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轼轍兄弟)
聚少離多(轼轍兄弟)
蘇轼和蘇轍自幼一同長大,一同讀書,一同考舉進士,自幼親密無間、兄友弟恭,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簡直無可比拟。但進入仕途的蘇轼蘇轍很少能相聚。分居兩地,時常讓這對兄弟飽受離別相思之苦。
蘇轼是一個廣泛交友的人,他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朋友,如張懷民、佛印等,蘇轼和他們也交情甚好,幾個人經常同游,可是蘇轼從未停止對弟弟子由的思念。在此期間,蘇轼因為思念弟弟,在丙辰中秋喝得大醉,填詞一首《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不知過了多久,蘇轍讀着蘇轼這首詞,熱淚盈眶。
熙寧十年,蘇轍改任著作佐郎,又随南京留守張方平任職。當時蘇轼也外知徐州,兄弟二人在澶濮之間相遇。
“子由,我們兄弟久別重逢,愚兄見到子由,甚是興奮!”蘇轼興奮地說。
“子瞻兄長,數年來,小弟從未忘記兄長!”
久別重逢的兄弟見面,甚是興奮,兄弟二人把酒言歡,不久,二人一同前往徐州。這一段時間,他們共同創作《逍遙堂會宿》等詩,這些年來,他們從未如此開心過。對這段兄弟相聚的時光,他們甚是珍惜。
可惜好夢不長久,元豐二年八月,蘇轼因烏臺詩案被捕入獄,被責授為黃州團練副使。蘇轍上書請求以自己的官職為兄贖罪,自己卻被貶為監筠州鹽酒稅。但蘇轍對此毫不後悔,若是能為兄長贖罪,再見兄長一面,官職算什麽?身外之物而已!
元豐五年,蘇轍沿贛水至黃州,與蘇轼相聚,一道游覽了黃州及其對江的武昌西山。
此後,蘇轼和蘇轍仍是聚少離多,但是他們仍然經常互通書信,即使不再身邊,也通過書信安慰對方。蘇轼經常對自己的弟子秦觀、黃庭堅等講自己和蘇轍童年的日子。
又過了十幾年,蘇轍被貶為化州別駕,安置雷州處分。此時,蘇轼也被貶為瓊州別駕、昌化軍安置。五月,兄弟二人再次相遇于藤州,蘇轍送蘇轼赴海南。
“子瞻兄長,小弟就送到此處,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蘇轍說着,淚水從眼眶中落下。
蘇轼輕輕拭幹蘇轍的眼淚,勸道:“子由莫須悲傷,你我分別已經不是一次了,愚兄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定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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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轍一定盯着蘇轼的背影,直到蘇轼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再也看不見時,他跪在地上,已是中年的他像個小孩子似的嚎哭了很久,邊哭邊大聲喊“子瞻兄長!”
蘇轼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竟是他們兄弟二人今生最後一次見面,四年之後,朝廷已二次換新帝,蘇轼已到暮年,他病倒了,将不久于人世,在臨終前,他很想見一下弟弟子由,可子由遠在天邊,不可能在這時趕回來,因為不能見到弟弟,蘇轼死的時候沒有瞑目。
得到兄長死訊的蘇轍立刻含淚上路,馬不停蹄的趕回去,一路上,他強忍着心中的悲痛,定要盡快回去見兄長。
蘇轍終于趕回去了,映入他眼中的,是兄長的牌位、靈堂,以及還未下葬的靈柩。
“兄長,這些年來,我總是懷念我們入仕之前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生活,可是父親去世後,我們被迫分離兩地,我雖然認識不少人,但只有兄長是我最親的人,兄長說過‘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可是兄長,你為何要棄轍兒而去!”蘇轍跪在蘇轼的靈堂,哭了很久,不但是因兄長病逝,更多是因自己未見兄長最後一面,內心十分愧疚。
蘇轍在悲恸中親自寫了《追和轼歸去來詞》,又含淚為兄長撰寫墓志銘。蘇轼的喪事過了之後,蘇轼也未能從悲恸中走出來,從此郁郁寡歡地過了十一年。這時他已經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但還經常去拜祭兄長,為兄長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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