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北行
北行
041北行
江山奇心中的這個想法一閃而過，最近身邊的雜事太多，江山奇沒有精力去細想這件事，莫岚馬上就要“病逝”，整個王府上下都越發忙碌起來。
到了九月二十七這天，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平中王府就傳出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随即院子裏挂上了白色幔帳，門口也挂了一對兒白燈籠。
王府的大女兒病逝，平中王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事情任憑放在誰家都是慘事一樁，一連三天，前來拜祭的人陸陸續續，到了第四天，秦和榮也按照計劃病倒了。
莫薔帶着莫然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進了宮，這次是皇帝召見，也是最後的告別。
商睿先是對于莫岚的病逝表示安慰，要給莫岚追封爵位，莫薔一聽就跪下了。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莫卿有什麽顧慮？”
莫薔道：“陛下，其實今天臣來确有一事相求，但是岚兒加封的事情着實不妥，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莫然一直跪在旁邊“聽”，一時間也很難辨別這皇帝的真心與假意，大概商睿也沒想到莫岚就這麽死了，心生唏噓，要給她一個名號也不完全是假意，給死人封賞，又沒有什麽風險。
商睿看到莫薔這樣堅決，也沒有多說，“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陛下，臣想着帶着岚兒回紅城老家安葬。”莫薔淚流滿面，“這孩子自由體弱，跟着我南北漂泊，她在桐城這邊一直水土不服，如今她人已經去了，臣想着讓孩子落葉歸根……懇請陛下成全。”
莫薔說的情真意切，莫然都忍不住落淚了，她娘的這個演技可真是太好了，莫然想。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商睿：這老東西老奸巨猾的，留在皇都早晚是個禍害，還算她自己識趣兒。平中王若是回到了紅城，遠離皇都，也算是除掉了眼前的釘子了。】
莫薔的精彩表演果然讓商睿也有所動容，她長嘆一聲，“……如此，也好吧。”
返回紅城的事情就這麽提上了日程。
半個月後，平中王府的十幾輛馬車陸續出發了。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王府的很多東西，早在那次清算之際就已經悄悄運出去了，光是那個地下倉庫就有十幾車不止了。
此時時節已經進入初冬，越往北走越是能夠感覺到冬天的氣息。
莫家一衆人低調從皇都離開，一路上倒也安穩，這得益于莫薔的提前布局，陸文和楚念紅一前一後護衛，看似不起眼的家婦，其實基本都是頂尖高手。
江山奇和莫然的馬車在隊伍的尾部，她們後面就是楚念紅和幾個護衛，為了趕路程，她們除了晚上會找客棧休息，吃飯都是自行解決的，一來為了節約時間，二來也是為了安全。
畢竟是要進肚子的東西，外面的吃食不确定因素太多了，雖然宋家大勢已去，唐家目前鞭長莫及，但是其他勢力也都看着呢，平中王這塊肥肉如今落難了，誰不想吃兩口呢。
還好之前的部署沒有白費，楚念紅她們護衛得力，隊伍進行到燕城之前都平安無事。
北行的路途勞累自不必說，但是最讓莫然難以忍受的還是沐浴問題，出門在外比不上家裏，天天沐浴自然沒有那個條件，再說了她們為了趕路基本都是倒下就睡，天不亮就出發，沐浴就幾乎顧不上了。
好在現在是冬天了，不然整個人真的要馊掉了。
這件事也是讓江山奇忍受不了的，雖然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候也沒有多好的條件，但是至少天天沐浴洗身還是能夠做到，但是現在不僅沒了這個條件，還要和莫然困在一個小馬車裏。
原本她們這樣孤男寡女是不太合理的，但是這次北行不比尋常，莫薔也知道江山奇的身手，安排他和莫然在一起，也是考慮到江山奇可以保護莫然，當然，也是希望兩人能夠多培養一下感情。
這樣的機會對于莫然來說着實不錯，一開始她也是心花怒放的，想着這一路單獨相處可以跟江總增進感情。
但莫然萬沒有想到，感情沒有增進多少，尴尬倒是與日俱增。
即便是外面天氣越來越冷，但是兩人距離那麽近，莫然雖然沒有聞到自己身上有什麽異味，但是她也是出了汗啊，再說好幾天沒洗頭了……得離江總遠一點。
江山奇看着莫然整個人都要貼到馬車另一邊，眉頭皺着瞪了莫然一眼。
【江山奇：她這是嫌棄我身上有味道？也是，這麽多天都沒有沐浴了……】
莫然有些無奈地往江山奇身邊挪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她也不敢靠的太近了，只好左右言它：“先生，今天天氣真好啊！”
江山奇面無表情，“外面下着雨呢。”
莫然：“……我的意思是說，這雨下得真好啊！”
江山奇：……
眼瞅着就要進入到燕城，莫薔說：“這半個多月大家都辛苦了，就在燕城休憩幾天吧，陸文你去安排一下。”
莫然很高興，心想總算可以好好洗個澡，只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在燕城住下的第一晚就出事了。
她們居住的客棧是陸文親自挑選，而且經營者也是莫薔之前的舊部，安全自然沒問題，但是這個意外并不是來自客棧，而是城外。
“王主，城外發生了□□，看樣子是有人組織的，差不多有一萬多人。”
莫薔皺眉：“□□？不應該啊，燕城也算是北方的富足之地……”
楚念紅：“看身手，這幫人更像是訓練過的，不是一般的難民那麽簡單。”
“情況如何？”
“這幫天殺的，正在城外燒殺掠奪，一些村莊和街道已經被毀掉了。”
莫然總覺得這事情太離譜了，她們一路走來都安安靜靜的，怎麽一到燕城就突然出現了這種事？
正說着外面又有人匆匆來報：“王主，外面□□的人在很多村子和街道插上了平中王府的旗子！”
莫然：！！！
江山奇眉頭緊皺，似乎想起來什麽，“我們這次北行的路線是嚴格保密的，就算是他們能夠猜到會路過燕城，這時間也卡得太準了。”
他沒有明說，但莫薔已經聽得明白，她們這個隊伍之中出了奸細。
這一波栽贓布置得甚是巧妙，她們現在人就在燕城，簡直百口莫辯。
莫薔很快做出決定，“念紅你讓人在外面繼續盯着，最好抓住他們的首領過來，莫然，你和江先生帶着你大姐先走，今晚就出發。”
一家人十幾輛車，幾十人的隊伍實在是太顯眼了，這樣分開目标會小一些，本來莫薔還想着讓秦和榮和莫瑤一起先走，怎奈兩人死活不答應，也只好作罷。
就這樣，兵分兩路，莫然和江山奇、莫岚還有幾個護衛先行，出了燕城，隊伍向東北方行進，越走周圍的一切越是荒涼，常常大半天看不到一個村子。
為了減小目标，莫岚這次就和莫然她們擠在一個馬車了，當然她的面容已經做了修整，一般人是看不出來了。
馬車裏只有莫然和江山奇的時候，兩人一路上相處和諧，莫然偶爾也會摸摸手抱一下，江山奇雖然不是很樂意，但也基本默認了莫然這種行為，但是現在多了一個莫岚，情況就有些尴尬了。
【江山奇：總算可以清淨了。】
【莫岚：這兩人似乎有些不對勁，老二這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莫然的眼神瞞不過莫岚，莫岚也很快明白了，這個結果她之前也想過，江山奇是個可用之人，不管是跟自己還是莫然，只要能把他留住，那他就能繼續為王府效力。
只是，二妹這個腦子未必能掌控住江山奇，莫岚覺得自己應該拉她一把。
“真是委屈先生和二妹了，和我這個身故之人同坐一車。”莫岚笑笑，“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了，你們兩個打算什麽時候辦喜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