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啓國地大物博,連帶着他們的皇宮也很大,從禦花園到接見外國使臣的會同館就有好長一段距離,燕行月急匆匆的從禦花園裏出來,也沒來得及讓永安準備辇轎,他這路走了一半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原主的身體不太好,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兒了,就已經開始兩眼昏花,大口大口喘着氣,像是跑了八百米一樣,扶着牆眼見着就要暈倒。
“太子妃殿下!”永安和連文煦都吓了一跳,他們連忙上前扶住了燕行月,永安還動點醫術,他伸手替燕行月把了把脈,确認身體無虞後就吩咐跟在他身邊的小宮女去喚了一架辇轎過來。
燕行月臉色有些蒼白,可耳尖子卻粉粉的,瞧着甚是可愛。
“唉……”燕行月輕嘆一聲,他虛弱的坐在辇轎上,咳嗽了幾聲,顯得更虛弱了, “我這麽身子……多走幾步路就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要死了似的,我以後絕對不要走遠路。”
永安和連文煦一臉的愧色,永安更是自責道: “這件事都怪小人,小人應該早些就準備好辇轎的,讓太子妃這般勞累,是小人疏忽了。”
聞言,燕行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緊蹙着眉頭,連文煦和永安都以為燕行月怕是生氣了,可誰知燕行月卻溫柔道: “永安,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在我面前的時候可以不用這樣……呃……小人來小人去的,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只是我自己身體太差了而已。”
燕行月越說心情就越低落,他最後都沉默了下來。
連文煦和永安面面相觑,兩個人想說點什麽安慰安慰燕行月,可一想到對方那三步一咳的身子骨,兩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
“太子妃殿下……”連文煦尴尬地張嘴道,他看了一眼一旁用鼓勵眼神看他的永安,他咽了咽口水,話都說出口了,他竟然猶豫了。
連文煦自從成為了褚邪的暗衛之後,他還從未這樣猶豫過,生怕自己說話不好會傷害到對方。
一陣短暫的猶豫的後,連文煦道: “行月……屬下可以這樣叫您吧您的身子骨不好,這是您小時候吃苦太多,現在您在大啓,是殿下的正君,這裏有最好的太醫,上好的藥材,屬下相信您在這裏生活,一定會把身子養好的。”
連文煦這樣說着,燕行月也重新振作起來,他重重的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改臉上猶豫的表情,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點點血色。
來到會同館,守在門外的太監彙報說褚邪正在裏面會見艮元使臣。
燕行月也沒有為難小太監,只是讓他進去悄悄向褚邪通報一聲,自己準備悄悄從後門進去,不想因為自己到來的而影響了褚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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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進去通報後沒多久,褚邪竟然直接出來接他了。
“月月怎麽來了”褚邪的聲音很大,大到會館內的艮元使臣都能聽到。
燕行月一聽到這甜膩到肉麻的稱呼,就知道褚邪又存了一肚子壞水,估計是要惡心一下艮元的使者了。
褚邪伸手一把攬住燕行月的腰肢,将人光明正大的帶入了會同館。
會同館的裝潢與褚绮雲上朝的太和殿裝潢風格相似,金碧輝煌中又帶着皇者的威嚴,霸氣又奢華,讓但凡是來朝見啓國的外國使臣都震驚于啓國的豪華貴氣。
會同館中幾個穿着艮元風格服侍的男人在見到褚邪和燕行月後紛紛起身向他們鞠躬行禮,在艮元使臣後面跪着幾個同樣艮元風格打扮的年輕的女子,她們臉上帶着半透明的紗巾,嬌俏美麗的五官若隐若現。
“見過太子妃。”艮元使者恭敬的行禮道。
身為啓國太子的正君妃子,如今第一次會見他國使者,為了不給褚邪丢臉,燕行月還是要擺一擺太子妃的架子才行。
“免禮請起。”燕行月身邊是褚邪,有他在,他也多了一點擺架子的勇氣, “貴客遠道而來,本君有失遠迎,是本君失禮了,還望貴客不要見怪。”
褚邪坐鎮會同館,就算是艮元使者有心想要為難燕行月,他們也不敢開口,只得悻悻地笑着,一臉谄媚的說道: “哪裏哪裏,是我們來的突然太子妃殿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事情。”
聞言,燕行月連帶着語氣都變得有些做作起來: “本君聽說,使者是來向本君的……丈夫……送供女做姬妾的”
燕行月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都是按照他上一世在電視上看到的樣子學的,尖酸刻薄中帶着一點醋意,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麽好像與的人。
艮元使者聞言愣怔了一瞬,為首的使者頗為尴尬,但很快又恢複了他們身為盟國應有的自信,他清了清嗓子,道: “請太子妃殿下見諒,艮元向大啓送供女并不是現在才有的事情,以往大啓立儲或者皇帝登基都是有往後宮送過供女的,只是這一次大啓是女皇登基,所以才中斷了這個禮節。”
聽艮元使者這麽說着,燕行月悄悄看了一眼褚邪,而褚邪正好所有的目光都所在他的身上,燕行月微微紅了紅臉,一下子明白了褚邪要自己做什麽。
燕行月看過的電視不少,他頓時做作起來,故意作出生氣的樣子,一把甩開褚邪攬在自己腰上的手,悶悶道: “哼,我們這還沒成婚呢,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往夫君的宮殿裏塞人,夫君可真是豔福不淺呢!若是成婚了還了得”
褚邪會意,他立刻迎合上去配合燕行月演戲,他連忙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極盡溫柔的去哄燕行月: “月月,孤錯了,孤不要那些人,孤只要你,你不要不理孤好不好你身子骨不好,陳太醫說了你不能經常生氣,你打孤也好,罵孤也好,千萬不要生氣!”
“哼!那可不行!”燕行月故意作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擠眉弄眼的,硬是作出了一副尖酸刻薄,心胸狹窄,拈酸吃醋的樣子, “這可是艮元的誠意!你怎麽能不要她們但是你接納了她們,也就不要想進我屋子裏半步!”
“可是月月……”褚邪一臉的委屈,他拉着燕行月的衣角, “月月,你的屋子……可是孤宮殿裏的正殿呢,你……不要孤進你的屋子,你……你舍得孤可憐巴巴的去睡偏殿嘛”
燕行月聽着褚邪撒嬌委屈,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他還要硬着頭皮繼續演下去: “那我可不管,這些供女一個個年輕貌美的,都是沖着你來的,又不是我!你愛怎麽樣怎麽樣,你若是負了我,母皇自然會我做主的,大不了這婚不結了就是!”
褚邪一聽,又可憐巴巴的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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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看得艮元使者擦了擦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那個十五歲上戰場殺敵,人稱“鬼煞修羅”竟然是個怕媳婦兒的主。
褚邪這邊一陣好說歹說,好不容易哄得燕行月不生氣了,他讓連文煦和永安把人帶到會同館後面的小暖閣裏歇息,然後又恢複了方才燕行月還沒來時,那冷漠不近人情的面孔,鬼煞修羅又仿佛降臨在艮元使者面前。
艮元使者額上冒起了細細的,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傳聞中的“鬼煞修羅”竟然有兩幅面孔,在他們面前一個樣,在自己的愛人面前又是一個樣。
要知道他們之前也不是沒來過啓國,但那會兒接見他們的不只有褚邪,還有女皇褚绮雲。
褚邪在女皇面前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仿佛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會因為臉色太冷淡而被女皇斥責,就連和女皇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一點母子該有的那種親近之感,可如今褚邪卻這般寵溺那個小國來的不受寵愛的嫡子,想來他們帶來的這些供女恐怕是很難送出去了。
“你們也看到了。”褚邪冷漠陳換的聲音在艮元使者的耳邊炸開,包括那些跟着一起來的供女們,艮元人都渾身發抖起來,聽褚邪的語氣好像是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下一秒就會被他殺人滅口似的。
褚邪淡淡的看了衆人一眼,他忽然壓低了聲音,俯身湊到了艮元使者為首人的耳邊,輕聲道: “使者你也見到了,不是孤不要這些供女,只是孤那正君是個愛吃醋的小性子,這些供女要是真的進了孤的宮殿……怕是沒好日子可過……”
“沒……沒關系……”使者說話都被打起了結巴,褚邪離他這樣近,對方自帶上位者的氣場,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 “這些供女進了您的宮殿就是您和太子妃殿下的奴婢了,主子要怎麽對待奴婢那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她們能夠侍奉您和太子妃,那是……那是她們修了幾世的福氣……”
暖閣中的燕行月将艮元使者說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緊蹙着眉頭,一時間沒忍住,喃喃自語道: “福氣笑死,這樣的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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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