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厲書衍薄薄的眼皮半垂, 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注意到墨柒手裏的皮箱，段旭恍然大悟，一錘掌心：“婚前同居！”
厲書衍忍住絕交的沖動, 一字一句：“婚、後。”
段旭：？？？
十分鐘後，厲書衍扔給段旭一份剛寫好的請柬, 上面的字跡甚至還沒幹透。
“正好省的我送了。”
讀完上面的內容，段旭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激動地吱哇亂喊：“你這是什麽速度啊？！不是才認識嗎？怎麽就結婚了！”
厲書衍坐在沙發上，斜他一眼, 語氣不滿：“認識兩個月了。”
段旭：“兩個月很久嗎？”
兩個月剛處上都是快的。
随即想到什麽, 段旭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 你肯定是用你這張臉騙婚了！”
別人騙婚先得給自己打造一個成功人士的人設, 厲書衍不用，靠臉就行。
男狐貍精, 勾人一勾一個準兒。
說完，還轉頭向旁邊的墨柒求證。
厲書衍也跟着看過去，神情盎然，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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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力突然給到自己, 墨柒擡手指了指樓梯口，溜之大吉：“我去整理房間, 你們聊。”
嚴格來說，段旭的話算不上錯。
她答應結婚，或多或少有那麽點看臉的成分。
等墨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二樓，段旭立刻不恥下問：“有啥訣竅沒, 教教我。我還單着呢。”
在段旭期待的眼神中，厲書衍語氣得意：“別問, 你學不來。”
-
墨柒把帶過來的衣服全部放進衣帽間，洗漱用品、浴袍這些放進洗手間。
洗手間做了幹濕分離處理, 看着浴室裏巨大的圓形浴缸，墨柒決定今晚就用它來泡個澡。
全部整理完，墨柒下樓，沒發現段旭的身影。
“他走了？”
厲書衍點頭，問道：“你那邊幾個伴娘？段旭和程詩傑都要當伴郎。”
墨柒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可以邀請公司同事，看你這邊有幾個。”
“兩個。就他們倆。”
“那我就再邀請一個。”
注意到箱子裏明顯減少很多的沒寫的請柬，墨柒面露驚訝：“你白天寫了？”
“嗯。反正沒什麽事。”厲書衍語氣随意，“你寫完的那些我都裝好了，在袋子裏。”
“是不是就差我的了。”
厲書衍沉默兩秒：“一定要分的這麽清？”
“不是。”墨柒連忙道，“我的意思是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全寫了。”
“那又有什麽關系。”
墨柒擡頭看他，買戒指時産生的荒缪的錯覺再次浮上心頭。
厲書衍神情坦然跟她對視，見她不說話，輕輕挑了挑眉：“怎麽了？”
“沒什麽。”墨柒搖搖頭，告誡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剩下的我來寫。”
厲書衍：“你寫內卡我寫外封，這樣快點。”
花了一個小時全部寫完。除了岑銘給的賓客名單，墨柒還寫了自己準備邀請的人，分開裝好。
厲書衍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從煙盒裏倒出一根煙，正要點，想起什麽，又放回去。
注意到的墨柒：“抽吧，沒事的。”
“回房間抽。”厲書衍說着站起身。
墨柒跟在厲書衍身後往二樓走，閑聊般問：“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厲書衍想了一會：“高二還是高三，記不太清了。”
“我記得高中抽煙算違紀。”
墨柒提醒：“你說你高中的時候很乖。”
“那就……”厲書衍聲音拖長，“除了這個都很乖。”
來到二樓，看着只隔了幾步的兩扇卧室門，墨柒腦子裏鬼使神差冒出四個字：
持證同居。
骨節分明的手放在門把上，厲書衍：“不放心可以反鎖。”
“沒有不放心。”墨柒連忙道，“我相信你。”
厲書衍輕笑一聲，半真半假開口：“那我反鎖。”
墨柒：“……”
樓梯裏突然響起的腳步聲讓兩人不約而同朝那個方向看去。
墨柒剛搬過來，顯然還沒适應将軍的存在，一時間沒想起來，腦子裏瘋狂播放看過的鬼片片段。
神情緊張不安：“誰啊？怎麽會有腳步聲。”
沒等厲書衍說話，樓梯口露出一個狗頭。
将軍叼着毛絨玩具，步伐歡快地走到墨柒腳邊。
“又要玩玩具？”
厲書衍：“玩具是它摟着睡覺的，它要和你一起睡。”
墨柒聽完眼睛亮了亮，打開卧室門，做出請進的姿勢。
将軍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墨柒看向厲書衍：“那我也進去了。早點休息。”
“……”厲書衍，“好。”
人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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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柒不怎麽認床，這一覺睡得很沉。
翌日睜開眼，将軍已經不在房間裏，門開着一條縫。
洗漱完，墨柒下樓。
她起的不算晚，不到八點，本想着做頓早餐，剛到一層。
“早啊。”
循聲看向廚房，厲書衍一身居家服，正往餐桌上端早餐。
墨柒面露錯愕：“早。”
“睡得好嗎？”
“挺好的。”
看到趴在狗窩裏咬磨牙棒的将軍，墨柒忽然想起來：“将軍會自己開門？”
厲書衍“嗯”了聲：“會開不會關。”
墨柒了然。難怪門開着一條縫。
桌上沒有碗筷，墨柒去廚房拿。不确定放在哪裏，随便打開一個櫥櫃，裏面空空如也。
正要繼續找。
身後響起腳步聲。
“在這裏。”厲書衍打開爐竈右邊的內嵌消毒櫃，從裏面拿出餐具。
墨柒接過餐具，看他從烤箱裏端出一大碗雞蛋羹。
黃燦燦的，很水潤，看着就好吃。
“你怎麽什麽都會做？”
厲書衍笑了笑：“不會做就要餓肚子，當然得會。”
意識到可能又問了不該問的，墨柒不再說話，跟在厲書衍身後離開廚房。
除了雞蛋羹，早餐還有蔬菜雜糧飯團、地瓜幹、熱牛奶，健康又低卡。
墨柒不好意思吃現成的，而且住在一起，生活上的各種開銷也要算。
“要不我們AA吧。”
雖然這麽說有些見外，但兩個人過日子，雙方都需要付出。不管是在勞動上，還是金錢上。不能一方付出，一方享受。
在沒有找到合适的方法之前，AA是最公平的。
厲書衍半垂着眼，沒什麽情緒地問：“比如？”
墨柒：“生活費、水電費、家務這些。”
厲書衍：“家務不用管，每周有保潔來打掃。平時的地面衛生有掃地機器人。”
“洗碗做飯也算家務。”
厲書衍沉默半晌，沒什麽情緒地問：“你覺得怎麽分好？”
“家務每人負責一周，生活費和水電費一個月一彙總，費用平攤。”
“這麽麻煩。”
墨柒愣了下：“麻煩嗎？”
厲書衍毫不猶豫：“麻煩。”
“那你說說你的辦法。”
“每人負責半年，包括家務和各種開銷。”
這樣确實簡單很多。婚後生活不像合租，可能哪天就不租了。他們要長時間住在一起，周期長一點也沒關系。
墨柒：“也可以。”
厲書衍：“這頓飯是我做的，就我先開始。”
墨柒自然不會占這一頓飯的便宜，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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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沒工作，正好趁這個時間把請柬送過去。
吃完早飯，墨柒拿上車鑰匙出門，走到半路，忽然收到了厲書衍的電話。
“你是不是拿錯請柬了？”
墨柒愣了下：“沒有吧，我拿的靠右側的。”
“我這份和賓客名單對不上。”
“你等等，我看一下。”正好紅燈，墨柒伸手從副駕駛上的手提袋裏随便抽出一份請柬。
看了眼封舌上的名字。
戴濯清。
被厲書衍嫌棄筆畫多的那個。
“……”墨柒，“真拿錯了。”
小聲嘀咕：“我記得是放在右側的，早知道檢查一下了。”
“拿錯就拿錯了，沒事。”厲書衍不甚在意，而後問，“到哪了？”
“快到了。”
“去那邊等我，我給你送過去。”
十五分鐘後，墨柒到達岑家。停好車，走到正門輸入密碼進去。
聽到響動，在岑家待了二十幾年的陳媽從一樓保姆間走出來，攔在墨柒前面。
墨柒面露疑惑：“怎麽了？”
陳媽壓低聲音：“吵了一早上了，你先別上去。”
岑銘和岑錦白的父子關系不好不壞，大多時候更像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
墨柒第一次見兩人吵架，免不了關心：“因為什麽？”
“好像是工作上的事，合作什麽的，具體我也沒聽清。”陳媽不是好事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跟工作有關，墨柒不方便插手，坐在沙發上等着。
陳媽去廚房洗了些水果：“草莓是我今天早上去早市買的，可甜了，嘗嘗。”
墨柒拿起一顆咬了口，汁水在口腔裏爆開：“真甜。”
“一會走帶上點。”
陳媽很疼墨柒，從她來岑家的第一天起就疼。
墨柒從包包裏拿出寫好的請柬：“5月2號的婚禮，請您一定要來。”
陳媽面露猶豫。
“是我邀請您，跟任何人無關。”墨柒語氣堅定。
有了這話，陳媽終于放心接過請柬，語重心長道：“陳媽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既然結了婚，那就好好過日子。該放下的放下，該過去的過去。”
聽到這話，墨柒面露震驚。
陳媽笑了笑，神情慈愛：“放心，我誰都沒說。”
只是覺得有些惋惜。
青蔥歲月最誠摯的情感，沒有開花結果。
不過看到墨柒現在釋懷平靜的樣子，陳媽又替她開心。真正勇敢的人，是朝前看、朝前走的人。
十幾分鐘後，門鈴響了。
墨柒先陳媽一步起身去開門。
厲書衍站在門外，穿着休閑，額前勾着幾縷碎發。看到她，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墨柒：“你的那份在車裏，我沒往下拿。”
厲書衍“嗯”了聲，一掀眼皮，原本放松柔和的眉眼突然冷下來。
他的視線在往她身後看，墨柒不明所以轉過頭。
岑錦白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樓梯口，嘴唇抿成一條逢，茶色眼瞳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墨柒：“我……”來送請柬。
“我”字剛發出音。
厲書衍打斷：“我們來送請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