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衣冠古丘
第14章 十四、衣冠古丘
張仕濂在朱雀坊鬧的動靜,冰晶館的女眷們自然也聽了個大概。就算聽不明白,還有個文貴妃當傳聲筒不是?
武安侯夫人清楚自家男人的脾氣,那頭一鬧起來她就急忙伏到皇後腳邊求情。
李皇後尚且感念武安侯的忠義,不僅未加責怪,反而命宋姑姑客客氣氣将張夫人扶到席上坐定。
過了許久,皇後還對着武安侯夫人道一聲:“你們家侯爺是忠義之士,随先皇南征北讨,見慣了刀槍劍戟,縱說話急些也沒什麽。”
文貴妃顧不得這些咬文嚼字,只恨不得張仕濂再把話說重一些,好勸得聖人回心轉意,刻薄話張口就來:“要我說,武安侯就該罵得更狠些才是!”
話雖刻薄,但卻在理。
連張德妃都難得沒有跟文貴妃鬥氣,而是對着李皇後嘆:“皇後娘娘,今兒也晚了,妾身倒覺着有些疲累,想先回宮歇一歇。”
鬧了大半天,李皇後也覺着力不從心,對着鄭浔說了一句:“阿浔,我跟你張娘娘先回去了,替我照顧好各位夫人。”
各位夫人也都是人精,既然主子們都有退席的意思,她們也不會多做糾纏,立馬表示自家也還有些事情沒有料理,就不久留了。
文貴妃心裏氣悶,本來還想在宴上打罵兩個人出出氣,現下也被逼得只好說:“妾與皇後娘娘一道回宮。”
東宮的三位側妃又忙着安排得力的奴才送各位女眷上攆轎。
等人都走了,鄭浔另叫門房備了一輛車,招呼上王清惠和徐沅就要回清寧宮。
女眷們雖說散了,朱雀坊那可還熱鬧着呢,王清惠和徐沅坐在馬車上還忐忑不安。
畢竟今天的所見所聞,也算得上百年一遇了。
鄭浔見這兩個人受了驚,親手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錦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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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雖是果子釀的,吃不醉,但徐沅還是喝得連連啧聲。
徐沅吃不慣,王清惠卻是一飲而盡還覺着不過瘾,自己又拿過酒壺續上一杯,說:“在宴上我就覺着這酒好,還是阿浔體貼,連車上都備了。”
鄭浔不僅備了美酒,還揀了幾個口味清淡的菜和糕點,此時親手擺出來招呼道:“宴上能吃着什麽?趁熱吃吧,餓了大半晌。”
徐沅和王清惠在鄭浔面前什麽糗事都做過,當即就大快朵頤起來。徐沅一邊吃還一邊感嘆:“這道燕窩鴨絲在宮裏吃着就好,如今風味更甚從前,也不知是哪位廚子,手藝越發精進了。”
王清惠偏要跟徐沅争一句:“你這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吃得出什麽好來?”
鄭浔見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出聲打斷:“吃還堵不住你們倆這張利嘴,也不知殿下從哪尋來你們這些潑皮。”
說到太子,幾個女孩兒也沒了取笑的興致,俱都沉默下來。
還是鄭浔先起了話頭:“別擔心,咱們還有殿下呢,日子總要過的。”
王清惠自斟自飲、感慨萬千:“也不知聖人是個什麽想頭?連我們都知道那地方吃人,偏他當個寶。”
徐沅雖想不明白聖人的意圖,卻比王清惠看得透徹些:“我瞧着,咱們這位聖人,心大着呢。”
這句話引得鄭浔發笑:“都說跟好人,學好人,小沅現在說話還學着殿下賣關子了?”
王清惠不贊同鄭浔的話:“得了吧,就她?她就是只呆鵝!”
天天被說呆子的徐沅早就習以為常,也不急着為自己分辯:“你們看聖人和殿下一唱一和的樣子!聖人再糊塗,也不至于見了一個異域美人就想去北地看風景吧?你們仔細想想這前因後果不就明白了!”
這話有些意思,引得王清惠也深想了一層:“原是這樣,我說怎麽跟個瘋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還白白勞動我們幫他搭戲臺子,真是可恨!”
話雖有些重,鄭浔卻覺得在理。前路漫漫,她只能給這兩個丫頭一句忠告:“人如草木枯榮,一生只有兩件大事,一件生,一件死。偏我們女人苦命,這兩件事兒都拴在男人身上罷了。”
聖人再怎麽胡鬧,都有人給他陪葬,不用擔心變成孤魂野鬼。而她們這些深宮婦人,不過就是男權政治不值一提的陪襯。
就像冰晶館早就四下無人,而朱雀坊一直載歌載舞到深夜一樣。
子時将過,太子才披星戴月地回了昭陽殿。
鄭浔雖早就梳洗了,躺在床上卻沒有合眼。太子一進內室,她就跟着坐起來。
孟旭見狀忙攔着她:“你別起了,我這就歇下。”
太子也不要人服侍,自己解了衣裳就躺在鄭浔外側,還不忘把她攬進懷裏,道一聲辛苦:“阿浔,跟了我,委屈你了。”
鄭浔一聽他這麽說,心都化了,嗔怪道:“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孟旭輕輕拍着鄭浔的背:“這可不就是我沒出息,你們跟着我,也沒個享福的時候。”
鄭浔擡起頭,就着遠處案上的燈看太子的神色,也不說什麽虛話:“可叫您說着了,如今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沒法改了。”
太子卻刻意跟鄭浔擰着來:“若是能改呢?”
鄭浔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不能再讓太子胡思亂想:“您是太子,在說什麽胡話?難道把我們幾個挪出宮,您就能過好日子了嗎?不是害人害己?”
孟旭也就是這麽一說,沒想到惹得鄭浔多思多慮,立馬給她賠不是:“我随口說說,你別着急。”
這根本就不是能随口一說的話,鄭浔氣得胸口疼:“且不說我,那兩個丫頭若沒有您,還有活路嗎?就算天塌下來了,我們都覺着能挺過來。若是您舍了我們,除了一條白绫,我們剩個甚!”
話雖如此,可孟旭心裏也不是沒有絕望:“國将不國,我這個太子又算個什麽。你們跟着我,說不得哪天就成了別國的俘虜。叫我如何忍得?”
鄭浔緊緊扣住太子的手,也不說什麽喪氣話:“就算國破家亡,東宮也是一體的啊。您、我、太子妃還有清惠和小沅,必得生死與共,不是嗎?”
頓了頓,鄭浔撐着半邊身子,親了親孟旭的額頭,溫柔地和他對視,說話都有些顫抖:“您小時候喜歡文娘娘宮裏一只貓,回回見了都眼饞得很。被娘知道了,打了您一頓板子不說,還不許您吃飯。您那時候不僅不惱恨,還因為經常能見到那只貓暗自高興。那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何況現在?”
孟旭靜靜聽着,連眼都不眨。他已經不是會因為一只貓而感到高興的小孩子了。
鄭浔看太子這副模樣,就知道得下猛藥才行:“您縱是不顧我們,那太子妃肚裏的孩子呢?您也不要了?為了這個孩子,賠了多少人的性命,您能視若無睹?還有娘,她這些年為了保住您這個太子之位,對文貴妃那麽個賤貨百般忍讓,您不心疼?”
宮裏的花團錦簇都是拿鮮血鋪就的。
太子明白這個道理。
但說到孩子和老母,孟旭多少有了一些反應,甚至鄭浔都能看到他眼角的濕潤,只聲音聽起來還正常:“阿浔,你別擔心,我很好。”
得了這句話,鄭浔就知道太子的心又活過來了。
多年相伴,鄭浔知道他活得艱難,今兒忍不住流一遭淚,卻不知是為了他還是自個兒。
孟旭其實很少見到鄭浔這樣脆弱地哭泣,哪怕上回他們的孩子沒有了,她的眼淚都是靜默。
東宮的人也都習慣了太子良娣不緊不慢的性子,似乎她生來就是一個全乎人,溫柔妥帖,事事周全。太子不管在哪碰了壁,遇着鄭浔,她總是笑意盈盈地為他排憂解難。
還是頭一回,鄭浔這樣放肆大膽地伏在他懷裏痛哭流涕,一聲高過一聲,專屬于婦人的涕泗橫流甚至通過寝衣滲到了太子的胸口。
孟旭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處處周到的鄭浔也會害怕。于是他把懷裏的人摟得更緊,并且向她保證:“阿浔,我不會離開你們的,我也舍不得。”
東宮這頭愁雲慘霧,聖人的幹清宮也不清靜。
聖人領着那位溫婉小意的胡女回了宮,腳剛沾上幹清宮的地,文貴妃就淚雨滂沱地在殿外跪求他收回成命。
雖哭的是北地天寒路遠,有礙龍體,但到了聖人耳朵裏就是諷刺他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的誅心之論。
不說別的,她在冰晶館那一番鬧騰,聖人就已暗生了三分氣性。
到底是內宮有些臉面的老人,又生養了成王,貼身服侍聖人的王懷瑾也不敢獨斷,只得觍着臉往聖人跟前湊:“文娘娘正在殿外求見皇爺。”
聖人也有了些年紀,折騰半夜到底疲累,盤腿兒往榻上一歪,心裏只惦記那個胡女:“帶回來那個現在何處?”
王懷瑾捏了嗓子,把聲壓得低低地:“已按皇爺的意思先拉去圍房梳洗了。”
任憑文貴妃在外面把頭磕得血肉模糊,把嗓喊得聲嘶力竭,聖人只當沒有她這號人物,嘴裏吆喝王懷瑾:“不開眼的老東西,還不去拿爺的丹來?”
聖人如今進後宮,頭一個緊要的就是空智大師給他搓的金丹。說也奇怪,煉丹采藥原是道士的活兒,到了聖人這,反倒是個和尚替他鑽研這些宮廷秘術。
既是聖人開口要的,王懷瑾不敢怠慢,三步并作兩步從多寶閣裏捧出一個錦盒。又從錦盒裏拿出金丹來喂到聖人嘴邊,還得招呼小中人緊着把水奉上來。
王懷瑾見聖人的動作還算和緩,大着膽子勸一句:“我的爺,這都什麽時辰了,還吃這個!”
聖人正含着丹,說話不清不楚:“老東西!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爺的事?”
王懷瑾在禦前這麽久,在聖人年輕的時候還真有些個相伴相依的情誼在。見他這麽糟踐身子,到底不忍心:“奴才沒見識,那金丹雖好,進得多了只怕傷了根本。皇爺您正當盛年,龍馬精神得很!”
聖人正攤着手由宮女們換雙龍戲珠寝衣,也不聽勸:“別跟你爺現眼!沒根兒的東西,知道甚龍馬精神?”
王懷瑾這麽些年早就習慣了聖人的脾氣,還是笑吟吟地:“奴才一個閹人,哪裏敢在皇爺跟前賣弄。”
那金丹藥效來得快,聖人吃了沒一會兒就來了興致,人坐在榻上,眼兒閉着,手上的核桃卻盤得越來越快。
更深漏盡,春宵苦短。
王懷瑾知道這個道理,也知道這時候的聖人惹不起,趕緊命人去圍房催,而後又給聖人續了一杯聞林茶降降火,卻不敢開口說話。
聖人斜觑了一眼小心侍奉的王懷瑾,說話的聲音也沉了下去:“王懷瑾,你如今的差事當的越發好了。”
王懷瑾知道聖人是嫌棄圍房那位動作太慢,立馬跪下來磕頭請罪:“皇爺稍事片刻,奴才已經叫人催請了,那位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還得請嬷嬷們調教一番不是?”
誰知聖人根本不領情:“把人帶上來,朕自己調教。”
那胡人生的女孩兒剛被送上龍床的時候,表現的就像一只受了驚的金絲雀。
聖人赤着腳,挺着龍根站在床沿前頭,興致盎然地打量着床上瑟瑟發抖的異族女孩兒,倒起了些捉弄人的心思,問:“幾歲了?”
女孩兒雖害怕,但就算跪着,脊背也不曾彎,抿嘴回道:“十,十,十六了。”
這是只不經吓的外國兔子,聖人挑了挑眉毛:“怎麽說漢話?”
女孩兒正準備擡眸回話,卻不妨看見聖人小腹那處支了個帳篷,又趕忙垂下眼皮,羞紅了臉:“原會說胡語,只混忘了。”
少女嬌俏,聖人卻不信她:“作甚忘了?”
女孩兒咬咬唇,細聲細氣:“太子殿下有令,進了內宮,就不許記北方的事兒。”
任憑下身漲得發疼,聖人卻仍不滿意她的回答:“見過太子了?”
女孩兒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等聖人看清那張未施粉黛的臉,心裏卻談不上多驚豔,只覺得那兩彎眉毛生的尚可,淡如秋水。
送上來的美人姿色平平,聖人心裏難免有些失望。本以為是精挑細選,沒想到是濫竽充數,這就是他那個兒子幹出來的事。
嬷嬷們只教她聽聖人的話,卻沒教她怎麽回聖人的話,女孩兒為難起來,眉心微蹙,說一句:“殿下事忙,未曾相見。”
這一蹙眉反而添了幾分梨花帶雨的味道,又勾起聖人幾分情欲:“擡起頭來。”
女孩兒一擡頭,又正對着聖人勃起那地兒。再往上看一眼,就是一張似笑非笑的面龐。
是個極為俊俏的中年男子,女孩兒心道:怎麽跟原先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有了疏散火氣的心思,聖人也不客氣,對着她發號施令:“給朕舔舔。”
女孩兒知道他說的什麽,這事兒是嬷嬷剛教過的,于是雙手輕輕把聖人的褲頭拉下來,剛剛好露出那根棍兒,然後張口含住。
活兒不好。
這是聖人第一個念頭。要放到平日,他直接就把人扔出去了,可這回,他煞有介事地盯着女孩兒那張臉。
發現她還挺乖巧的。
讓她舔,就真的只是用舌頭上下胡亂嘬一通。
這不是聖人想要的,但他卻并不覺得讨厭。
女孩兒舔了一會兒,發現嘴開始變得木然。她知道不能跟聖人談條件,可是這樣跪着,她甚至有些夠不到聖人的龍根。于是她不怕死地求他:“您,您,您能躺下來嗎?”
聖人被這句話逗樂了,他并沒發現這個年輕女孩兒個頭不高。不過還是有被取悅到,話裏甚至有一絲溫和:“行。”
等聖人真的躺下來,一切就不是女孩兒能左右的了。
女孩兒原還跪着,但等她趴着把頭往聖人下身伸過去的時候,卻被他攔住:“別舔了,躺下。”
于是女孩兒又老老實實平躺下來,等着聖人下一個命令。
誰知聖人接下來再沒有開口說話,他只是撕了女孩兒身上礙眼的紗衫,一只手捏硬她淡粉的乳頭,另一只手不斷往她下身探去。
女孩兒的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但她還在為自己請罪:“奴伺候不周,罪該萬死。”
聖人并不理會她,只是拿着自家硬邦邦的東西對着她下面那個處子之穴狠狠用力,直至貫穿。
太緊。
但聖人已經忍了太久,他不打算對誰溫柔,一進去就快意抽插起來。
女孩兒不知道怎麽樣自己下面才能變得松快一點,這樣聖人插進去又拔出來的時候她就能少受些罪。她刻意不發出聲響,以為這樣聖人就不會注意到她。
但聖人卻并不打算放過她,挺腰使勁往裏一頂,命令道:“叫床。”
女孩兒不知道如何叫床,她全部的精力都在緩解疼痛上面。但聽了聖人的旨意,她就斷斷續續地哭了起來,她怕不聽話聖人就會要她的命。
聖人服了金丹,翻來覆去地要,那女孩兒下身幹了又濕,濕了又幹,直到聖人伏在她身上狠狠抽搐才得以喘息。
生得不好,也不會服侍人,但是個胡女,是鞑子生的賤種,對聖人來說,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