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梁清妤不明白蘇靜為什麽針對她, 她可以保證自己沒有見過她，更遑論得罪過她。
但葉欣不可能為了她得罪當事人，目光複雜地盯着梁清妤看了幾秒, 溫聲道：“清妤你先出去吧。”
梁清妤嗯了聲, 抱着材料從會議室出去。
臨走前, 她朝蘇靜的方向看了過去。蘇靜一直盯着她，見她看過來, 眼神裏似是有怨氣, 梁清妤一怔, 收回視線, 離開會議室。
因為蘇靜的這一句話, 她這兩天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下午又幹起了掃描打印的活兒。
會見結束, 葉欣走出來, 安慰她幾句，問道：“清妤你和蘇靜認識嗎？”
梁清妤搖了搖頭：“不認識。”
葉欣蹙着眉，“抱歉清妤, 這個案子我不好讓你再參與, 下一個案子我會認真帶你的。”
梁清妤低着頭, 內疚的道：“我才要說對不起, 希望不會因為我的原因影響到團隊。”
“這點你放心，”葉欣說，“我們團隊可是北城，甚至是全國最知名的家事律師團隊，勝訴率可是鼎鼎有名的, 不選我們她一定會後悔。”
梁清妤心裏好受了點，害怕因為自己, 讓整個團隊受到牽連。
葉欣又安慰了她幾句，回到辦公室處理工作。
大概是覺得她心情不好，葉欣沒有給她安排很多工作，梁清妤慢條斯理地整理證據目錄，思維緩慢地想，這位蘇靜到底是誰？
是誰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有這麽大的抵觸？
電腦長久不動，屏幕漸漸變暗，最後變成黑色。黑色屏幕上倒映出一張清冷绮麗的面容，梁清妤有一瞬間的愣怔，腦海裏忽地冒出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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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體一僵，整理文件的手指顫了顫，想起葉欣給她發來案件的男方名字。
紀時謙。
半響。
她嘲諷地扯了扯唇，為了抹殺過去，連名字都改了嗎？
-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懷宴注意到梁清妤情緒不大對勁。
梁清妤性格溫和不外露，可相處的久了總會發現端倪，比如她今天只夾面前的那盤幹煸豆角，連平時愛吃的小排骨一下都沒碰過。
張媽媽也看出些不同，問道：“我今天做的糖醋排骨鹹淡沒把握好嗎？”
梁清妤募地回神，反應兩秒，溫和地笑笑：“不是，我剛才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有些走神。”說完，她夾起一塊糖醋小排骨，咬了一口，“很好吃，張媽您的手藝真好。”
張媽媽被哄的心花怒放，“你喜歡的話我天天給你做。”
梁清妤手指一頓，想到今年十一月份合同到期，最多還能享受四個月的美食，就要接着吃外賣了。
心口莫名有些失落，她垂下眼睫，擠出笑容：“好呀。”
顧懷宴看她那副強顏歡笑的表情，給她盛了碗海帶湯，放到她面前，随口問道：“工作上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沒有，”梁清妤不想多說，随便扯了個借口，“就是昨晚沒睡好，今天一整天都沒什麽精神。”
顧懷宴盯着她看了幾秒，安靜地收回視線，沒有追問。
張媽媽收拾完走後，梁清妤松了口氣，起身準備回房，身側的顧懷宴忽然出聲：“等會兒。”
梁清妤不明所以，偏頭看他，“什麽事？”
“昨天晚上——”顧懷宴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凸出的喉結因為吞咽的動作上下滾了滾，他嗓音微沉，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不自然，“我沒有對你發脾氣的意思，就是看你挺累的，就沒說什麽上樓了。”
“……”梁清妤被他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有些懵，“什麽？”
顧懷宴又喝了口冰水，盯着她：“你昨晚不是沒睡好嗎？”
“……”
所以，他這是在道歉？
梁清妤完全沒想到，顧懷宴會因為昨晚的事情，專門和她解釋。
甚至因為她随口扯的借口，聯想到自己是因為他昨晚最後冷淡的态度胡思亂想，所以晚上沒睡好。
一時不知道，該說他思維開闊還是心思敏銳。
梁清妤抿了抿唇，認真地道：“我昨晚沒有睡不好。”
“……”
顧懷宴看着她。
“其實是工作上的事情，”大概是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顧大總裁會因為她的謊言專門解釋，梁清妤不想敷衍他，把實情說了出來，“抱歉，我又撒謊了。”
——“沒事”“沒有不開心”“挺好的”，此類謊言，甚至稱不上謊言，往往是不想多說，随口敷衍的托詞。
就像小時候，因為小姨夫的工作原因，他們搬到新家，轉校後，小姨問她适不适應新學校的生活，她沒告訴小姨自己被班裏的小混混頭子糾纏，他帶着一群兄弟，每天下課都會在她的課桌前幹擾她，有時候放學還會攔着她，美其名曰要護送她回家。
梁清妤和老師反應過，老師批評過那幾個人，但他們仍舊我行我素，老師覺得不是多大的事，就敷衍的沒有再管。
因為小姨的工作很忙，自己告訴她的話，會給她平添一樁麻煩事。
所以，她只是很乖地搖了搖頭，說新學校很好。
梁清妤對待顧懷宴的态度也是這樣。
就像他回國那天，她明明在酒吧，卻推說自己在宿舍。
她在這段合同關系中的人設是乖巧懂事的好學生，那麽給甲方爸爸展示的也該是這樣。
雖然按照顧懷宴的性子，就算知道她在酒吧，也不會多說什麽，為了不會別生枝節，随口撒個沒什麽害處的謊言，是最省事的敷衍。
第一次被他當場逮住，她道歉他沒在意。
這次，她習慣性撒謊敷衍，換來他真誠的解釋，梁清妤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歉意和負罪感，覺得自己太虛僞。
“對不起，”梁清妤擡頭看他，真誠地保證，“我以後不會再對你撒謊。”
顧懷宴看她那副懊惱內疚的表情，盯着她看了幾秒，募地開口：“行，這次我就原諒你。”
“……”梁清妤哦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麽，條件反射地禮貌添了句：“謝謝。”
顧懷宴：“……”
他把話題拉到最初的起點，“所以是什麽不開心的事？”
“……”梁清妤誠實的道，“我不想說，可以嗎？”
顧懷宴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眸湛沉如墨，“可以。”
見他松口，梁清妤松了口氣，畢竟前一秒剛做過保證，後一秒倒是沒再撒謊，直接拒絕回答，搞得她這個人非常不真誠一樣。
顧懷宴往後背靠了靠，閑閑地補充了句：“現在不想說的話可以，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
梁清妤覺得他又誤解她的話了。
她說的不想說，明明意思是不想和他說。
而不是現在不想和他說。
他胡亂腦補什麽時間定語。
“不行嗎？”顧懷宴見她不吱聲，看着她問道。
“……”梁清妤挽起笑容，“當然行。”
原本因為蘇靜的事心情不好，連給他買了禮物都忘了，經過他的“刨根問底”，梁清妤想到了打火機，“你先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說完，她走到客廳，去翻放在沙發上的包，找到黑色絲絨禮盒，唇角微勾，走到餐廳遞給他。
顧懷宴看着黑色禮物盒，擡頭看她，“這是什麽？”
被他一盯，梁清妤莫名有些不自然，“你幫過我好幾次，我今天和朋友逛街，看到這個還挺好看的，就順手買了。”
原本就是實話，可看着他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梁清妤有種自己在獻殷勤的錯覺。
或者不是錯覺，他就是覺得自己沒安好心。
和當初他接都沒接的平安繩一樣。
梁清妤見他不接，不知道是尴尬還是委屈，給他買什麽禮物的，他怎麽會缺打火機。
她閉了閉眼，正要把禮盒收回來，顧懷宴忽然伸手，把黑色絲絨盒子拿了過去。
梁清妤收回去的手指一頓。
“今天你不是在上班？”顧懷宴邊拆禮物盒邊問她。
梁清妤：“中午吃飯的時候買的。”
“你午休多久？”
“一小時。”
顧懷宴直勾勾地看她，漫不經心地問：“你午休一小時，還專門抽時間給我買禮物？”
“……”梁清妤這回沉默了，想了幾秒，解釋道，“這家店就在我中午吃飯的樓上，我吃完飯順便去買的。”
順便。
顧懷宴抓住關鍵詞。
給他的謝禮，是順手買的。
梁清妤見他拆到一半，動作頓住，說道：“裏面是一個打火機，我看你有時候會抽煙，就買了一個，作為你幫我這麽多次的謝禮。”
顧懷宴沒應聲，把盒子打開，一個銀色的打火機躺在絲絨禮盒裏，琺琅木紋的紋理清晰，在光線的照射下發出刺眼的光澤。
對面的女人直勾勾地看着他，似是想從他口中聽到很喜歡很滿意之類的話。
顧懷宴唇角輕掀：“不錯。”
說完，他直接把一直用的那個打火機換成她送的新的，見她瞬間揚起笑容，頗為高興他滿意她的禮物。顧懷宴手裏把玩着打火機，看她白皙修長的脖子，卻空蕩蕩的，腦子裏突然閃出個念頭。
作為回禮，該給她買一條項鏈。
-
思緒正亂飄着，門鈴忽然響起。
梁清妤主動起身，“我去開門。”
門口站着顧懷眠，她手裏拎着奶茶和甜品，看到開門的是梁清妤，連忙道：“嫂嫂你幫我拿點。”
梁清妤接過奶茶，聽到她小嘴叭叭地道：“嫂嫂你吃過飯沒有啊？”
“吃過了。”梁清妤見她在找拖鞋，把奶茶随手放在玄關，彎腰給她拿了雙新的拖鞋。
“謝謝。”顧懷眠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問，“我哥在家嗎？”
“在。”
顧懷眠撇了撇嘴，不滿的道：“他怎麽在家。”
梁清妤：“……”
雖說顧懷眠就在隔壁，但這還是除了上次和奶奶一起，她第一次來。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她不想見顧懷宴。
另一方面，她還是懂幾分人情世故的，人家夫妻小兩口甜甜蜜蜜的，自己一個小姑子經常過來，好像不太合适。
今天不打招呼的過來，是想要讓梁清妤陪她一起測評這幾份甜品，哪種最好吃。
顧懷眠解釋道：“嫂子，是這樣的，我玩的一個游戲和甜品店出了聯名，有粉絲問我這五款的口味，我想着口味的主觀性比較強，就想要找你幫我一起嘗嘗——”
頓了頓，她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顧懷宴，“正好，哥你也幫我測評一下。”
顧懷宴沒搭理她，拿着新打火機就要去客廳，顧懷眠眼尖發現了端倪，立刻問道：“哥你怎麽換新的打火機了？”
顧懷宴：“你嫂子送的。”
顧懷眠頓了下，顧懷宴舊的打火機是她送的，他雖然沒說喜歡，但一直用着，她原本還打算過段時間給他買個新的呢，沒想到嫂嫂給他買過了。
這樣的話，就可以省下一筆開支！
雖然對她來說不算貴，但是給顧懷宴花一毛錢，都得斤斤計較。
顧懷眠誇了句：“嫂子的眼光真好，這個打火機很好看。”
梁清妤溫和地笑笑。
顧懷眠把蛋糕盒一一拆開擺好，遞給他們倆一人一個小勺子，“不用吃完，每一種嘗一口就行啦。”
顧懷眠用了點小心機，她知道自己給顧懷宴，他絕對不可能接，靈機一動讓梁清妤遞給他。果不其然，顧懷宴只是蹙了下眉頭，就接過了勺子。
“！！！”
看來以後想要讓顧懷宴幫忙，找嫂子當說客就行啦！
顧懷眠感激地看着梁清妤，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嫂嫂，幸好有你。”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好事的梁清妤：“……”
顧懷眠讀的專業是新聞學，期末考試前壓力太大，被同學忽悠去玩一款乙女游戲，誰知越玩越上頭，開啓她的氪金抽卡之路。
由于氪金氪的多，她的社交平臺上有不少圈內的粉絲，這次的聯名店只有北城有，想千裏迢迢過來的粉絲們都在蹲她的測評。
顧懷眠本着小博主的認真負責，買了一堆，勢必要出一個全網最客觀的測評日記。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梁清妤戳了一口看着最好吃的樹莓巧克力蛋糕，甜膩的讓她蹙起眉頭，她放下勺子，把蛋糕咽了下去：“這個好甜。”
顧懷眠點了點頭，低頭在備忘錄記下，“哥你也嘗一口。”
顧懷宴看着面前那塊莓紅色的小蛋糕，他不愛吃甜品，更何況這個看着就夠膩。
顧懷眠見他不動，癟了癟嘴，沖梁清妤撒嬌，“嫂嫂你看我哥，我只是讓他幫我嘗一口他都不願意！”
“……”
梁清妤不知道自己怎麽成了兄妹倆之間的潤滑劑。
看着顧懷眠可憐兮兮的表情，一副只有自己能幫她的委屈期待，梁清妤眼皮跳了跳，溫聲道：“你稍微嘗一口吧。”
顧懷宴淡淡的睨着她，一動不動。
“……”
這對兄妹，是想讓她原地去世嗎？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
梁清妤自救般的思索，和顧懷眠比起來，自己和顧懷宴更熟一點，更何況她讓他吃蛋糕是在幫他的妹妹，他配合她也是應該的。
想通後，梁清妤拿起他的勺子，戳了一小口，遞到他的嘴巴，眼神含着威脅，“吃吧。”
“……”
顧懷宴看着她，梁清妤不躲不避地和他對視。下班後，她還沒來得及卸妝換衣服，身上穿着裸粉色襯衫和西裝闊腿長褲，頭發用發夾夾起來，随性慵懶，眼線微微上挑，如狐貍般勾魂攝魄。
她手裏拿着勺子，放到他的嘴邊，快要碰到他的嘴唇。
她在喂他吃蛋糕。
顧懷宴喉結滾了滾，張口咬住了勺子。
梁清妤手指一顫，等他吃完，有些着急地把手收回去。
“剩下的你自己吃。”她的耳廓不自覺泛起紅。
顧懷宴這次好說話許多，什麽也沒反駁，接過了勺子。
一旁近距離觀察的顧懷眠看的目瞪狗呆。
原來她哥在嫂子面前這麽矯情，得靠親手喂才吃飯。
腦補許多矯情惡心的畫面，顧懷眠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二十八歲的老男人談起戀愛來，太矯情了吧。
她看着梁清妤。
女人畫着淡妝，吃完飯口紅所剩無幾，卻掩不住明豔張揚的長相，膚色潔白如雪，唇色紅而潤。
随後，看向顧懷宴。
雖然她覺得顧懷宴有很多臭毛病，脾氣非常差，但這張臉沒得說，眼神漆黑深邃，鼻梁高挺，憑良心說，她追的那麽多愛豆演員裏，真沒有能比得過她哥帥的。
就這樣看着，他們倆，非常般配。
等梁清妤和顧懷宴測評完後，顧懷宴去了客廳，顧懷眠湊到梁清妤身邊，沖着她豎大拇指，“嫂嫂，你真牛逼，居然能讓我哥乖乖聽話。”
“……”
梁清妤替顧懷宴說了句話：“他平時的脾氣還是挺好的。”
顧懷眠顯然不信：“我哥他只在你面前裝好人，平時我說話要麽不理我要麽怼我嘲笑我。”
梁清妤：“……”
他平時也嘲笑我。
梁清妤沒再替他說好話，幫着顧懷眠一起收拾垃圾盒，聽到她問：“嫂嫂你明天有時間嗎？”
梁清妤一怔。
說實話，她并不想和顧懷眠私下有親密的交往，當然不是因為她不喜歡顧懷眠，相反，她很喜歡這個可愛有趣的小女生，可她和顧懷宴的關系是假的，等到合同到期，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在這段合同關系裏衍生的其他關系。
更何況，如果東窗事發，顧懷眠知道她是在做戲，一定會對她很失望。
為了避免後續麻煩事發生，梁清妤一貫的選擇是逃避，不接觸不聯系，若是對她沒有期待，也就不會失望遺憾。
可看着顧懷眠乖乖的眼神，梁清妤不忍直接拒絕，溫聲問道：“什麽事啊？”
“我朋友新開了一家射擊場，嫂嫂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沒等梁清妤回答，顧懷宴走了過來，“她不去。”
顧懷眠：“……”
顧懷宴對着梁清妤道：“不用理她。”
梁清妤：“……”
顧懷眠不滿地道：“我又沒邀請你，我邀請我嫂子的！”
顧懷宴擔心她為了他不好意思拒絕，淡淡的道：“你明天不是要加班？”
“？”
梁清妤疑惑地看着他，心直口快地問：“明天是星期六，我哪來的班要加？”
顧懷宴：“……”
見他涼涼的看着自己，梁清妤遲鈍地反應過來，顧懷宴是在幫她，她心口一動，對着顧懷眠道：“好啊，可是我不怎麽會玩。”
“沒事沒事，我朋友的射擊場有教練的，她是個死顏控，教練找的都是八塊腹肌的大帥哥，”顧懷眠笑着道，“嫂嫂那我明天來找你。”
顧懷宴朝顧懷眠看了一眼。
梁清妤點了點頭：“好的。”
-
梁清妤大學的時候，和林舒去過射擊館，跟着教練學過一點，不過太久沒玩，早就忘得幹幹淨淨。
不知道當時怎麽想的，原本不想答應，或許是顧懷眠委屈巴巴的樣子看着太可憐，心一軟就應下了。
梁清妤拍了拍自己的臉，不知道這段合同關系結束後，顧懷眠還願不願意和她做朋友。
第二天上午，梁清妤收拾好下樓，看到顧懷宴端坐在沙發上，朝他喊了句：“我和你妹妹一起去射擊館了。”
聞聲，端坐在沙發上的顧懷宴起身，手裏拿着車鑰匙，揚了揚下巴，“我也去。”
梁清妤：“……你昨天不是說不去嗎？”
“我說過嗎？”顧懷宴反問。
“……”
梁清妤認真回憶，昨天他好像還真沒明确的表示不去。
可他那話裏的意思，就是不想去。
梁清妤沒有追問，他去也好，不然她還真不知道一開始該怎麽和顧懷眠相處。
兩人一起出門，顧懷眠正要敲門，見出來的是兩個人，狐疑地看着顧懷宴，“哥，你今天要去工作嗎？”
顧懷宴沒搭理她，按下電梯的按鈕。
顧懷眠：“……”
梁清妤接話：“你哥哥要和我們一起去射擊館。”
“什麽？他去幹什麽？！！！”
“……”
“哥你不需要工作嗎？”顧懷眠勸道，“雖然咱們家現在有不少錢，可是哥你不能懈怠，你和我還有嫂嫂不一樣，你一個人承擔着千萬家的命運，所以你還是去加班吧——”
顧懷宴聽着不耐煩，出聲打斷她：“再多說一句，你以後每個月的生活費少一個零。”
“好的，我這就閉嘴。”顧懷眠乖巧閉麥。
一路安靜到射擊場。
顧懷眠過去和朋友打招呼，女生朝着顧懷宴的方向看了過來，眼裏滿是少女的愛慕，藏都藏不住。
梁清妤偏頭看他。
他今天穿的是休閑服，襯得整個人慵懶随性的很，最普通的休閑襯衫也能被他穿出一副T臺男模的高級感。
怪不得就來一會兒，裏邊兒的女生都往他身上看。
估計是礙于自己在這，他一個眼神也沒看過去，只面無表情地看着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短信。
梁清妤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顧懷眠很快回來，領來一位專業的射擊教練，“嫂嫂，這是今天負責教你射擊的教練，他叫威廉。”
威廉身高體大，看着将近一米九，硬邦邦的胸肌漲的快要爆出來，看到要服務的客戶是位大美女，态度極度熱情的獻殷勤，伸出手：“女士你好。”
梁清妤眼睛一亮，這種大概就是林舒口中的腹肌猛男。她伸出手和他握手，“你好，我是——”
她的話沒說完，手也沒碰到，顧懷宴忽然伸手擋住威廉的手，同時出聲打斷：“不用，她不用你教。”
梁清妤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反駁道：“可是我不會——”
顧懷宴眼眸漆黑，輕描淡寫的道：“我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