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時光都不是虛度的

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張望從電影的時空抽脫出來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打開靜音的手機，發現關希已經發送好幾條消息，趕緊回複道：剛在看電影，沒看到消息，現在已經看完了。

消息剛發送出去，關希的視頻電話就來了。

“感覺怎麽樣？”

“不好說，看的時候挺感動的，但你要非讓我說能從裏面學到些什麽我是真的說不出來。”

“能說出來的話你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關希打趣道。

一個晚上就這樣子在兩人的碎碎念中悄然度過，張望的那種焦慮，那種害怕讓人失望的情緒奇異般地消失不見，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心境有些像被溪流細細緩緩沖刷着的河床，再堅硬的石塊也不會阻擋水的流動和它的平靜。

張望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明明重磅的感情戲迫在眉睫，可是莫名地有一句聲音在耳邊響起“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他還是怕會讓李導失望，會讓關越失望，所以他在努力，這幾天張望除了自己拍攝的戲份外，就是呆在片場觀摩學習，對于表演也收獲了不少。

也因為泡在片場，張望和小帛有了不少的交集。雖然張望對小帛毫無來由的信任和喜歡覺得疑惑，但架不住小朋友太可愛了，張望本身就不是個善于拒絕的人，更何況當一雙圓圓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你的時候，是以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也越來越親密。

本來按照張望的行程規劃只用在劇組兩三天，沒成想到現在為止一個星期都已經過去了，時間被拉長的原因除了張望咖位不大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臨時改了劇本。

李導找到楊哥溝通說想要給張望再加兩場戲的時候，楊哥自然是喜不自勝，雙方達成一致後楊哥犯了難，要是張望真是個沒啥背景的小演員就好了，可是接人時關家小少爺的神情以及關總的指派都處處顯着這人的不一般。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對張望倒是沒什麽意見，能吃苦、長得好、不作妖，不過這些優點圈子裏的練習生一抓一大把，不過張望不像一些金絲雀一樣恃寵而驕倒是讓楊哥高看了一眼，他也樂意帶着張望走向職業的巅峰。

只是，現在怎麽和關希說呢？楊哥拿着手機若有所思，他和關希的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第一天他彙報的關于張望的情況，那天過後關希發消息說以後不用了，他才不發的。

楊哥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十幾年，猶猶豫豫不是他的性格，也就思考了一會，就把張望需要在劇組長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話裏話外全是對張望的利處。

關希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收到的消息，第一感覺竟是不愧是張望，機會要好好把握。

“知道了。”楊哥收到關希回複後去找張望。

張望得知這個消息後開心的很，不僅是因為李立的賞識，更是他可以對這個行業進行深入的了解。張望是一個喜歡接觸新事物的人，在劇組呆的這些天是他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事情，從中他也獲得了不少的樂趣。

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能收獲新的體驗學到東西讓他覺得很滿足，有一種踏實感。

不過時間一長楊哥有些着急了，劇組進度有些慢，因為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情況發生，原本預計十天如今馬上就要結束，張望還有兩場重頭戲尚未拍攝，可是馬上八月底，清大馬上開學了。

楊哥不願意讓張望缺席學校的任何活動，當初他答應帶張望也是看中他考上清大，是娛樂圈頭一個，否則他根本不願意沾染到不清不楚的關系漩渦中去。如果張望一開學就缺席學校活動，那豈不是某種程度上又走了老路。

楊哥心下有了一番決斷，開始找李導喝茶，喝茶也不是真的找個雅地請人去喝，他願意，李立這種文藝導演也不願意，一個是真的忙，另一個就是骨子裏的清高對這種市儈的不屑。

楊哥拎着個大保溫杯，裏面泡着上好的茶葉，一大早的就到片場去等着，剛開始李立瞅見他還覺得奇怪，張望在這兒他見怪不怪，但是這大名鼎鼎的經紀人平時可是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今天怎麽在這裏閑得要死？

不過李立事多且碎，不願意再把精力放到這些事上去瞎琢磨浪費時間，有事的話自會找上來，何必他去張這個嘴。

李立一忙起來沒個點，不過還是被楊哥找了個空插上去。

“李導喝口熱茶潤潤嗓。”楊哥也不着急說事，“片場就是這麽忙，活多還碎，有時候一個點不對，整個都不對，還得推翻重來。”

李立接過茶小口啜着也不說話，想看看眼前這只老狐貍打的是什麽算盤。

“您對畫面真是高标準、嚴要求，不過我個人拙見啊，精益求精是不錯，但有時候效率或者說是一些調度啊還得做好統籌。”

話說到這裏李立明白了，這是嫌他拍得慢了，不過确實，剛開始張望的戲份兩天差不多就完成了，可他對張望眼緣不錯，存了讓他在片場學習的心思。不過後來真的是忘記張望的戲份需要盡快拍攝。

“您提醒的對，我這個人有時候沉浸進去确實容易死心眼。進度這塊确實得追一追了。”

“哪裏哪裏，肯下功夫去琢磨是好事，多少人還沒您這樣的心性呢。”

兩人客氣一番後，李立又一頭紮進片場裏，楊哥見事辦成了也不着急走，他今天的工作任務安排就是在這兒耗着，慢工出細活嘛，有些事情看似沒意義，但并不是真的沒意義。

他在片場閑着也是閑着，靜下心去觀察工作中的李立。這個導演處女座就斬獲了獎項，當之無愧的新秀，可是這個人又沒有什麽背景，說實話在圈裏也沒什麽地位，不像有些導演只是說了一句打算拍個片，錢就從四面八方來一樣，而李立計劃書做好了還得想盡辦法去拉資金。

不過娛樂圈主打一個玄學，大紅大紫還得看你名裏有沒有，也不是看你關系硬不硬。

楊建南從二十多歲剛畢業就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名利場裏混，到今天不管是誰也得給他幾分薄面，靠的就是他從不踩低捧高，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知道誰誰誰明天就爆出個黑料在人民群衆裏跌入爛泥，天知道誰誰誰又因為這樣或那樣的關系東山再起或轉戰幕後一樣的攪弄風雲。

楊哥看了會，發現李立确實不錯，沒有文人身上的迂腐氣，眼神一瞥發現角落有個小豆丁正乖乖坐在他家張望懷裏，不禁蹙起眉頭，心道這倆人是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的。

不過礙于Ryan在場，楊哥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在最後大家收工的時候對張望說道：“好好準備，八月三十一咱們回去收拾收拾，然後準備去開學了。”

張望點頭應是，只不過懷裏的小帛苦起了一張臉，說道：“哥哥我不想讓你走。”

“可是哥哥要去上學呀，小帛也得上學對不對？”

楊哥沒參與這才哄孩子的對話，和李立打了聲招呼又客套幾句後就離場了。李立雖然知道楊建南到現在還沒走只是某種意義上收買人心的手段，不過也驚訝大經紀人竟然能等到現在，也是客客氣氣把人送走。

李立回過頭來，發現張望和Ryan還在聊天，湊近去聽，發現竟然是張望在哄小孩。

“我們可以約時間出去玩呀，不會變成不認識的人喲。”

李立聽見這話不禁發笑，他給張望加的戲份不多，就兩場。

一場是方一鳴和樊雲霞帶着弟弟風岫在胡同口的小販攤上吃飯，小小的折疊方桌上擺着幾碗馄饨冒着熱氣，一旁小販邊叫賣邊捏着馄饨下鍋，要有熱氣氤氲，白霧中能看到三個人說說笑笑。

一場是方一鳴和風岫的分手。在天真不谙世事的年紀和生命中陽光般存在的大哥哥告別，該是和眼前一樣吧。

張望餘光發現李導站在兩人旁邊，趕緊拉着小帛向李立問好。

“李導好！”

“嗯，你是不是快該開學了？”

“嗯，九月五號就去學校報道了。”張望想起剛剛楊哥說的話，心道李導這是通知自己做好準備了。

“挺好的，這幾天我看你都在片場，有學到什麽嗎？”

“肯定是學到東西了，但是不知道怎麽去說出來，到時候您看吧，有不足之處您盡管指點。”張望也不怯場。

李立臉上笑意更甚，說道：“好！明天下午拍三個人的戲，順利的話晚上就續上一鳴雲霞分手的戲份，你好好準備！”

張望想着可能會很快開拍，但也沒想到是明天，不過還是應了好。和小帛目送李立離開後，張望又哄了會兒孩子，就回酒店歇着了。

睡前例行和關希打了視頻電話，說了今天自己做了些什麽，只不過通話的結尾留下一句：“我們這樣好像在談戀愛啊。”

“你不會忘記了我還在追你吧？”

張望臉一紅，最近的日子過得平淡充實，二人頗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有時候自己想到關希，會有安心滿足的感覺，可是下一秒又忍不住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所以總是忍不住去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