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很奇怪，穿着紫色類似古代人類的衣裳，相貌以及走路姿态看着也像人，卻怎麽看都詭異，因為無法區分其性別。
瞧着五官特征像女人，但眨個眼睛再乍一看又像是男人，因為有喉結。
再說說走路，有男人的樣子，奈何提着燈籠的手指跟蔥白似的，還翹着蘭花指，怎麽瞧都像女孩子的手。
這人手裏提着只冒着幽幽紫光的燈籠，腋下夾着一本藍皮冊子，便是他們用來記錄将死之人具體死亡的時間以及地點。
就是這麽一個難以辨別男女的紫衣人，随着他緩緩走近，高超緊張的後背衣裳全濕透，拿雲面上淡淡，心裏始終在打着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拘魂者。
師父曾經說過，拘魂者有雙重性別，一面男一面女，可以同時出現，普通人看到他們根本無法區分是男是女。
在距離神桃樹約莫一百米距離的時候，拘魂者腳下突然一滞，沒有繼續往前走，拿雲拉着高超悄然往樹後移去。
神桃樹非常大，差不多得十幾個人圍着一圈才堪堪抱住，因此樹身能夠将他們遮擋得非常好。
高超整個人靠在拿雲身上，因為恐懼全身顫抖，牙齒一直打着架，控制不住地那種，拿雲聽的真切，擡手摁住他的肩膀，輕聲道：“他看不見我們的。”
“為什麽？”高超不明。
“因為這不是不同的樹，我們能夠靠近，他自然發現不了。”拿雲說。
高超晃了晃自己的大腦袋，一間莫名。
拿雲嘆氣：“罷了，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
高超點頭，随即又道：“那怎麽不見我爸。”
“等會兒。”說罷拿雲沖高超做了噤聲手勢，後者只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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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魂者也就滞了會兒工夫，随後便晃蕩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走近發現，他的一雙眼睛瞳孔居然也是紫色的，散發着一股極其陰冷的光，高超瑟縮了下，感覺那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拿雲屏着氣息盯着樹下拘魂者，等待高嚴人魂被其放出之際将其奪回。
突然一股極其難聞的肉腥味撲面而來，拿雲眼色微凜，微微舒展四肢，等待時機。
高嚴以前是賣豬肉的，兒時的拿雲和高超經常跟着去屠宰場，腥臭味是難免的，尤其是夏季，那些被棄掉的廢肉放的時間久了，就會有腥臭味，如今的這個味道拿雲很熟悉，當年他在山上，也是聞着這樣的味道，看着人的屍體一點一點腐敗掉。
高超捏着鼻子，這股味道把他沖到腦袋發暈：“怎麽，怎麽回事，怎麽，這還有股味兒？”
“人魂也有味道。”
被這麽一提醒，高超突然就反應，腦袋也不暈了，兩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經逐漸走近他們的拘魂者。
“嗯？”
拘魂者突然一個大步走到拿雲兩人跟前，一雙大如銅鈴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兩人，身後的高超被吓得哆嗦轉身要跑。
拿雲伸手猛地一拽，後者體積過重，慣性令他徑直往前倒下，順帶着也把拘魂鬼一并撲倒。
“你們是誰？”
聲音陰恻恻，聽着直叫人毛骨悚然。
高超哆嗦更嚴重，全身抖得跟上了發條似的，一卡一卡的停不下。
拿雲拿出飍魂槍對着拘魂者旁邊的一道隐約可見的模糊人影打去。
只聽噗嗤一聲，正正釘住了魂。
“你偷襲？”一張臉看不清邊界的拘魂者尖着嗓子吼了起來，“你是誰？”
順帶着一股陰氣直沖拿雲腦門，把他震得連連後退：“魂已經定住，你快躲到樹後，我去搶回來。”
高超睜着眼睛努力望着，一道跟煙似的的人影叫他兩眼突然就熱了起來，見拘魂者口中念念有詞想要拔出魂釘，他也不顧內心有多恐懼，直接就往那身上猛地撲去。
後者沒料到高超這麽做，被撲倒在地，嘴巴直接磕到地上，一口牙齒差點磕沒。
“你個愚蠢的東西，小心我把你魂抽出來……”
“你來啊，你來啊……”高超嘴裏哼哼着，稍稍弓起身，然後再整個人用力撲下去。
“呃……”拘魂者竟半天動彈不得。
“我壓死你這個貨，敢偷我老爹的魂……”
看到高超居然以體積過重的優勢把拘魂者給壓住了。
拿雲：……
“快，快把我爹收起來，”高超沖着拿雲喊道，“我瞅着越來越模糊了。”
“好。”
拿雲飍魂槍對準拘魂者的腦袋。
“飍魂齋的人？”拘魂者擡起一雙眼，紫色瞳仁顯得非常詭異。
“你不需要知道。”
“呵呵，你不怕死就盡管釘住我……”
話音未落，他被定在當場，一雙眼睛瞪得很大，滿臉不可置信。
“呸……偷人魂還這麽嚣張……”高超爬起來的時候又給了兩腳，這才往拿雲身邊湊。
被定住的拘魂者即刻動彈不得，不過很快便沒了蹤影。
“那人怎麽沒了？”高超第一次瞅着這種原地失蹤事件，一臉震驚。
“他不是人。”拿雲補充。
“啊哦，也是，阿飄不都虛無缥缈沒有實形的嘛，我怎麽忘了，那他死了沒？”
“沒，不過有段時間不會出來了。”
“啊，不會還出來害人，哦，害魂吧？”
拿雲搖頭：“那時師父出關，我會跟他說，他會有辦法制止。”
高超沒再說什麽。
拿雲掏出一個掌心大小的金色葫蘆，被定住的高嚴的人魂随即化成一縷青絲緩緩注入葫蘆中。
“我爸真的在裏邊了？”高超捧着葫蘆，眼裏蓄着眼淚，“爸，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們先回去，這兒不太安全。”
高超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成，葫蘆還是給你保管，路上我要是整沒了，我可就沒爹了。”
“沒事，他被定住了，沒法去哪的。”
“還是你拿着，我，我怕。”
拿雲見他遞過來的手抖得厲害，也沒多說接過葫蘆。
回到高超住處，拿雲将高嚴的魂放進符中。
如今的高嚴已經沒有任何靈識，只是一具幹魂。
弄完這些，拿雲唇色開始發青，下一秒人就癱坐椅子上半天沒法動彈，手腕上的銀镯子霹靂屁啦地放着電流。
在高超的驚愕下淡定放下衣袖，什麽也沒說。
任由高超抓起都快盯出花樣來，半晌才道：“一點懲罰。”
高超臉刷地白了：“懲罰？為啥懲罰？”
拿雲慘白着張臉打趣道：“沒啥，可能就是想試試镯子電流怎麽樣吧。”
“淨胡說，昨晚那紫不隆冬的家夥眼神一臉震驚，明擺着以為你不敢……”高超也不傻，“所以，真的有問題？”
“放心，沒問題，高叔暫時待在這兒，七天後我們送他離開，”拿雲看了眼被放在供桌上的符牌，“這幾天，你好好跟他說說話吧。”
高超錯愕：“你不是說已經沒有任何靈識了？”
“話是這麽說，他現在附在符中，集了他的魂識，這幾天，好好說說話，”拿雲眼底蘊出一層黯然，“這一世的親情也就在此了。”
“我爸以前就說了，人沒了後，也就跟還在世的親人斷了親情，兩個世界的人了，”高超吸了吸鼻子，“哎呀你說，我是不是還挺幸運的，我爸沒了這麽多年，我還有機會喊他聲爸。”
拿雲沒有說話，默默聽着他站在供桌前絮絮叨叨許久，都是些家常話，聽起來莫名心酸。
被拘魂者扣下修煉這事兒，導致的後果便是止步于此，再沒機會輪回，拿雲費了些工夫才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