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寶貝
小寶貝
算初吻嗎?
這真是個好問題。
容徊偃不再裝睡,他睜開眼偏頭去看單未:“你覺得算嗎?”
單未想了會兒:“應該不算吧,咱倆剛才就是嘴巴貼了嘴巴,和好兄弟撞肩的意義差不多,吻應該不是那樣的,電視劇裏主角接吻時不都是有觸電般的感覺嗎?我剛才也沒有這種感覺啊。”
說着說着,單未忽然從被窩裏爬起來湊到容徊偃身邊,有點忍不住笑:“話說咱倆好純呀,都沒和別人親過,連接吻是什麽感覺都不知道,就會嘴巴貼貼哈哈哈。”
“離我稍微遠點。”容徊偃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把近得快要貼貼的臉蛋推開。
黑暗中,突然傳來單未不可置信的聲音:“偃哥?!”
容徊偃被他喊得微怔。
“你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呢?”單未躺不住了,他一把掀開被子坐在床上,大晚上的怨氣四溢,“眼看着就步入殿堂了,你居然突然讓我離你遠點?我該去哪?哪裏又才是我的容身之處?”
容徊偃在黑暗中無聲嘆了一口氣,也坐了起來,他伸手去拉單未的手,卻被單未一下子就甩開了,甩開的力度不重,但動作相當潇灑,頗有一股怒摔渣男的感覺。
“球球求求你了,別鬧了好不好?”容徊偃今晚的嗓音低啞的不像話,像是疲憊,但尾音的啞聽上去還帶了點性感。
單未緩緩重複,語氣中帶着一絲訝異:“鬧?”
容徊偃連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覺得我鬧了是嗎?”單未忽然抽泣了兩聲,抽得容徊偃猝不及防,“才剛求婚完就覺得我鬧了?剛得到就不準備珍惜了?我明明以前也這樣好不好?”
容徊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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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讓單未徹底丢失了最後一絲靠譜,戲瘾一上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以前你都叫人家小寶貝還誇人家活潑可愛,現在就只剩下鬧了?!”
容徊偃微微咬了下牙,他還沒把自己的身體安撫好,現在又得安撫發癫的單未。
單未把枕頭一抱又要開口找茬,但不等他說話他就忽然被容徊偃拽倒在床上。
容徊偃的力氣比他大得多,直接把他摁死在床上,單未不樂意了,順手把手裏的枕頭往容徊偃臉上一撲,容徊偃早有預料提前一步攔下他的胳膊,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俯身一連串道:“好了小寶貝,別鬧了小寶貝,行嗎小寶貝?”
小寶貝:“……”
這怎麽好意思呢。
“好的老公~”單未收回枕頭壓在自己臉上,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沖着容徊偃羞澀眨巴,極其愛演。
容徊偃好人做到底,直接把單未放到他應該睡的地方,還給單未蓋好了被子,為了避免單未再次把手伸到他的被窩裏面戳他的情況出現,容徊偃還把被子的四個邊邊壓在了單未身下。
“偃哥,我覺得我好像個毛巾卷哦。”單未任由他随便擺弄,嘴卻不停,“你餓嗎?你想吃毛巾卷嗎?單未餡的毛巾卷你有食欲嗎?”
容徊偃有死了。
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然後把床頭的壁燈點開,從小到大,單未遇到特別高興的事,或者情緒特別興奮激動的時候就會纏着他說個不停。
當出現這種情況時,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陪他聊,把他聊睡着了,容徊偃就能解脫了。
壁燈一亮,淡黃的光芒頓時灑滿整張床,也把單未的小臉照得通黃。
“你怎麽就不困呢?”容徊偃俯視着單未,語氣中是淡淡的無奈,“想聊什麽?我陪你聊。”
單未看他:“你困嗎?”
“有點。”容徊偃不困,但他想躺下用被子蓋住身體以免某種異樣露出端倪。
單未給他提意見:“那你要不要躺下?咱倆蓋着棉被純聊天呀?”
容徊偃想了想,依他躺下了。
單未開始吐露心聲:“偃哥,我今天好興奮啊,我覺得我會失眠一整晚。”
容徊偃想起他求婚時單未驚喜開心的樣子,唇邊也蔓上淺淺笑意:“你很喜歡?”
單未在被窩裏哐哐點頭,意猶未盡道:“喜歡啊!當然喜歡,要是還有下次就好了。”
容徊偃唇邊的笑意忽地一頓。
下次?
還能有下次?
這種事怎麽有下次?
見容徊偃不說話,單未又道:“其實沒有也無所謂,畢竟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這麽多年就遇到這一次。”
容徊偃遲疑問道:“這種事指的是?”
單未:“當然是指容一維被抓這種大喜事,正義因子在我體內蹦迪,我現在興奮得腳趾都在跳舞。”
容徊偃:“……”
床頭的壁燈忽然被關掉,容徊偃緊緊閉上了眼睛,語氣帶着心如止水:“我睡了。”
“偃哥,再聊……”
容徊偃霸總翻身:“我真的睡了。”
單未知道容徊偃今天準備晚宴和求婚一定很累,所以便懂事的沒有再去煩容徊偃,就自己一個人興奮的在床上扭來扭去,直到太陽從天邊出現的時候他還沒睡着,他便索性坐起來靠着床頭玩手機。
容徊偃是被手機砸臉砸醒的。
他在睡夢中忽然覺得臉上挨了一拳,睜開眼就發現單未在他旁邊坐着睡着了,單未的手還保持着拿手機的姿勢很有藝術感的舉着。
單未的被子被他踢到了地上,容徊偃便把單未抱到還留着自己身上暖意的被窩,正好他醒了就沒有再睡的習慣。
等他洗漱完才走到床邊去叫單未起床,可單未卻困得緊,一個勁往被子裏面縮,說什麽都不起床。
“小未,徊偃,起床了嗎?”單母在外面敲響房門。
容徊偃連忙過去開門:“韓姨,我們換個衣服,馬上就下去吃飯。”
單母越過容徊偃肩膀往床上掃了一眼,只看見了床上一個大包:“好,不着急,粥還在熱着呢。”
不好讓單父單母在樓下等太久,容徊偃像剝橘子一樣把睡成一團球的單未從被子剝了出來,他又抱着球走向浴室,拿着毛巾給單未細細擦臉,單未困得頭一點一點的,容徊偃便輕輕捏着他腮邊的肉固定住他的腦袋。
“伸手,拿着牙刷自己刷牙。”容徊偃把單未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把牙刷放在他手心後又一根一根幫他把手指合上,動作溫柔,極盡耐心。
單未這會兒稍微蘇醒點了,但他還是睜不開眼睛,便把腦袋往容徊偃肩膀上一靠,光明正大的耍賴:“不刷,我困……”
容徊偃讓單未靠坐在洗漱臺上面朝着自己,然後把牙刷擠進單未嘴裏,用手捏着一點下巴:“張嘴。”
牙膏是蜜桃味的,單未腦子不清醒,覺得甜下意識就往肚子裏面咽。
容徊偃連忙晃着他的下巴制止:“吐出來,別吃。”
單未閉着眼睛直接往後一仰頭,把嗓子眼的甜味吞掉,然後得逞的哼哼了兩聲。
容徊偃放下牙刷,懲罰似的用力捏了單未兩下:“再這樣我就把你扛到樓下,讓韓姨看看你有多懶。”
在他沒什麽力度的威脅下,單未很給面子的睜開了一只眼睛,乖乖龇牙,用手指了指自己:“刷吧。”
這次容徊偃特意在他的門牙上把牙膏徹底打發出泡泡後才給他刷牙,刷好後又周到的把漱口杯遞到單未嘴邊,拍着單未的後背讓他慢慢漱口。
這一番操作完成,單未清醒了大半,他靠在洗漱臺上,一只手撐着臺面,另一只手沒骨頭似的搭在對面的容徊偃肩膀上,睡衣的領口因為他這個姿勢稍微偏了一點,露出一截骨感平直的鎖骨,單未把眼睛舒服地眯起來,還帶着點惺忪睡意沖容徊偃笑,在氣血充足的早上,這個笑格外勾人。
容徊偃喉結滾了下,他擡起手在單未唇上壓住,又微微用力朝旁邊抹了抹,幫單未把殘留的一點牙膏沫擦掉。
“哎呦,你倆……”單母的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
容徊偃和單未齊齊回頭,正好看見單母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徊偃把手從單未唇邊收回:“韓姨,我們這就下去。”
“不急不急,你倆慢慢來。”單母看到了想看的,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邊走還邊頻頻回頭示意,“慢、慢、來……”
容徊偃本來還有點不明白單母的慢慢來,直到他一轉頭看見單未已經把睡衣扣子全都解開了。
容徊偃忽然發現自己想錯了。
上次和單未在公寓的鏡子前進行脫敏訓練時,他憑手感覺得單未的胸腹應該很瘦,不及他的大腿手感好。
但是現在看來……
清晨的陽光灑在單未年輕的軀幹上,後背肩胛骨上一左一右各有兩顆紅痣,他擡起手臂去拿衣櫃裏的衣服時,肩胛骨被他的動作拉扯着也動起來,像一只振翅欲飛的蝶,那兩顆紅痣則給蝶起了畫龍點睛的奇妙之感。
單未的上身肌肉量确實不高,不過每一寸肌肉都和骨相完美貼合,線條流暢,是另一種無法言喻的漂亮。
容徊偃視線不自知地停駐在單未身上,逐漸幽深晦暗,單未卻從始至終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動作随意地套上T恤,把後背美麗的蝶藏了起來。
“偃哥,你說我穿哪條褲子?”單未指着櫃子裏十幾條幾乎一模一樣的闊腿牛仔褲,扭過頭去看容徊偃,“咦?大清早的你怎麽發呆呢?”
容徊偃回過神,但臉上還是有些許剛剛的神情殘留,似癡迷,似憧憬。
單未忽然眯起眼睛盯着容徊偃上上下下的看,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看得容徊偃忽然有種不是很妙的預感,總感覺單未接下來要語出驚人。
“啧啧。”單未忽然朝容徊偃吹了個悠長的口哨,眼神欽佩,意有所指,“您這是在這展示軍火呢?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