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不知道诶…”
溫書瑜撓了撓頭。
他剛才既然沒有因為紀念日的事不高興, 那就更不會因為生日吧。
而且…
“你好像也沒有告訴過我。”溫書瑜小心翼翼地說。
陸知讓把一碟小蛋糕推到她面前,悶悶地說:“結婚證上就有。”
“還有身份證號第7位到第14位。”
“還有我的微信號,luzhirang後面跟着的, 也是生日。”
“還有…”
溫書瑜忍不住打斷他,弱弱問:“所以…是幾號啊?”
陸知讓緩緩沉出一口氣, 沒什麽情緒地說:“6月,23號。”
他默了下, 似是随意地提起:“你生日, 4月28號。”
溫書瑜點點頭, 沒什麽反應。
她拿起手機, 一邊吃小蛋糕, 一邊打開備忘錄, 把這個日期記進去。
陸知讓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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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開始看手機了。
陸知讓深呼吸,也不說話了, 低着頭默默開始吃自己那份蛋糕。
溫書瑜晚上還計劃了要看書, 把蛋糕吃完, 盤子扔掉, 站起身。
走出兩步, 她好像想到什麽,回了下頭:“對了,那明晚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 就當補過紀念日?”
“需要嗎…”
陸知讓掀起眼皮,低低“嗯”了聲,“可以。”
溫書瑜點點頭:“好,那我快下班給你發消息。”
身後, 陸知讓微擡了下眉。
好吧。
問題好像也不是很大。
而且,禮物是她逛街時随手買的。“随手”, 是不是就意味着随時都會想起他。
思及此處,陸知讓很快調整好心情,唇角再次小幅度揚起,擡手把餐桌上的柿子和別別趕下去。
*
農業大學的期末考試上周就已經全部結束,寒假來臨,絕大部分學生都已經離校回家。
溫書瑜平時工作的實驗樓跟教學區和宿舍區本就相隔很遠,近幾天人越來越少。
但他們的項目進展緩慢,趙院長也建議把假期安排在年前幾天,抓緊寒假的時間趕進度,不然等年後開學,有幾個博士生還要忙預答辯的事,人手更緊張。
翌日,溫書瑜在實驗室待了幾乎一整天,到下班時間,她給陸知讓發消息。
幾位學生也一邊整理設備材料,一邊閑聊,紛紛抱怨寒假期間食堂大部分窗口關門,每天就那幾樣菜,味道也真的難以下咽。
溫書瑜聽着他們聊天,也想起中午吃的那盤齁鹹的麻婆豆腐,以及沒有一塊肉的農家小炒肉。
學生A:“我決定從今晚開始每餐都點外賣了,不然真對不起我死去的腦細胞們。”
學生B:“呵呵,點外賣也有風險,容易被偷。”
“東門的保安老是摸魚,最近校外好像又經常有那種…社會閑散人員。我昨晚上點了一份水餃,外賣員都給我拍照了,結果我過去拿的時候就沒影了。”
學生A:“那把地址填到北門呗,北門好幾個保安看着呢。”
學生B:“…哥,北門離這兒三公裏,現在校內巴士也停運了,走過去拿嗎?那我可能路上就嗝屁了。”
溫書瑜已經穿上外套,朝他們揮揮手:“我先走啦。”
“溫老師您慢走!”
等溫書瑜走遠後,兩個學生壓低聲音。
學生A:“嗚嗚,溫老師簡直太可愛了…”
學生B:“友情提醒,人家已婚。”
學生A:“我知道啊,我就說說都不行,已婚我就不能誇了嗎,尊師重道!想什麽呢你!”
……
實驗樓的确離東門最近,門外兩百米也正好也地鐵站,溫書瑜每天上下班都是走這個門。
但因為離教學區和本科生的宿舍區很遠,平時人也不多。
她剛下樓,收到陸知讓的消息:【我到了,今天開得白色車。】
溫書瑜:【好,我很快就到。】
她拉好羽絨服的拉鏈,快到東門時,隔着鐵欄杆就看到了三五個很奇怪的人,蹲在馬路邊,像是從鄉下過來找工作的,穿着破舊,甚至還帶着…鋤頭和掃帚之類的工具。
溫書瑜沒多看,移開目光去找陸知讓的車。
沒想到,剛邁出東門一步,那幾個人就站起身,齊齊看向她。
溫書瑜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個中年女人就朝着她大呼一聲:“就是她!”
其餘人拿着鐮刀掃帚,直接朝她沖了過來。
東門設置了門禁閘機,出門不需要驗證,進門需要刷卡。
溫書瑜正想退回校門裏,從包裏找教職工卡的功夫,那幾個人已經沖到她面前。
為首的中年女人穿着黑色棉襖,表情的語氣都充滿戾氣,“你是溫書瑜不?”
溫書瑜都懵了,“…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中年女人:“我是張誠他媽!我兒子是不是被你開除的!”
“?”
溫書瑜:“他是因為考試作弊,被學校被開除的,不是被我開除。”
中年女人朝她腳邊啐了一口,“那還不是你誣陷的!看着年紀輕輕,長得也人模人樣,心腸怎麽這麽歹毒呢?看我們農村出來的大學生好欺負是不?”
“我們家張誠從小就學習好,考試還需要作弊嗎?他都跟我們說了,就是因為監考老師看走眼,他才被當成作弊開除的!”
“……?”
女人的嗓音過于尖銳洪亮,溫書瑜被吼得耳朵嗡嗡的。
她覺得這群人不可理喻,無法正常溝通交流,從包裏找到校園裏,打算刷卡先進去。
溫書瑜剛擡起手,一把被女人大力按住肩膀,“心虛了想跑是吧?我兒子好糊弄,我們可不好糊弄,這事兒咱們沒完!”
她被那一掌按得肩膀都痛了,睜大眼,腦袋一片空白。
溫書瑜從小到大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你先放手啊…”
正用力掙脫時,身後一股更大的力量把她拉過去。
陸知讓黑着臉,神色冷到極點,擋在了她身前。
“你們什麽意思?”
中年女人更激動了,近乎咆哮道:“還有幫手是吧?行!當我沒帶人來啊?”
後面三個男人抄起家夥就上了。
都是成天幹體力活的,拿着鐮刀掃帚朝陸知讓揮過去。
陸知讓什麽工具都沒有,徒手抵擋了一會兒,臉頰被鐮刀劃了一道小口。
溫書瑜快急哭了,看到保安亭那邊有人來了,立刻揚聲叫兩個保安過來。
三對三,那些人沒多久就被制服。
但他們混戰的某個瞬間,溫書瑜都驚呆了,沒想到陸知讓打起架來會是這樣。
平時很溫柔的一個人,現在動作兇狠又毫不留情,感覺充滿力量…
她擡頭看陸知讓,他臉上的傷口不大,但微微滲着血,白色的毛衣也被弄得髒兮兮的。
溫書瑜眉頭緊皺,鼻尖有些紅,眼中的驚慌還未散去,語氣充滿急切的擔憂:“陸知讓你還好嗎?”
陸知讓把她拉過來,攥着她的手,搖頭:“我沒事。”
“這些人是誰?”
旁邊,女人還在聲嘶力竭地喊叫,指名道姓地控訴自己兒子被她誣陷到開除。
引得街邊經過的路人都頻頻往這邊看。
保安把那三個男人控制住,連忙過來道歉:“你是老師嗎?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剛去另一邊…巡邏去了。”
溫書瑜差不多回過神,讓自己鎮靜下來,給院裏的行政老師打電話。
保安也分別去報警和聯系保衛處負責人。
馬老師很快就接了電話,溫書瑜簡短地給她說明情況。
馬老師:“诶喲,怎麽會這樣,溫老師你人沒事吧?”
溫書瑜應道:“我沒事。我…先生剛好也在。”
她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男人,聲音小了些,“他受了點傷。”
電話裏,馬老師焦急問:“傷得重嗎?”
溫書瑜偏過頭,又仔仔細細看了下,确認他只有臉上有一處小傷,“還好,不算重。”
馬老師:“那就好那就好,溫老師您放心,出什麽問題學院都會負責的,我現在回去處理這件事,我們保持聯系。”
-
保衛處的負責人也很快騎着電動車趕到,帶來了更多保安,把鬧事的四個人帶去了保衛處。
溫書瑜牽着陸知讓一起過去,路上,給他大概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男人臉色很沉,壓低聲音:“太危險了。”
“之前怎麽沒有跟我提過。”
溫書瑜緊抿嘴唇,驚魂未定,小聲說:“我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陸知讓表情依然嚴肅,握緊她冰涼的小手,語氣盡量溫和,安慰道:“沒事,我們先等警察過來解決。”
有他在身邊,溫書瑜好像也安心了些,用力點點頭:“好。”
沒過多久,馬老師和兩個民警一起過來了。
校門口有監控攝像頭,雖然清晰度不高,但足以看清他們鬧事的全過程。
尤其是女人對着溫書瑜大喊大叫,以及陸知讓過來之後三個男人抄家夥先動手的情形。
民警大致查看陸知讓受傷的情況,又确認他渾身上下只有臉上那一道小傷,遠沒到刑法中輕微傷的程度。
只是這四人企圖毆打和傷害很明顯,如果溫書瑜和陸知讓不和解,要對他們處罰款和拘留。
民警詢問是否和解時,陸知讓一個“不”字剛毅然決然地說出口,旁邊的女人哭着開始嚷嚷。
“這還有天理嗎,我兒子被他們誣陷開除了,現在還要送我們全家去坐牢,你們城裏的人民警察也都向着這學校是嗎
警察叔叔聽到這個情況,繼續過去了解。
馬老師也很快說:“張誠這個學生确實是考試時使用電子設備作弊,我們考場都有監控,不光溫老師看見,攝像頭也拍的很清楚。”
保衛處的負責人趕忙去調取當時的監控,考務科的老師也正在路上。
雖然民警警告了他們不要大吵大鬧,但四個人都抽噎着蹲在地上哭,嘀嘀咕咕說着聽不懂的方言。
溫書瑜擡眸看了眼陸知讓臉上的傷疤,雖然不嚴重,但也不知道拖久了不消毒處理會不會感染,畢竟傷到他的那把鋤頭那麽髒…
溫書瑜緩慢走到民警面前,先開口:“我們可以先去醫院嗎?情況剛才也都說清楚了,後續還有需要配合的我可以再過來。”
這邊确實也不需要他們全程在場,而且照現在的情況,還不知道要處理多久,院裏的領導剛才也打電話說要過來,警察點頭說他們可以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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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還停在東門,出了保衛處,溫書瑜緊緊挽着陸知讓的胳膊,跟他一路過去。
上車之後,終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透過車窗看見那扇校門,陸知讓又想起剛才的場景,偏頭看着她,先開口,懊惱道:“對不起,我剛才在看手機回消息,沒及時看到你那邊出事。”
溫書瑜搖搖頭,深呼吸平複心情,也看着他,小聲但很認真地說:“還好今天你過來了…”
不然,在保安回來之前,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會怎樣糾纏她。
陸知讓表情很凝重,片刻後低低開口:“萬一今天我沒有來接你,你是坐地鐵回家,那…”
他靠在座椅上,阖上眼,完全不敢往下想。
溫書瑜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嚴肅的表情,咬了下唇,“這确實是很小概率的意外事件。其實,這件事本身跟我也沒什麽關系的。”
陸知讓睜開眼,偏頭看她,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溫書瑜目光落在他的傷口上,趕忙道:“我們快去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口。”
“哦,對。”
陸知讓這才想起這件事,拉開遮光板的鏡子。
很小一道血痕,就在顴骨的位置。不只有傷,而且打完這一架,他頭發也有些亂,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他對着鏡子看了一會兒,皺起眉,低低問:“是不是很難看。”
溫書瑜認真看了看,“不會啊。”
還是很好看的樣子。
陸知讓又擡起手碰了一下,左右照照鏡子,把遮光板拉回去,“算了,沒什麽事,回家再說吧。”
“先去吃飯?”
溫書瑜搖搖頭,認真道:“不吃了,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陸知讓:“這麽小的傷口,不用去醫院。”
溫書瑜堅持:“不行,很容易細菌感染…我們先去醫院再回家。”
陸知讓轉頭,看到她臉上關切的神色,扯扯嘴角,妥協道:“好吧。”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溫書瑜腦海中還是剛才的畫面。
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她确實吓得不輕…
車子快開到最近的醫院,陸知讓突然出聲:“以後我每天過來接你。”
“啊…”
溫書瑜咬了下唇,輕聲:“不用吧…我每天下班的時間都不一定,上班也很早,有時候還會去圖書館查資料,而且你也不是每天都有空。”
聞言,陸知讓又沉默一會兒。
停到醫院的停車場時,他再次出聲。
“那就給你配兩個保镖。”
溫書瑜:“……?”
保镖?
“這就更沒必要了…老師而已,又不是什麽高危行業,遇到危險的概率真的非常小。”
兩人分別拉開車門出去。
陸知讓沒再說話,但默默拿起手機,翻出陸明禮的聊天框。
……
他們去的是開發區最大的一家醫院,門診的時間已經過了,外科急診室門口一片慘烈的景象。
有騎車撞到石頭飛出去摔骨折的,有在家做菜不小心切斷手指頭的,還有打架鬥毆渾身挂彩被民警帶着過來的…以及,陸知讓這個臉上被劃了一道一厘米小傷口的。
所以,輪到他們進診室的時候,連醫生都露出無奈的表情。
很快檢查了下傷口,簡單用酒精清理,又用棉簽幫他塗了點碘伏,就算是結束。
一兩毫米深的小傷,而且是露在外面的,破傷風也不需要打。
急診排隊的原因,外面天色漸黑,從醫院出來,從小區附近的餐廳打包了幾樣菜帶回家。
吃飯的時候,溫書瑜就接到馬老師的電話,詢問他們的“傷情”,以及告訴她事情的處理結果。
張誠是從鄰省的貧困縣考過來的,家裏經濟條件很差,除了他之外下面還有三個弟弟,但父母只能供得起他一個人讀高中,弟弟們初中畢業就進城打工或是在家務農。
他被農業大學錄取時,村裏還擺了流水席,把他的考取名校的“事跡”寫進了縣志。
父母望子成龍,三個弟弟也指望他畢業後賺錢給他們蓋房子娶媳婦。
張誠從入學起就沒拿過家裏的錢,都是靠助學貸和獎學金生活、交學費。
今年期末考科目多,有一門沒來得及複習。但學校評獎學金的要求有一條就是每門必修課成績在70分以上。
張誠考試前幾乎連續通宵複習一整周,到考試周精神恍惚,沖動之下把手機帶進考場,藏在試卷下面偷偷查答案。
後來,收到開除處分時,他不敢跟家人說,又不知往後怎麽辦,回家後偷偷喝了農藥企圖自殺逃避,萬幸被家裏人及時發現。
但家人問他原因時,他還是不敢說實話,最後支支吾吾把責任推卸給監考老師。
溫書瑜聽完,輕輕嘆了聲氣,“那現在怎麽辦?”
馬老師在電話裏說:“校辦的老師已經過來一起勸導處理了,讓鬧事的家長把張誠也叫來了,現在還在安撫學生和家長的情緒。”
溫書瑜問:“好,辛苦你們了。需要我再過去一趟嗎?”
馬老師:“暫時不用,我們這邊處理就好。這事也怪我們,當時沒有仔細核查家長的身份,沒把處分決定通知到位。張誠給我們的家長聯系方式也是他從網上随便雇的人,所以他父母一直不知道情況。”
“溫老師您沒事就行,剩下的事交給我們。您也別多想。”
挂斷電話,溫書瑜跟陸知讓也同步了信息,而後,不太有底氣地說:“…感覺,我好像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陸知讓看着她,溫聲說:“你做得沒問題。至于前因後果,也不是你考慮的範圍。”
“這都是這個學生自己的選擇,後果也是他必須承擔的。”
溫書瑜點點頭,小聲:“嗯…我知道。”
想到找茬的那四個人,她還是有點生氣和後怕,但想到那個學生,雖然理智上認為不值得原諒,又莫名會有點惋惜…
她好像無法承接如此複雜的情緒,決定把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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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完,溫書瑜郁郁寡歡去書房,打開一本專業書,一直看到睡覺的時間才出門。
陸知讓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
三只毛孩子也自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趴好。
溫書瑜站在門口看到這樣的畫面,內心好像都柔軟了,今天的不愉快也被沖散許多。
她加快速度洗漱完,也回到主卧,躺進被子裏。
他們的床很軟,像是陷進溫暖的棉花團一樣,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
“陸知讓,我們睡覺吧,好困。”溫書瑜打了個哈欠,輕聲說。
男人應了聲“好”,擡手去關燈。
雖然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但溫書瑜也确确實實累了一整天,心力交瘁,沒有因此失眠。
陸知讓聽到身邊女孩兒均勻的呼吸聲,也安心睡了過去。
只是,睡到半夜的時候,溫書瑜突然叽叽咕咕哼了幾聲,渾身顫了一下。
兩只貓被她吵醒,陸知讓也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翻了個身,看到溫書瑜在睡夢中緊皺着眉頭,像是做了什麽噩夢。
陸知讓正猶豫要不要把她叫醒時,溫書瑜眉眼似乎已經舒展開,但是,把懷裏的柿子抱得更緊。
柿子像是被勒到喘不過氣,胖乎乎的身軀艱難地從她胸口挪出來,換了個位置睡。
溫書瑜閉着眼,手來回摸索,像是在床上尋找什麽。
片刻後,她摸到了放在枕邊的毛絨玩具,又把玩具抱進懷裏。
陸知讓思考一會兒,遲疑着半撐起身子,眉梢微動,輕輕把她的毛絨玩具也抽走,側身躺回去,靜靜看着她。
溫書瑜仍然沒醒,但再次皺起眉頭,翻了個身,又開始在床上摸。
随後,她順理成章地摸到陸知讓的肩膀。
溫書瑜停頓一下,伸直胳膊,乖乖抱住陸知讓。
她又調整了會兒位置,側臉貼在他胸口,單手抱緊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