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夜交鋒
暗夜交鋒
等藥效過去，已經是傍晚了。
定位刷新過兩次之後，最終落在了百花樓上。
黎生曉活動着發麻的手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一次，我非抓到他不可。”
可等來到百花樓，她卻傻了眼。
“這……這見鬼手娛樂項目挺豐富啊。”看着樓裏的莺歌漫舞，黎生曉萬萬沒想到，見鬼手竟然會在青樓。
她倒不是膽怯，反正同為女子，本來就沒什麽好怕的，她擔心的是大俠。
白落照确實臉色不太好。可卻不是發紅，而是隐隐泛白。
怎麽回事？大俠這模樣，看上去不像害羞，反倒很像是害怕呢？
“進去吧。”白落照淡淡道，率先走了進去。
不等進門，一陣脂粉香氣就迎面撲來。黎生曉第一次發現，原來香水噴多了也會令人窒息。
樓內鼓樂聲不斷，自有身着薄衫的女子在臺上載歌載舞，不時傳出一陣歡聲笑語。
看着眼前各色的美人，黎生曉頓覺大開眼界。
“啧，這眉眼，這身段，這舞姿……怪不得這裏人滿為患，就是我也愛看啊。”她在心裏暗暗感慨，不等收回視線，就見一打扮妖嬈的女子，扭着細腰朝他們走來。
“瞧公子面生的很，可需要奴家伺候？”說着身子一歪，就要往白落照身上靠去。
小助手:“有人搶你地盤，玩家你管是不管？”
可黎生曉壓根沒來得及出手。
白落照毫不猶豫地往旁邊一閃，那女子就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抱歉，我不喜與人觸碰。還請姑娘自重。”說罷，白落照看也不看她，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黎生曉一愣。“大俠什麽時候多了個新毛病？沒發現啊？”
那女子見他渾身好似散發着一股寒氣，再不敢造次，默默地自己爬了起來。
黎生曉看她柔柔弱弱的模樣，心裏一軟，上手攙了一把。
“姑娘別在意啊，小白這個人平時很溫柔的，不過我們今天确實有事。”
那女子渾身一僵，看着白落照的背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溫柔？怕是只對面前這位姑娘吧。
這次，仍是在雅間找到了見鬼手。
只見他左擁右抱，口中還喝着懷中女子端過來的美酒，實在稱得上逍遙。
見到他們二人，見鬼手微微有些訝異。
“這麽快就找過來了？”一次兩次尚可當做是巧合，可回回都能被發現，他就不得不佩服白落照的本事了。
黎生曉不想和他廢話，直接說道:“既然我已經找到你了，你快跟我們回去投案自首吧！”
見鬼手一臉壞笑。“我說的可是‘捉住’，如今你只是找到我而已，又如何算數呢？”
“你！”三番五次被這個騙子戲弄，她實在受夠了，當即就掄起右臂，向他劈去。
見鬼手将面前桌子用力一掀，桌子迅速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身，朝着黎生曉就飛了過來。
桌上的疊盤頓時撒了一地，引得屋裏的女子尖叫連連，紛紛往外跑去。
黎生曉俯身避開，腳下一滑，人已沖到了見鬼手的身前。
見鬼手雙目圓睜，不及出手，就被她揮起的拳頭猛地擊中前胸。他踉跄幾步，不可思議地望向她。
清脆的掌聲自身後響起。
白落照邊撫掌邊贊嘆道:“小梨方才這一招，使得極好。”看來，她果真是個幾分武學天賦。
被表揚的黎生曉心中大喜，不由得揚起下巴，得意地望向見鬼手。“怎麽樣？認不認輸！”
見鬼手強壓下胸前的痛意，笑道:“不愧是小白公子的人，竟連招式都與他如此相似。”倒是他小看她了。
“不過……”他雙眼微眯，忽拽過縮在牆角的一紅衫女子，朝着白落照的方向就推了過去，“現在認輸還早了點。”
紅衫女子一聲尖叫，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白落照撲了過來。
白落照神色微變，擡掌欲用內力阻擋住紅衫女子的靠近，一雙手臂已攬住她的腰身，将她接了過去。
黎生曉對着同樣驚慌失措的女子道:“你沒事吧？”一顆心卻撲通通狂跳。
她剛才竟然用武功救了一個人！好吧，雖然還算不得救，可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打架，原來武功還可以這麽用。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見鬼手再一次施展輕功，往屋頂飛去。
黎生曉下意識地看向白落照。“小白！”這次絕不能再讓他跑掉了。
白落照對她微一颔首，抓住她的胳膊，足尖一點，帶着她也飛了出去。
三人一前一後，步步緊逼。黎生曉克制着低頭去看的沖動，只得緊緊抓住白落照的衣袖，可獵獵寒風迎面吹來，刮得她眼淚直流。
察覺到她的緊張，白落照将她安置在較為平坦的屋檐之上。
“你且在這等着，我去追見鬼手。”說完，他松開雙手，幾個縱躍，人已消失在黑夜裏。
黎生曉徒勞地伸手去夠，一句“別走”，生生噎在了喉嚨裏。
“你好歹把我放地上啊。”她望一眼遙不可及的地面，頓覺欲哭無淚。
小助手:“玩家，你不是施展過輕功嗎？跳下去啊。”
黎生曉:“讓一個恐高的人去跳高，你是懂提建議的。”
正在這時，忽聽得下方傳來一陣犬吠。
此處并非繁華地帶，這叫聲在寂靜的巷子裏就尤顯凄厲。犬吠聲一聲接一聲，聽來像是兩只狗正在打架。
突然，在一聲長長的嗚咽過後，有孩童的驚呼聲響起，随着“嘭”的一聲響動，什麽東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黎生曉一驚，別是誰家小孩遇到惡犬了吧？
她忙低頭張望，可惜底下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擔心那孩子遇到危險，她将心一橫，腳下用力一蹬，人就跳了下去。
眼見地面越來越近，黎生曉忙調動體內真氣，手忙腳亂之下，倒也勉強在落地之前施展出了幾分輕功。
除了，腿有點疼。
巷子裏果然有一孩童，看着不過八九歲的模樣。忽見有人從天而降，他顯然吓了一跳。
待看清楚是個年輕姑娘後，才明顯松了口氣。“姐姐你……你從屋頂上跳下來的？好厲害！沒受傷吧？”
黎生曉站直了身子，面上端的是雲淡風輕。
“沒事，小意思。”
心裏卻在哀嚎:“疼疼疼！”
孩童點點頭，忙又恢複戒備姿勢，警惕地望向巷子另一邊的大狗。
“姐姐你往後退，這狗很兇的！”說着，他揮動着手裏的竹竿，動作十分得熟練。
黎生曉下意識想要逃跑。可她一個大人，若是遇事讓個孩子沖在前面，實在不太像話。
于是，她反手将那孩童拉到身後，大聲道:“你退後，我來對付它！”
也許是沒了竹竿的威脅，大狗不再忌憚，就見它縱身一躍，龇牙咧嘴地朝黎生曉撲了過來。
黎生曉此刻倒有些後悔了，她應該也拿根竹竿的。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大狗就已近在眼前，黎生曉橫踢一腳，猛踢在大狗胸前。大狗哀嚎一聲，一下子就飛出老遠。
孩童拍手叫好。“姐姐果然厲害！”
黎生曉面露微笑，心裏卻哭道:“嗚嗚，我的腳啊！”
再疼也不能叫人知道，這是成年人僅有的體面了。
她轉過身去，剛要開口詢問，忽見孩童臉色大變，指着身後叫道:“姐姐小心！”
耳聽得一聲犬吠，黎生曉只覺後背一陣發涼。她一把将孩童摟進懷裏，閉緊雙眼，等着被瘋狗給撕咬。
黑夜裏，忽見寒光一閃，一柄匕首深深地插 | 進了大狗的喉嚨。
濃重的血腥氣迅速彌漫開來，黎生曉驚魂未定地撒開孩童，慢慢回過頭去。
那人将匕首拔出來，在雜亂的狗毛上擦拭着血跡，随即擡頭對着黎生曉勾唇一笑。
竟是見鬼手。
“你！你……小白呢？”黎生曉目瞪口呆道。
話音未落，白落照已從天而降。他手執折扇，輕巧地抵在見鬼手的脖頸處。
見鬼手身影一僵，也揚手将匕首指向他的胸口。
黎生曉大驚。“住手！”
見鬼手卻并未真的刺進去。“叫我住手可以，讓他先住手。”說着，拿眼觑向白落照。
白落照面不改色道:“你可以試試看，到底誰會更快。”
小助手:“大俠你就別火上澆油了！”
黎生曉生怕他真的傷到大俠，口中急道:“這次總歸是抓到你了吧？你總不能言而無信！”
見鬼手輕嘆一聲，竟真的将匕首收了回去。“真是怕了你了。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實在是對方過于狡猾，黎生曉很難不去提防。
“這次被押往六扇門，多半是兇多吉少。你總得給我點時間交代一下後事吧？”見鬼手道，“你先将我放了，待我安排好一切，親自去衙門請罪。”
放了？萬一他跑了怎麽辦？黎生曉當即就要拒絕。可對方才剛救了她的命，若是一口回絕，似乎又過于絕情。
她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白落照。
白落照仿佛知她所想，收回折扇，從容不迫道:“既如此，你且走吧。明日我在衙門恭候大駕。”
見鬼手微微一笑，施展輕功，很快就隐入了夜色中。
“你就不怕他食言？”黎生曉還是很不放心。
白落照似乎并不以為意。“我更不願見你為難。”
黎生曉心口一陣緊縮，不由得呆住了。
小助手:“哇，大俠他超愛的。”
黑暗中，一個童聲忽顫聲道:“你是……小白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