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回七十年代
重回七十年代
說起這個,沈從石的焦慮頓時消失,躺在老竹椅上的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在櫃子上。”
沈良軒走進沈從石的房間時,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誰能想到,一個光棍的屋子被收拾得如此幹淨。
沒有髒亂的衣服,也沒有淩亂的床鋪,不僅如此,在那半人高的木櫃上還有竹筒,裏面裝着半筒水,插,着幾根竹枝。
在竹筒下方,是一把小刀,刀子邊放着好幾個竹片。
沈良軒把那些竹片全都拿到院子裏。
借着陽光細細看着。
除了他給的那張竹片上有特有的木炭描繪外,其餘竹片上的字都是刻的白片。
每一張竹片上,都刻滿了那幾個字,密密麻麻的。
“前幾張手生疏得很,後面刻得好一些。”
沈從石十分驕傲地向沈良軒介紹。
如沈從石所說,有兩張竹片上的名字确實越來越好。
很規整,很方正。
給人一種非常認真而嚴肅的感覺。
“三叔,”沈良軒沖沈從石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啊。”
“小意思,”沈從石可不知道什麽叫作謙虛,“我後面要刻在木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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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村裏的嬸子,好多頭上都別着一根木塊,把長發挽起別好就是,好看而簡潔。
而小姑娘們,大多數都大辮子,好看而充滿活力。
“三叔,”沈良軒拉了根凳子,坐在沈從石身旁,“什麽時候提親啊?”
“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麽?”
沈從石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我當然着急了,”沈良軒皺眉,“而且我是替您着急啊!萬一別人也瞧上了可怎麽辦?”
“老子看上的人,能那麽容易被別人拐走?”
沈從石迷之自信,他伸出手拍了拍沈良軒的肩膀,“要不怎麽說嘴上沒毛,辦事兒不牢呢?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得。
沈良軒其實想吐槽自己上輩子的年紀加這輩子,怎麽也比三叔大上個二十歲的。
可誰又不想自己正年輕呢?
沈良軒準備去做飯,沈從石讓他從柴堆裏找來幾張竹片,又開始刻字了。
采石組有人受傷的事兒很快便在生産隊裏傳開了。
得知沈從石救了文知青後,大夥兒神情各異。
黃老疤的大哥想了想,還是讓自家婆娘拿了幾個雞蛋,讓黃老疤給沈從石送過去。
他的二哥得知後,讓自家那個拿了些青菜,給了黃老疤。
黃老疤更厲害,他把自家的公雞給宰了。
弄幹淨後,裝進籃子裏,就這麽提了過來。
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手裏提着個小籃子,看着就覺得可樂。
老遠,沈從石便瞧見自己的老友了。
“給老子送吃的了?”
“是啊,”黃老疤看了眼正升起炊煙的竈房,有些好奇地往那邊看了兩眼,“不會吧,半天不見,你有女人了?”
“好好說話!”沈從石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籃子,一邊疑惑怎麽這麽重,一邊回着,“我侄兒硬要給我做飯。”
等他把上面的藍布揭開時,便聞見一股腥味,把上面的雞蛋和青菜撥開,沈從石抿了抿唇,“咋把雞給宰了?”
“給你補補,”黃老疤啧了一聲,“我家也沒啥好東西,你差點就吃不了了,所以趕緊給你宰了。”
“呸,”沈從石起身,“盼點老子好,中午就在這吃了。”
“我就沒打算回去吃。”
黃老疤一屁股坐在沈從石剛才躺着的老竹椅上,竹椅發出劇烈的嘎吱聲,吓得他趕緊起來。
“這麽不結實啊?”
而這邊的沈良軒看着那雞,也愣了一下。
“晚上叫你爹媽過來,一定要來啊。”
沈從石叮囑着。
于是當天晚上,大伯娘又拿了不少黃豆過來,和沈大伯一起用石磨磨好,做了豆花兒。
許久不曾熱鬧起來的院子,此時坐了滿滿地一桌人。
雞清炖的,沈從石面前有一大碗雞湯,豆花兒每人面前放一大碗,因為沈從石家的碗不夠,黃老疤還從自己家裏拿了幾個過來。
其餘就是青菜和雞蛋羹。
“這過年都沒有這麽豐盛啊。”
黃老疤和沈大伯碰了碗,也不是喝酒,喝的是豆腐水。
看得沈從石嘴角微抽。
大家都不怎麽去吃雞肉,沈從石一臉不高興,硬是給每人碗裏夾了幾塊。
這個年頭的雞,也沒有沈良軒記憶中後世那麽肥,每個人幾塊,這碗裏就沒多少了。
吃過飯後,大伯娘和沈大伯收拾竈房,沈良軒收拾院子,讓黃老疤陪着沈從石說話。
一直到月亮高高挂起,大伯娘夫婦和黃老疤才離去。
“你不回去?”
沈從石看着關院門的沈良軒。
“不回去,”沈良軒打來水,兩人洗了手和腳,然後沈良軒打了個哈欠,躺在床的另一頭沒多久便睡着了。
沈從石看得目瞪口呆。
他還沒什麽睡意。
說來,今天是這些年來,他最高興的一天。
枕頭下是一根他雕好的木簪,簪頭很簡單,就是一朵栀子花。
他細細摩挲着簪身,一邊想着在哪個位置刻名字好,一邊側頭看着窗外,那挂在夜空中十分皎潔的明月。
沈良軒在沈從石家住了兩天,就被他趕走了。
而他自己也緊跟着去上了工。
“那文知青好歹是個感恩的,這兩天一直往你三叔那送東西,”大伯娘說起文知青。
“老三可沒收他的,”沈大伯又在編簸箕,“不過這件事,讓村裏好些人都知道咱們家老三是個好的,不是他們心裏的勞改犯了。”
“本來也不是。”
大伯娘抿了抿唇,看了眼沈大伯,又扯開了話題,“今兒良軒跟着鄭叔上了山,也不知道有沒有幫到什麽忙。”
“回來問問就知道了。”
天都黑盡了,沈良軒才背着背簍回來。
他身上有些髒兮兮的,可臉上的笑卻十分惹人眼。
“瞧你那笑嘻嘻的樣子,”大伯娘給他打了水,“撿到寶了?”
“算是撿到了,”他把背簍放下,從裏面提出一半死不活的野兔,大約四五斤的樣子,“上山的時候,我就想着搞個陷阱看看有沒有收獲,結果還真有!”
“我的個娘耶,”沈大伯接了過去,“這個頭可不小!”
“我弄了兩個陷阱,都進了東西,兔子我要了,野雞給了鄭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