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春色正好
第16章 十六、春色正好
聖人與太子的這筆交易還比較劃算,但他卻不怎麽樂意,還拿話搪塞孟旭:“算了吧,她也不容易。”
孟旭答得越發恭敬:“兒臣這兒有兩丸藥,可令有病之人起死回生,無病之人延年益壽。請父皇轉贈給文娘娘,到底是兒臣的一番孝心。”
王懷瑾在心裏覺得太子有些自以為是,文貴妃這些年對聖人也算忠心,總不至于落得個慘死宮中的結局吧?
于是乎趙德勝把裝藥的盒子雙手捧給王懷瑾的時候,他看了看聖人喜怒不明的神色,遲遲不敢接下來。
孟旭卻自顧自地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他那件嶄新的袍子,最後對着王懷瑾客氣一句:“大監快收好,父皇日後還有大用。”
太子心滿意足地走了,剩下聖人獨個坐在那生悶氣。
作為父親,他是欣慰的,孟旭的成長顯而易見,他已經具備了儲君應該有的政治嗅覺;但所為君王,他又有些心酸,自家想做個什麽事兒,竟然還要兒子來為他鋪路搭橋。
穿着光鮮、語氣強硬、設想周密、步步為營。太子今兒明顯就是有意來挑釁聖人,偏聖人吃了啞巴虧,卻一點都沒有怪罪誰的意思。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之前聖人說讓那個胡女留在幹清宮兩天,這眼看就到兩天之期了,王懷瑾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再問一問聖人的意思,但他一看聖人苦大仇深的樣子,剛探出去的脖子又往回縮了大半截。
聖人本就氣得半死,再一看王懷瑾鬼鬼祟祟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更是火大:“王懷瑾!你是在朕的宮殿裏遛彎嗎?”
王懷瑾冤枉死了,還要跪下來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實在是有事要請皇爺的示下……”
聖人梗着脖子:“有屁快放!”
王懷瑾咂了咂嘴,謹慎措辭:“皇爺,咱殿後面的暖閣不是還住着一位姑娘嗎,奴才看您這兩日也未曾理會她……她沒名沒分住在天子居所,到底有些不合體統……”
為什麽沒有理她?還不是因為朝臣們瘋狂反對聖人出巡邊塞,聖人這兩天光跟大臣們打嘴仗就累個半死,哪有心思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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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經過王懷瑾這麽一提醒,聖人就又想起那胡女的緊致來,竟還不打算放人:“一個女人罷了,幹清宮養不起?”
聖人沒明說養到什麽時候,那就是一直養着。
既然要常住,王懷瑾又只得給那胡女撥兩個女使,還要置辦幾身像樣的行頭,總不可能次次面聖都裸着身子。
見聖人吩咐完又埋頭處理國政去了,王懷瑾就虛掩了殿門準備出去候着,前腳剛踏出門檻兒,背後就傳來聖人寡淡的一聲喊:“王懷瑾?”
王懷瑾又把腳縮回去,轉過身子應一聲:“奴才在,皇爺盡管吩咐。”
聖人輕飄飄扔了一句:“你去替我送送貴妃。”
文貴妃足足昏迷了兩日,今兒才剛醒轉,王懷瑾甚至不敢深想聖人這句話的意思,只裝聽不懂:“皇爺忘了,貴妃娘娘正在承幹宮養病呢。”
這話倒真好像提醒了聖人一般,他靜默了一會兒,最終拍板道:“朕叫你去承幹宮替朕送送貴妃,聽不懂?”
王懷瑾後背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回話:“奴才聽懂了,這就去。”
聖人寫朱批的手仍舊穩健,說出來的話也如老友閑談一般:“別用太子拿來那個,那玩意兒太次。多寶閣上有一個紫檀木蓋黃布的盒子,拿那個去。貴妃嬌氣,東西不好她看不上。”
王懷瑾怎麽都喘不勻這口氣,跌跌撞撞去找那一味兵敗宮傾之日,帝王殉國用的靈藥。
只盼着貴妃吃了,一口入肚,百病全消。
東西找到了,王懷瑾揣進袖裏,又命小中人備了一碗鸾羹,自家先提了,預備往承幹宮去。
卻不料聖人心裏終究還是有幾分不忍,又攔住王懷瑾:“先不用了,三月初六是她的生辰,老三媳婦也要生了,總要打個照面。”
這就是判了死緩。
到底還是順了太子的心意。
聖人竟也有這樣認輸妥協的一天。
王清惠一直不喜歡文貴妃,不論是她的出身還是做派,她都在暗地裏嘲笑過多次。但真的聽說她失了寵,害了急症,更多的還是覺得事發突然,始料不及。
她心事滿懷地跑到常寧殿,一見到徐沅就忍不住落淚:“小沅,我們,我們會不會跟宮裏那位一個下場?”
文貴妃還有個成王傍身,聖人說踢開也就踢開了,再不留戀。徐沅她們這種無子少寵的低位嫔妃見了這個陣仗,又怎麽不心有戚戚?
而王清惠的問話又是多麽尖銳,徐沅不想騙人,但又想略微安撫她,最後硬做出個笑模樣:“昭儀姐姐胡說什麽?殿下不比上面那位強?”
可太子,最終也會變成皇帝。
徐沅這種說法無疑是經不起任何推敲的,只能進一步加劇王清惠的絕望:“我不喜殿下,殿下也知我不喜他。可老天硬把我跟他湊一塊兒……過這風刀霜劍的日子……”
要說東宮裏誰的心最熬煎,王清惠再怎麽也能排上號。太子模樣生得好,待人也算溫和,但王清惠就是跟他處不來。每次見了他,王清惠都想真心露出個笑模樣來讨他的喜歡,但偏偏每次又都弄巧成拙。
太子原來跟王清惠相處還有幾分随性,知她腼腆,還經常尋些家常的玩笑話來逗她。可真等到兩個人俱解了衣裳,往帳子裏一倒的時候,王清惠才發現,原來侍寝并不是什麽令人銷魂的美事。
太子那東西在她體內連戳帶捅,她大半時候都得裝出一個意亂情迷的樣子把這回先忍過去,等到了下回侍寝,就再忍一次。
被敷衍得多了,太子也會覺得無趣。漸漸來清涼殿也不會要做那事兒,王清惠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患得患失,害怕太子就會從此厭了她。
王清惠對于文貴妃失寵這件事的反應之大,甚至超過了徐沅的預期。等她哭濕了兩條絹子,徐沅才開口安慰:“王姐姐,我知你心裏的顧慮。一入宮門深似海,大家夥兒不都一樣?”
王清惠狠哭了一通,頭也不昏了,還對着徐沅致歉:“小沅,倒害的你為我憂心。”
見她自家想明白了,徐沅也就不再多說什麽,翻來覆去,勸人勸己,都是那幾句話,多沒意思。
眼瞧王清惠哭得太狠,妝面都花了,徐沅把她拉到妝臺前,拿起一盒梅花膏為她上妝:“不知姐姐平日用的甚樣的粉,我這兒倒只有這個。”
梅花膏粉質細膩,上臉之後又服帖又輕薄,徐沅不愛濃妝,塗這個倒相宜。
只沒想到也得了王清惠的喜歡:“這個倒比我家常用的還好些,從哪得的?”
徐沅透過銅鏡看王清惠,笑道:“這是我照着古書上的方子瞎弄的,你若喜歡,我這兒還有一盒,一會兒我讓驚雀給你送過去。”
得了安慰又得了禮品,王清惠更不好意思了:“前些日子,殿下賞了我一匹丁香淺紫的蜀錦,我瞧着倒很襯你。改明兒我裁一件春衫給你送過來,可好?”
徐沅叫好不疊:“那可正好,正愁沒新衣裳呢。”
王清惠為文貴妃痛哭流涕這事兒,是不好叫東宮其他幾位主子知道的。貴妃身份敏感,王清惠還為着她呼天搶地,這不就是明擺着跟太子反着來嗎?
徐沅這樣為王清惠梳一道妝,連發式都重新盤了,倒顯得跟往日一處逗悶子沒有區別,有人問起來王清惠來常寧殿作了甚,她也有個明目不是。
徐沅這頭剛把王清惠送走,含章殿那頭又來了侍寝的旨意。
今兒太子在長信殿和昭陽殿來來回回好幾遭,怎麽反倒召了自己?徐沅心裏有些奇怪,只好去問兩位嬷嬷。
誰知兩位嬷嬷俱是喜笑顏開:“老奴瞧着,殿下今兒去兩位貴人那兒,都只為了一件事兒。昭容只管安心侍奉殿下也就是了,無需擔心。”
文貴妃失寵,按理說太子的确應該跟太子妃和太子良娣通個氣兒,但也犯不上一天裏兩處奔波,使喚小中人報個信兒也就是了。
徐沅心裏始終有一處疑雲:“兩位嬷嬷這話是甚意思?我倒不懂了。”
李嬷嬷見自家主子還糊塗着,只捂嘴笑:“您細想想,太子妃和太子良娣,是不是都在文貴妃手上吃了虧的?”
貴妃失寵,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時候。徐沅卻仍有些不信:“您是說,趁人病,要人命?”
見徐沅悟了大半,趙嬷嬷也不多說什麽,只提醒一句:“這都與您不相幹,殿下要是想做什麽,自會周全,您且把心放回肚子裏。”
于是徐沅連晚膳都傳到了含章殿。
徐沅在含章殿見到孟旭的時候,他大概已經自斟自飲好一會兒了。
太子爺要喝酒,趙德勝也不敢攔着,但看着他一杯一杯往肚裏灌,又怕他傷了身子。等徐沅來了,還能找個人倒苦水:“昭容您快勸勸太子爺吧,雖說這瓊花露不醉人,但也禁不住這麽喝呀。”
徐沅聽了,點點頭,客氣一句:“大監放心,我去看看。”
連着徐沅的份例,孟旭的酒桌上倒是擺了不少菜,但他只盯着那一個蘭草湖心聞香杯愣神。
徐沅一路走來倒有些餓了,淨了手就坐在孟旭對面先挑了一箸水晶鵝放到嘴裏,自家先贊上一句:“這鵝倒燒得好,殿下嘗了嗎?”
孟旭喝了酒,反倒比平日裏看起來更風流些:“還沒呢,想着你愛吃,專給你留着的。”
徐沅抿了嘴,還感念他一回:“難為您想着我。”
孟旭得了她的吹捧,膽子更大了:“小沅,替我斟酒。”
名義上為侍膳,但因着太子規矩小,徐沅倒從來都沒有服侍他用過膳。猛聽他說一句斟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您喝得不少了……”
孟旭卻偏不依不饒:“徐沅,你快給我倒酒!滿上!”
雖聽着像在說醉話,但徐沅看太子的臉色卻仍是尋常,于是擱了筷子,走到他身邊,給他倒滿之後還囑咐一句:“您慢點,這酒後勁兒足。”
誰知還沒等徐沅坐回繡墩,孟旭就一把抓着她的手不放人:“你喂我。”
徐沅看了看屋子裏的宮人,心想太子往常也沒有這樣胡鬧過,把自己的手往回拉:“殿下,您吃醉了。”
孟旭只不松手:“徐沅,你喂我。”
徐沅一看孟旭那副浪蕩不羁的模樣,不知為甚,兩頰緋紅,還要強撐着哄人:“您先松開我,我再喂您吃酒。”
趙德勝見了太子這副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立馬招呼着殿裏伺候的宮人們退下,只留了清風明月守在門口。
孟旭的眼睛裏像是盛了半畝銀河,亮得怕人,徐沅一對上他那雙眼睛就有些不自在,只得垂了眸,雙手托着酒杯往他嘴邊送,催請一道:“您張嘴呀。”
誰知孟旭卻壞笑地搖了搖頭:“徐沅,你用嘴喂我。”
這算什麽事,徐沅緊咬了唇兒:“您說什麽胡話,哪有這樣的。”
孟旭把徐沅按到他大腿上坐定,自己先搶過徐沅手中的酒含在了嘴裏,而後把酒杯一扔就要去尋徐沅的唇。
孟旭往日裏雖也急色,卻也沒有這麽輕浮孟浪,徐沅不肯吃他嘴裏的酒,他作勢就要扒衣裳脫褲子。
徐沅被他纏得沒辦法,只得小心翼翼地捧了孟旭的臉,而後把唇往他嘴邊貼緊,哄他:“瓊花露醉人,您慢着些渡給我。”
奈何孟旭卻并不管這些,只管含着徐沅的唇給她灌酒。徐沅應接不暇,大半都直接順着脖子往下淌,連裏面的小衣都染濕了。
孟旭倒是個酒中惡鬼,見喂給徐沅的酒都流到脖子裏,又抱着她脖子一頓舔,還誇一句:“香霧雲鬓濕,清輝玉臂寒。”
好好一句詩,到他嘴裏偏跟淫詞豔曲一般。
徐沅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只能虛坐在孟旭大腿上,輕輕環着他的脖頸,低聲懇求:“您別胡說了,快些用膳吧。”
這時候就是給孟旭一碟龍肉,他也不會動心,只一味拉扯徐沅的衣裳,哄她:“小沅,你把衣裳解了。”
飯不好好吃,就知道解衣裳!徐沅有些氣,從孟旭身上下來就要去撿被他扔在地上的春錦長衣,賭氣道:“您不吃,我自個兒吃!”
孟旭又怎麽會讓她稱心如意,徐沅手還沒碰着衣裳,先被攔腰抱起扔在了內室的榻上,眼看着徐沅怒目圓睜,孟旭只把她的手往自己下身拉去:“小沅,你自己摸摸,看我多難受。”
哪有人回回見了她就跟餓狼似的,徐沅羞得捂臉:“您,您,您怎麽一點都不知羞!”
孟旭嘿嘿笑:“有什麽好羞的,男歡女愛,天性使然。”
太子這個樣子,跟平時的他,還是有些不一樣。徐沅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臉還是那張臉,人卻不是那個人。只得最後掙紮:“我知您難受,用了膳,随您處置還不行嗎?”
孟旭卻只管用力拉扯徐沅清水藍的中衣,因着盤扣那兒用了些複雜手藝,孟旭解不脫就想用蠻力撕開,徐沅心疼這件衣裳,急忙按住他的手,說一句:“您別,我自己解。”
等徐沅解開中衣的扣子,孟旭都來不及等她褪下,就直接扯開裏面那件小衣,輕輕揉搓起徐沅的胸,手上得趣,嘴裏也不閑着:“小沅,給我也揉揉。”
徐沅想不明白怎麽好好一個太子,到了床上就是這副裝瘋賣傻的模樣,孟旭叫她揉那處,她只作不知。
面上不情不願,身上卻帶着香,孟旭舔一口她雪白的胸脯都能聞到淡淡的茉莉香,心中得意,嘴裏刁鑽:“玉乳凝香,春宮誰似。”
這話豔情過分,惹得徐沅氣惱:“殿下!請謹言慎行!”
徐沅再氣,也拿孟旭沒什麽辦法,他一只手把徐沅的雙手按在頭頂,另一只還能掀開留仙長裙扒下徐沅的亵褲。
徐沅被壓得喘不過來氣,羅裳半褪,只露出一對玉乳搖搖晃晃;長裙被掀翻到肚皮上,下面的亵褲也被拽到腿彎兒,而太子,正使手在她下身扣弄。
捎帶着還能解了自己的褲頭。
稍微試着松一點,孟旭就着那點兒水硬擠進徐沅身子裏。徐沅哭也哭不得,喊也喊不得,久不承歡的身子又受不住磋磨,只得軟了聲兒求人:“殿下,您疼疼我。”
孟旭挺腰往最裏處紮,見了徐沅皺眉,又稍往外拔出一點兒,反倒怪她:“是小沅總愛纏着我。”
腮染,墜明珠,可不是撩撥太子情動。
偏徐沅那處兒又喂不飽,一個勁兒吮着太子的龍根。見着徐沅吃痛,孟旭有心往外退,卻又舍不得那軟玉溫香裏的纏綿缱绻。
被翻紅浪,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