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是真
第34章 真相是真。
謝照腦子裏百轉千回, 記憶碎片瘋狂回閃。
Omega砸報警器那次，在車裏她揉着他腦袋，豎起的耳朵, 黑色的, 軟乎乎的。
那晚在溫泉旅館裏，他在她懷裏難以承受化成只毛絨絨的小貓, 金棕色的眼睛, 跟小黑幾乎一模一樣。
她可真蠢, 一點沒想到！
明明記得那樣清楚，也有所疑惑，可卻避開了這種可能性。
他說貓咪頑皮, 沒準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他說，說不定會回來。
原來，她的貓貓早就回來了。
只是，他沒辦法以貓貓的樣子待在她身邊。
謝照滿腔的委屈、驚慌、失落在這一秒一掃而空，失而複得的喜悅在每個細胞裏跳躍, 她毫不掩飾眼底笑意，跑過去緊緊抱住他, 比任何擁抱他都用力，不知道怎麽鼻尖酸酸澀澀的：“小黑……我想死你了！”
“你……你抱……太緊了。”
顧宴四肢像被緊緊的鐵索纏繞，骨頭桎梏着, 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使勁掙紮着，可怎麽也掙不脫：“松、松開！”
然後他聽到頭頂響起低低的笑聲, 很是興高采烈, “不松！你跟雷奧走的時候，我可傷心死了！哪知道你……”
她終于把他松開, 捧着他的臉頰掰來掰去仔細端詳，活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笑得跟朵花似的。
顧宴忍着被擺弄，臉頰皺成一團，抓着她的手艱難掙紮，瞧見她眼睛亮亮的，與昨日灰敗全然不同，原本蠻生氣的，稍稍削弱了些許不高興催促：“你松開！”
Alpha搞什麽？
至于這麽激動麽？
“不對，不能叫小黑了！要叫顧顧。”
謝照捏捏他的臉頰，手感軟乎乎的。
盡管耳鬓厮磨過許多次，可真正這般端詳、揉捏他還是初次。
顧顧，原來是顧宴的顧！
哈，她完全沒往人上面聯想。
“你放開我！”顧宴被捏得惱了，怒氣沖沖瞪她。
謝照倏然想起在地下室養小黑時，他一生氣好像也喜歡這麽瞪她，喵喵喵叫個不停，她覺得親切得很，壞心眼揉揉他腦袋哄道：“我的小黑，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
“謝……謝照……你……”
顧宴腦袋一被摸，犀利的眼神微微一軟，脊背頃刻間軟了，倒在她懷裏，呼吸緊促祈求：“你別……我……”
一雙黑色的飛機耳鑽了出來。
謝照捏捏他耳朵，她望見他眼神慌亂又着急的模樣，跟一灘水般縮小，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毛發，變成一只小黑貓，衣衫滑落在地上。
眼看他要摔在地上，她伸手一撈把貓貓給撈進了懷裏。
“以前，我就想這麽做了……”謝照RUA了RUA在懷裏的貓咪，一次次把想跑開的貓咪抓了回來，随意挑了張沙發坐下，雙手插在他腋下，細細打量着與幾年前有輕微差別的貓咪，感嘆道：“不得不說，小黑，你體型長大了些，毛發也更漂亮了……”
“喵！”顧宴被RUA得很惱火。
這完全是在玩弄他啊！他就是不想被RUA，所以才不願意變成獸體的！
“尾巴？”
謝照摸了摸他尾巴，頗為想念。
“喵！！！”顧宴一個條件反射，一爪子往她臉頰上撓去。
等反應過來時，Alpha捂着臉頰龇牙咧嘴。
他趁機趕緊跑開，噔噔噔鑽進了房間，三兩下把房門給反鎖了。
“撕……”謝照輕輕撫了撫臉，疼得不行。
這家夥，還是老樣子啊！
十分鐘後。
顧宴換好衣服出來，不知道從哪兒搞來頭盔，把腦袋保護得嚴嚴實實，手裏還拿着噴霧，一出來就望見謝照正在清理傷口，他踱步走過去坐在她對面，硬邦邦下令：“你，不準随便摸我頭！”
“你是我的貓，為什麽不可以？”
謝照還沉浸在毛毛哦失而複得的喜悅裏，清理傷口時唇角都含着笑，望見他這幅打扮忍俊不禁，眯着眼看了看，忍不住激他：“你敢說你不是小黑？！”
頭盔都戴上了，這不要太怕啊！
顧宴黑着臉，冷笑道：“我是，那然後呢？”
以前他就想象過被認出來，與其藏着掖着，不如幹幹脆脆承認。
“然後，我很高興。”謝照聳了聳肩，不以為意。
顧宴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所以，我是玩物，我是一個你寵愛的客體，你需要慰藉時的東西。”
“你是不是太嚴肅了？”
謝照吐了口濁氣，玩世不恭望着他：“我沒有那個意思。”
啧，她有那麽可怕麽？竟然拿噴霧來防着她！
“你沒有那個意思更好，”
顧宴薄唇抿了下：“我是短暫當過你的貓，那段時間我也很開心，但是我更重要的身份是個人，我不會給人當寵愛，我沒有那樣的愛好……所以請你別用對待寵物那樣的方式對待我，我會覺得你不尊重我。”
謝照單手撐着下巴，好整以暇看他，也從初初時的喜悅逐漸意識到問題所在道：“我從來不知道，我的貓貓除了會陪伴我之外，聽我傾訴那麽多不好的事情外，竟然還是個那個優秀的Omega。”
現在，她都不知道她該高興小黑回來了。
還是該失落，小黑竟然是個人……而她當初還對小黑傾訴過不少事情。
也就是，這家夥……其實什麽都知道。
但是，卻表現得什麽都不知道，也從不過分同情或過分關注她。
她是不是該謝謝他？
“我當你誇我。”
顧宴坦然接受她的誇獎，淡淡道：“我希望，我們兩個都當以前的事情沒發生過。”
謝照聳了聳肩，笑眯眯道：“好啊。”
顧宴：“！？？”
這麽輕易就答應了？不問問其他的？
白日裏，他們還像以前那樣，該幹嘛幹嘛。
謝照喜歡在閑暇時玩兒游戲，顧宴喜歡畫畫看書，不怎麽幹擾對方。
不過這回顧宴看書卻不那麽靜得下心。
一是他
總想問謝照前幾日去哪兒了，二是她難道就沒一點點想問的？
相比他的苦惱煩躁，謝照表現得對游戲的興致就高多了。
甚至晚上還親自去樓下買了他最喜歡吃的魚蝦，還有蔬菜，在廚房裏興致盎然搗鼓起來，完全不讓他插手。
顧宴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其中糖醋魚和幹鍋蝦尤為惹眼。。
這時他以前當給她當貓咪時，最愛吃的食物了，這家夥……确定真沒把他當貓？
“你是不是把我當小黑？”他肅容問。
謝照自然而然坐下，給他盛飯，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道：“想什麽呢？我随便做的。”
顧宴很狐疑：“真的？”
謝照信誓旦旦：“真的。”
顧宴将信将疑吃完了飯。
哪知道到了晚上。
顧宴還在淋浴，還在疑惑那家夥一會兒興沖沖一會兒又表現得冷冷淡淡，洗到一半，Alpha從外面進來捧着他的臉吻住，絲毫不顧密密麻麻的水淋濕。
發生關系久了，他習慣在她親吻後環住她脖頸主動。
跟昨晚略感疲倦和溫柔不同，今晚的Alpha更具備侵略性和霸道。
顧宴視野搖搖晃晃，雙手被謝照摁在冷冰冰的牆壁上，背後卻滾燙灼熾。
呼吸一寸寸被奪走，好像翻騰在海水中的波浪。
他不知道Omega跟Alpha做，感覺是不是都像他一樣，腦海裏像一團漿糊，身體軟綿綿的，很舒服，身體和靈魂仿佛都在顫抖。
他喜歡激烈，不喜歡溫吞。
“顧顧，”
謝照輕輕咬着他耳朵，賣力伺候着，嗓音沙啞問：“說說，那時候發生了什麽？要離開我？”
放過他？怎麽可能？
這家夥嘴硬得跟鐵似的，誰知道問出來的會不會作假，反而這種時候問出來的真實性強些。
今晚她可專門做了好吃的喂飽他，有的時間跟他磨。
“什麽……”
顧宴暈乎乎的，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
“當我貓貓的時候，為什麽……要離開我？”
謝照捏着他下巴右轉，安撫性的吻了吻他唇角，壞心眼道：“不說實話，是會被懲罰的。”
顧宴原本就沒打算藏着掖着，說：“我……我要考試了……我再不回去，要、要挂科……”
“顧顧，你真可愛……”謝照壓根沒想到是這種原因，不過可信度也确實高，這樣乖巧的樣子實在難得，她忍不住伸手揉揉他腦袋，“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舍不得我……”
“我……我才……”
顧宴眼眶泛紅，一雙飛機耳又鑽了出來，揚着哭腔：“我才沒……”
混蛋！這種時候……
“說慌，是要被懲罰的。”
謝照在他耳畔低低說着。
明明，離開那時候粘她就粘得不行，後面關系好些還專程為她做生日蛋糕，砸警報器，敢說舍得？
他敢說，他跟她當P友，沒一點點小心思在？
等顧宴意識到說錯話已經來不及了。
Alpha揉着他腦袋，讓他尾巴都沒忍住鑽了出來，她搞着搞着摸摸耳朵，捏捏尾巴，把他命門全握在手上，偏偏又沒完全獸化。
顧宴跟融化的水般，昏昏沉沉的。
為什麽，Alpha精力這麽旺盛？
昨晚……不是這樣的，昨晚不是随便搞了兩次就睡了麽？
驟雨初歇。
謝照給暈過去的男人洗了個澡，抱回床上塞進被窩，摟在懷裏閉着眼睛沉沉睡去。
她的P友是她的貓貓，這感覺還是很奇妙……
如果是人的話。
在漫長低谷期，都是……顧宴啊。
她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比她找到貓還激動亢奮，好像全世界也有人願意停留下面傾聽她，圍繞她，粘着他。
如果真的忘記。
他怎麽可能記得她生日？怎麽可能砸警報器？怎麽可能面對楚北那樣尖銳護着她？又為什麽明明是只貓還幫她安撫？
她腦子轉得比任何時候都快。
想起惹顧宴生氣那本相冊，那幾張照片裏張張有時霜，可背影裏全是她。
他們是高中校友，是大學校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她？
等等？小胖子？
謝照倏然睜開眼睛突然坐起身來，垂眼望向陷入沉睡的顧宴，眼底閃過幾絲震驚：“小胖子？！”
不會是那個……天臺上的……吧？！
她立即起床翻箱倒櫃找相冊，最終在書桌最下層擺放資料的地方找到，翻開仔細看了看。
……時間太久，實在……記不得了。
那時候，小胖子挺容貌自卑的，又被孤立霸淩什麽的。
瞧着顧宴，不像是那種會自卑的人吧……
謝照捏捏太陽穴，把相冊放回去。
哪知道放回去時在上面找到個筆記本，随手翻了翻，好像是顧宴的日記，寫滿了整整一本。
起初謝照是不準備看的，但觑見的簡短內容好像是進他公司後的時間。
看看，應該也沒什麽吧？
【今天看到謝照，小日子過得不錯，身邊有男朋友了，看來是不難過了。】
【換第二個男朋友？她可真行！！她這麽快就忘記楚北了？！】
【花蝴蝶一只，還想撩撥我，把我當什麽了？混蛋。】
【很好，今天踹了她□□，她以後應該能消停消停……還有，她眼光怎麽那麽差？第三個男朋友也太茶了吧！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家夥身體怎麽那麽差！？出差就暈倒，進醫院可算花光了我所有的錢！什麽時候發工資啊！！！打工人發瘋！】
【她能不能清醒一點，又不喜歡人家，又逗着人家玩兒……】
【……】
【吵架不是第一次，但砸東西絕對是】
謝照看得哭笑不得。
原來，她的貓貓一直關注着她呢……
翌日。
顧宴醒來，望着謝照近在咫尺安靜的睡顏，恍惚了好一會兒。
這會兒他被alpha摟在懷裏，穿着海綿寶寶睡褲，而謝照穿着海綿寶寶睡衣。
“醒了？”謝照把人收進懷裏，垂眼睜開眼睛看他。
顧宴喉嚨滾動了下，臉上滿是溫熱的呼吸，鼻尖到處萦繞着Alpha的酒味信息素：“嗯。”
以前他都沒賴床這種臭毛病，自從跟謝照doi後就被染上了……
謝照高深莫測笑了下，道：“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了，顧宴。”
顧宴心底咯噔一聲，瞌睡溜得飛快，佯裝鎮定道：“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喜歡我。”
謝照細細注視着他的神情，期望從一絲一毫的變化找出破綻。
早晨實在是個腦子遲鈍的時候。
顧宴那瞬間懵得不行，聞言呼吸凝滞，喉嚨又滾動了一下：“你想得美！”
“小黑是你，doi跟妖精似的勾引我，”
謝照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眼睛幾乎黏在他略微閃爍的眼睛上，無比熾熱：“我還知道，我們高中就見過，你當時很胖，被同學霸淩，我在樓頂見過你，還教你反擊……你說……”
三十六計，兵不厭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