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軍訓彙演馬上就到了。教官的一人犯錯全班受罰雖然惹得不少人抱怨,但集體意識也确實培養出來了,大家都鼓足了勁兒想在彙演上拿個名次,訓練也更認真更積極。
也是神奇,張望從來沒發現自己順拐。但自從教官口令喊得快了之後,張望就成了重點,練了兩三天發現确實改不過來,最後決定口令慢點喊。
“老張你怎麽順拐呀?”丁皓然打趣道。
“有事兒張哥沒事兒老張是吧?”王陳宇在一旁拱火。
張望念在這倆人大晚上陪自己加訓就不跟他們鬥嘴了,但是來回走了幾趟發現确實改不過來,嘆了口氣,無奈道:“只能按照教官說的,口令慢點喊了。”
“哎呦呦!老張不難過啊!”丁皓然誇張地安慰道。
“行了啊,一邊兒去!”張望笑着罵丁皓然,伸手搭上王陳宇的肩膀說,“還是我們宇子好,不會挖苦我。”
說完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王陳宇見他們鬧個不停,樂呵呵的打岔:“董子拎了烤串回來,過一會兒涼了。”
丁皓然拍馬屁:“嘿嘿,董哥女朋友真好!”
三個人回到宿舍裏,董祎傑已經把串和啤酒什麽的都擺好了,只等開吃。丁皓然咋咋呼呼直接開炫,吃着吃着,張望就察覺到董祎傑總是會下意識看他。
“董子你幹嘛?”張望問道。
董祎傑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烤串說道:“唉,我說今晚吃燒烤,結果曼曼說吃了長痘。我說去看電影,她說熬夜有黑眼圈。然後她就氣呼呼的回宿舍了。”
董祎傑又看了眼張望:“平時也沒見你少跟我們打游戲熬夜吃燒烤啊,你怎麽不長呢?”
張望聽了只覺得無語,丁皓然啃着嘴裏的串,含糊不清地說道:“你肯定沒說到問題的關鍵!”
董祎傑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今天也沒做錯啥呀!”
董祎傑把今天的事情都捋一遍,包括自己說的話,能想起來的都又說了一遍。丁皓然聽着聽着發現了關鍵的問題。
“女孩子切忌跟別人比,你怎麽能說我們美麗的曼曼姐黑了呢!那不是防曬霜的問題,是你眼睛的問題。”
張望也是無語,他怎麽也沒想到女孩子随口抱怨的一句,董祎傑能說出“張望好像沒怎麽黑,是不是他底子好呀?”的話來。
“你是怎麽找到女朋友的?”張望看董祎傑仿佛在看智障,“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的防曬比較貴?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抹得比較勤?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還有其他措施?”
“啊?”董祎傑疑惑道。
“你真是一頭牛!”張望總結。
“對牛彈琴。”王陳宇解釋。
“哈哈哈哈。”丁皓然嘲笑。
到了軍訓彙演的那一天,張望竟然有些緊張,總覺得自己要出錯,上次有這種感覺已經記不清是什麽時候了。他單打獨鬥多了,失誤招來的嘲笑諷刺都是沖他一個人的,但是這次是他們整個班集體。
張望舉着旗子在候場,前排的女生安慰他:“沒事的,口令會喊的慢一些,而且你在前面舉旗,看不出來順拐的。”
張望禮貌地道謝。也正如那女生說的一樣,其實看不出來。最後宣布名次的時候,他們班拿了三等獎。名次不高,但大家都挺樂呵,開開心心合影留念後,離別也悄悄上演。
女孩子們哭得最慘,男生也都紅了眼,一起唱着軍歌為教官們送別。丁皓然嚎得最大聲:“教官,我們會想你的!”
離別的愁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上午彙演時嚎得厲害的丁皓然在知道教官和班上有個女生在一起了之後轉頭就啐了一口。
張望正在翻烤的金黃的牛肉,聞言也皺緊了眉頭,他感覺他們教官人還挺好的,說道:“萬一兩人會一直在一起呢?”
“在一起個屁啊,最煩的就是這種男的,沒過兩天保準分!”丁皓然忿忿不平。
王陳宇也附和道:“确實無話可說,有些惡心。”
董祎傑見張望如此天真,給張望舉了個例子:“我們高中的時候也有軍訓,時間短,就七天。七天裏我們班有個挺漂亮的女孩就和教官在一起了,下一年的時候教官看上另一個女孩和她分手了,耽誤了一年多學習成績拉的不行,連個本科都沒考上。”
張望沉默不語,也知道他們說的對,大多數都是走向失敗,又怎麽抱有僥幸的心态,但還是試探地問道:“那你們覺得師生呢?”
丁皓然被水嗆着,咳了幾聲後趕緊說道,生怕說晚了有人誤入歧途。
“卧槽!能對孩子下手的能是什麽好人!”
張望反駁道:“孩子十八了。”
“十八?十八怎麽了,十八他心智成熟了嗎?被個社會上的老油條糊弄還不是輕輕松?”
“我覺得有道理。”
“加一。”
張望想反駁些什麽,可又不能真的說關希并不是老油條。正時郁悶的時候,就聽見吳明遠的聲音。
原來吳明遠和他宿舍的兄弟們也出來找地吃飯,剛進門就看見張望,就湊過來打了個招呼。丁皓然是個人來瘋,嚷嚷着要拼桌,要多認識小夥伴,于是八個人被丁皓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吳明遠順勢坐到張望旁邊,看人有些悶悶不樂就想逗兩句:“望兒咋了,怎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張望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随手給吳明遠夾了烤好的牛肉,說道:“沒啥,吃你的吧。”
吳明遠朝着張望撒嬌:“不是吧望兒,雖然我們現在也不一個班了,但是你也不能忘了苦守寒窯十八年的我呀!”
王陳宇坐在張望左手邊,隔着人都能聽到吳明宇做作的哭喊,想了想還是沖着吳明遠說:“你家望兒估計有些難受,剛剛......”
吳明遠靠在張望胳膊上把話聽完,教官和女學生那塊吳明遠沒啥動靜,聽到師生那塊下意識就皺緊了眉頭。
“唉,就這點破事啊。”吳明遠從張望胳膊上起來,又從烤盤上夾了肉放到張望盤裏,朝着張望抱怨道,“你拍戲是拍戲,生活是生活,沒事幹嘛鑽牛角尖呢?”
張望瞥了一眼吳明遠,心道這傻子什麽時候長這麽多心眼子了。王陳宇聽到吳明遠的話也覺得詫異,不過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張望半只腳在娛樂圈裏呢,因為劇本而對一些事情有什麽疑問也正常。
八個人吃得一片狼藉,結束後的餐桌顯得甚是慘烈。吳明遠拉着張望膩歪的跟大家夥告別:“朕許久沒跟張美人親近了,今天就不雨露均沾了,拜拜各位。”然後在衆人的笑罵聲中攜佳人離去。
随着距離走的越遠,張望發現吳明遠的表情越來月平靜,不似剛剛的嬉皮笑臉,嘆了一口氣問道:“有什麽你就說吧,離得挺遠的了。”
吳明遠思考片刻,放下搭在張望肩膀上的手,正視着張望,問道:“你喜歡關老師?”
張望被震驚得說不出話,原以為吳明遠會含蓄一些,或者是問些無關緊要的,沒想到竟然問這個,張望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吳明遠看張望這副表情,心下也有了答案。故作輕松地說道:“哈哈,沒事,我就問問。”
吳明遠說完就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張望看着他有些僵硬的姿态,還是趕緊跟上,搭上了吳明遠的肩。
吳明遠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側頭去看張望,只見張望直視着前方一臉坦然。兩人無言走了一陣,吳明遠打破沉默,說道:“其實你沒否認就是承認了吧?”
張望“嗯”了一聲。吳明遠突然笑了,繼續說道:“挺好的,希哥人挺好的。要是別的老師別說報警了,估計連家長都不叫,而且你當時不在學校,這事就當沒發生也不是不行。”
“關老師人是挺好的,也不然也不會在大學那麽受歡迎,也不會有一個刻骨銘心的戀人。”吳明遠停下腳步,聲音低了下來,“你知道白禾嗎?”
張望也順勢停了下來。白禾啊,他從丁皓然口中聽到過一次,然後就再也沒有忘記。
“聽過名字。”
吳明遠拉着張望打了車,帶他來到校史館。校史館正在籌備一個星期後的活動,有不少吸引人的小展覽,吳明宇沒管那些,繞過那些花裏胡哨的地方,帶着張望徑直走向物理系的館區。
展布上靠下的位置有一張十幾個人的大合照,青澀的關希在上面笑得開懷,一只手比耶,一只手攬着一個人。
那是白禾,張望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順着文字介紹去看,果不其然。
張望微笑着去看吳明遠,問道:“所以呢?”
吳明遠恨鐵不成鋼,說道:“死去的白月光你要如何去超越?一根微不足道的刺紮進去可能不會很痛,但會癢,會時不時的提醒你它的存在,更何況是鮮血淋漓的傷口。”
張望突然說道:“他死在他們最相愛的時候。”
或許是張望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到讓人害怕,所以吳明遠想說的話就沒有說出口。吳明遠選擇的專業是物理,關希作為風雲人物,哪怕畢業了也能從八竿子打不着的丁皓然嘴裏聽見,更別說他作為直系學弟的天然優勢了。
因為開學時關希在學校的出現激起了學長學姐們的讨論,吳明遠在服務處打雜的時候就把這段感情聽得差不多了,後來更是離譜,還聽到了關希和李教授有合作項目的傳言。
只是現在,吳明遠看着張望掩飾的微笑,他說不出口關希和白禾是如何的相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