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47章 禁林中Ⅰ

禁林中Ⅰ

考試周越來越近，作業越來越繁重，要背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在這段日子裏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也一先一後掙回了被扣掉的分數。

哈利每天都忙着寫各種作業，複習各種知識，根本沒空去想什麽魔法石——畢竟一個人的腦袋裏要是被各種各樣的咒語、魔法植物的習性以及神奇動物的照料方法塞滿，他就很難去做好除了睡覺之外的事。而德拉科可能是被赫敏井井有條的筆記刺激到了，他把所有學科的重點知識都抄在了一個個厚本子上。哈利不知道這種行為到底對複習有沒有幫助，但他不能否認德拉科的字寫得一天比一天好了，特別是大标題和小标題的花體。

納威和羅恩也認為抓緊複習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赫敏喋喋不休的唠叨中一眨眼他們就離考試只剩下一個星期了——這也就證明這絕對會是無比繁忙的一周，從各種意義上。

忙于複習的哈利沒有太多時間關注納威他們，但是梅林似乎能體恤他的辛苦。

那是一天早晨，哈利一書包複習資料一腦袋漿糊的被德拉科拖到了斯萊特林長桌，剛灌了小半杯南瓜汁之後就聽到腦袋頂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哈利端着杯子條件反射地一擡頭，就看到白得紮眼的海德薇混跡在灰壓壓的貓頭鷹群裏。

“我最近給我爸媽你爸媽西裏斯萊姆斯他們寫信了嗎？”哈利疑惑地問德拉科。

“據我所知，沒有。”德拉科往自己的盤子和哈利的盤子裏都放上了一塊三明治，又撕了一點面包準備給海德薇。不過，德拉科沒有想到的是，還有一只貓頭鷹落在了他的面前，嘴裏叼着一張簡單的紙條。

德拉科看了看哈利，哈利看着他面前搖頭晃腦的貓頭鷹，又看了看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哈利把咬剩下的餅幹塞進嘴裏，舔掉了手指上的餅幹渣之後拿起了海德薇丢在桌上的那張紙條。

[你的禁閉從今晚十一點開始，在門廳找費爾奇先生。麥格教授。]

哈利回頭看了看格蘭芬多長桌，果不其然，赫敏和納威沖他搖了搖手裏和他一模一樣的紙條。

“我居然有點開心終于有個不用複習的晚上……”德拉科把紙條團了團，随意地丢在桌子上，笑着看哈利。

“同樣。”哈利回了一個見牙不見眼的笑容，卻被德拉科在額頭輕輕彈了一下，他立刻捂着額頭瞪德拉科，沒想到德拉科居然笑着看着他，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哈利忿忿地拿起一塊面包，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拿起來的是海德薇正在吃的面包，直到咬了面包之後被海德薇不輕不重地叨了一口才後知後覺地放下了，“哦，抱歉海德薇。”

“哈利你真的有點蠢。”德拉科哈哈大笑。

哈利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梁。

這天夜裏十一點，赫敏和納威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與羅恩告別，哈利和德拉科卻是在斯萊特林衆人的起哄聲中走出去的。

費爾奇已經在門廳那裏等着了。

“跟我來。”費爾奇用一種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們，當然他的眼神可能一直都不怎麽友善，然後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勸誡”他們不要再違反校規，充滿對老式懲罰方法的推崇的言語中蘊含着個人獨到的見解：幹活和吃苦才是最好的教授。

他們在費爾奇的念念叨叨聲中穿過漆黑的場地走向遠方，一陣風吹開遮蔽月亮的雲彩，世界霎時被如水的月光照亮，他們也看到海格高大的身影屹立在禁林邊。

費爾奇明顯感覺這四個犯錯的學生輕松了不少——他冷笑一聲，假模假樣地祝福着：“祝你們在禁林裏玩得開心，小子們。”

哈利聽了這話沒忍住哼笑出聲，德拉科和費爾奇同時瞪了他一眼。

“禁林？”赫敏跟着說了一句，聲音有些尖利，就好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這麽晚？！我們不能現在進去——《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裏面都寫了的，那裏面有各種各樣具有高度危險性的魔法生物，還有……”

納威聞言緊緊抓住了赫敏的衣袖。

“如果你們早知道這樣就不會犯錯了。”費爾奇說，“所以下次惹麻煩之前，想想禁林裏那些等着你們的動物。”

“別廢話了費爾奇。”海格大聲說道，他從黑暗中走來，牙牙跟在後面，“你已經遲到半小時了，我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你浪費，明早見吧。”海格拉了一下肩上有些下滑的箭筒。

費爾奇惡狠狠地瞪了海格一眼，又放了句狠話。

海格一臉不耐煩地看着光點消失在黑暗裏，臉上這才挂上了哈利熟悉的那種笑容：“嗨，孩子們——”他剛要說點什麽，德拉科就打斷了他。

哈利用餘光看了看德拉科，基本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

“我不進那個禁林。”德拉科說。

“果然。”哈利無奈地扯了一下嘴角，比較像是苦笑。他聽出德拉科聲音裏透着一絲驚恐。

很正常，畢竟之前他們在閑聊時也只是猜測寫幾英尺長的檢讨，最嚴重也不過是要擦幹淨大半個霍格沃茨而已——其實比較起來還是去禁林裏溜達一圈比較容易，只不過會碰上點恐怖的東西，哦，是納威會碰上。

“我，和哈利。”德拉科一揮手用力地指向禁林的方向，信誓旦旦地說，“我們絕對不會進去。”

哈利吃了一驚，海格明顯更加吃驚，不過很快那種吃驚的情緒就變成了怒氣沖沖：“孩子，做了錯事就一定會有懲罰。就像之前巴克比克弄傷哈利，當然是因為你的原因你也知道，我就跟鄧布利多做了幾個小時的保證。”海格心酸地回憶着。過了半分鐘他拍了拍那雙大手，“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時間不多了。”他看着德拉科，最終毫不留情地說：“馬爾福先生，如果你還想待在霍格沃茨，你就非去不可。”

“可是懲罰也不一定非要選擇一個平時禁止學生入內的地方吧。”赫敏和納威在德拉科說這話時贊同地看着他。

“不然呢，找一間空教室關你們一晚上，然後交上來一份檢查嗎？”海格有些不耐煩了，“那有什麽用？！”他看向哈利，問道：“哈利，你說。”

“說什麽？”哈利面對海格在燈下黃澄澄的臉和焦急的眼神，又看了看另外三個人，“唔，我挺想去的。”他有些興奮地說，“我爸爸在家裏幾乎用了一頓晚飯的時間和我介紹禁林，那是他們學生時代最熱愛的地方，萊姆斯說那裏充滿了他們很多美好有趣的回憶，那裏有各種神奇的動物，植物！你根本不能想象裏面都有什麽！還有喬治和弗萊德，他倆也對禁林充滿了好奇，只是好幾次都被海格抓住了。”

“哦，加上小天狼星，我這大半生都是在盡力把你口中的那些人從禁林邊上驅逐開，”海格恹恹地說，“可惜還是不太成功。”

德拉科沒有再說話，他看着哈利的眼中滿是無奈，但很快又垂下了目光。

哈利湊到德拉科身邊，牽起他的手盡量歡快地說：“好啦，反正也是非進去不可，不如就當這是我的五十分吧。”

德拉科看起來被說服了……不然他還能怎樣。

“好。”海格欣慰地點了點頭，但臉上的表情很快又變得嚴肅了，“必須在進入禁林之前告訴你們這行動的危險性。”他說着領着他們來到禁林邊緣，把燈高高舉起，指着一條逐漸隐入黑色密林深處的羊腸小路……那裏有什麽在月光下閃着光。

“那就是獨角獸的血。”

哈利心中一緊，一瞬間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快要把他淹沒了。

“這不是禁林中第一次出現獨角獸的血，但是我上星期三發現的那只已經死了。”海格沉痛地說，“所以我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找到這只受傷的獨角獸，幫助它擺脫痛苦——好，因為必須要跟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裏的生物們才不會傷害你們，所以我們兵分兩路，赫敏和納威跟我來；馬爾福和哈利帶着牙牙走另一條路。如果誰找到了獨角獸，就發射綠色火花，如果遇到了麻煩，就發射紅色火花——”海格讓他們練習了一下，然後說，“走吧，大家都注意安全。”

禁林裏非常漆黑，一片寂靜，還沒有熄滅的幾縷綠色紅色的煙火使這裏更加詭異。他們往裏走了一段，就到了岔路口，納威、赫敏和海格走了左邊的路，幾步之後，哈利就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了。

哈利默默地走着，眼睛盯着地上，德拉科則拿着燈，盡量制造着聲音：“要是被我父親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挨罵的。”他對哈利說，“你知道的，哈利，特別是我現在在做仆人的工作——拿着燈，巡查森林？”

月光從樹葉間傾瀉下來，照亮了落葉上一抹銀白色的血跡，這血跡往遠處延伸成了一條銀線。

哈利伸手撩開了擋在面前的一條小樹枝。“就當成一次冒險，德拉科。”哈利說着說着突然轉過頭仔細地看着德拉科，看得德拉科感覺怪怪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你是在害怕嗎？”

“我才不怕呢，哈利。”德拉科立刻提高了聲音。

哈利聳了聳肩，“我看出來了。”

禁林裏總是時不時響起一陣陣奇怪詭異的叫聲，在漆黑的夜色裏順着森林的輪廓擴散着。牙牙在每次有奇怪聲音的時候都會小聲嗚咽一下，敦實的身子瑟瑟發抖。

“它很膽小？”德拉科觀察着牙牙的異常，最終不敢相信地下定結論，“它這麽一大只還是個膽小鬼？”

哈利又聳了聳肩：“顯然。”

走了大概有十分鐘之後，他們面前就基本沒有攔路的小樹枝了，腳下都是老樹盤根，每一根樹根都差不多有小樹那麽粗，像小土堆一樣高高隆起。

德拉科看出哈利顯得很焦慮，他的眼睛四處看着，根本不在一個相同的地方停留超過兩秒，就好像在找什麽一樣。

“獨角獸這種生物是很明顯的，哈利，在黑夜裏它們會發光。”德拉科想象着形容，“一種很柔和的光芒。”

哈利沉默了一下，但是他不能跟德拉科說他不是在尋找獨角獸。“我知道。”哈利又解釋說，“在家裏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它一直都擺在我的書桌上。”

“很快它又會變一個姿勢了，你生日的時候。另外你有沒有發現咱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血跡了……”德拉科換了一只手拿燈，剛想接着說什麽，左手邊的天空中突然炸開了一朵綠色的火花。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擡頭看着天空：“他們找到了？這麽快？”

“趕過去才知道。”哈利牽起牙牙，開始奮力朝着火花的方向跑去。

最後他們氣喘籲籲地趕到了一個布滿苔藓的樹樁。哈利可以聽見附近溪流發出的潺潺流水聲，而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連成線的銀色血跡散發着柔和的光暈，也像一條小小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