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46章 諾伯Ⅳ

諾伯Ⅳ

“哈利！”納威、赫敏以及德拉科同時喊出了聲，然後回頭便看到了麥格教授瞪大了的雙眼，吓得他們立刻噤聲。

“又來一個，又一個！”她怒不可遏地吼着，“哈利·波特，能問一下你又是因為什麽半夜溜出來？”

“抱歉，教授，我……”哈利張了張嘴，剛要把自己編造好的借口說出來，麥格教授便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什麽都不用說，不用解釋。”麥格教授瞪了一眼德拉科，那視線就像刀子一樣，“兩個斯萊特林，兩個格蘭芬多！一晚上有四個學生不睡覺！這種事情我以前還從未聽說過！至于自投羅網的波特先生……”麥格教授看着朝德拉科擠咕眼睛的哈利，怒道，“不管怎樣，既然你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那你就和他們一起吧。”

哈利平複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問：“一起什麽？教授。”

“勞動服務，你們四個人！”麥格教授的眼裏閃着冷冽的光，“現在，回去你們該在的地方！立刻！”

四個人立刻像小老鼠一樣灰溜溜地跑了。

盡管一下子扣掉一百分一定會使格蘭芬多落到最後一名并且摧毀贏得學院杯的所有希望……但是納威并沒有糾結于分數，而是在關上門的第一秒問哈利：“哈利，你怎麽會……”

“哦，”哈利看了看德拉科，舔了舔嘴唇，“高爾在我睡着之前來敲門，告訴我德拉科并沒有在休息室寫所謂沒寫完的作業，而是早就溜出去，找你們麻煩？管他呢。然後我就也跑出來找你們了，謝天謝地沒遇到斯內普教授！”哈利在最後慶幸地說。

納威和赫敏沒有說話，哈利又看向德拉科，沒想到他卻轉開了視線。

“幼稚鬼。”哈利在心裏悄悄評價德拉科這一行為。

“但是你們又是因為什麽大半夜地溜出來？我沒聽麥格教授說什麽大不了的原因啊？”

走廊裏靜悄悄的，在哈利提出那個問題之後沒有人再說話，只有他們淩亂的腳步聲一直連續響到樓梯口——格蘭芬多往上，斯萊特林往下。

納威和赫敏交換了幾個眼神，在說再見之前終于想要先開口解釋一下之前的狀況：“哈利。”

“嗯？”哈利看着他倆，“說再見還要這麽正式？”

“剛才的事，我們……馬爾福是想要幫我們才會一起被麥格教授發現。”赫敏的語速就像生氣的麥格教授一樣快，“晚安哈利。”

哈利眼神逐漸變得複雜。

“……晚安。”他扯了扯驚訝的嘴角，笑着說，同時在心裏感嘆赫敏真是個可愛的朋友啊。

“馬爾福想要幫我們什麽？”納威邊上樓邊問赫敏，“是他害我們被抓住的，你沒聽出來嗎？是他告訴麥格教授的！”

“幫我們一起扣分行了嗎？”赫敏不耐煩地說，“咱們和他的事自己解決，他和哈利的事咱們也別摻和了，你要是明白我就上去睡覺了。”

納威還沒來得及點頭赫敏就蹬蹬蹬跑上了樓梯。

相比較之下，哈利和德拉科那邊就比較平和……地沉默了。

夜晚的走廊更加冷，哈利能感覺到自己拖鞋外面的腳踝都是冰涼的，氣氛凝固着，似乎呼出去的空氣都被凝固在鼻端前。哈利覺得很難受，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正想說點什麽，德拉科就同時張開了嘴。

“事情并不像格蘭傑說的那樣。”德拉科低着頭，他本來整整齊齊的頭發這會有些散了，有幾縷垂下來擋在額頭前，看起來帥氣得不行，“我是去告狀的，我知道他們為什麽偷偷溜出寝室爬到天文塔，他們運走了一條龍——不過我沒跟麥格教授說龍的事，不然他們已經被開除了。”

“他們，什麽？！”哈利很适當的表現出了巨大的震驚。

“龍。”德拉科說，“一條小挪威脊背龍，在今天晚上之前都一直在海格的小屋裏養着，他們把它送到了韋斯萊的一個哥哥那兒。”

“哦——咬了羅恩的那個？”哈利幹巴巴地說，“所以說真的有一條龍？我還以為那是個玩笑！？”這時候他們正好走到禮堂邊上，哈利看了一眼禮堂的大門，“你是不是也扣分了？”他問德拉科。

“嗯？”德拉科看着哈利小心翼翼地把禮堂的門推開一條縫。“悲慘啊……”哈利說，“都倒數第二了。”

德拉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看起來只扣了五十分？”

“那是我進去的時間掌握得好。”哈利洋洋得意。

兩人說着關上禮堂的門，走過大廳，又下樓梯，德拉科繼續進行着剛才被哈利打斷的剖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把這件事告訴麥格教授，或許只是想找他們的麻煩？”德拉科繼續頭也不擡地說，哈利不得不快跑了幾步先把石門打開，“當然也不是因為分數和學院杯，我沒那麽幼稚。”

“拜托你已經很幼稚了。”哈利鑽進公共休息室的同時想着。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做了就不怕承擔後果。”德拉科終于擡頭直視哈利了。在斯萊特林特有的綠光下，哈利覺得那雙灰色的眼睛就好像倒映着景色，和烏雲散去的天空一樣美麗。

“不管你要跟我生氣還是要怎麽，我都不後悔做這件事情。”德拉科平淡地說，“或許我就是喜歡這樣去拿別人尋開心之類的？你覺得呢……”

哈利鏡片後的綠眼睛眯了起來。

或許我就是喜歡這樣去拿別人尋開心之類的……哈利在心裏念叨着這句話，翠綠的眼睛就像鎖定小老鼠的貓一樣，要是德拉科知道他以前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拿我尋開心，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會不會更開心一點？

但是哈利必須正經地回答，所以他先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德拉科。”哈利看着他的視線飄忽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麽開口說，“媽媽一直都會在我闖禍之後問我原因的，所以我可不可以也問你做這件事的原因？”

“你又不是我媽媽。”德拉科板着臉回答，他看着哈利的表情就好像他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話一樣，“哈利，你的前提本來就有問題，我……”

“我想知道。”哈利直接打斷德拉科正要開始的，關于語言表達的長篇大論，“不能說？”

德拉科耳朵一下子變得通紅：“不，也不是不能說。”他支吾了好半天，最後好像累癱了一樣往最近的沙發上一倒，聲音都含糊了起來，“說了也無關緊要的，還不如……”

哈利也朝沙發走過去，他用膝蓋撞了撞德拉科，德拉科就坐起來給他讓了個地方。“我不想和你再吵架了。”哈利在德拉科旁邊坐下，“我覺得那很幼稚，我們從小在一起都沒有吵過架！”

“之前是因為你有事瞞着我！”德拉科忿忿地說，“你好多事都不告訴我，還和格蘭芬多那些家夥交朋友，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也從來沒想過要先來跟我道歉盡管我什麽也沒做錯！”

“你什麽錯都沒有……”哈利剛要反駁就被德拉科臉上的表情吓到了，“呃，對，我之前也承認了是我的錯比較多。”哈利吞了吞唾沫，嗫嚅地說，“我很抱歉，德拉科，我的确有的時候忽視你的感受，我保證我會改……那麽，這次也是因為他們……？”哈利小心翼翼地猜測。

德拉科坐在那裏，垂頭喪氣：“哈利。”他用一種很悲傷的語調叫着哈利的名字，那一瞬間哈利就感覺自己的心上被撒滿了酸漿果的粉末，“我不知道你……你每一次在圖書館遇到他們的時候，你的眼睛，你的耳朵都是關注着他們的……可是明明我才是和你一起長大的！我，我氣不過，我之前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被你忽視的感覺，這次也只是想給他們找點麻煩而已。”

德拉科擡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可能你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夠一天，但是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和他們比和我更親密，盡管我們可以說是朝夕相處。”

哈利覺得自己的眼睛酸澀得不像話，喉嚨也好像梗着什麽東西一樣，連心髒的跳動都很沉悶。

“你肯定有什麽不能跟我說的事，我能理解。”德拉科想了一會兒，“我知道詹姆斯和我父親根本就是完全不相同的人，你和我也是不一樣的，哈利你知道我不是在說血統。還有如果不是西裏斯我們一家都可能在阿茲卡班，但是黑魔王……”

“和那些無關。”哈利覺得不能再讓德拉科說下去了，“我确實有些小秘密，真的只是小秘密。我保證我會告訴你的，所有都告訴你，但是你需要給我時間，說出秘密總是需要一個契機的。”

很可能要等到一切結束，我才能說出那些事情……哈利想。

德拉科擡頭看着哈利，他的眼眶發紅，眼睛因為濕潤更明亮了一些，“是的，我理解。”他說，“很晚了，上樓睡覺吧。”

哈利點頭。

窗戶外黑湖水紋平和地擴展，哈利躺在床上伸出魔杖關了燈。一片柔和的黑暗裏，哈利終于聽到德拉科問出了他一直梗在他心裏的那個問題。

“哈利，你生我氣嗎？”

“當然不。晚安德拉科。”

“晚安哈利。”

房間裏回歸平靜，除了彼此交織着的淺淺呼吸聲。

一切也都回歸平靜，不管是開始強壯咬人噴火的諾伯，還是必須去的禁林都步入正軌。哈利心裏做着考量，他想了無數種辦法無數種執行方案，就是希望一切能夠不偏差地發展下去……但是如果魔法石真的有什麽危險的話，他也會使自己成為最後的那道保障。

對不起，德拉科。哈利在心裏堅定地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你的。

只要我能真的開口向你們講述那些離奇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哈利迷迷糊糊地來到餐廳，就在第一刻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冷氣——格蘭芬多長桌上的溫度就好像一百個寒冷魔法砸在了那張桌子上。

哈利擡眼看了看牆上的計分器，無奈地搖了搖頭。

“格蘭芬多突然少了一百分無所謂，斯萊特林為什麽比昨天少了整整五十分！”潘西在斯萊特林長桌上吼着。

“我昨天晚上出去溜達了一圈，扣了點分。”德拉科拉着哈利走到長桌那兒坐下，“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識趣的潘西低下頭開始往面包上刷花生醬。

哈利側過頭又看了好幾眼兩個學院的沙漏，德拉科把頭側到哈利這邊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飯。”他話聲剛落哈利就利落地轉回了頭，“五十分換我們德拉科開心，真是一點也不虧哈。”

德拉科又瞪了他一眼，哈利立刻低頭乖乖啃烤土豆。

“哈利。”德拉科歪着頭看着哈利專心致志啃土豆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了。

“怎麽？”

德拉科嘴角噙着溫柔的笑容，說出了一句哈利恨不得把手裏的烤土豆拍在他那頭跟土豆差不多顏色的頭發上的話。他說：“你怎麽這麽蠢呢。”

赫敏沉默地坐在桌前，聽着旁邊的女生用刻薄的語氣說：“反正她厲害咯，多回答幾個問題分不就賺回來了”，把自己盤子裏的面包都戳成了面包屑，心裏都是對自己的厭棄的時候，有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哈利？”赫敏吃了一驚，她怎麽也想不到一回頭看到的會是銀綠條紋的領帶和斯萊特林的标志，她悶悶不樂地問，“你們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這時候過來才沒事呢，所有人都會認為我們，起碼我是過來嘲笑你們的。”德拉科嘲諷地說。

“不然呢？”羅恩反問。

德拉科難得地在他們面前支吾了一下：“我，是來道謝的。但是那件事我已經很清楚地和哈利解釋過了……”他喉嚨上下滾動了幾下才說出下面的話來，“還有，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們的事告訴麥格教授。”雖然我本身也沒有什麽同學愛。德拉科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羅恩和納威聽到這聲“對不起”之後都是一臉震驚，赫敏可能是太悲傷了，倒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得了，你沒說龍的事情我們已經很謝謝你了，這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計劃不周全純粹靠運氣，被麥格教授直接抓到總比先被費爾奇抓到的好。”

哈利挑了挑眉毛：“你們是怎麽把……那個弄走的？”

納威壓低了聲音：“海格跟豬頭酒吧的老板借了隐形衣，然後查理，哦也就是羅恩的哥哥和同事們騎着掃帚來把箱子吊走了。”

“豬頭酒吧的老板？”哈利明白了，“怪不得他們能飛進霍格沃茨。”

這件事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知道了，那麽阿不思·鄧布利多就一定也知道了。

哈利突然覺得校長以前說不定也知道，那畢竟是在阿不福思的酒吧裏交易龍蛋！他只不過是在暗中觀察他們能不能把事情處理好吧。

可能查理都是收到他的信才敢騎着掃帚過來的。

“哦，好吧……那我們先走了，你慢慢吃。”德拉科最後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赫敏一盤子的面包渣。

“拜。”赫敏依然有氣無力。

哈利覺得她一時半會沒有辦法走出扣分的打擊，就像最開始的他一樣——但沒關系，哈利知道最後赫敏徹底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