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洗漱完，墨柒靠在床上刷手機，半濕的頭發垂在肩頭。
微信朋友圈有小紅點，拇指點進去，半小時前，厲書衍更新了動态。
-逆子！
-圖片。
圖片裏是一只被咬爛的拖鞋，用手拿着，被鏡頭聚焦，地上有一只歪頭裝無辜的小德牧。
-段旭：這狗能處，有家真拆。
-厲嶼欽：別往我這送，我不給你養。
此時的厲書衍正在跟傻不楞登的将軍對峙：“我沒給你買磨牙棒？沒給你買玩具？為什麽拆家！”
将軍蹲坐在地上，圓溜溜的眼睛瞅着厲書衍，腦袋左右搖晃，試圖萌混過關。
桌上的手機響了聲。
墨柒：【它是不是要磨牙，才會亂咬東西。】
厲書衍眉梢輕挑，瞄了眼地上的将軍，咬壞的拖鞋踢到它腳邊：“咬吧。”
将軍叼起拖鞋，興高采烈回窩裏去咬。
厲書衍：【磨牙棒、玩具都買了，不玩，就咬我拖鞋。】
看到這條消息，墨柒失笑：【小狗都這樣，比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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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書衍随意靠在沙發上：【我準備送它去狗學校，讓專業的訓犬師教它。】
墨柒：【可以的，小狗的社會化訓練很重要。】
厲書衍：【是啊，現在太傻了，讓它坐下都不會。】
墨柒捧着手機，輸入框內光标閃動，琢磨回複什麽。回【嗯】容易終結聊天，回別的她又不知道說什麽。
正猶豫不決，底部彈出新消息。
厲書衍：【有話說？】
墨柒：【？】
厲書衍：【看你一直在輸入中。】
墨柒如實回答：【沒有，就是不知道回什麽。】
隔着屏幕，她看不到厲書衍緩緩勾起的唇角。
厲書衍：【讨厭嗎？這樣閑聊。】
墨柒毫不猶豫：【不讨厭。】
厲書衍：【那就好，很晚了，早點休息。晚安。】
墨柒也發了個【晚安】過去。
第二天下午兩點，墨柒有個會議。這次的搭檔變成了柴妍璐。會議開始前，兩人坐在翻譯間裏，做會前準備。
調成靜音的手機屏幕亮了下，眼睛捕捉到到光亮，墨柒擡頭看。
厲書衍：【送它上學了。】
厲書衍：【圖片。】
将軍蹲坐在草坪上，面前站着訓犬師。同班同學都是跟它差不多大的幼犬，金毛、薩摩耶、拉布拉多、哈士奇。
看着表情“睿智”、氣質獨特的哈士奇，墨柒不由問：【送哈士奇上學？認真的？】
厲書衍：【估計是競争對手派來的卧底。】
墨柒輕笑出聲。
柴妍璐聞聲湊過來，瞅了眼兩人的聊天記錄：“這不聊挺好的。”
墨柒正在打字：【祝将軍順利畢業，成為一只三好狗狗！】
發送後，不确定問：“有嗎？”
柴妍璐毫不猶豫點頭：“說說，你跟他相處是什麽感覺？”
“很放松，很舒服。偶爾……”墨柒頓住。
“偶爾什麽？”
“偶爾還會被他撩到。”
柴妍璐不解：“他很會嗎？”
厲書衍：【将軍說謝謝媽媽的祝福。】
正巧在看手機屏幕的柴妍璐：“……”
确實很會。
-
會議結束，墨柒和柴妍璐去吃下午茶。
下午的陽光順着落地窗傾瀉進餐廳，明媚溫暖。三月是櫻港最舒适的月份，不濕冷也不燥熱，一切都恰到好處。
柴妍璐用叉子挖了一塊榴蓮千層：“這家餐廳甜點做得不錯，你婚禮上的甜品臺用這家就行。”
墨柒正在喝紅茶。紅茶裏加了牛乳，口感醇香絲滑。聞言擡起頭，語氣詫異：“婚禮？”
“對啊。”柴妍璐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你不會想隐婚吧。”
墨柒沉默。她确實，有這個想法。
柴妍璐語氣嚴肅：“結婚可是人生大事，必須風風光光的！我還要給你當伴娘呢！”
說着打開手機：“不行，我得問問他。”
“問什麽？”
柴妍璐沒答，手機擱在桌上，指腹按住話筒，低頭說話：“柒柒嫁給你，能不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婚禮？”
墨柒頓時瞪大眼睛，沒來得及阻止，消息已經發了過去。
“我還沒答應嫁。”墨柒語氣焦急，“你快撤回來。”
柴妍璐盯着手機屏幕等回複：“你答不答應另說，這個必須提前問好。他要是不同意，娶你沒門！”
“回了。”柴妍璐舉起手機，屏幕朝向墨柒。
陽光晃着屏幕看不真切，墨柒湊近。
厲書衍：【傾我所有，給她最好。】
短短八個字，帶着某種力量，撞入墨柒心口。
柴妍璐“啧啧”兩聲，感嘆太會了之餘，忍不住問：“柒柒，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怎麽可能。”墨柒想也不想反駁，“我們之前從未見過。”
“真的？”柴妍璐喝了口藍莓奶昔，“你再仔細想想，沒準是忘記了。”
墨柒語氣篤定：“就他那張臉，我要是見過，怎麽可能沒印象。”
柴妍璐一想，有點可惜說：“倒也是。”
美美的下午茶結束，兩人各回各家。
坐在沙發上，墨柒思來想去，還是給厲書衍發了條消息：【璐璐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厲書衍：【你們在一起？】
墨柒：“……”
突然就暴露了。
厲書衍：【看到消息了？】
墨柒不回複。
厲書衍：【我一會去學校接将軍放學，你去嗎？】
話題轉變的猝不及防，墨柒勉強跟上：【它不一直在學校嗎？】
厲書衍：【不，要每天接送。幼犬不給寄宿，怕時間久了不認主。】
墨柒也想看看将軍：【好，我去。】
厲書衍：【六點去接你，在家嗎？】
墨柒：【在。】
五點半左右，墨柒穿戴整齊，經過窗邊時，看到了熟悉的車子。
墨柒連忙往門口走，想到什麽，又停下，點開跟厲書衍的微信聊天界面：【你到了嗎？】
厲書衍：【還沒，到了給你發消息。】
看着這條消息，墨柒微微失神。
她想确認什麽呢？
怕遲到，所以早來。又不想讓她覺得不好意思，所以默默在樓下等着。
墨柒沒戳破，轉身進了廚房。
五點五十五分。
厲書衍：【我到了，你好了下來。】
墨柒乘電梯下樓，打開副駕駛車門，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中，将手裏的一次性塑料杯和吸管遞過去。
她喜歡喝咖啡，家裏有很多這種杯子。一來省得洗，二來裝飲品很有感覺。
“我榨的橙汁，上次看你不喜歡咖啡。”
厲書衍接過來，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後：“咖啡太苦了，還是這個好。”
-
到了學校，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兩人沒急着下車。
厲書衍手裏拿着半杯橙汁，喝沒了杯子也不扔，骨節分明的手把玩着空杯子，嗓音低沉磁性：“Have a nice day.”
祝你一天過得愉快。
墨柒扭頭，見他正在讀貼紙上面的英文，解釋：“貼紙是買杯子帶的，我平時不貼，不太熟練，貼歪了點。”
今天因為是給他做橙汁，墨柒特意選了貼紙貼上。
厲書衍唇角上挑，拿出手機，對着貼紙拍了張照片，将整個杯子都拍了進去。并且用這張照片作為配圖發了條朋友圈。
-nice day.
-[圖片]。
愉快的一天。
全程圍觀的墨柒默默收回視線。
這個人，确實，很會。
六點四十，所有狗狗下課。
将軍搖頭晃腦跑到厲書衍腳邊，尾巴甩成螺旋槳。
看着腳邊的毛團子，墨柒沒忍住，摸了摸它的腦袋。
将軍不僅不認生，還把兩只前爪搭在墨柒手腕上，非常熱情的給她摸。
墨柒直接抱它起來，沒注意到旁邊男人吃味的目光。
抱着将軍走到車邊，墨柒把它放進後座，自己坐到副駕駛，正在扣安全帶，聽厲書衍問：“晚飯吃了嗎？”
“還沒。”
“我也沒，一起？”
墨柒頓了下：“好。得去允許寵物進的餐廳。”
厲書衍打開手機的動作微頓：“嗯。”
餐廳離這裏不遠，過個紅綠燈就到了。只是沒提前預定，要排隊。
前臺：“大概要等半小時，二位看可以嗎？”
厲書衍手肘撐在吧臺上，扭頭看墨柒。
墨柒點頭：“可以，我還不是很餓。”
厲書衍：“我也可以。”
剛剛找餐廳時地圖顯示附近有個公園，幹等着也是無聊，厲書衍：“我去溜溜将軍。”
“我也去吧。”
“好。”
這個時間公園人最多，有跳廣場舞的，有搞相親角的，還有單純出來散步的……十分熱鬧。
進了公園，厲書衍縮短牽引繩長度，讓将軍跟在腳邊。
現在的将軍畢竟只是幼犬，跟成年德牧的威武霸氣沒有絲毫關系，過來過去的人也不怕它。
手機進來電話，墨柒接通，下意識落後幾步。知道她在講電話，厲書衍沒等，放緩步速，慢悠悠往前走。
混着廣場舞節奏感十足的音樂，一聲“小夥子！”撞入耳畔。
厲書衍沒當回事，繼續走，直到被大媽攔住去路。
“小夥子，來來來！”
厲書衍被大媽不由分說拉着去了相親角，頓時圍過來一堆人。七嘴八舌。
“多大了？”
厲書衍：“29。”
“結沒結婚？”
“沒。”
“女朋友有沒有？”
“沒有。”
“該找一個了。現在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談戀愛跟要他們命似的，死活不談。”
另一位大爺插話進來，語氣困惑：“長這麽帥，怎麽沒女朋友呢？我兒子去年就結婚了，房和車都沒用我管，自己攢錢交的首付。”
厲書衍不怎麽走心應了句：“您兒子真優秀。”
“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先處着看看。”
“不用不用。”厲書衍吓得連聲拒絕，“何況單不單身我說得不算。”
大媽明顯不贊同：“這話說的，你自己的終身大事，你說得不算誰說得算？”
厲書衍淡笑着沖打完電話往這邊走的人擡了擡下巴：
“她說得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