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因為昨天晚上被告知今天需要拍攝,張望特地睡了個又長又好的覺,養足了精神。吃過早飯後進行些簡單的運動給自己消腫。出發前對着鏡子來回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帥臉,并留下若幹張自拍,從中精挑細選選出最佳的一張發給關希。
“本帥哥要去面對疾風了!”
對面很快回過消息:“去吧,皮卡丘!”
張望看着秒回的消息心滿意足的出發,路上想起昨夜關希鄭重其事地要求張望有事一定要說,他今天會24小時在線。想到這裏臉上的笑容更加抑制不住,雖然到達片場後是很大的挑戰。但是随着心态的轉變,焦慮和害怕都變成了期待。
到達片場後,張望迅速完成妝造去現場等待拍攝,沒一會兒李立也到了,簡單的講了要求後就開始正式拍攝了。
張望輕聲順着自己的臺詞,順帶着放松自己的面部肌肉,避免一會兒肌肉僵硬或者嘴瓢鬧笑話。直到打板聲起,張望進入另一個時空。
李立看着監視器裏的畫面,這是太陽還未落下山去的時間,但胡同口裏的小販都已經紛紛出攤,吆喝聲裏摻雜着行人的家長裏短,空氣裏氤氲的是最平常的煙火氣。
老板抻開的幾張小方桌都零零碎碎地坐了人,可是有一張顯得格外溫暖熱鬧,不大的桌子三個人圍着,方一鳴懷裏摟着風岫,時不時的被風岫喂上一口皮薄餡大的馄饨,透過輕薄的白霧。雲霞一邊笑着一邊秀氣地吃着。兩個人時不時說上幾句話,聊一聊學業,聊一聊未來。碰上風岫打岔,還能再聊幾句小時候的趣事。
“一鳴哥哥小時候也會挨罵嗎?”風岫從方一鳴懷裏仰起頭問他。
方一鳴笑着看稚嫩的小孩,回答道:“當然啦,我小時候做錯事不僅會挨罵,還會挨打呢!所以姐姐有時候氣急了批評你,小風岫可不要哭哭啼啼的,問問姐姐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然後再改正就可以啦。”
方一鳴話罷揉了揉風岫的柔軟的頭發,眼神卻落在雲霞上。注意到視線雲霞臉一紅,趕緊低頭吃上一口小馄饨。
她從小就驕傲自矜,不肯落在人後,給別人的感覺從來都是不茍言笑不好接近,可就是有一個家境優渥像太陽一樣的男孩闖了進來,她有心給他留下完美的印象,比如學習成績好,性子雖然看似不近人情,但起碼不會像街頭那些飽受生活磋磨的人一樣去咆哮。
可是她是個人,會疲憊。就像今天的清晨一樣,一大早起來收拾那個男人不知昨晚幾點搞出來的爛攤子,散發着腥臭嘔吐物顯示着昨晚醉鬼颠颠倒倒的軌跡。
酒氣熏天,臭氣熏人。陽光真的能照進這個逼仄陳腐的小屋嗎?雲霞思及此,還來不及深思的時候,就看到風岫迷糊着眼睛起來,也不說洗漱,直接坐在小板凳上含糊不清的問自己什麽時候吃飯。
雲霞也不知道怎麽氣就上頭了,冷靜下來時已經是吼了風岫一頓。其實風岫也沒做錯,七八歲的小孩你又能要求他做些什麽呢?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透,三人吃完後在昏黃的路口道別,方一鳴目送姐弟二人進入家門後盛着滿滿的笑意離開。
只不過有人踏着清輝歸家,有人墜入黑暗疲憊。雲霞躺在冰冷硌人的床板上,控制不住的想起霧氣升騰中那雙深情的眼。
方一鳴望過來的那一眼帶來的除了心動,還有不安。
他還會愛我嗎?在他知道了我的脆弱、我的不堪,以及我的歇斯底裏後,還會愛我嗎?
李立表示對張望的表演很滿意,這場戲很順利的就拍攝完畢,也順理成章的按照昨天所說的,過一會兒就拍攝雲霞和一鳴分手的戲份。
得到肯定的張望只開心了一小會兒,就拿起劇本找感覺去了。他不是傻子,從楊哥和李導對他的态度中,他都能隐隐約約感覺到自己是被欣賞的,是可造之材。所以當機會出現在眼前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去抓住。
分手戲拍攝的過程相對來說是有些波折,但好在張望是個共情能力強的人,當樊雲霞倔強着看着他,說出分手的時候,張望的心仿佛就是方一鳴的心,咯噔一下,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
方一鳴先移開了視線,他不敢去看。
波折就出現在這裏,李立喊了“卡”,跟張望細細的講了一下,希望方一鳴的眼神能追着雲霞,就像在找一個答案。
張望欲言又止,但又不知從何講起。于是還是順着李導的思路又保了一條,這便是唯一的波折了。
這兩場戲結束之後,張望只需兩天就能完成劇場所有的工作,回家收拾收拾開開心心地去上學了。是以張望接下來也特別松弛,心情也很美麗。
只不過在Ryan得知張望殺青後傷心地撅起了嘴。張望覺得又好笑又心疼,耐心細致的許下之後見面一起玩的約定後,張望踏上了歸途。
歸途中張望像多動症兒童一樣,高興勁兒一點都遮掩不住。楊哥在一旁看着覺得好笑:“你現在跟個出去秋游地小學生似的。”
被點名後張望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笑着沖着楊哥解釋:“可能是最近和小帛在一起時間比較長,被小朋友的童真感染了。”
說起這個,楊哥想起那天在片場看到兩人關系好得很不一般,試探道:“小帛?你知道他中文名呀?”
“嗯,他跟我說的。”
“說起來你和小帛确實有緣,他哥哥是文亦琛,你和他哥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楊哥邊說邊打量張望反應,“你們前一陣不還參加了那個選秀節目了嗎?”
張望突然覺得車裏空調開得有些低了,剛剛明明沒有那麽冷的。
楊哥看張望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下有了大致的了解。估摸着張望是不知道Ryan是文亦琛的弟弟才玩兒得那麽好的。
Ryan沒什麽好說的,重要人物是他哥文亦琛。說起文亦琛又不得不說吳康那個狗東西,吳康那點髒事大家心裏都清楚,雖說心裏不恥,要是真遇見了吳康,面子上也得奉承兩句。不過吳康的風頭都已經過了,現在管事的是文亦琛了。
楊建南心裏盤算清楚,提點張望到這裏也就可以了,只要張望別和文亦琛再有更深的瓜葛就行了。
張望從陽光開朗大男孩變得沉默,直至飛機落地也沒緩過來。文亦琛這個名字像心裏一根刺,今天楊哥的一句話讓他驀然想起曾經的事,更無措的是,以後該怎麽和小帛見面。
張望突然想起在前公司的時候,他們十幾個小孩在暑假被召集起來進行集訓,在練習室剛做完體能快要死的時候,文亦琛接了他弟弟的視頻電話。
優雅貴氣的問媽媽在視頻手機那端對文亦琛說道:“小帛想你了,非要給你打電話,你們聊一會兒?”
張望躺在地上,歪着個頭去看文亦琛的弟弟,那個時候小帛才兩三歲,話都說不清楚還要奶聲奶氣地喊着“哥哥。”
張望被小團子萌得心都化了,也想湊湊熱鬧,但克制住了沒有出聲。倒是文亦琛那時和他關系好得很,把鏡頭對着張望,跟對面說:“這個是小望哥哥。”
張望從小雖然活潑好動,但是容易害羞腼腆,說出口的只是“小帛你好”兩個字。
後面還和文亦琛的弟弟有交集嗎?好像除了一兩次的視頻電話,就再也沒有了。難道小帛對自己毫無來由的喜歡是因為幼時短暫的幾句話?
張望有些想不明白,在車上看見關希後,這些事情更是被抛諸腦後。像被按下了切換的按鈕,一下子從沉默狀态切換到陽光開朗大男孩。
“你怎麽來了?”張望聲音裏都是欣喜。
“說好的你回來我接你的。”
張望稍微回想了一下,在走的那天關希确實好像說過這話來着。
關希看張望樂得跟個傻子似的,和剛剛氣場一米八冷臉走秀完全不是一個人,就忍不住地去逗他:“哥哥剛剛冷臉帥的我腿都軟了。”
張望聞言臉一紅,趕緊看周圍,還好楊哥他們沒上車。确認沒人聽到後按捺不住給了關希一拳。
關希樂得開懷大笑,繼續對張望說:“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
張望受不了了,在副駕上試圖去捂關希的嘴,咬牙切齒地質問:“一天天的不好好學習幹嘛呢!”
兩人正在鬧着,楊哥過來敲了敲車窗,張望和關希兩個人都瞬間乖巧。
“你倆回吧,我和小王也直接各回各家了,回去早些休息,接下來沒什麽事,你看看上學需要什麽就準備一下,九月四號一起飛B市。”
楊哥交代完後就利索地走了,毫不猶豫。心道:“開玩笑,小別勝新婚,誰要看小情侶撒狗糧。”
關希載着張望很快到達小別墅,張望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在沙發上他常呆的位置窩着。頭也不動,滴溜着一雙眼睛問關希:“晚上想吃火鍋。”
關希看他像貓一樣的神情,也只能像個鏟屎官一樣對着貓主子連連稱好。
陷進柔軟的沙發裏給張望報菜名點外賣的時候,關希才覺得原來家裏這麽滿這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