地，那裏至少有一百輛馬車在等候剩下的學生，每輛車由一匹夜骐拉着——哈利在看到那些馬車的時候稍微露出了些驚訝的神色，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描繪着馬車前夜骐那皮包骨的身體和蝙蝠一樣的雙翅——但是這不應該啊？沒有目睹過死亡的人是看不到夜骐的。

難道是因為……他僅僅是沒有肉眼直面過死亡，而靈魂永遠記得那些創傷。

哈利轉頭，看到一個有着蓬松暗金棕色頭發的蒼白女孩，她伸手摸了摸夜骐的頭，然後鑽上了馬車。

雖然哈利內心充滿疑惑，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他和德拉科走向最近的那輛馬車，馬車在他們進去車廂之後就關上車門行駛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這倒沒什麽，但是馬車裏面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和稻草味，這讓德拉科很受不了。

馬車滾滾行進，前方是一對宏偉壯麗的鑄鐵門，哈利看到了鐵門之後燈火通明的城堡和隐藏在夜幕中不那麽清晰的塔樓。門兩旁是許多石柱，石柱頂端有帶翼的野豬石像。

所有學生都在霍格沃茨大門前下車，然後走過那長長的路，踩上石階，走進那扇巨大的橡木門，走進深深的前廳。前廳裏火把照得很亮，一行人吱吱喳喳地走進禮堂。

今天是個好天氣，禮堂的天花板上群星璀璨。

人們在代表各自學院的長桌上坐好。哈利看了一眼教師席，鄧布利多銀白的長須和半月形的眼鏡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洛哈特穿了一襲水綠色的長袍，看起來就像是有點不新鮮的菜一樣。一想到菜，哈利更餓了。

面無表情的斯內普看了哈利一眼，但是麥格教授跟他說了一句什麽，他站起身就和麥格教授一起走出了禮堂。

十幾分鐘或者更久的時間之後，麥格教授獨自帶着新生走了進來，分院儀式開始了。但是哈利餓得前胸貼後背，根本不能在冗長的分院上集中自己的精神，他只能做到在斯萊特林的其他人都開始鼓掌的時候跟着一起鼓掌而已。

分院還差最後幾個人就結束的時候，斯內普教授走了進來。或許是他袍角飛的弧度太大，又或許是頭頂上的星空太美，哈利覺得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一點不耐煩，每當魔藥課上有人犯錯的時候他總是這種表情——他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之前麥格教授是因為什麽把他叫了出去，赫敏肯定跟麥格教授說了納威和羅恩的事情，但是還得負責一年級的麥格教授沒有時間，所以她就把這件事交給了斯內普。

斯內普走到麥格教授身邊，跟她說了什麽，哈利發現麥格教授的嘴唇立刻就抿緊了。麥格教授把手裏寫着姓名的羊皮紙塞給了斯內普，走上教師席跟鄧布利多說了什麽之後，轉身快步朝門外走去。

分院在斯內普死板但是略帶磁性的聲音中繼續進行，不過幾分鐘就結束了，之後鄧布利多在祝賀和簡短的一句具有獨特風格的話之後就宣布開席。一剎那間所有桌子都被裝着各種各樣食物的器皿擠滿了，而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也離開了禮堂。

“好吧。”哈利伸手拿了一個雞腿，“這也是納威和羅恩沒事的一種表現。”

有關納威和羅恩沒事的表現顯然更多，哈利聽見斯萊特林長桌上說着各種有關大難不死男孩和他小跟班的猜測——很顯然，在布萊克司長的帶領下他們把麻瓜汽車改造的很好，經過多次改進的隐形系統沒有失靈，納威和羅恩沒有被麻瓜發現。

但是格蘭芬多長桌上的喬治和弗雷德已經做出了他們飛車前來的猜測。

二十幾分鐘後，鄧布利多、斯內普和麥格教授一起回來了，所有人都想看看他們的身後跟沒跟着那兩個“傳奇人物”，但是他們失望地發現教授們身後什麽人都沒有。

晚飯在甜點和鄧布利多每年都說的關于魁地奇選拔和對禁林的強調中結束了，格蘭芬多的學生一窩蜂地跑出了禮堂，高漲的熱情幾乎是撲面而來。冷靜的斯萊特林蛇們對失去理智的獅子們幼稚的表現嗤之以鼻，一個個慢條斯理地離開禮堂，存心對比給他們看。

哈利和德拉科走在人群的後面，沿着熟悉的階梯回到斯萊特林地窖。他們說完口令進去之後先是大體打量了一下公共休息室，一切就像去年一樣。然後兩人爬上樓梯來到他們的舊宿舍門前，門上除了之前的姓名牌之外多了一塊寫着“二年級”牌子。德拉科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兩張法蘭絨幔帳低垂的四柱床依然并和在一起。他們的行李箱已經放在屋子裏了。

哈利看着沒有拉上窗簾的窗子，那外面就是黑湖。他說：“突然發現我還挺想念這裏的。”

“我也是。”德拉科看着哈利，笑意從眼裏蔓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