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回七十年代
重回七十年代
“野雞能有多少肉,咋不把兔子給他?”
大伯娘在一旁道。
沈良軒又往水桶裏加了些冷水進去,準備洗個冷水澡。
這種天,即便是冷水,也不會着涼。
“他說他拿雞屁股有用,還說野雞的毛比家雞的漂亮,準備給小孫女做毽子。”
“這哪是理由啊。”
沈大伯已經拿起刀,準備殺兔子了,“待會兒送些肉過去。”
“我也是這樣想的,”沈良軒點頭。
等他洗了澡出來時,兔子已經宰成了兩半,沈大伯已經把另外一半給鄭叔送過去了。
大伯娘看着剩下的那半邊兔子發了難。
“好不容易有葷腥,我知道你們也饞了,”大伯娘笑看着沈良軒,“可是你三叔現在正需要補身體,你說該怎麽辦?”
“要我說啊,”沈良軒拿起刀就把那半邊兔子給剁了,“把兔子燒好,給三叔端一大碗過去。”
“也是,”想到老三的為人,就這麽送過去肯定不會要,但是煮好了,想要推辭也沒有辦法。
“那就這麽辦,我去抱些柴火進來。”
這天燥熱,他們家又沒有井,腌了又廢鹽不說,還不知道能不能抵得過這熱氣,還不如燒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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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你舅娘送的幹筍還有,我拿來泡上。”
用幹筍燒兔子,雖然少見了些,可也是沒有食料的辦法了。
等沈大伯回來時,筍子燒兔肉已經端上桌了。
“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大伯娘把院門扣上,轉身問道。
“見我拿了兔子過去,老人非要我留下吃飯,我好說歹說才回來的,”沈大伯說起鄭家老婆婆,忍不住一笑。
“誰家都不容易,可別跑人家家裏吃飯。”
“知道知道。”
兩口子正要進堂屋呢,大伯娘又哎呀一聲,拍了拍自己的頭,轉身把院門又打開了,“你去堂屋把那大碗裏的肉送到老三那去,早些回來啊。”
“欸。”
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即便不用火把也能看清路,沈大伯穩穩地提着籃子,快步又出了門。
沈從石剛準備吃飯,便見沈大伯提着籃子來了。
“大哥,你可別往我這送東西了,我都好了。”
“這可是你侄兒在山上套的東西,”沈大伯把籃子放在桌上,把肉端出來,“別說那些客套話,把碗騰給我,我還要回去吃飯呢。”
看着那滿滿的一大碗兔子肉。
沈從石的眼睛有些發熱,他趕忙轉身去簡陋的碗櫃裏拿出一個瓷碗,把肉倒進來後,又往那碗裏倒了一碗自己剛炒的韭菜雞蛋。
“別跟我扯啊,”沈從石把碗放進籃子裏,遞給沈大伯,“以後可別這樣了。”
沈大伯笑了笑,見他額頭上的傷結疤後,這才離開。
“路上注意點兒!”
沈從石站在院子門口目送他。
“知道。”
沈大伯頭也不回地回着。
他不知道沈從石在那站了許久,才回竈房吃飯。
“我說他爹,”夜裏,躺在床上的大伯娘忽然戳了戳男人。
“怎麽了?”
沈大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晚上那兔子燒得好吃吧?”
“好吃啊。”
大伯娘見他沒明白,嘆了口氣,“良軒從來沒燒過兔子,可動作怎麽那麽熟練呢?而且味道還不錯。”
“他燒過其它菜啊,”沈大伯又是一個哈欠,“就說去年,村裏分豬肉的時候,也是他燒的。”
“我就是覺得心裏難受,可又不知道為什麽。”
大伯娘也覺得奇怪,當她看見兒子燒菜的時候,總覺得對方好像受了很多很多的苦,好像離她非常遠。
當時就吓了一跳。
這才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別胡思亂想,”沈大伯把人按住,“睡覺。”
天熱了,下工的時候,村裏好些人都去河裏洗澡。
當然他們去的地方都是下游,上游還得留着,大家好吃水。
沈良國來找沈良軒去河裏時,大伯娘一口就回絕了,“上次吓得半死,前幾天又下了大雨,水位都漲了不少,我看啊,你也別去為好。”
“我們不下水,”沈良國臉上的笑容不減,“就在河邊吹吹風。”
“到處都能吹風,咋就要去河邊呢?”
大伯娘那警惕的眼神,讓沈良國的臉皮有些發熱。
“那就在這院子外行嗎?我有點事兒找他。”
正在自己房間修床腳的沈良軒,這才被大伯娘叫了出去。
那床有些年頭了,昨夜沈良軒翻了個身,就忽然歪了一個床腳,把他瞌睡都驚沒了。
大伯娘站在院門口,看着二人走到拐角處的榕樹下坐下時,才轉身進院門。
這個位置确實能吹到風。
而且還不小。
沈良國雙手交握,看着遠處,輕聲道,“我确實有那個打算,你要是幫我,我不會少你好處。”
“我現在什麽都不缺,你能有什麽好處吸引我?”
沈良軒問。
“票,”沈良國眯起眼,“自行車票。”
沈良軒的神情很平靜,這讓沈良國驚訝又失望。
“我不感興趣,同時我也明确地告訴你,”沈良軒指了指自家院子,“別打我家人的主意,你們家的事兒,只要不牽扯到我們,我不會管,也不會洩露什麽。”
“那你讓我說聰明話?”
沈良國眼中閃過怒色。
“聰明話,”沈良軒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難道就是讓你過來引誘我做你的刀?”
“你!”
“良軒!進來幫我弄麻線。”
院子裏傳來大伯娘的聲音。
“來了!”
沈良軒應了一聲,對十分不滿自己回答的沈良國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蠢貨,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對象,我的家人也不是!咱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說得容易,”沈良國嗤笑,“你爹和我爹可是親兄弟。”
“那你自問,”沈良軒嘲諷地看着他,“你爹,你媽,你全家,有一個把我爹當成你們的親人嗎?”
沈良國抿緊唇,看着他進了院子,當院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猛地踢開了面前的石子兒。
“玩兒我!”
沈良國帶着怒氣回到家中,今天地裏沒什麽事兒,每家只需要出一個人,楊氏蹭了個輕巧活兒,便上工去了,其餘人都在家。
剛進家門,沈良國臉上的怒氣便消失了,又是長輩心裏的乖兒,孩子慈祥的父親。
“你去找沈良軒了,是嗎?”
沈良軍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