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思念如潮？
第35章 思念如潮？
“要瘦減肥茶, 新款，寄過來的樣品咱們辦公室沒人喝，這可怎麽辦？”
裴京驅車望着車水馬龍, 搖了搖頭, 對這單CASE不是十分樂觀：“這廣告能接麽？品牌是老品牌，但我最近調查, 這幾年也出了不少事情, 多數是說這減肥茶沒什麽效果……這廣告是有一定風險的。”
每個月都有不少有興趣跟ISS合作的品牌方寄送産品過來, 客戶部和市場調查那邊在嘗試後好做工作。
而要瘦減肥茶産品一寄送過來，公關部主管就親自播了電話過來。
要瘦期望能和ISS協商廣告制作，價錢的話坐下來慢慢談。
謝照右手手肘抵着車門, 指尖摩挲着唇瓣，心不在焉望着前方，眉峰微微皺着，并沒在聽。
“謝照，你說這case咱們能接麽？”裴京接觸的業務多了, 也知曉那些能碰，那些不能碰。
只是這次, 要瘦那邊給的價錢實在誘人。
謝照突然朝他望去，十分糾結問：
“你說，一個Omega又是給你過生日, 關鍵時候還幫你出頭, 還陪着你度過了很漫長的低谷期，把你的照片留了許久, 但他說他不喜歡你, 你說他是不是說謊？”
“啊？”裴京恰遇紅燈，停在人行橫道前, 轉頭望着她一臉茫然：“什麽？”
“我說，有個Omega為我做了很多事情，但他說他不喜歡我，你說他是不是在說謊？”
謝照有些煩躁，又重複問了一遍。
今早她詐顧宴，顧宴十分坦蕩承認，這倒讓她很是意外。
沒想到在那麽漫長的時間裏，顧宴很早就知道她，兜兜轉轉，沒想到又湊到了一塊兒。
顧宴說：“即便如此，我不愛你。”
顧宴問：“你覺得你愛你交往過的前任麽？你交往的那些前任愛你麽？包括楚北。”
顧宴說：“你可能，都沒搞懂什麽是愛……所以你才這樣輕易問我……”
顧宴說：“愛情哪兒有那麽随便？”
這些問題，把謝照問茫然了。
她大清早在ISS總監辦公室都心不在焉的，怎麽也想不明白。
裴京揚眉：“喲，你個大情聖又招惹誰了？”
“你別問，你就說他是不是騙我。”謝照微微擰着眉問，很是焦灼。
像是要從別人口中肯定自己的猜測，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她的焦慮。
裴京略微思忖了下，笑道：“這個，得看人。”
“怎麽說？”
“口是心非的人，喜歡就是讨厭，讨厭就是喜歡，不好判斷，但是言行一致的人不同，他們每句話說出來都是真的，而且很讨厭開玩笑，如果是前者，他可能喜歡你，但是後者說不喜歡你，那就是真對你不感冒。”
“那他對我那麽好做什麽？”
“這還不簡單，你誤會了呗。”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
“公司裏那麽多Omega都對我青眼有加，我還是知道自己的魅力。”
“那顧宴呢？”
謝照被問得卡住，黑着臉不高興問：“顧宴……難道顧宴就不可能喜歡我？！”
“顧宴怎麽可能喜歡你啊？！”裴京像聽到什麽好笑的事，上上下下打量了謝照一眼：“他一看就是那種家教很嚴，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眼光很高，跟他在一起的人，絕不可能是你這種花蝴蝶……而且顧宴屬于那種獨立性很強的Omega，單身依舊會過得很好，對愛情的态度絕不是你這樣輕飄飄的……”
這一句句話，活像炸彈似的，一下下往謝照胸口炸。
什麽叫做顧宴怎麽可能喜歡她？什麽叫絕不可能喜歡她這種花蝴蝶？
“我對愛情态度輕飄飄？”
她被氣笑了：“難道，是我對我那群前任不夠好？！”
裴京聳了聳肩，見前面綠燈亮了，驅車朝前走，到底是多年好友，揶揄着問：“如果相愛的話，無論分開沒分開，思念都會像潮水，無論分沒分開，你都會覺得對方陪伴着你……像一種無形的力量……那我問你，你現在還想他們麽？”
“……”
謝照抱着胸靠着靠背，微微蹙眉，沒說話。
裴京聽她沉默，問：“那楚北呢？”
若是以前，她必然不可能提楚北，但這家夥顯然是對哪個Omega動心了，幹脆些把楚北提出來。
盡管作為她的朋友，她更希望謝照能認認真真談戀愛，別總抱着玩玩心态，霍霍其他Omega。
“……”謝照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關于楚北，她在這幾年裏根本沒怎麽思念過。
更多想的是謝家種種，恨意不斷滋長，失望瘋狂蔓延。
思念如潮？
不，她最悲傷的只有那一段時間而已。
當她在小黑的陪伴下，廣告行業找到熱愛，找到落腳點，再回顧過往會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是個傻缺！
不可否認，她追楚北是有一定圖書館事件的原因。
可現代人也并不迷信信息素的牽引，還有更多信息素匹配高卻在逃離信息素牽引的Alpha和Omega。
起初她熱情追求楚北，一是因為圖書館事件，二是楚北渾身上下有種拼搏努力的魅力，待人彬彬有禮，很會照顧人。
她記得，認識楚北那個月。
楚北想要獲得大學醫學院知識問答比賽一等獎，拿到前往津南第一醫院實習機會。
為此，他那兩周拼命翻圖書館的醫療書籍，把出題老教授借過的書全部看了，白天黑夜絲毫不懈怠，好不容易擊敗對手拿下實習機會。
楚北很優秀。
非常優秀。
是當時醫學系唯一一個能稱為才子的。
追他的人，也很多。
有那麽些瞬間，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謝蘊的影子。
他跟謝蘊一樣自律，優秀，閃閃發光，在學校裏是被衆星拱月的。
但他不似謝蘊那般疏冷默然，更重要的是他願意靠近她。
這樣的人，沒有理由不喜歡。
或許起初追求時并不猛烈，可當她察覺楚北似乎對謝蘊有好感，她對楚北的追求便愈發熱烈。
她在較勁，跟謝蘊較勁。
世界為什麽永遠是繞着謝蘊轉的？
聞杉、謝臨和謝創是，為什麽連楚北也是？謝蘊和楚北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實在般配。
她不甘心這麽被徹底比下去，既然她注定得不到親情，那得到楚北的愛，那也是一種勝利。
那種緊迫感、焦灼感很濃烈。
她追楚北追得很用心，跟裴京制定了很詳細的計劃，大大小小刷Omega好感的手段就是從那時候來的。
在恢宏摩天大廈求婚那晚，楚北的拒絕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不是只要有謝蘊，她就什麽都不配得到？
是不是只要有謝蘊，她永遠只能作為陪襯？
那時刻，她整個人生好像陷入灰暗，甚至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迷茫得不知去向。
她從小到大厮混慣了，絕不是那種乖乖牌。
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也絕不單純好騙，跟楚北接觸得越久，就越會發現他身上的刻意和擰巴。
他做事情含着濃烈的目的感，不遺餘力；沒有任何利益的回報，他是不肯去做的；他待人和善卻又充滿疏離感，像薄薄的一層霧，讓人捉摸不透，真要搞清楚他的想法，很需要琢磨；他瞧不上長相普通、學業又一般的同性，很會對優秀的Alpha處關系，甚至會含幾分讨好……
她沒有像裴京描述的那般，思念過楚北。
也從不覺得，他始終陪伴着自己。
然而，此刻她在想，她真的……喜歡過楚北麽？
沒有吧，就算有圖書館安撫事件，那也只是一個契機，一個她合理追求楚北、合理喜歡上楚北的理由，否則為什麽在楚北回來時她甚至都沒動過追的心思？
因為她知道，所有的根源不是他，是謝家。
一旦希望倒塌，所有的意義将不複存在。
“那你，現在有沒有想你說的那個人？”裴京見她沉默，以為她不想聊這個話題，幹脆轉移話題揶揄問。
謝照單手撐着頭，望着前方車水馬龍，猶豫了下道：“想……但不是你說得那種想。”
能不想麽？那家夥短短幾句話，她能不想麽？
那一句句話，活像在說她魅力不足，迷不到他似的！
裴京有點樂了：“那，就等你思念如潮，你就知道什麽不是什麽不是輕飄飄的了。”
謝照翻了個白眼：“你覺得你比我更懂Alpha和Omega關系？”
裴京笑嘻嘻打趣：“對對對，你懂你懂，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我不懂，我不懂……”
謝照：“……”
謝照驟然後悔：“我當初就不該撮合你和沈潇。”
在她慘遭楚北甩那年，裴京追隔壁中文系沈潇，裴京看着也不是很會撩，竟然把沈潇追到手了。
盡管這幾年隔三差五吵架鬧矛盾，但一和好就在朋友圈撒狗糧。
車子不久抵達無限可能科技有限公司。
無限可能科技是IT行業跟耀眼、奉行三家屬龍頭公司，每日更新在南極生物峮衣無爾爾七五二八一近期無限産出了款新社交媒體APP，幾家廣告公司都在接洽。
謝照和裴京一進無限科技，迎面就撞見剛跟前臺交涉完的扈嫣。
“哇哦，扈總監！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謝照一改車上怏怏不樂模樣，笑的跟朵花似的。
再怎麽樣，再對手面前都得拿出最好的狀态。
扈嫣皮笑肉不笑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見她今兒個穿着件酒紅色套裝裙，很是幹練成熟，不禁打趣問：“沒想到，謝總監竟然會來，我還以為你會當縮頭烏龜呢……”
“你當縮頭烏龜，我都不會當縮頭烏龜。”
扈嫣抱着胸笑得人畜無害：“畢竟，董詞是你前任，又不是我前任，我慌什麽？”
“董詞？”
謝照聽着這名字臉色微微一變。
裴京用肩膀撞撞她的，提醒道：“這回，無限科技負責APP宣傳項目的，就是董詞。”
“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謝照瞪了她一眼，太陽穴突突突直跳，趕緊拍怕她肩膀，把準備好的資料塞給她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去吧。”
說着，邁開腿就要走！
所有前任裏，董詞最不好惹！
簡直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讓她寧願孤獨也不願意再找Omega！
這大少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
沒成想，竟然能負責無限科技的宣傳主管。
“好久不見，謝照。”
哪知道她迎面就望見，高挑自信的男性Omega朝她走來，公式化的微笑沖她打招呼。
不是董詞又是誰？
謝照：“……”
謝照頓下腳步，深吸了口氣，硬着頭皮應對，擠出一抹自認為十分職業的笑，主動熱情迎了上去，沖他伸手道：“好久不見，董詞。”
董詞緊緊握住她的手，注視着她，眼神熾烈得不行：“我跟你分開已經整整九十二天了，你沒有回複我信息整整八十五天，确實很久。”
謝照很是公式化松手笑道：“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們還是先聊工作吧。”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不好對付。
“好好好，我知道你熱愛工作，咱們先聊工作！”
董詞笑得跟朵花似的，領着一群人大步流星朝樓道走。
謝照深吸了口氣，半點不想跟上去。
“喂，其實你可以出賣出賣色相嘛。”扈嫣攬住她肩膀，啧啧了幾聲，沖她擠擠眼，開玩笑道：“我看，董詞對你還是很感興趣的。”
謝照怒極反笑：“要不你試試？”
董詞一臉“你可別禍害我”的表情，跟了上去，一臉就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謝照氣得腦仁疼。
“其實，我覺得董詞吧，在你所有前任裏，對你算用心的了，你要不考慮考慮？”裴京抱着胸啧啧了幾聲，也忍不住揶揄她：“抓住福氣！說不定你也能年底結婚！”
“這福氣，給你？！”謝照翻了個白眼。
裴京幹咳了聲：“我有潇潇就夠了。”
每次謝照跟人交往，分手後很少對前任評頭論足，多數理由都是不合适粗略帶過。
但就她觀察謝照跟董詞交往那些日子，估計謝照被折騰得夠嗆，否則她那麽怕空窗期的人，怎麽可能那麽久都沒找男友？
不過，看董詞那架勢。
數着日子過，恐怕對謝照還不死心。
謝照吐了口濁氣，理了理衣服，重整旗鼓道：“還是先把眼前這關過了。”
這次競标的廣告公司有八家。
一家一家闡述設計理念，根據産品使用也給出了不同的方向和定位，結束後董詞讓所有人回去等消息，兩天後出結果。
不過謝照和扈嫣看完一圈廣告創意，最貼合這款APP創意的還是ISS的，顧宴的設計更偏向用戶考慮，也更加有親和力。
縱然如此，謝照還是擔心無限科技不采用。
“謝照，今晚約麽？”
董詞送她上車時，雙手撐在她跑車車門上，絲毫不在意旁邊還坐着裴京，注視着謝照笑眯眯問：“蹦迪，喝酒，吃燒烤，看電影……”
謝照婉拒，大方表示：“這次，沒空。”
今晚她要是跟人蹦迪，顧宴亂想怎麽辦？
謝照都沒來得及想，她去不去，考慮顧宴做什麽。
“那你下次得有空。”董詞并不準備這個時候為難她，站直了身子，抱着胸笑眯眯看她道：“我下次，可不接受你的拒絕。”
“那，也要等下次。”
謝照言笑晏晏說着。
好不容易離開無限科技，裴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怎麽，那麽怕他啊？”
謝照捏捏太陽穴，一臉疲倦：“我不是怕，我是累。”
其他前任交往叫平平淡淡。
那跟董詞交往，那可真得叫轟轟烈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