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如果需要我就直說。”
“嗯。”解雨臣笑意直達眼底,“吳小佛爺您再稍等幾天我們就可以出發了。這幾天讓瞎子帶你們到處逛逛?”
“花兒爺就別管我們了,你趕快處理完事情才是真的!”吳邪笑道。“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好歹我也不是原來那個傻子了,多少還是能幫上你的。”
“你放心,南瞎北啞都在這,翻不了天,要真有什麽我會去找你的。”解雨臣摸了摸吳邪的頭,道:“你好好休息。不過……對那個張起靈,還是多注意一點,我過會去問問瞎子,但是你也別完全相信……黑瞎子這個人,變數太大。”見吳邪笑着點頭,解雨臣知道他有自己的考慮,這才稍微放下心。
☆、黑金古刀
“東西。”張起靈看向黑瞎子。
“哎呀呀啞巴你這一見面就要東西這樣可不好。”黑瞎子一手勾着張起靈的肩膀,笑着把他拉到一個櫃子前,松開手彎腰從櫃子裏捧出一個黑布包着的條狀物體。
這把刀是黑金打造,故稱之為黑金古刀,沉重異常,常人無法拿起。這刀是張家祖上傳下來的,張起靈往常随身把它帶在身邊,被迫離家時将它留在了麒麟國,又托唯一好友黑瞎子将之取來保存。
“啞巴你這刀這麽重我從你們張家帶出來可是廢了不少勁呢……打算怎麽謝我?”張起靈單手接過黑金古刀,看向黑瞎子,道:“謝謝。”
黑瞎子沒想到他這麽老實,被哽了一下,不由失笑:“說話可真是要了你的命。”轉而又正色道:“現在怎麽打算的?張家算是回不去了,就這樣跟着小三爺待在吳家?不管你想幹什麽,至少現在小三爺算是我徒弟,又有花兒爺這層關系在,要是你想對小三爺下手,我肯定是不會幫你的。”
張起靈搖搖頭:“不會。暫且跟着吳家。”反正也沒地方去。
“那以後呢?小三爺以後可是要接管吳國的,你呢?”黑瞎子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好好想想吧,啞巴。”
以後?能在吳家待多久?要說吳邪真的信任他,他是不會信的。他活了這麽多年,看慣了人情冷暖,深知人心險惡,雖與吳邪僅接觸了幾天,但卻也發現了吳邪的內心并沒有他外表那樣無害。
但他可以肯定的一點,那就是他們家,至少吳三省是不知道吳邪在外面的生意的,而吳家看似吳三省掌管全局,其實吳二白才是最危險的一個人。
張起靈靜默了一會兒,将用布包裹的刀背在身後,走出房間。
Advertisement
漆黑的院落裏一片靜寂,黑瞎子不知道去哪了,王盟和胖子也不知道逛到哪裏去了,空蕩蕩的大院只有張起靈一人立在中央。
他遠遠地盯着一扇房門,房間裏暖黃色的燭光透過房門照亮了一小片走廊,隐約能聽見房間裏傳來吳邪和解雨臣談話的聲音,不似想象的歡聲笑語,而是略嚴肅的語調。張起靈聽了一會兒,頓了頓,轉身離開。
“……小花,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這藥我必須拿到!你不知道三叔的東西有多毒,人命關天我不能坐視不理。”吳邪放下手中茶盞,擡眼看着解雨臣,眼裏是不容忽視的執着。
解雨臣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你還真是……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一轉語調又俏皮道:“吳邪哥哥想要的東西,小花當然要全力相助了。還請吳邪哥哥等些時日,待我将這朝中瑣事處理了便與你同去。”
“那就麻煩小花妹妹了。日後若是有用得到吳邪哥哥的地方,小花妹妹盡管提出來,吳邪哥哥定會鼎力相助。”吳邪學着他的語調回道,還裝模作樣地起身做了個揖。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似是又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雲彩
于是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解雨臣去處理“朝中瑣事”,吳邪一行人則負責準備要帶去的物品。
第三天,大家早早上路。為了趕時間,也為了隐蔽,所有人都騎馬。
換了一身便于騎馬的衣服的王盟看上去身姿挺拔,也頗為俊俏,只是站在這麽一行人裏并不醒目。當然,胖子是最醒目的。
吳邪略顯擔憂地看着一手抓着缰繩一手拿着餅的胖子,“胖爺,你是時候該減肥了,不要我們還沒走到地方,你的馬先累死了!”
走在吳邪旁邊的解雨臣“噗嗤”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大事呢。”随後黑瞎子也很不地道地大笑出聲,指着胖子的那匹馬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胖爺你看看你的馬那幽怨的表情哎喲也是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三口兩口吃完了手中的餅,黑着臉怒道:“屁!你們懂什麽!胖爺這叫神膘!神膘知不知道!!!”
張起靈不理會身後的哄鬧,一個人走在前面開路,淡淡道:“再不走快點今天便只能在深林中過夜了。”
衆人一聽,立刻加快速度跟了上去。張起靈見衆人跟上,又略微加快了速度。
路途遙遠,幾人一邊趕路,一邊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接下來的打算理了清楚。
“放心吧小邪,這一個月才過去幾天,我們肯定能拿到百年田七的。”解雨臣安慰道。
田七,便是他們此次要找的一味藥材。田七是久負盛名的中藥材,被人們稱為“金不換”,足見其珍貴,更何況生長了百年的田七。
“那可不一定。實在不行就先回來,找你三叔拿了解藥,咱們下個月再來。”黑瞎子拍了拍吳邪的肩膀。
吳邪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們到了廣西巴乃後,一路問過去,最終找到了一家人能帶他們去找藥材的,名叫阿貴。阿貴有一個女兒叫雲彩,為了招呼客人也出來幫忙。小姑娘出來看見張起靈就紅了臉,胖子剛想打趣兩句看到雲彩略顯青澀又秀氣的臉就移不開眼了。
“吳老板,明天讓我小女兒雲彩帶你們上山找藥吧!”阿貴看到吳邪的臉色明顯不滿,又道:“你別看雲彩年紀雖然不大,卻是比我們這些老人家都靈活,眼神也好,你們若是趕時間,她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吳邪這才點頭。
安置好大家的馬後轉頭就看見胖子那沒出息的樣子,吳邪一臉嫌棄地過去拍了下胖子,“口水要流出來了!”轉身剛好擋住雲彩注視張起靈的視線。雲彩這才回過神來,本就紅的臉又紅透了。
吳邪笑得如沐春風,“雲彩姑娘,明天就麻煩你帶我們上山了。”
雲彩沒聽到阿貴和吳邪的對話,又偷偷看了一眼張起靈,才反應過來吳邪在跟她說話。
“啊?……好的!”
吳邪笑着點點頭。
那邊解雨臣和黑瞎子兩個人把幾個房間收拾了一下,說是收拾,其實就是正大光明地把好房間都挑走了。
吳邪見狀也沒什麽反應,只是笑着打趣胖子,“讓你磨蹭!”
胖子過了這麽多天也早和解雨臣混熟了,叫道:“大花你也太不道德了!尊老愛幼知不知道!”
解雨臣倚着房門笑,“胖爺算老還是算幼?”
胖子無語凝噎。
于是選房間一事就這麽不了了之。雖然吳邪本來就沒打算跟解雨花搶。
☆、這可是蛇王
次日,一行人由雲彩帶着走上了山。
為了防止雲彩盯着張起靈看,胖子盯着雲彩看的尴尬局面,吳邪扯着解雨臣走在了雲彩身後。好在雲彩今天收斂了一些,沒有一直盯着張起靈看,雖然張起靈這個被看的人始終沒有什麽反應,但是黑瞎子那意義不明的笑容确實讓他很煩心。倒是胖子走在後面,光明正大地看着雲彩的背影。
衆人撥開雜亂的樹枝前行,速度非常慢。看他們還在走的同時在地上四處尋找,雲彩忍不住道:“公子們別找了,這裏是不會有的。我們至少要翻到山的另一面才可能見到田七。但是能不能找到百年的,那就只能靠運氣了。”
衆人這才專心走路。
突然,走在吳邪身旁的張起靈一把拉住吳邪手臂,道:“有東西。”
解雨臣拉住不明所以的雲彩,黑瞎子抽出刀走到最前面,胖子拉着王盟停下。
張起靈松開吳邪的手腕,餘光看見吳邪手腕上似乎有紅光一閃而過。
一陣窸窣聲後,雲彩突然“啊”的一聲尖叫,把衆人都吓了一跳,黑瞎子趕忙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将人帶到後面。走過吳邪的時候笑的一臉欠揍,道:“遇到蛇群了。”
吳邪轉頭看向前方,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才一小會的時間居然聚集了大量的蛇群,将他們的路完全堵死了。正在愣神,胖子倒吸了一口氣,背對他低聲罵道:“他娘的這蛇還挺聰明,小天真咱被包圍了!”
解雨臣道:“要不我和黑瞎子開路,你們先沖過去?”
吳邪搖頭:“不用,我有更好的辦法。”
“什麽辦法?”黑瞎子早已放開了雲彩,出聲問道。
吳邪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手掌朝上舉在衆人面前,“看看這是什麽?”
只見他腕上赤紅的“镯子”居然自己動了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居然是條小蛇!小蛇緩緩爬到吳邪手心,盤起身子朝大家吐了吐蛇信。
“一條小蛇?”解雨臣不解。
“花兒爺可知蛇王一說?”吳邪笑道。
“蛇王?你是說這條小蛇是蛇王?”黑瞎子忍不住插嘴,不顧場合地就笑出了聲。
吳邪白了他一眼,正想接話,張起靈便解釋道:“就像蠱蟲有蠱王,蛇自然也有蛇王。蠱蟲怕蠱王,蛇群也怕蛇王。倒是不用擔心蛇群了。”說完看向吳邪。
吳邪了然地将小蛇遞給他。
張起靈拿着小蛇走向蛇群,在靠近蛇群的地方蹲下,将小蛇放在地上。
小蛇向前爬行了一段,聞到了同族的氣味擡頭一看,頓時豎起身子做攻擊狀。雙方對峙幾息後蛇群悄然離開。
衆人松了一口氣,又安撫了一下受驚了的雲彩,才繼續爬山。
“小天真你這小蛇挺厲害啊!有這麽個寶貝怎麽不早說!”胖子問。
“當然厲害了它可是蛇王!但是又不一定用的上幹嘛要說。”吳邪莫名其妙。
“有名字沒?沒有的話我給起一個?”黑瞎子看着吳邪手心裏的小蛇眼睛發亮。
“有名字,”吳邪頓了頓,道:“它叫小赤,因為是赤紅色的。”
“你怎麽不起個更俗的名字?”解雨臣鄙視道。
“咳。讓王盟給你們講講它的故事?”吳邪使勁給王盟使眼色。
走神中的王盟終于回過神,一擡頭就看見自己主子在向他擠眼睛。想了老半天才明白發生了什麽,把嘴邊那句“老板你眼睛怎麽了”生生吞了下去,順便感嘆了一下還好嘴慢。
“說起來都很久了,”王盟回憶了一下,開始敘述。
那次吳邪出去野獵,本想一個人走,結果吳三省死活不讓,最後讓王盟寸步不離地跟着。先前王盟也只是見過吳邪幾面,并不服侍他,那次之後王盟才跟着吳邪。吳邪倒也沒說什麽,就讓他跟着走。
兩人騎馬一路飛奔,到那座荒山的時候也已經是正午十分,王盟實在不行了,兩人便停下休息。
兩人靠着樹幹吃完了幹糧,吳邪道:“可以走了吧?”王盟忙不疊點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傳聞中這個“文弱多病的書呆子”小三爺的非凡身手。簡單一點,就是射箭百發百中。
到了黃昏時分,他們已經将兩人身上背的籮筐全部裝滿了,并且還将裝不下的直接烤來吃了,吳邪顯然很有準備,因為他還帶了各種調料。
王盟不由得感嘆,誰說小三爺是書呆子的?他簡直萬能!帥呆了!
吳邪正要上馬,突然走向旁邊的一棵大樹,王盟不明所以也跟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一條紅色小蛇盤在樹幹上呼呼大睡。
王盟大驚:“蛇!”而後又疑惑道:“隔那麽遠太子是怎麽發現的?”
然後就見吳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一綠一紅,你說呢?”
王盟正想答話,就見吳邪伸手将蛇拿了下來。速度之快讓王盟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小蛇被人擾了清夢也不惱,搖搖晃晃直起身子看了吳邪一眼,吐了吐蛇信便盤在他手腕上繼續睡覺。
“小東西挺溫順。”吳邪若有所思。又轉向王盟道:“關于這條蛇,不能說出去,三叔也不行!”
王盟連連點頭。心道,要是告訴皇上我估計要挨板子了。
吳邪看上去心情略好,翻身上馬就準備回宮,王盟愣了愣,問道:“太子不會是……想養着這條蛇吧?”
“當然了。”吳邪頭也沒回地騎馬走了。
時間久了,王盟也不記得這件事,要不是今天它突然出頭,王盟都想不起來。
“我說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呢……”講完後王盟小聲嘟哝。
☆、尋藥
直到正午,衆人才翻過山頭到達山的另一面。
張起靈和吳邪出去抓了幾只野兔作為午餐,給大家烤來吃了。于是所有人都嘗到了王盟上午所描述的美味。
解雨臣用刀割下一塊肉放進嘴裏,咽下後擦擦嘴角,調侃道:“認識你這麽多年,我還是頭次吃你做的東西呢。我倒是沒想到,吳邪哥哥手藝居然還不錯。”
黑瞎子聞言湊到解雨臣身邊,嘿嘿笑道:“其實我徒弟手藝那是真的不錯,我吃過他做的青椒炒飯,特別好吃!”吳邪放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黑瞎子趕緊補充道:“徒兒做什麽都好吃!”
這還差不多。
見他們吃的差不多了,雲彩道:“幾位公子,抓緊時間找藥吧,這裏天暗的早,天黑了就不好找了,而且晚上山上不安全。”
“那就麻煩雲彩姑娘了。”吳邪點點頭,微笑着站起來,撣了撣衣袍上的土粒,率先向前走去。
解雨臣看着吳邪的動作,暗自皺眉,若有所思。
“雲彩有問題?”趁着衆人分散在四處,解雨臣找到吳邪,低聲問。
吳邪側頭看了一眼身側,眼神掃過張起靈和黑瞎子,手上動作不停,低聲答道:“只是我的猜測,但是看樣子,像是真喜歡小哥。”他頓了一下,“他們若是不動手,我們就不動手,若是動手了……留阿貴和雲彩一條命吧,看胖子也是真的動了心。”
解雨臣依舊皺眉,“小邪,我知道你心軟,但是你是要稱帝的人,哪個帝王手上不是一堆血債?你這心軟的毛病可得改改了,平時也就算了,以後遲早會威脅你性命。”
遠處黑瞎子擡眼看了一眼張起靈,張起靈和他對視一眼,低頭繼續找。黑瞎子摸摸下巴,暗自嘆氣。
這啞巴,遲早要栽。
“小花……”吳邪剛要開口,就聽到遠處王盟有些遲疑又驚喜的叫喊。
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趕過去。
“老板老板,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這個?”吳邪一來王盟就指着地上的一株植物問。
吳邪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番,又不太敢确定,便從身上取出一張紙,紙上有畫,還有對這植物的批注。
黑瞎子見了,先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後又拍着吳邪肩膀嗤笑道:“傻徒兒,又傻了吧?這有個現成的百科全書不用,還揣着個畫兒到處跑。”眼神卻不斷飄向張起靈。
“……小哥?”
張起靈淡定走過來看了一眼,淡淡道:“就是它。”
吳邪小心翼翼将植物整株從土中取出,用紙包裹着仔細收好。
“咱們……可以下山了?”胖子在旁小聲問道。
“嗯!打道回府!”
下山後,吳邪忙着将已經收齊的藥材整理好煎藥,王盟被打發去安排回京的事情,胖子跟着雲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黑瞎子在和張起靈說話,便只有解雨臣來幫忙。
“解藥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怎麽打算的?”解雨臣沒有提山上的疑惑,倒是讓吳邪驚訝了一番。對此,解雨臣只是說,既然都不确定,那就不多操心了,相信他有分寸。
“好久沒出來了,先在你那呆幾天再回去。”
當吳邪端着藥出來的時候,卧房裏只有張起靈一人,黑瞎子不知道去了哪裏,吳邪也沒多問,只是讓張起靈把解藥喝了。
“你沒必要做這些的。”張起靈看着他。
吳邪挑眉,“都說了各取所需,我自不會讓任何一人吃虧。”
“我有麒麟血。”言下之意就是你是多此一舉。
“麒麟血只能防蠱,不能解蠱。而且吳家的蠱,解藥中最重要的一味材料便是吳家皇室近親的血液。”吳邪随意地坐在桌子上看着張起靈,笑容更甚。
張起靈一口喝完藥,果然有股血腥味。
吳邪滿意地點點頭,收碗走出去。
剛收拾完廚房,迎面撞上了急急奔來的王盟。
王盟跟着吳邪已經幾年了,早已不像原來那樣大驚小怪了,看到王盟慌張的模樣,吳邪暗道不妙。
“老板……二爺傳信來說皇……三爺失蹤了!”王盟有些語無倫次地講述了事情經過。
原來他剛走出村子,便看見了吳二白的信鴿,伸手召它下來,看完信臉都吓白了。信中說皇上失蹤,只留了一封信說去解決一下陳年舊事,短時間不會回來,讓吳二白安排吳邪登基。吳二白氣的不輕,讓他們趕快回去。
吳邪還沒回過神,解雨臣就已經打包好了所有東西,對他說道:“走吧,胖子說他在這再呆一陣,其餘所有人都跟你回去。我就不送你了,跟你同路回京後就暫別了。快走吧!”
☆、回城
直到被解雨臣轟上馬吳邪才反應過來。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圍在自己周圍的人,所有人都用各種關心、擔心、同情之類的眼光看着
他,只有面無表情的張起靈和一臉幸災樂禍的黑瞎子除外。
“終于緩過來了?”解雨臣上前拍拍他的臉,遺憾道:“我還以為你吓傻了。”
“怎麽會?三叔那老狐貍,既然留了信就表示即使有危險也在他能力範圍之內,用不着我去擔心。至于他回來之後二叔自然會收拾他。”
“沒吓傻就好,你回去可就要登基了,調整好心态,到時候我親自來送賀禮。”
“登基?我什麽時候答應要登基了?”吳邪愣了一下。
王盟在一旁小聲道:“是皇上留的信上寫的,而且二爺也說了他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吳邪的表情很複雜。
這裏的人都知道吳邪向來對權利沒有多大欲望,更是完全不想當皇帝,一時間都有些同情他。
解雨臣嘆了口氣,安慰道:“算了吧小邪,當皇帝自有當皇帝的好,你當着當着就習慣了。要是遇到什麽事,你随時可以來找我。”
黑瞎子笑容燦爛,“你當了皇帝我豈不是皇帝的老師了?!來來來乖徒兒叫聲夫子聽聽!”
吳邪把一雙拳頭捏的咯嘣響。
等回到吳國的時候,吳邪身邊只剩下張起靈和王盟了。
“現在我們回去,我肯定直接被二叔叫走,有可能幾天都回不來,王盟肯定是要跟着我的,所以就只剩下你一個人。”進城前,吳邪轉頭對張起靈道,“我會讓人抽空來看看你,有可能是王盟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都是信得過的人,你是絕對安全的。”說完又笑了下,補充道:“當然我也不認為憑他們的身手能把你怎麽樣。”
“我讓人跟着你,一是看着你,畢竟現在群龍無首,不能出什麽亂子。二來,我猜二叔會趁這段時間我不在來找你,你原先在麒麟國,應當也是知道二叔是個什麽樣的人的,他若是想動你,我不一定能攔住,所以,只能盡量避免沖突。”
“我早就給坎肩寫了密信了,我不在的時候他負責你的日常生活,也會給你講一些事情,這樣二叔找你談話的時候你至少會有所準備。坎肩人很好,最擅長的是彈弓,你若是有時間可以指點一下他的武功。”
“登基我定是逃不過了,只是我剛上位肯定人心不穩,你身份又比較特殊,我當時找三叔要你做近侍的時候也沒避着旁人,這回肯定少不了一番說道。但是你放心,我吳邪答應過的事肯定做到!我會找個合适的時間說清楚,順便立威。”
王盟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好久沒看到老板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了。
因為吳邪前幾年偷偷出過宮,人又生的俊俏,畫像也早已廣為流傳,三人一進城門就開始策馬飛奔,可還是被少數百姓認了出來。
“那三個是誰啊?中間那位白衣的好眼熟!”
“……那不是太子嗎!诶太子旁邊那個公子也好生俊朗,不知可否有心上人……”
“得了吧王媒婆!太子身邊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我這不就說說嘛!”
一路沖進皇宮,吳邪頓時松了一口氣。
“回來了?早跟你說過少到皇宮外面走動,你還不聽!”吳邪剛下馬,吳二白就出現在他面前。
“二叔。”吳邪喚了一聲。
“二爺好。”王盟識趣地去引馬了。只有張起靈還站在原地。
“你就是張起靈?”吳二白問道。吳邪一顆心提了起來。
吳二白只是打量了他一會,頗為贊賞地點點頭,道:“年輕人,有骨氣,不錯!聽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改天陪我下下棋?”
“全憑二爺安排。”張起靈颔首道。
吳邪吊着的心放了下去。
此後幾天,吳邪果然忙得腳不沾地,覺都沒怎麽睡,一直在忙登基的事,還要處理吳三省留下的爛攤子。直到登基大典前一天,吳二白才放他回去休息。一到寝宮,吳邪幾乎倒頭就睡,王盟站在旁邊心疼地直嘆氣。
大典當天,解雨臣果然親自帶着幾馬車的賀禮前來,衆人皆驚。
大家只知道吳、解兩國素來交好,卻沒想到關系好到這種程度。解王親自來賀不說,居然還送了滿滿幾馬車的珍貴物件。
☆、過渡
解雨臣在吳國多停留了幾天,吳邪想着他也不認識什麽人,就讓他去找張起靈了。
沒想到他過去時兩人正在打鬥。
剛開始,吳邪還被吓了一跳,這好好的兩個人怎麽打起來了,王盟不在也就算了,坎肩都不知道勸一勸嗎,居然也不在?這旁邊一圈解家的暗衛幹什麽吃的?
後來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兩個完全是在打着玩兒。
張起靈赤手空拳,在提着佩劍步步緊逼的解雨臣的攻擊下節節後退。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吳邪一看便知張起靈并未認真應對,還處處收斂,像是怕傷了解雨臣。
于是吳邪當機立斷,自己拔出佩劍加入戰局,順手從身旁解家暗衛手中奪來一柄劍轉手扔給張起靈。
“現在一對二了,你可別留手了!”
張起靈一頓,攻勢猛地變得淩冽起來。
解雨臣抽空看了吳邪一眼,胳膊瞬間被劍氣花了一道口子,他卻不甚在意。
“小邪你來湊什麽熱鬧!不過說起來,我們也好幾年沒并肩戰鬥過了。”
吳邪笑了起來,從右邊向張起靈揮劍而去,同時解雨臣也堵住了張起靈的左側。
眼見退無可退,張起靈身形一頓,就在吳邪打算收手的瞬間,“咯嘣”一聲,他的身子猛的縮小了一截,與兩人的劍鋒擦肩而過。躲過劍鋒,趁着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原地轉身一個高鞭腿直踢兩人脖頸,卻又在踢到目标前最後一刻變化成兩個漂亮的正踢腿,将兩人一前一後踹了出去。
張起靈這最後一腳沒有使多大力,兩人只是後退幾步便穩住了身形。
吳邪略有些得意地向解雨臣道:“怎麽樣?我就說小哥厲害吧?你還不信!能打過他的據我所知也就黑瞎子一個吧。”
解雨臣聞言不禁黑了臉:“你跑來湊什麽熱鬧!什麽時候讓他們倆打一架我在旁邊看着!這樣行了吧?!”
解雨臣身為一國之君,自是不能多停留,又呆了一些時日便動身回國。
登基大典結束後,吳邪又無所事事起來。
前幾天,他還老老實實上朝、批閱奏折,直到後來一名老臣子開始語重心長地跟他談論納妃的重要性并且幾次推脫打斷無效,他忍無可忍地在朝堂上大發雷霆,留下一句帶着怒氣的“退朝”便離開後,他就再未上過朝,只是在禦書房批閱奏折。
期間張起靈還真被吳二白叫去下棋品茶了。現在的吳二白已經是國叔了,但卻不願改變原來的寝宮。
聽說當時接到吳二白的邀請消息後,王盟臉都吓白了,拉着張起靈唠唠叨叨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才萬般不放心地放他離開。
沒有人知道那兩人在一下午時間裏談了些什麽,吳邪只知道後來吳二白就再也沒有多管過關于張起靈的事情了,不過這都是後話。
張起靈從吳二白那回來後依舊淡定,只是看吳邪的眼神裏多了一層意味不明的情緒,如果硬要形容,吳邪覺得裏面更多的是疑惑。
吳邪很想去找吳三省。
雖然他知道吳三省一定沒事,但是深知吳三省為人的他知道,沒事不代表沒危險,就吳三省那性子,絕對不會老實。
于是他去找了吳二白。吳二白對他的言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他很疑惑。他知道吳二白的勢力非常大,不僅僅是皇宮之內,皇宮之外的地方,他的盤口、他三叔的盤口甚至整個吳家的盤口都有吳二白的人在。換句話說,吳二白的人無處不在。因此,吳二白知道的消息也是多得無人可比。吳邪覺得也許他二叔是接到了暗探的消息說吳三省暫時安全才不着急的,但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吳三省既然是留了信才離開的,說明他必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連他當皇帝時離開都是說走就走,從來不留信息。剛開始大家還出去找,後面就知道他反正過不了幾天就要回來,也就無人關心了。若是不想讓人知道行蹤,以吳三省的身手,避開吳二白派出去的暗探應該是輕而易舉的,那吳二白就無從得知吳三省的行蹤了。那他為何不擔心?
☆、內賊
正當吳邪這邊因為自家三叔而糾結不已的時候,解雨臣那邊也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他剛從吳國回到解國,就有心腹跟他說,城裏最近不安穩,陛下還是留在宮裏的好。
解雨臣對這突然的勸告有些莫名其妙。他這個心腹是見過大風浪的人,身手出衆又忠厚老實,他就以阿忠稱呼他。阿忠雖然老實,但是并不笨,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就很奇怪了。
在解雨臣看來,城裏不安穩雖不是什麽好事,但也不至于讓阿忠特意在自己剛回國就提出來,并且還得出了不要出門的結論。那就是大事了。
他眼神掃到阿忠身上以示疑問,阿忠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頭,同時迅速卻又細微地将身子側了一下,解雨臣揮手遣退下人。
“宮中有內賊?”解雨臣聽見腳步走遠後開口。
“屬下只是猜測。”阿忠答道。
“以你的性子,既然跟我說了,也就是差不多确定了。我記得我說過,你有權利随意處置任何人。”解雨臣挑眉。
“這次有些特殊,屬下不敢妄做決定。”阿忠頓了頓,“黑爺已經去處理了。黑爺讓屬下轉告,若是必要,他會殺了那人,到時還希望陛下不要怪罪。”
解雨臣沉吟了一會,問道:“你所說的,可是廖王爺?”
阿忠聞言一驚:“陛下知道?”
解雨臣笑了笑,道:“原本就覺得他有些問題,但又不敢确定。你一說我就想起他了。你可是抓到了什麽證據?”
“屬下那日去廖王爺府上與他議事,在正廳沒找到他,聽下人說他在後花園,我就去了後花園找他。結果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他與另一陌生男子的聲音,像是在争吵什麽。本來打算離開,突然聽到‘吳解’二字,我就躲起來聽了一下。”
“我聽見廖王爺說‘你再給我點時間,現在解雨臣去吳國參加吳邪的登基大典了,以他們的交情肯定還要多待幾天才能回來,這事急不得。’那個陌生男子很生氣的樣子,就開始罵他,然後說‘不管怎樣,你盡快把這事弄好,千萬不能被他們兩個察覺了!吳解的關系一定要搞垮!不然等到我們攻打他們的時候就難辦了!’然後他給了廖王爺一個像是令牌的東西,我遠遠看了一眼,上面好像是一個‘齊’,他應該是齊國的人。”
“我想着這事比較大,萬不能打草驚蛇,陛下又不在,我就先告訴了黑爺,黑爺就說那邊他先盯着,讓屬下耐心等您回來。”
解雨臣想了一會兒,才到:“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說。你先下去吧。”
讓阿忠退下後,解雨臣立刻鋪開一張宣紙,提筆開始給吳邪寫密信。
只是這封密信很特殊。它的“密”并不在信本身,而在于傳信的東西。擔任傳信使命的是一只鷹,那是吳邪和解雨臣幾年前無意間撿到的。
當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