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徹大悟
第2章大徹大悟
“動作快點，快點，趕緊伺候皇後娘娘用膳。”雲裳越是惶恐不安，雲依看着，越是心情大快，嫌棄宮婢動作太慢，她厲喝一聲。
陰鸷無比的厲喝聲萦繞在熙宮裏，猶如鬼泣，吓得三名宮婢齊齊打了哆嗦，趕緊加快了速度。
“吃，吃，吃！”其中一名宮女靠近雲裳，硬着頭皮從盤子裏夾起一只耳朵，往雲裳的嘴裏塞去。
雲裳緊咬着牙齒，不肯松口。
“吃，你吃啊。”那宮女急得滿頭大汗，使勁将銀筷往雲裳的嘴巴裏送。
雲裳緊閉的唇，被那冰冷的銀塊戳破了一道口子，血肉往外翻着，就是不肯松口。
“撬開，将這賤人的嘴給本宮撬開，灌進去。”雲依臉色一冷，兇狠的目光，掃射向押着雲裳的兩名嬷嬷。
兩名嬷嬷，一人将雲裳的肩使勁的按着，另一人，伸手出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試圖将她的嘴捏開，“張開，給我張開。”
那嬷嬷的力氣極大，粗手猶如一把鐵鉗，緊掐着雲裳的下巴，很快在她的臉上，掐住兩片青紫色，硬生生将她的嘴給撬開一條縫。
“灌，給本宮灌。”雲依在一旁厲聲吩咐。
宮女的動作不敢慢一點，迅速将手裏的銀筷，猛勁兒塞進了雲裳雙唇間的縫隙裏。
咕嚕一聲，一只耳朵，硬生生掉進了雲裳的喉喽裏。
雲裳難受至極，雙眸猩紅的将雲依瞪着，刻骨的恨意在她眼楮裏閃爍。
“再灌。”雲依無視她眼楮裏的恨意，繼續吩咐着宮女。
青兒吓得呆滞，反應過來，跪在雲依的面前，不斷磕頭，“貴妃娘娘，我家娘娘身子不好，求您放過我家娘娘，奴婢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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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依聽着那砰砰砰的磕頭聲，覺得心煩，皺起了眉頭，“将這個賤婢拖出去，給本宮亂棍打死。”
她一聲吩咐，又有兩名嬷嬷上前來，拽起青兒就往外面走。
“啊……”
稍縱片刻，青兒凄慘的叫喊聲傳進了雲裳的耳中。
雲裳心如刀絞，對雲依的恨瀕臨界點，“雲依，你如此蛇蠍心腸，必不得好死。”
她如此憤怒，雲依卻笑顏如花的将她看着，“姐姐如今過得很好，怕是要叫妹妹失望了。”
“怎麽停下來了？”說話間，她眼神一轉，冷掃了給雲裳灌食的宮婢，“給本宮繼續灌，一點都不準剩。”
“是，貴妃娘娘。”
被迫之下，雲裳吞下了食盒裏的所有東西，一點都不剩。
那些，都是她至親至愛之人的遺骸啊！她摳着嗓子，蹲在地上，恨不得将吃進去的東西，都給嘔出來，摳了半天，卻只嘔了一點清水出來。
“雲依，你這般折磨我，你能得到什麽，你以為，我死了，鳳蒼就會愛你嗎？”
鳳蒼，在這個男人心裏，怕是，除了江山，皇權，便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值得他動心了吧。
雲裳的這些話，是雲依最不願意聽的。
“雲裳，你別以為，你得不到的東西，本宮就沒法得到。”雲依走到雲裳的身邊，眼神陰鸷，一把将雲裳從地上提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将她盯着，“本宮告訴你，你得到的東西，本宮能得到，你得不到的東西，本宮依然能得到，實話告訴你，三年前，皇上去鎮國将軍府提親，對象是我雲依，當時皇上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惠王，父親便只好将你嫁去惠王府。”說到這裏，她将身子一傾，櫻花兩片唇靠近雲裳的耳朵，“皇上說了，他從來都沒愛過你。”
雲裳身子虛晃了兩下，險些坐在地上。
她承認，她是被雲依的話傷到了。
竟然是從來沒愛過……
呵呵！難怪那個男人能做到如此絕情，不過，那個男人怎能将戲演得如此逼真，幾年光景，夜夜同床，她竟沒有發現絲毫端倪，一直傻傻的沉迷在他編織的溫柔鄉裏。
雲依繼續往她傷口上撒鹽，拽着她欲倒的身子，道︰“雲裳，你與皇上大婚當夜，皇上可是将你一人留在了洞房裏？”
“你……你怎麽知道？”這件事，她從未對任何人講過，雲依是怎麽知道。
雲依知道，她很想知道答案，刻意加重了語氣，“那天晚上的月色不錯，皇上帶了我去游湖，我們在畫舫上……”
“你別說了，別說了。”雲裳暴吼了一聲，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将雲依推開。
真心錯付，害了自己，害了親人！
雲裳捂着胸口，她的心好痛，像有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剮在她的心上，血淋淋的！
“妹妹不想聽，我偏要說給妹妹聽。”雲依一步一步逼到她面前，眼神狠辣的盯着她，“那天晚上，我與皇上在畫舫上對酒當歌，皇上還說，像妹妹這種低賤的庶女，給他提鞋都不配。”
雲裳聽到這句話，臉色白到幾乎透明，心，痛得已經麻木。
三年朝夕相處的陪伴，她在那個男人心裏，竟沒有半點位置。
“雲依，你想一點一點的折磨我，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走了。”雲裳面無表情，眸子裏空洞洞的，若不是見她胸口還在上下起伏，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活人。
雲依站着不動，一雙丹鳳眼布滿戾氣， “妹妹，今兒個是大年三十，姐姐還想陪陪你。”
“來人，去将那個賤婢的雙眼，雙耳剮下來，喂給皇後娘娘吃。”
她一聲吩咐，便有宮女出去，将青兒的雙眼，雙耳剮了，用盤子裝好，端到了雲裳的面前。
盤子裏一片血肉模糊，雲裳盯着盤子裏的東西，雙腿發軟，終于站不住。
“雲依，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斷子絕孫，永生永世不能榮登後位，永生永世無法獲得鳳蒼的愛。”
雲依聽到雲裳的詛咒，臉上的表情猙獰至極，額頭上的青筋一條一條冒了出來，“灌，一點都不準剩。”
“是，貴妃娘娘。”
雲裳此刻已經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兩名嬷嬷将她拽起，那宮女将青兒的一雙眼楮，耳朵塞進她嘴裏，她被迫咽下。
“娘娘，奴婢等已伺候皇後娘娘用完了膳。”
“很好。”雲依很是滿意，嘴角浮起一絲陰森森的笑容。
雲裳癱軟在地上，扣着嗓子嘔，嘔出來的依舊是清水，“雲依，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既然妹妹想死，不如姐姐發發善心，成全妹妹。”雲依一襲鳳袍，笑顏如花，“來人，送皇後娘娘上路。”
“貴妃娘娘，這……”她身邊的宮人有些猶豫。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曾經的皇後，後宮之主啊。
“還杵着做什麽，難道要本宮自己動手？”雲依一聲爆呵，吓得一旁的宮人全都打了寒顫。
宮人們不敢再有遲疑，四名宮女将雲裳摁在地上，一名嬷嬷将浸過水的宣紙貼在雲裳的臉上，一層一層地往上加。
“妹妹，貼加官的滋味如何？”
雲裳覺得呼吸困難，卻不想掙紮。
這麽一個醜陋的世界，離開了，也好，唯一遺憾的，是沒有能力拉着雲依一起入地獄。
“貴妃娘娘，廢後快不行了。”見雲裳一動不動，那行刑的嬷嬷，雙手開始瑟瑟發抖。
雲依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怕什麽，一個廢後而已，死了就死了。”
“皇上駕到！”恰時，一道公鴨般的聲音傳進了熙宮。
一群宮人吓得面如土色，“貴妃娘娘，這，這如何是好？”
雲依的臉色也變了變，不過慌神了片刻，便鎮定如初，“将這個賤人臉上的紙都揭下來，再扶她去床上躺好。”
宮人照她吩咐做，剛将雲裳扶上了床，一片明黃色的衣角就出現在了門口。
“妹妹，你怎麽就去了，都怪姐姐來晚了，要是姐姐早些來，你便不會喪命在這熙宮裏。”
鳳蒼走來，便聽到雲依那嬌滴滴的哭聲，“愛妃，你剛小産，身子還虛着，怎麽冒着風雪出門？”
“臣妾參見皇上。”雲依轉身，美眸含淚将鳳蒼看着。
鳳蒼走到她身邊，伸手将她扶起，平靜的目光落在裏面的破木床上，“怎麽回事？”
這個男人身長如竹，面如冠玉，墨發如染，一副好皮囊确是女子心中所向，只是，這個男人生了一雙狹長的鳳眼，雙唇涼薄，一看便是那無情之人。
雲裳躺在冷冰冰的破木床上，鼻間尚有一絲氣息游走，迷迷糊糊聽到鳳蒼的聲音，她使勁渾身力氣，将沉重的眼皮撐開一條縫，黑色鑲金的靴子，明黃色的一片祥雲衣角，不是那個男人，又是誰。
“皇上，今兒是除夕，臣妾心裏惦記着妹妹，便領着宮人送了吃食過來，卻發現……卻發現妹妹躺在床上，身子冰涼，氣息全無。”
聽了雲依的話，鳳蒼這才注意到雲裳确實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死了嗎？”他語氣淡淡的詢問宮人，臉上不見一絲悲痛之色。
在場宮人統統一愣，過了片刻，才有一名太監走去破木床前，伸手在雲裳鼻間一探， “回禀皇上，廢後已經斷氣。”
“死了也好。”鳳蒼略掃了一眼，從破木床上收回視線，聲無半點波瀾的吩咐，“将人擡出宮去，找個地方埋了。”
雲裳彌留之際，聽到的就是這句︰死了也好！
這就是她的夫君，她一心一意愛着的男人啊，她的命對他來說，竟如此輕賤。
鳳蒼，雲依，她雲裳發誓，身死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這對狗男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