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變成狂笑怎麽破

第11章 笑聲

笑聲

韋迪發出了自成為狂笑以來第一聲大笑，真情實感，無人強迫，自情自願。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前俯後仰，笑出生理性眼淚，哦，沒有眼淚，畢竟雨還在下，雨水會在第一時間把淚水沖刷。

“蝙蝠俠真可笑。”他想，接着很順暢地誕生另一個念頭，“我不做蝙蝠俠了，我本來就不是蝙蝠俠。”

如果他的随身系統幻影狂笑老爺爺願意給他拉一個進度條，那此時韋迪的人物進度條應該如此展示——狂笑之蝠人物同化度10%。

別小看10%這個看上去低量級的數字，對于頂級污染概念，1%都足夠一個正常人轉換心智，更別說10%。

聽聽韋迪現在的聲音就知道10%也是效果卓群。

多“陽光開朗”的笑聲，笑容還是要發自內心，韋迪現在的大笑，即使是黑暗蝙蝠們聽了也不會覺得有哪裏不對，對，就是這個味道，這種對荒誕世界報以樂觀大笑的心态，對狗屎命運豎出中指的行動，頹廢中帶着不容忽視的生命力，吊打之前為了掩飾身份而強行擠出來的笑聲。

這就是哥譚養出的居民，哥譚居民孕育出來的會大笑的蝙蝠俠。

如此美好的笑聲當然不容錯過，黑暗蝙蝠們全程圍觀。

殘酷騎士不滿地對回來的毀滅者說：“你出場就只弄那麽一下嗎？”特意給自己弄了個酷炫的出場，然後就只是扯斷了勾爪槍讓人墜落，乏味無趣一點都不好玩，至少上去人形狀态演一場，然後突然變身背刺。

這樣才有足夠的節目效果。

毀滅者維持着大塊頭形态，不想理殘酷騎士，誰還不是個蝙蝠俠了，蝙蝠俠就沒有聽從他人命令那一說。別提狂笑，狂笑那是因為大家有共同的目标，不介意聚在一起搞搞壞事。

現在圍觀觀衆只是找樂子，找樂子搞那麽嚴肅做什麽，認賭服輸是一方面，靈活行事是另一方面。

溺亡怨魂看着畫面裏的大雨躍躍欲試，她喜歡水，那會給她帶來更強大的力量。

她看着韋迪在雨中狼狽的樣子，壓着嗓子說：“我們可以做到什麽程度，他能複活嗎？”

話裏的信息量有點大，不全是溺亡怨魂動了殺心，主要是人是狂笑捏的，大家不怎麽清楚韋迪這具身體的強度，萬一一點點輸出就弄死了，接下來的時間怎麽打發。

毀滅者想來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沒有下狠手，只是割斷繩索看看情況。

目前看來，勉強達到蝙蝠俠剛出道時的水平，那時候的蝙蝠俠還會在跑酷途中因為失誤掉在樓下的垃圾桶裏，穿披風的樣子很帥，手滑掉下去的場景也很靓仔（才怪）。

“把雨停下，這樣下去他會傷口感染。”巴裏皺眉，對身邊各式各樣的黑蝙蝠們說道。

殺戮機器之前威脅紅死魔，讓他把巴裏管好，不然就夥同大家強行把巴裏切出來，想法很美好，真動手時遇到了麻煩。神速力不是吃素的，紅死魔讓動手的蝙蝠們知道了什麽叫蝙蝠俠不能擁有任何超自然力量，因為蝙蝠俠能把任何力量都玩出花來。

除此之外，動手的蝙蝠們也并不是非要把巴裏切出來，能成最好，要是不能放棄也無所謂，在這個伊甸園裏，念頭來得快，走得也快，沒有仇恨，沒有快樂，同樣也沒有未來。

因此，黑暗蝙蝠們現在依舊只能忍受在這個蝙蝠群裏，時不時有閃電俠出來發話，還是那種道德底線過高，襯托得黑蝙蝠們一個比一個像壞蛋的閃電俠。

很難說，讓閃電俠出來搞黑暗蝙蝠們的心态不是紅死魔故意為之，他都黑化了，想看同位體的樂子再合理不過。

“做不到。”殺戮機器回答巴裏的問題，“狂笑把天氣系統的控制權給了韋迪，除了他沒人能扭轉哥譚的天氣。”

哥譚哪有什麽表裏世界的設定，狂笑才不會玩這麽固定規則的東西，他只是搭了個框架，然後讓舞臺上的人自由發揮，混亂才是最大的樂趣。

黑暗蝙蝠們各自的主意，不同風格計劃的沖突，普通人人設韋迪對于自己處境的想象以及他戰戰兢兢的探索，這些難以提前計劃和掌控的元素，讓舞臺能有最大限度的樂趣。

那個對韋迪大喊蝙蝠俠來了的npc是殺戮機器故意為之，全城的npc都是他人工智能的一部分，分出少許算力去整活沒有任何難度。

突如起來的大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城大喊蝙蝠俠來了能有這種效果？

當然不能，疑惑之餘蝙蝠們在屏幕後大膽假設理性分析。

狂笑捏韋迪時給他加了很多普通人人設，再加上他本質是觀衆意識集合體，因此底層框架就容易被所見所聞影響。

觀衆集體意識沒有自我意識，它看見什麽，就會認為什麽是真的。

一個疊了普通人debuff的觀衆被全城的人喊蝙蝠俠會發生什麽，會本能的覺得自己确實是蝙蝠俠。

在觀衆心裏，蝙蝠俠總是和夜間下雨的哥譚聯系在一起。狂笑又把天氣系統的權限給了韋迪，雖然他自己不知道。

韋迪：我覺得此時應該下雨。

于是，哥譚真的開始下雨。

這設定狂笑給的劇本沒寫，黑暗蝙蝠們編的劇本也沒寫，但這不妨礙他們随機應變。

還是那句話，誰還不是個蝙蝠俠了，惡劣天氣下大晚上的哥譚會發生什麽大家不清楚嗎，可太清楚了，換幕布，換NPC，進第二幕。

初出茅廬的蝙蝠俠開始打擊犯罪.jpg×

出道的青澀蝙蝠俠被罪犯圍毆.jpg√

新手出道身上添點傷狼狽逃蹿不是什麽事，蝙蝠俠也不是出道就是滿級，吃癟很正常，但是韋迪跑到安全地點後突然開始大笑出乎黑暗蝙蝠們的意料。

發生什麽事了，不就被砍了一刀麽，有什麽好笑的。

黑暗蝙蝠們有點難理解，最後一致認為問題出在觀衆這個概念上，觀衆嘛，情感比較豐富，容易共情，喜歡發散，能把藍色窗簾分析出一百種隐喻，一千個觀衆眼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韋迪現在必定是入戲過深情不能自抑。

正常城市長大，人際關系還算陽光開朗的巴裏對黑暗蝙蝠們的分析相當無語。

打架受傷了心情不好情緒激烈一點有什麽問題，你們蝙蝠俠是不是太過忽略了自己遭遇的傷害？

正聯還存在時，大家私下裏聊過蝙蝠俠的問題，用文藝點的話說，身上的殉道味太重，重到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生死的地步，這不是人類該給自己戴上的枷鎖，太沉重了，運氣好時可以勉強維持下去，運氣不好，這群待在伊甸園的黑暗蝙蝠就是例子。

“你們蝙蝠俠都是蠢貨。”巴裏痛罵蝙蝠俠。

“把他關進去，關進去。”破曉詭燈嚷嚷道，“紅死魔，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再不管好這個家夥，你不用再來我們的聚會，我們不歡迎其他人。”

話剛說完，破曉詭燈不見了，原因很簡單，紅死魔用神速力把他丢了出去。

迫害，同位體都能迫害。

破曉詭燈很快回來，帶着他的綠燈能量回來，逮住紅死魔就要開打。

上次打破的牆還沒修好，二位打着打着離開城堡，在莊園裏活動筋骨。

看，他們感情真好，感動。

屏幕，哥譚市區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殺戮機器倒放一段，看見了始末。

韋迪笑了一會後摘下頭上的尖刺眼罩，狠狠往地上慣去，嘴裏大喝：“去你蝙蝠俠，我不做蝙蝠俠了！”

看肢體語言動作，标準氣話。普通人心情不好時放放狠話，摔打一些小玩意出出氣，完事了該上班上班該繼續繼續，對後續不會有任何影響。

然而就是這種我不做蝙蝠俠的氣話，停止了哥譚市區的大雨。

蝙蝠俠降臨哥譚，哥譚就成為犯罪遍地的夜之城；蝙蝠俠放棄自己的身份，哥譚趨向好轉，雨停了，天晴了，紅綠燈都更亮了。

這是不是一種暗示，蝙蝠俠，你只要放棄自己的身份，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很遺憾，蝙蝠俠什麽都可能放棄，唯獨不會放棄蝙蝠俠，于是，他以及蝙蝠俠這個身份就只能在無法完結的哥譚舞臺裏一直扮演無法結局的故事。

唉，怪好笑的，又想笑了。

韋迪這次沒有笑出來，他看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尖刺眼罩，沉默許久，然後轉頭問安靜了有一會的幻影狂笑。

“我好像搞明白打破這個世界的辦法了。”

幻影狂笑：“嗯？”

“放棄你們蝙蝠俠的身份。”

幻影狂笑收攏臉上的笑容，露出經典的蝙蝠俠不贊同表情：“no。”

韋迪嘆氣，把尖刺眼罩撿起來，拍拍上面的污水，低聲：“這才是把你們困在這裏的原因。”在他的視角裏，他的劇本還是那個“找到線索，打破虛拟世界，贏得自由。”

線索很好找，對任何來說都很容易達到，唯獨對蝙蝠俠是無法打破的枷鎖。

“別笑了。”韋迪對幻影狂笑說道，“我會繼續找下去，直到打破這個世界。”

“哦，謝謝，你可真是個好人。”

韋迪心想，我不是好人，我只是想救蝙蝠俠。蝙蝠俠想救所有人，我想救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