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不願接受自己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梁清妤把一切都怪罪到酒精身上。
看來古人說的喝酒誤事,誠不欺我,不僅會誤事, 還會讓人喪失理智, 以後真的要少碰。
不過她還是有底線的, 想是這麽想,但畢竟什麽都沒做不是嗎?
法律還不懲罰思想犯呢, 她想想而已, 又不犯法。
說服自己後, 梁清妤起身去浴室洗漱, 把頭發吹到八成幹後, 坐在椅子上等自然風幹,拿起手機, 看到林舒剛剛給她轟炸一波短信。
林舒:【寶貝, 你說這兩件哪個更sexy一丢丢?】
林舒:【圖片。】
林舒:【圖片。】
林舒:【害羞捂臉】【害羞捂臉】【害羞捂臉】
梁清妤盯着那兩張情趣制服的圖片:“…………”
一件是黑色兔女郎制服,女模特的頭上帶着毛茸茸的兔耳朵。
另一件是粉白色的護士緊身制服,大喇喇敞開的胸口有個很大的蝴蝶結, 又純又欲。
梁清妤:【你們有對象的人, 都玩的這麽花嗎?】
林舒:【下周他生日, 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啦。】
林舒:【你覺得哪個更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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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妤:【……】
梁清妤:【你問我一個女的合适嗎?我又沒找過對象我怎麽知道男人會喜歡什麽樣的。】
林舒:【你眼光好, 你看看嘛。】
梁清妤點開圖片,放大後,一一對比,聯系林舒微胖性感的身材,果斷選擇第二個。
梁清妤:【這個吧, 能把你的身材優勢體現出來。】
林舒:【行,我這就下單。】
過了半分鐘, 林舒甩了張購物截圖。
林舒:【你這段時間和你的甲方爸爸相處的怎麽樣?】
梁清妤:【???怎麽扯到我身上了?】
林舒:【我怕我一直在你面前秀恩愛你會煩,不過如果你也找到對象,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彼此秀恩愛,誰也不會嫌棄誰啦。】
梁清妤:【……】
林舒:【我上次忘了問,怎麽正好是他給你撥穗啊?】
林舒:【不會是故意推了股東大會來的吧?】
梁清妤:【你霸道總裁小說看多了?】
林舒:【我覺得你那甲方爸爸挺霸總的,嘿,他還剛好姓顧,說不定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霸總呢。】
“……”
梁清妤發了個“少白日做夢”的表情包,林舒那邊半天沒回短信,她退出微信,檢查好鬧鐘,關了手機睡覺。
她睡覺喜歡完全的黑暗,沒開床邊的小夜燈,把腦袋埋進被子裏,強行把大腦放空,進入睡眠。
然而,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其他,根本睡不着。
梁清妤被迫睜開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意識不受控制地想到他把小混混打跑的那幕......
他不是常年在辦公室坐着麽,怎麽打起架來這麽厲害?
翻了個身,她又想到林舒發來的視頻,在游樂場排隊檢票時,他的手臂不着痕跡地擋在她身後,避免擁擠的人群擠到她。
梁清妤猛地搖了搖腦袋。
大半夜的胡思亂想什麽,睡覺睡覺,等睡着了酒醒了腦子也就清醒了。
-
第二天早晨,酒醒後,果然清醒不少。
梁清妤調整好狀态,洗漱完下樓,顧懷宴坐在餐桌前,标準的白襯衫和西褲的商務精英式穿搭,襯出他寬闊利落的肩胛線,餐桌上擺着牛奶和三明治。
聽到聲音,顧懷宴擡頭朝她看了眼。
恒裕要求的是九點上班,但他們團隊管的不嚴,也不需要打卡,九點附近到了就行。
梁清妤計劃的是八點十五起床。
而顧氏集團距離雲錦公館比較遠,顧懷宴平時比她起得早,他出門了她才剛起床,昨天她上班第一天,兩人早上就沒碰到。
今天估計是宿醉的緣故,醒的意外的早,收拾完才剛過八點。
梁清妤看向他的脖子,關心地問了句:“你脖子上的傷口好點了嗎?”
顧懷宴随口道:“差不多。”
梁清妤哦了聲,看向餐桌上另一側的三明治,心口一動,下意識地指了指,“這個是給我的嗎?”
顧懷宴挑了挑眉:“不然,我是做給小區樓下保安的狗吃的嗎?”
梁清妤:“……”
好好說話很困難嗎?
一大早嘴巴就這麽毒,牛奶裏有鶴頂紅啊。
顧懷宴端起牛奶杯,遞給她,“有點涼了,放微波爐裏加熱一分鐘。”
“……哦。”
沉默地吃了一會兒早餐,梁清妤想到昨晚他發的短信,随口問道:“你昨天晚上也沒回來吃飯嗎?”
顧懷宴頭也沒擡:“嗯。”
梁清妤:“……”
那你還好意思說我。
梁清妤:“你可以把張媽的手機號發給我嗎?如果我晚上加班或者有其他事,跟她提前說一聲不用做我的飯。”
“……”
安靜幾秒,顧懷宴淡淡的道:“不回來和我說就行,我轉告她。”
梁清妤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把張媽的手機號給自己,非要當中轉站,但也沒追問,點了點頭:“好的。”
她慢條斯理地吃着三明治,顧懷宴吃的比她快,看她小口小口地咬着,跟吃貓食一樣,梁清妤感覺到他在看着她,見他吃完不走,以為他在等她吃完飯,有事情要問。
“有...有什麽事嗎?”她試探地開口。
顧懷宴靠在椅背上,漆黑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幾秒後,起身去客廳把平板拿出來,遞給梁清妤。
梁清妤接過來,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标黃的文字正是——她這兩年不能和其他男生有超越正常交往界限的條款。
顧懷宴不緊不慢地開口:“上次你畢業典禮的時候,我說過這一條,你看看。”
梁清妤立即道:“我...我沒有違約。”
顧懷宴:“我沒說你有。”
“……”
“剩下的幾個月,”顧懷宴往後背一靠,“請你遵守合同,和除了我之外的異性保持距離,尤其在公共場合,如果被人看到會很麻煩。”
梁清妤愣了兩秒,自己這段時間并沒和異性暧昧過,他特意提醒她這個做什麽。不知怎的,梁清妤心口湧上一股委屈和怒氣,反問道:“那你呢?”
顧懷宴眼神漆黑,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覺得這個條款不太合理,”梁清妤不躲不避和他對視,據理力争道,“既然這個條款是為了避免奶奶看到,誤會我們感情不和,那顧先生你是不是也應該受這個條款的約束?”
這段話說完,餐廳短暫的安靜下去。
職業原因,梁清妤穿的是最普通的襯衫和西褲,領口的扣子沒扣全,露出了精致的鎖骨,脖子上空蕩蕩的,如果戴條鑽石項鏈會更合适,顧懷宴淡淡的想。
看着她義憤填膺毫不退讓的表情,他無奈地扯了扯唇,随口道:“行,我答應你,我也會和異性保持距離。”
梁清妤:“……”
他今天這麽好說話的嗎?
她原本還做着——要麽廢除這條只約束她人身自由的條款,要麽兩人都要受約束——的打算。
沒想到還沒開始掰頭,他就妥協了。
顧懷宴見她傻愣着,屈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快吃,牛奶又要涼了。”
“……哦。”
-
梁清妤是散養長大的,小時候小姨小姨夫工作都很忙,她自己走路去學校,為了多睡一會兒就不吃早飯。
上大學以後更恣意,很長一段時間只吃一頓飯,早飯更是很久沒有吃過。
意外的蹭了一頓早飯,她心情還不錯地去上班。
兩人差不多同時出門,出了小區門,一輛黑色賓利穩穩地停在路邊。
林随一從副駕駛下來,看到梁清妤時有些詫異,沖她打了聲招呼,給顧懷宴打給後車座的門。
梁清妤應了聲,随手在導航上搜索顧氏集團,距離這裏居然足足三十分鐘的車程,路線還有很多段是紅色的,估計得堵車。
她頓時有些心虛,她過個紅綠燈就到了律所,而他因為奶奶的話遷就她,每天的通勤這麽久。
她一個實習生的時間又不值錢。
他一個集團總裁,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
不過搬家當然是不可能的,梁清妤最讨厭的就是通勤,本科暑假實習的時候,到律所的單程通勤時間是兩個小時,每天早上擠地鐵擠到懷疑人生。
實習兩個月,愣是一次沒坐上位子。
反正有司機接送,他辛苦點就辛苦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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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恒早就提醒過她,律師助理一開始都是從簡單的行政工作做起,但連續做了兩周的行政和文秘工作,每天都是打印複印掃描文件,裝訂卷宗和校對錯別字等機械工作,梁清妤心底難免失落。
看到沈星言已經可以參與離婚案件,在開會時對案件分析的頭頭是道,她有些後悔,自己該早點開始實習的。
但後悔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要是讓她再選,她還是不會把自己逼的沒有半點喘息的時間。
梁清妤調整好心态,葉欣和周恒沒有給她安排工作時,她在中國裁判文書網上研究家事案件的相關判例文書,或者去看各大官方公衆號和視頻號發布的,有關家事案件的案例分析。
周二上午九點半,葉欣把她喊進辦公室,遞給她厚厚一摞材料,開門見山的道:“清妤,這個案子拿回去認真看看,我打算這個案子帶着你一起做。”
梁清妤有些激動:“謝謝葉律!”
葉欣看着她,笑着問:“讓你幹了兩個星期的行政,感覺怎麽樣?”
“……”
梁清妤很官方地回答:“嗯...感覺非常鍛煉人的耐性。”
“當年我做助理的時候,最讨厭的還不是掃描打印,我最煩敲頁碼章,每次弄我一手的墨水,洗都洗不掉,”頓了頓,她調侃道,“這個案子證據目錄的頁碼章,就由你蓋。”
梁清妤:“……”
從辦公室出來,梁清妤埋頭研究葉欣給她的材料,這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以PDF的形式發來的,梁清妤接收後單獨放到一個文件夾裏。
案件是典型的離婚財産糾紛案,簡單的來說就是一個男方看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嫌棄糟糠妻想要和女方離婚并且要女方淨身出戶的故事。
案件看着簡單,但因為男方把財産早已提前轉移,想要收集證據證明那是夫妻共同財産非常困難,梁清妤看着葉欣發來的六百多頁企業調查資料,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忽然覺得只做行政工作,打打印掃掃描,沒事校對個錯別字也挺好的。
“……”
她收起自己的鹹魚念頭,努力鑽研起案件材料。
只是這是她第一次實實在在的參與一個案子,之前讀書時的實習,因為律所知道他們不會留用,要麽做批量案件,要麽就是輔助工作,頭一次自己分析,對于梁清妤來說實在有些吃力。
哪怕在國內最高學府讀了六年的法學,通過司法考試,但進入實務,仍要從頭開始。
梁清妤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堅持把材料看完,葉欣下班前提醒她該回家了,她看了眼手機,已經六點多了。
梁清妤思考幾秒,是在律所加班還是回家看,想了想,給顧懷宴發了條短信:【我今晚要加班,不回去吃飯了。】
過了一會兒,顧懷宴才回她:【嗯。】
梁清妤重新埋頭在細碎繁瑣的材料裏。
十點半左右,梁清妤終于整理出頭緒,她收拾好包從寫字樓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深刻體會到大人口中的那句“學校是象牙塔”有多正确。
幸好只要走幾分鐘就能到家,不然讓她大半夜加了班再擠地鐵回去,可能幹不了幾個月,她就回老家考公務員了。
回到家,滿室的黑暗,梁清妤嘆了口氣,以往是她在家躺着顧懷宴加班應酬,如今局勢逆轉,變成她加班,他早早下班回家休息。
梁清妤擡手去摸玄關處的開燈,換完鞋往客廳走,借着玄關傳來的微弱光線,忽然看到沙發上坐了個人。
她吓了一大跳,“你......你怎麽不開燈?”
顧懷宴淡淡的道,嗓音有些沙啞:“省電。”
梁清妤:“……”
她順了順吓到的心髒,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顧懷宴,他洗完了澡,身上穿着黑色浴袍,領口微微敞着,黑色短發有些淩亂,身側擱着個平板和幾份文件。
看着像是剛睡醒,姿态慵懶困倦,漆黑的眸子有幾分剛醒來的失焦感。
梁清妤随口問道:“你怎麽不回房間睡?”
顧懷宴:“坐在這兒看文件,不小心睡着了。”
梁清妤心直口快地問:“那你怎麽不在書房看?”
“……”
顧懷宴擡眸,漆黑的眼眸瞧着她,忽地扯了扯唇:“怎麽,以為我在這兒,專門等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