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時光都不是虛度的

第11章 章

第 11 章

關希摸摸張望的腦袋，站起身來用張望身下的那床被子把張望箍地嚴嚴實實。房間裏開了冷氣，關希并不怕熱到張望，相反，剛剛張望來關燈的時候，關系看到他清瘦的小臂上顫栗的雞皮疙瘩。

關希摟着被裹着的張望，他毫不懷疑現在小哭包又在默默的哭泣。他也一點都不詫異為什麽張望現在如此脆弱。

他堅強很久了，從小時候受工作人員的冷遇，同事的明裏暗裏的排擠，網絡上的辱罵，現實中私生的騷擾。張望的神經被這些拉得緊緊的。

同學的污蔑引來的謾罵排山倒海般湧向他，幾乎要将這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淹沒，可他本身并無過錯。

“你還記得王一洋嗎？”關希知道張望在聽，繼續說道：“是我讓報的警。”

關希感受到懷裏的人的震驚，繼續說道：“我知道，如果是你，你會息事寧人。我本想着我先去見了他聊一聊再說，可是我剛準備離開，就覺得我憑什麽替你去原諒他去做決定，哪怕你是真的會放過他。”

“所以，我在去找他之前就讓關越報了警。我知道他現在過得很可憐，他今年沒有參加高考，但想來他會把所有的原因都埋怨在你身上，哪怕你什麽都沒有做。”

“後來班上也有閑言碎語，說你對自己同學太狠。我知道後我在班級上說是我報的警，自己做錯了事要自己承擔，我絕不偏袒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是個學生，是個未成年。”

“我知道我這個話說出來之後，很多同學或者說很多人都會罵我，但我覺得我如果不去報這個警，我會永遠難受。沒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就算哪怕是一樣的遭遇，可因為個人品性的原因，感受也會千差萬別。”

張望把頭探出來，默默地看着關希，兩人對視，關希說：“所以不用管接下來的目标是什麽，也不用管之前人生是不是荒廢虛度了，你只要跟從你自己的心走，剩下的事我會幫你。”

“輿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可怕，關越有的是本事，黑的他都可以說成白的，更何況你一點都不黑。所以無論你接下來選擇什麽樣的人生方向，都不必擔心，你只要安心地腳踏實地走好每一步就好，這就是你要做的但行好事。”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關希看着張望迷茫的眼神，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張望看。

張望看到臉頰爆紅，重新縮進被子裏，任關希怎麽說都不出來。

“其實我是你爸爸粉。”手機上照片是關希逛微博超話保存的一張小時候的照片，照片裏張望抿着嘴笑，兩頰還帶着嬰兒肥。盡管那時明明已經初中了，不過看着還跟小學生似的。

張望沒法說出來讓關希删掉照片這種話，他的粉絲都可珍貴了，而且自己也覺得照片挺可愛的。

張望偷偷露出一雙眼睛看着關希，說道：“那這個算包養嗎？”

關希從沉浸在幼崽張望照片的世界裏猛然墜入現實，“你說什麽？”

張望嚴肅的說：“你不會想和我上床吧？”

關希被吓得從床上馬上站起來，收起剛剛的嬉皮笑臉對張望說：“你是在看不起我，還是在看不起自己。”

張望被關希吓到，連忙坐起來拉着關希說：“在公司的時候，有幾個孩子都被我說的那樣過。”

關希感覺張望好不容易被暖熱的手又漸漸失了溫度，反握道：“那你呢？”

張望想縮回手，卻被關希牢牢握住。關希順勢坐下，把人重新裹進被子裏抱住，說道：“不用怕，告訴我。”

因為被關希摟着，張望沒辦法再把頭埋進被子裏，只好埋在關希的脖頸，尋求安全感。

“有過一次。”

關希覺得自己的心被不知名的手攥緊了，随着張望的話一點一點緊縮，直至窒息。

“剛上初中的時候，助理讓我去他辦公室，說是要談一談我未來的規劃，在辦公室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他給我泡了茶，然後我就漸漸失去意識，等到再醒的時候是在一個房間。”

“他親我，然後抱我，我當時很害怕，他的胳膊比我大腿都粗，我根本打不過他。”

“不過我那天運氣很好，他沒硬起來，後來就放了我。”張望苦笑道，“那間屋子燈光很暗，等我回到公司宿舍之後才發現自己身上被留下來印記和之前小夥伴身上的如此神似，我之前還以為真的是他們口中的淤青。”

那一年，小小的張望被從那間小屋子送出來後，他才發現辦公室的秘密。他本以為自己是唯一倒黴的小孩，在浴室沖洗的時候被席徹看到之後，兩人起了争論。

張望說自己想要報警，席徹悲傷的看着這個天真的男孩，他們從房間被送出來之前，都會被那個男人親自給洗一遍，是他的癖好，也是銷毀證據。不只是沒有證據，更何況他的勢力這麽大，有證據又能如何？

本來想找張望玩兒的文亦琛無意中聽到這個話，沖進去對張望說：“吳總答應了要給我拍戲拍廣告，你不要毀了我的夢想，不然我會恨你！”

文亦琛沖張望說完這番話就跑了，從此二人也漸行漸遠。席徹摸摸張望的頭，說：“你不要怪他。”

随着張望的回憶結束，關希抱緊了張望，說：“我現在只是想給你一個擁抱，你要是不喜歡随時可以推開我。”

張望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其實自己并不反感關希的懷抱，甚至有些留戀。有些話羞于啓齒，關希曾經一度是他的安全感。他的身影很高大，曾把自己擋在身後，阻絕私生的傷害。他的手掌又是那麽溫暖，在自己失落的時候又總是能帶來安慰，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關希能一直摸他的頭。

張望想着想着睡着了，許是一夜未睡，今天又爆發了太多情緒透支了體力。關希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頭發，他知道這些事情後沉重的睡不着。

吳康就是張望說的那個人，關希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去扳倒這個人，所以只能想法讓關越出手幫忙，那幫忙總得有個由頭，可關希不願再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至于另外兩個人，關越只知道個文亦琛，算是他們這一批裏發展勢頭最好的一個，和張望一起參加選秀的就是這個文亦琛。

關希的思緒飄着飄着，被張望猛地一顫打斷。

張望也從夢中驚醒，兩人一時之間相視無言。直到關希打破沉默：“我以前有一個男朋友，所以我的性取向是男，如果你覺得惡心或者接受不了的話，我就永遠只當你的爸爸粉，或者說永遠只是你記憶中的高中老師。”

“昨天喝酒大為說我喜歡你，我不太清楚具體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我知道我不想否認他的話。”

“我這人有些自私，其實在我沒确定心意之前不應該跟你說這些話的，但是我害怕說晚了咱們兩個就再也沒可能了。”

“你願意給我一點點時間，然後去追你嗎？”

關希的眼神很真誠。張望作為一個姿色上乘的小明星，從小到大被迫接受過許許多多打量的目光，那些都帶着審判的意味，衡量他價值幾何。唯有關希讓他站在了審判的一方，不再是案板的瀕死掙紮的魚，而是一錘定音的人。

“你是故意搬到我的對面嗎？”

“是，我不想讓你一個人走，怕你一個人面對私生害怕。”

“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不知道，我到現在還沒确定。”

張望沉默了，可關希也不說話，執着的看着張望，等一個答案。

張望招架不住，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你答應了？”

“嗯。”張望心虛地不敢看關希的眼睛，“我只是利用你，我害怕我的拒絕讓我失去你剛剛說的讓我但行好事的底氣，懂嗎？”

關希不答反問：“如果王一洋的事情讓你知道了，你會報警嗎？”

張望有些驚訝，看着關望說：“不會。”

“為什麽，你不生氣嗎？”

“生氣，而且還會傷心和難過，明明大家都是同學，為什麽要這樣做？”張望理智的分析道，“但絕對不會報警。”

“那你為什麽不報警？”

“我怕毀了他。”

“你是怕毀了他，還是害怕當‘壞人’？”

張望思考了片刻，“害怕當‘壞人’。”

關希開心的笑了，“小壞蛋，在我這裏你永遠可以做個‘壞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要任性就任性。”

關希摸了摸張望的腦袋，哪怕張望發質很硬，經過這大半天的折騰也都亂糟糟的了，更像一只小動物。

“這就是我的回答。”

張望經過這大半天的折騰後着實累的不輕，雖說休息了一會兒，但是腦袋還是難受的緊，太陽穴突突的跳。

關望瞅着自己床鋪一團亂也懶得收拾了，剛好點的外賣也已經送到，和張望湊合着在屋子裏吃完，兩個人一起去對面休息。

當關希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張望人都呆滞了，心道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關希又揉了揉張望的腦袋，說道：“小屁孩腦子裏都是些什麽黃色廢料，你自己瞅瞅這屋還能睡嗎？”

張望順着關希指的方向看去，床上已經被他滾得被子都跑了，确實是一團糟沒法睡，更何況周邊還有一堆外賣盒在散發氣味。

張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得帶着關希回去休息，只是又有些郁悶：關希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麽還說我是小屁孩。

晚上兩人同住一張床，張望累得很早早就睡了，只剩關希借着微弱的光線看着少年沉睡的模樣。

雖說是有些心事，但最後還是随着少年起伏的胸膛陷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