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尴尬夢境
尴尬夢境
臨近寒冬的那天,陳南伊該去刑警隊報道了。
許司令那邊倒沒什麽意見,只在徐祈恺和他對接後,再次跟她确認過要不要回去。
陳南伊說了同木子嶼商量的決定後,他就給了他自己的聯系方式,讓她有事聯系——當然後面要是想在華國旅游也可以,他會叫人安排,也會延長簽證日期。
絲毫不覺拿到了何等大牌人物手機號的某人,雖然覺得自己肯定不需要用到的,但為了保險,還是将號碼存了起來。
報道的前一天,她聯系了封秉雲和安南。
雖說不是真的師生,但前面其他兩個都有跟着,即使委托解決了,人是給徐祈恺處理,許司令也釋放出了善意,相信她的為人,不過畢竟是執法機關,她又是別個國籍的敏感身份,如果發生什麽事,還是要有稍微跟她站在一起的人更好。
刑警隊就在警局大樓裏面,她所謂的辦公室樓下兩層。
陳南伊下去的時候,封秉雲和安南已經在裏面和其他前輩打招呼了。
看上去好像是安南帶了一些糕點和熱飲,大冷天的,很是讓人暖和,氣氛也熱烈起來。
看着裏面的一團和氣,她一時有些猶豫該不該現在進去。
果真人需要往上爬的這句話是對的,看看封秉雲和安南,不禁外貌氣質絕佳,為人處世也非常豐富熟練——如果是她先進去的,感覺會是個鹌鹑……當然,這不是她非要自慚形穢說自己不好,只能說是優秀的人都在他們那一塊了、或者說彙聚到此,而陳南伊“無意間”闖了進來,自然見到的都是這樣能把事情處理的很好,又很讓人感到耀眼的人。
抿了抿唇,陳南伊鼓起勇氣正要走進去,從背後突然旋進來一個巨人風一樣的身影。
給陳南伊直接整摔了,趴在地上。
“霧草,這怎麽有個人”
那個巨人保守有接近兩米了,體重不知,但非常健壯,健壯得像是一座山一樣,只覺得突然被什麽給挂了一下,轉頭看到地上的人不由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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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特麽就很尴尬了,初次見面,雖然陳南伊想對他們表示尊敬,卻沒想是這樣五體投地的敬重……
那巨人要扶她起來,安南趕緊走了過來,将她小心攙起——巨人的話,應該只是把她提起來吧?
京城區內的刑警隊按方位分東西南北四個支隊,警察總局這邊的居中,是總的部門,有一個部長和兩個副部長。
兩個副部長分別是對上和對下,對上的那個和部長在領導層辦公,處理業務,對下的現在這個副部長主管破案,主要抓業績,為人看上去嚴肅沉穩居多。
不過再嚴肅也抵擋不住他們的氛圍融洽。
這不,他手下管着的三個隊長,其中之一就調侃了那巨人一下。
“劉以澤你個老六,走路他媽的能不能注意點哦?恁小一個女孩子就被你這樣撞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她有意見呢——那女娃,恁叫陳南伊是吧?你好!老六他這個人太高了,沒太注意,走路就經常刮擦別人,真是不好意思啊”
說話的是坐在副部長斜對面的一個中隊隊長,他洋洋懶懶有些歪斜的漫不經心,但是長相卻十分乖巧白皙,簡直像個長了娃娃臉的二流子似的,十分年輕——據後來所知,那是他們刑警部門的二中隊隊長,李骁。
另一旁的一中隊隊長和副部長就是比較普遍幹練的中年男子形象,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但像人種隔閡一樣,陳南伊本來認人就有些緩慢,那兩個人看起來特征又有些像,直到陳南伊離開華國為止,她還沒認清他們。
而剛剛撞倒她的巨人劉以澤,就是三中隊的隊長。
高高大大的劉以澤被李骁這麽一說,登時更不好意思了。
又不好去查看一個女生,只好連連用歉意的眼光看她,“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陳南伊也只好客氣。
她怕冷,穿的很厚,而且對環境一向戒備,雖然被挂到了,但也很快抓住了門把手緩沖了一下,看上去摔得重,其實倒還好。
不過她中文不太順溜,有心想多說幾句,但也只好作罷。
一下無話。
副部長見狀,幹脆道,“以澤,那不然人就交到你那隊了,給你個賠罪的機會——南伊女士覺得呢,你可以嗎?”
話頭一下轉到自己這裏,陳南伊自然點頭,“當然,我只是來學習的,您方便安排就好”
“那就這麽定了?”,副部長兩廂問了一下,事情也就這麽定了。
聊天一下可以,但不能一直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也就各司其職了。
刑警部門有三個中隊,直接占了一層樓。
華國可能尤其愛方位迷信,連整層樓的分隔也是用的四格分,只中間有個圓形開放區域,沿着巨大的環形座位,四通八達——一進門的左手邊是一中隊,右手邊是三中隊,一中隊再進去是二中隊,三中隊再進去是檔案室和副部長辦公室等,而那個環形座位,其實可以理解為他們的大會議室了。
陳南伊、封秉雲、安南跟着劉以澤進了右手邊大辦公室後,後面也跟着進來了烏泱泱一小串組員。
分別是劉以澤手下查案出外勤的得力助手和坐班內務辦公室人員,零零總總十來多個,一溜煙記下來,人名不記得,人臉也不記得……唔,這個白些,那個身材好些——但見鬼的也和人名套不上啊!
做完介紹後,劉以澤給他們找了個座位坐下,說了讓他們自便後,便沒再管他們,拿着幾份文件,噔噔噔又跑了出去。
安南轉了一圈回來,道是說,因為最近國際大會一個接着一個,各點安保排查都非常密集,壞人也不敢做事,所以他們從年中開始就已經半休假了,而劉以澤來去匆匆就是一直在跑程序,要輪換去破一些別地的案子。
一整天的沒什麽事,因為國籍原因,不好大張旗鼓,陳南伊又是以普通身份進來“實習交流”的,還戴着兩個“拖油瓶”,劉以澤又不在,實在不好到處走,所以只簡要地請了人帶他們去檔案室和審訊室那邊看了看,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傍晚的時候,封秉雲和安南要回軍校那邊。
陳南伊住在樓上,電梯又滿,他們便打算将她送到了樓梯口的位置再往下走——反正樓層也不很高。
推脫無果後,她任兩人把她送上樓梯,陳南伊 同他們告別致意後打開加強版的消防門,剛要走進去走廊的時候,突然想起,完犢子,她鑰匙忘樓下了。
果真,不是自家門的鑰匙,就是會忘記掉。
剛剛是幹啥來着,她會把鑰匙拿出來?陳南伊苦苦思索,手一松,好不容易打開的大門哐哧一聲,重重的合上了。
她才往回走了兩步,幽靜的空間裏,樓道間的聲音十分環繞。
“我真受不了了,我聽說了,那個劉隊長要去鄉下耶,好像還是外地”,安南抱怨的聲音響起,“你去嗎?”
封秉雲的聲音倒是一向沉穩。
“當然”,他說,“這是我們的職責”
“得了吧,這又不是真的學習”,安南反駁。
“我是不去的,反正我們也只是眼睛而已,吶,你一個人就夠了,看着她別到處亂跑就好,我就不去了……噢拜托,別這樣看我,你跟我是一樣的人,我知道的,至少某種程度上來說,不過你是因為她對你有救命之恩才這樣的吧?不然你肯定也和我一樣……”
“我跟你可不是同一種人”,封秉雲向下的腳步聲響起,聽上去并不在意她認不認同。
安南似乎攔住了他,“那你跟她是同一種人嗎?”
“呵!”,她嗤笑一聲,“不是,跟着她能學什麽啊?她講好聽點叫運氣好,難聽點就是邪裏邪氣,管她做什麽——前陣子就有個算命的跟我說了,我粘上了不好的……好,我不說這個,可是她的體質就是麻煩啊,在軍校的時候也是天天曠工跑不動吧?而且交警支隊那邊,派出所那邊,全部都是,現在還來刑警隊——要是我早就回去了,跟着她簡直水逆,要不是能出來的話,我才不想應呢”
“那你就該找大隊長說明,而不是在這邊跟我抱怨”,封秉雲徑直下了樓梯,腳步聲在虛空的沉寂中響起。
安南跟了上去。
“我跟他說不通啊!這,這不是挺簡單的事嘛,你幫我打個掩護,就說我病了,我以後也會幫你的……講真,雖然你不喜歡我這樣的“非常規”,但不得不說,到了你我這樣的層次,非常規來說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你真的想與我為敵嗎?”
“不想,我知道如果我拆穿你,你會在所有面前哭的,那樣責任就在我了”,封秉雲說道,頓了頓,他複又繼續,“所以你要走就自己走,要生病也自己和她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好,謝謝”,安南非常心滿意足,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些別的寒暄,聲音漸遠。
陳南伊已經對安南這個人有一定了解了,有過心理準備,但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不過不得不承認,安南說的是對的。
沒必要管別人的想法态度。
她現在也是這樣,對什麽都很不在意,甚至有的時候也把現實的苦難當成一場夢境,或是夢境裏其他人的生活。
畢竟她以前就是太過注意別人的看法了,才活得如此失敗,不是有一句話嘛,人生如夢,應如此是。
她早就該這樣做了。
不過講真的,陳南伊覺得自己是得趕緊問一下五十六弟,那個Leo還有沒在找她的,實在不行,她還是去別的州好了,地廣人稀,也免得在華國這裏人那麽多,擠在一起,人言可畏。
下去拿完鑰匙回來後,陳南伊吃了幾個面包,想來無事可幹,便早早睡了。
原本想着沒什麽事吧——其實她也搞不清這夢境的原理,有的時候很多很清晰,有的時候很少很模糊,大概是和那些人祈願的強烈程度挂鈎吧。
落入夢境的一瞬間,陳南伊就察覺到了。
如果這時有人站在她床邊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眉頭突然深深皺起。
這太不對勁了,這太不對勁了!她簡直想要吶喊,可是只能“無動于衷”地看着。
兩個男人,劉以澤,和早上那個二中隊隊長李骁,居然在床上正給她上演活春宮……這可不是閉眼就能夠了結的事,因為他們在她的夢境中啊,她就算“閉眼”也還是“看”得到的。
李骁在劉以澤的耳邊低語,“就這麽想出去,嗯,還申請到南方去?你去了也逃不掉的”
他輕笑了一聲,然後用力。
看來這是李骁的強烈想往了。
劉以澤被折騰得直喘粗氣,想要開口辯白卻又碎不成聲,只好任他發洩去了。
陳南伊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後來實在難以承受如此的“熱辣”,決定認真觀看一下,不知道這樣夢境是否會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讓她醒來。
但她瞪大眼睛看了好久,他們還是做了很久。
天殺的,這叫她明天怎麽下樓去面對他們啊?
陳南伊心裏怨念,卻不料畫面陡然一轉,她被禁锢在一張床上。
這個夢境也極其真實。
她雖然直直地躺在床上,但卻能很清楚地“看到”這是個處于熱帶地區的海邊沙灘一層別墅——因為這是她的夢境嘛,她自然清楚。
從大門進來一隊人物,爸爸和兒子,她的爸爸媽媽也迎出去,然後商定了他們的婚約。
陳南伊滿心的不願意,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反駁,因為她和她的爸爸媽媽是為了騙那個人家最寶貴的東西而做的戲而已,她反抗不了家裏只好順從,但似乎誰都知道這之後的結果是什麽,可憐只有那個大男孩當真罷了。
高大清俊的男孩聽到她父母的允許後非常感謝,他似乎是真的愛她,隔着夢境陳南伊都能清晰地感到他的愛意洶湧,讓人難以承受。
陳南伊看不清他的臉,腦筋還沒轉過來去想可能是誰的時候,男孩走了進來,她全部的身體都僵硬起來了,因為他非常想得到她,而在這裏,父母允許婚約的情況下,就已經算作婚姻了,這樣做是可以的。
房間內是她在現實生活中絕不會住的米橙色光景,到處都是模糊到有點點白色的暖橙,陳南伊的左手邊是一面牆,只留了一天不大的通道,而右邊,就是她房門的位置。
大開着的房門不遠處,是高高聳立的椰子樹,和椰子樹下正在攀談的人,大男孩在得到她父母的允許後,拐過長廊走了進來。
他是如此急切,甚至因為怕傷到她,而跪在靠門的那一側床鋪上自己先掏出來疏解——他實在忍不住了。
陳南伊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甚至因為夢境裏的代入,她對那欺騙感到羞愧,胸腔裏滿滿都是強烈的補償之意,所以在他自己先弄的時候,強忍着羞意靜靜等待。
她的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但身體卻一動不動。
終于,他弄完了。
将将要從床邊膝行過來的時候,陳南伊的情緒達到了頂峰,他的手摸到了她那腹下的位置,那裏就像是被烈火灼燒、融化了似的戰栗,僅這,陳南伊就喘不過氣了。
不過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的是,就在他要繼續的時候,外面有人要進來了。
那阻止了他,陳南伊也趕緊縮了起來。
模糊移動的間隙,她好像看到了一只綠色的手表,意識到那是什麽以後,陳南伊一下子就吓醒了,整個人傻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複。
那種理智和情感的沖突簡直比冰火兩重天更讓人酸爽。
陳南伊可以十分肯定的是,徐祈恺對她絕對沒有任何意思,僅憑以前的一言不合就甩卡,或者強硬要求她接受委托也是,他雖然看似尊重她,但其實也沒拿她當回事。
可是,如果那個手表是真的,那那夢境裏的情感卻十分真實,她無法形容出那種感覺,只能說,如果世界上有真愛的話,那他對她的就是那種情感,滿滿當當的,就是真愛了。
這不就離譜了嘛!難道他對她很渴望?
陳南伊怎麽想也想不出什麽,又覺得十分荒唐,不敢相信到真的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最後,還是突然想起,雖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比如說每個人都會做夢的吧,大部分人夢境裏的內容都是自己大腦有意無意地根據自己所碰到、所想往的而“編造”的,所以,陳南伊大膽推測,估計是她最近生理期,太想有個對象了吧?
而她最近見到的人裏又是徐祈恺讓她最為膽戰心驚、印象深刻,所以她的大腦就宕機,胡亂“編程”造了這個夢境出來。
原本要是沒後來這個夢境的話,陳南伊可能還十分擔心白天見到劉以澤的時候感到十分尴尬的,但後面那個夢境一出,其他什麽都難不倒她了。
不過還好還好,做那種夢至少能确定,陳南伊還是個正常人,有胡亂做夢的能力,而不是傻呆呆地只能被迫拉去看別人的苦楚。
呵!苦中作樂,也算是她人生中學得一大生存技巧了。
不錯,就是這樣!