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西門吹雪?你可确定?”東方不敗擡起頭, 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來。
左冷禪逃走之後,東方不敗就在黑木崖山腳下布了不少人手盯梢, 沒想到, 今天探子竟然打聽到西門吹雪來了。
“是,教主,那人必定是西門吹雪無疑。”探子恭敬地拱手說道。
西門吹雪來黑木崖幹什麽?
東方不敗皺着眉頭, 打發走了探子後, 他背負雙手, 神色若有所思。
西門吹雪這人, 東方不敗雖然沒有和他打過交道,但也了解他這人的性格, 按道理來講,西門吹雪這人素來都不怎麽理會江湖上的事,這次來黑木崖, 不太可能是為了五大掌門他們而來, 為了先生而來倒是有可能。
東方不敗心裏突突直跳。
他想了想,這件事還是得和先生說一番。
與此同時, 在少林寺中, 各大名門正派并武林中稍微有些名氣的人都聚集在了少林寺的大殿內。
衆人都在竊竊私語, 交談着他們最近聽到的江湖上的傳言。
“我聽說啊, 那徐一清對上六大掌門, 根本一招都沒出。”
“一招都沒出?劉老三,你這牛皮吹的可真大,他徐一清再怎麽有本事, 到底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怎麽可能一招都沒出就打敗了六大掌門呢?”
“嘿!陳老四,我跟你說,你還不相信。這事是陸小鳳告訴我的,你要是不信,等會兒聽聽那左掌門怎麽說的,不就知道了。”
衆人正交談間,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自寶殿外由遠及近而來,不由得閉上了嘴巴。
大悲禪師手持着錫杖,緩緩而來。
他身後緊跟着左冷禪和洪人雄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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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大悲禪師來了,衆人紛紛站了起來,拱手行禮。
“大悲禪師。”
大悲禪師含笑着沖着衆人點頭示意,他道:“諸位請坐。”
衆人坐下。
武當派木道人開口說道:“大悲禪師,您這次急急忙忙召集我們前來,究竟情況是怎樣?我等現在都少說聽了七八個版本的傳言了,都不知道實情究竟如何。”
“是啊,”峨眉派掌門獨孤一鶴也摸着胡須道,“如今的傳言真是越傳越不像話了,直把那徐一清說得跟神仙一般。他要真是神仙,我們倒是省了事了。”
他們兩個人一開口,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開口詢問。
大悲禪師見此情狀,卻也不慌不忙。
他伸出手,做了個往下壓了壓的動作,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少林寺畢竟是天下門派之首,衆人此時心裏雖然有再多的疑惑和好奇,也得賣大悲禪師一個面子。
“諸位的問題,老衲心裏都明白。”大悲禪師不急不慢地說道。
他的眼神朝左冷禪看去,“這件事是左掌門親身經歷,還是由左掌門來講,等他講完,諸位有什麽問題,再一一問。”
“是,方丈。”左冷禪對大悲禪師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他轉過身,對着衆人,臉色是從無有過的嚴肅,“諸位這些日想必都聽聞了不少傳聞,我知道有人在質疑我,覺得是我為了自己的名聲而将徐一清的武功吹噓的天上有地上無,但是,我以我嵩山派掌門的名譽保證,我所說的關于一切都沒有半句虛言。倘若有半句虛言,就叫我遭天打雷劈。”
左冷禪說出這麽一句話,那些原先心懷狐疑的人倒也不好開口。
畢竟,左冷禪都發了這樣的毒誓,若是再質疑,就顯得有些斤斤計較了。
左冷禪環視衆人,見衆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才緩緩把之前在大悲禪師面前的話重講了一遍。
随着他的講述,衆人臉上的神情越發嚴肅。
殿內的氣氛也越發低沉,衆人之前都不是沒有聽過左冷禪的話,但是從別人口中得知,跟從左冷禪口中得知,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效果。
當左冷禪說到徐一清以一己之力重傷六大掌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左掌門,既然那徐一清武功那麽高強,那您是怎麽逃脫的?”有人忍不住問道。
衆人連連點頭,“是啊,左掌門,按理說,要是徐一清真如你所說的那般,武功之高,難以揣測,何以你能逃脫呢?”
這個問題一出,就有人拿懷疑的眼神看向左冷禪了。
左冷禪早就料到會有人問到這個問題,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知道諸位的意思。諸位恐怕都覺得我左冷禪不過是貪生怕死的小人。當時我早就料到會有人這麽想我,但是如果我不逃,誰來把這事告訴江湖中人,那徐一清武功高深莫測,再加上東方不敗那魔頭心狠手辣,此二人聯手,如果不及時鏟除,日後武林必遭大難。如若不是想到這一點兒,我寧可此時與岳掌門他們一起受日月神教的折磨。”
“左掌門,我們絕無此等想法。”衆人見左冷禪這麽一說,連忙出聲寬慰。
木道人道:“左掌門所言有理,如果沒有左掌門來告知我們這個消息,我們怎麽知道那徐一清原來也是魔教中人!”
衆人都紛紛點頭稱是。
左冷禪唇角微微勾起,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獨孤一鶴卻是撚着胡須,狐疑地說道:“說是這麽說,但是左掌門,在下有個疑惑,懇請左掌門指點一二。”
“獨孤掌門但問無妨。”左冷禪心裏頭一緊,對獨孤一鶴說道。
“左掌門莫要緊張,我不過是想問問為何你們六大掌門竟然這麽‘湊巧’地在黑木崖下相聚,并且,何以你們不對那任我行下手,卻是對東方不敗和徐一清下手?”獨孤一鶴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左冷禪的話乍聽起來雖然好像沒什麽問題,但是仔細一琢磨,卻是處處都是漏洞。
別的不說,日月神教的黑木崖可不是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左冷禪他們是如何上得山?
左冷禪臉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似乎被問到了一個難以啓齒的問題一般,神色頗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怎麽?這問題不好回答嗎?”獨孤一鶴挑起眉頭來,問道。
“這倒不是。”左冷禪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将事情掐頭去尾地修飾一番,說了出來,末了,還十分假模假樣地摸了下鼻子,“這事說出來其實有些不好聽。”
“這有什麽,左掌門,對付那魔教的魔頭們本就不該拘泥于小節,諸位掌門做得對極了。”獨孤一鶴恍然大悟地說道。
一旁的陸小鳳卻抿了抿唇。
他看了左冷禪一眼,心裏頭覺得左冷禪等人這麽做實在是有些有失光明磊落,不過,現在人人都在贊賞左冷禪等人的“聰明”,他如果開口,恐怕會遭懷疑。
在江湖人眼裏,陸小鳳可能是個和麻煩直接挂鈎的男人。
但是,陸小鳳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他聽着左冷禪的話,心裏隐隐有股不太對勁的感覺。
但是,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通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衆人議論的熱鬧紛紛,似乎恨不得立即就趕往黑木崖,前去讨伐魔教。
陸小鳳卻悄無聲息地從殿內退了出來,他一走,那青年也跟着走了。
“陸小雞,你想什麽呢?”司空摘星頂着一張人皮面具,撞了下陸小鳳的腹部問道,“現在武當、峨眉、丐幫都決定要聯手對付魔教了,你還有什麽好操心的。”
“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陸小鳳摸着胡子,說道。
“有什麽不對勁?”司空摘星不解地問道,他抓着欄杆,一個利落的動作輕松坐在了欄杆上,晃蕩着兩條腿。
“我總覺得徐一清不像是那種人。”陸小鳳眼神看着遠方,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我也覺得他不是那種人,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五大掌門被扣在黑木崖上這件事總不能是假的。”司空摘星思慮了半秒後,說道。
陸小鳳朝司空摘星斜了一眼,“既然你覺得徐一清當真是魔頭,你還敢答應那個人的要求?”
一說到這事,司空摘星就苦着一張臉。
他委屈巴巴地從欄杆上跳了下來,“陸小雞,我這也沒辦法,誰叫我輸給他一個打賭。”
“哼。”陸小鳳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能辦到那人要求的事?”
司空摘星臉色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陸小雞,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打的賭了?”
陸小鳳臉色頓時僵住了。
他怎麽就忘了還有這一遭了!
日漸西沉。
伴随着點點星辰在蒼穹上閃着亮光,黑木崖上安靜了下來。
而此時。
山道上,卻有一白色身影孑孓獨行,那身影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時分,就悄無聲息地到了黑木崖上。
他的到來并沒有驚動任何人。
但是當他站在黑木崖的大廳前的時候,他的存在卻不容忽視。
“什麽人!”有巡邏的教衆看到了他,頓時拔出兵器,指着他,厲聲問道。
“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淡淡地說道,徐徐晚風吹得他的衣角獵獵作響,他的氣質如同長白山上終年不化的冰雪一般森寒,他站在那裏,就好像一把利劍出鞘了一般。
“西門吹雪?”教衆們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沒有人懷疑他的話,江湖上穿着白衣的人雖然很多,但是當西門吹雪站在面前的時候,卻沒有人會認錯他。
“你、你來幹什麽?”那教衆問道。
西門吹雪擡起眼皮,他的眼裏仿佛有火苗在躍動着,“但求與徐一清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